第191章  泰溫決斷，狼吞谷地

        北境的西路軍，由羅柏和黑魚布林登率領，北境跨過孿河城后，瓦德·佛雷侯爵派出了一千騎士和三千步兵，他們南下抵達美人集的時候，海疆城的杰森·梅利斯特伯爵，帶著三千海疆城勇士，加入了北境大軍的隊伍。

        此時，北境與河間地的軍隊人數，已經超過了三萬八千人。

        佛雷家領軍的，是史提夫倫·佛雷，他是孿河城的繼承人，與尖酸刻薄，脾氣古怪的瓦德·佛雷不同的是，史提夫倫爵士還算通情達理，他已經年近七十。

        一開始，孿河城佛雷家族的士兵，和海疆城梅利斯特家族的士兵，都害怕隊伍里的巨人，巨鷹，猛犸象，恐鳥，影子山貓等，但是很快，士兵們對這些兇獸，巨人，陡然升起了一種驕傲感。

        畢竟，這些兇獸，易形者，巨人是他們的戰友。

        北境與河間地聯軍，抵達了美人集。

        美人集是河間地最大的市鎮之一，擁有三萬多居民，但是，這里的領主多默爾家族卻只是有產騎士，家族的城堡小而局促，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個客棧。

        這里的領主是斯坦利·多默爾，他是一個胖胖的禿頭騎士，他的女兒是十六歲的坎迪斯·多默爾，她有著藍寶石般的眸子，一頭棕色卷發，一身紅色錦緞長袍，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和父親以及鎮民一起，在美人集的鎮子口，迎接北境與河間地大軍的到來。

        羅柏走在隊伍的最前列，冰原狼灰風跟在一旁，身后是騎乘著猛犸象的巨人，坐在雪熊背上的易形者瓦拉米爾，巨人克星托蒙德，骸骨之王，狗頭哈犸，獵鴉阿夫因等冬狼軍悍將，跟在羅柏左側。

        大瓊恩·安柏，梅姬·莫爾蒙伯爵夫人，美奇·賽文伯爵，赫曼·陶哈伯爵，蓋伯特·葛洛佛，羅貝特·葛洛佛，威廉·達斯丁等北境貴族，行走在羅柏的右側。

        隊伍里還有來自北方山地氏族的首領“大酒桶”渥爾，黑唐納·菲林特，阿隆·諾瑞，中里德爾等人，此外還有巖種首領浮木廳的比利·斯特恩，國王廳的雷森·馬格拿。

        北方山地氏族勇士，巖種和野人里的穴居人，夜行部落勇士，擅長山地作戰，他們常年生活在北境和塞外的山區里。西境多山，這些山地勇士，巖種會派上大用場。

        羅柏和黑魚翻身下馬，斯坦利·多默爾爵士一眼就認出了黑魚布林登，他握住黑魚的手，“布林登爵士，你終于回來了，奔流城正在遭遇敵人攻擊，我們一直擔心美人集也遭到敵人攻擊，好在，泰溫公爵的西境軍隊沒來這里。”

        黑魚布林登爵士說道：“我們會馬上進軍奔流城，北境大軍和河間地大軍團結在一起，西境大軍再也別想在河間地肆虐。”

        坎迪斯·多默爾用那雙藍寶石色的眸子，看著羅柏，“這就是傳說當中的少狼主嗎？你的父親狼王艾德沒來嗎？傳聞，他可是騎著冰原狼，巨鷹和魔龍戰斗的男人啊！”

        羅柏撫摸著一旁的灰風，“我父親是騎著冰原狼夜行，巨鷹，但是，魔龍現在還騎不了。我父親現在在赫倫堡，不在這里。”

        坎迪斯驚訝地看著灰風，“這就是冰原狼夜行？”

        羅柏微笑，“不是哦，這是我的冰原狼灰風，它是夜行的長子。我們家有許多冰原狼，我的弟弟妹妹都有自己的小狼，連我叔叔班揚也有。”

        坎迪斯好奇地看著灰風，“我可以摸摸這冰原狼嗎？它不會咬人吧？”

        羅柏說道：“不會，只要我在它就不會。我父親是個狼靈，我們家的孩子，多少都有易形者天賦，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一部分就是灰風。你想摸冰原狼，盡管嘗試，放心，有我在，我的灰風絕對不會亂咬人。”

        坎迪斯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灰風的耳根，灰風用粗如磨刀石的舌頭，舔舐著坎迪斯的手掌心，逗得坎迪斯哈哈大笑。

        羅柏發現自己挺喜歡這位美麗的女孩，他說道：“坎迪斯，美人集是以伱命名的嗎？你真是一個大美人。”

        坎迪斯笑了，“少狼主，你可真會逗我開心。美人集最初得名于一位河間地的美女，美女的姓名早就無人知曉了。不過，我們鎮子的確出過一位大美人，那就是梅蓋，她是伊耿四世眾多的情婦里的一個，是鐵匠的妻子。”

        “伊耿四世人稱‘庸王伊耿’，號稱‘干翻七大王國的國王’，他一生品嘗過無數美女，僅公開承認的情婦，就多達九位，這里面唯一的一位平民情婦，就是咱美人集的梅蓋，她是一位鐵匠的妻子。”

        羅柏皺眉道：“我聽我家魯溫學士講過，這位伊耿四世，生下了許多私生子，包括戴蒙·黑火，寒鐵伊耿·河文，血鴉布林登·河文。梅蓋和庸王伊耿有孩子嗎？”

        坎迪斯說道：“有幾個女兒，都被伊耿四世送去教會做了修女。伊耿四世玩膩了梅蓋，就把她送回了丈夫身邊，幾年后，梅蓋就被鐵匠丈夫打死了。”

        羅柏感嘆道：“真是悲傷的故事。”

        隨后，大軍經過一家鐵匠鋪，坎迪斯告訴羅柏，“這就是當年梅蓋丈夫的鐵匠鋪，如今由一位老人經營，老人是當年梅蓋與鐵匠丈夫的后人。”

        美人集的斯坦利·多默爾爵士，派出兩千士兵跟隨羅柏出征，再加上附近許多小領主的軍馬，此時，北境與河間地聯軍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四萬人。

        大軍全速南下，朝著奔流城進發。

        三叉戟河入海口北岸的鹽場鎮，擁有超過一萬名居民，這里的領主是昆西·考克斯爵士，他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族的小城堡俯瞰著鎮子。

        艾德站在城堡的陽臺上，眺望遠處鹽場鎮的碼頭，三十多艘北境的大帆船，劃槳戰艦，武裝商船，運糧船，停泊在碼頭。

        昆西·考克斯爵士顯得很緊張，“狼殿下，你在鹽場鎮駐軍，莫非，這里要遭到攻擊了？”

        艾德說道：“蘭尼斯特有可能會從狹海對岸雇傭傭兵團，此前，廚師團和繽紛團，就是通過螃蟹灣，登陸河間地，襲擊赫倫堡的。”

        昆西·考克斯爵士蒼老的臉扭成一團，“可是，傭兵團沒有從鹽場鎮登陸，他們在女泉鎮的領地登陸。”

        艾德微笑，“所以，我在女泉鎮也部署了兵力，相同數目的船只，停靠在女泉鎮的港口。”

        如今，河間地最重要的兩個港口，女泉鎮與鹽場鎮，全部在冰原狼的掌控之中。北境大軍抵達后，赫倫堡附近的這些河間地貴族，對艾德的命令愈發服從。

        “昆西爵士，你年紀大了，鹽場鎮兵力又少，冬狼軍和北境艦隊，可以保護你的鎮子。等戰爭結束了，我幫助鹽場鎮，發展成城市，你看如何？”

        昆西·考克斯爵士眼睛里立刻有了興趣，“真的嗎？可是，在巨龍沒有來到維斯特洛之前，河間地的歷代國王，不管是河流與山丘之王，風暴王，三叉戟河之王，還是后來的鐵群島霍爾家族的國王，他們都拒絕了鹽場鎮的特許經營權，拒絕讓鹽場鎮，發展成為城市。”

        三叉戟河貫穿整個河間地地區，在艾德心里，三叉戟河的航運價值不應低于黑水河，白刃河和蜜酒河。白刃河孕育了北境的城市白港，黑水河孕育了維斯特洛最大的城市君臨，蜜酒河孕育了維斯特洛最大港口，第二大城市舊鎮。

        跟君臨，白港，舊鎮比起來，三叉戟河入海口的鹽場鎮，就寒酸了許多。鹽場鎮在維斯特洛東海岸根本算不上重要港口。

        河間地土壤肥沃，河流眾多，農業和手工業都很發達，卻沒有孕育出任何城市，倒是有美人集，石堂鎮，鹽場鎮，羊腸鎮，女泉鎮，哈羅威伯爵的小鎮這樣的許多人口過萬的鎮子，而且這些市鎮的領主，許多都是住在小城堡里的有產騎士，爵位不高。

        其實仔細想想，道理非常簡單，河間地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自古就有“維斯特洛開戰，河間流血”的說法，歷代統治河間地的國王，統治都不穩定，往往面臨著內憂外患，這些國王哪里敢放權給小鎮發展呢？

        再加上戰亂頻繁，河間地幾乎任何時刻，都在與鄰居交戰，對手要么是西邊的凱巖王，要么是東邊的谷地之王，要么是西南方向河灣王，或者就是風暴王。

        就連鐵群島的鐵民，都曾經在河間地建立龐大的河嶼王國，古老尊貴的河流與山丘之王許多都血脈斷絕，何況是這些市鎮的貴族。一些市鎮發展著就遭遇戰火，人口銳減。

        未來，艾德歸并了河間地，他會把鹽場鎮發展成為城市，這里可是三叉戟河的入海口，遠到海疆城，孿河城，奔流城的貨物，還有沿途村莊的貨物，都可以用船運到鹽場鎮。

        鹽場鎮還以作為河間地的嘴巴，吸收來自維斯特洛和自由貿易城邦，世界各地的貨物。

        艾德站在鹽場鎮領主昆西·考克斯爵士城堡的陽臺上，看到渡鴉飛來，他立刻用意念控制，渡鴉落在了艾德的胳膊上，艾德取下了信件。

        自從艾德按照三眼烏鴉的教誨，開始吸收自然之力，他的易形者能力愈發強大，他能輕易控制飛禽走獸，占據這些動物的靈魂，讓動物服從他的命令。

        艾德取下了渡鴉腿上綁著的信件，信是赫倫堡的凱特琳送來的。

        原來，艾德在谷地的盟友，符石城的“青銅”約恩·羅伊斯伯爵，已經帶著符石城大軍，聯合了鐵橡城的安雅·韋伍德伯爵夫人，九星城的賽蒙·坦帕頓爵士，紅壘的霍頓·雷德佛伯爵，洪歌城的貝內達·貝爾摩伯爵，長弓廳的伊恩·杭特伯爵，集合大軍兩萬多人，已經圍困了鷹巢城。

        這些忠于瓊恩·艾林的谷地貴族，得知是小指頭害死了瓊恩·艾林，萊莎與小指頭私通多年，因此都義憤填膺，要萊莎交出羅賓·艾林公爵。

        那流鼻涕，時常癲癇發作的小鬼，是東境守護，鷹巢城公爵和谷地的統治者，這些貴族不希望谷地的公爵，掌控在蕩婦萊莎的手里。

        如今，鷹巢城下的月門堡守護者奈斯特·羅伊斯男爵，關起城門與青銅約恩的大軍對峙，萊莎和羅賓·艾林公爵被困在鷹巢城里。

        與此同時，海鷗鎮的杰洛·格拉夫森伯爵，心宿城的萊昂諾·科布瑞伯爵，老錨地的布魯斯·馬爾寇伯爵，公開指責“青銅”約恩是在犯上作亂，他們宣布支持萊莎，已經開始集合軍隊。

        谷地的內戰一觸即發，艾德知道，歸并谷地的時機成熟了。

        凱特琳還在信里提到，萊莎給她寫了信，請求她的幫助，希望能得到北境和河間地軍隊的幫助。

        看來，面對谷地諸侯的逼宮，萊莎已經徹底慌了，她沒有寫信向艾德求助，而是選擇了向姐姐凱特琳求助，看來在萊莎的心里，親情還是占據一定位置的。

        艾德立刻來到了鹽場城堡大廳，文德爾爵士，盧斯·波頓伯爵，梅姬·莫爾蒙伯爵夫人，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正等在這里，艾德環視眾人。

        “谷地發生了內亂，我要去解決問題。”

        北境的貴族交換著懷疑的眼神，盧斯·波頓輕聲細語道：“狼殿下，我一直以為，萊莎夫人會帶著峽谷騎士，加入我們，為何谷地會自己先內亂呢？”

        艾德淡然道：“放心，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

        赫倫堡是重中之重，艾德要去谷地，赫倫堡的指揮官人員十分關鍵。

        “瑞卡德伯爵，你返回赫倫堡，在我離開赫倫堡期間，你來負責赫倫堡的防御。”

        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十分開心，他說道：“狼殿下，我一定不辱使命。”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帶著他的兒子們離開了。

        “文德爾爵士，我要你帶著北境東海岸艦隊，去海鷗鎮。”

        白港的文德爾爵士有些驚訝，“去海鷗鎮做什么？”

        艾德說道：“海鷗鎮的杰洛·格拉夫森，正在集結軍隊，他試圖發兵鷹巢城。你把艦隊帶到海鷗鎮，在海鷗鎮港口外的海域，一字排開，杰洛·格拉夫森看到了艦隊，就懂得要乖乖留在海鷗鎮了。”

        “如果海鷗鎮艦隊敢攻擊，就堅決消滅他們，但是，我估計格拉夫森家族沒這個膽量，他們的艦隊跟北境東海岸艦隊沒法比。”文德爾爵士領命后離開。

        在萊莎的支持者中，心宿城的科布瑞家族古老驕傲，但是已經衰敗了，老錨地的馬爾寇家族，挨著“青銅”約恩伯爵的符石城。科布瑞家族與馬爾寇家族，注定沒法派出太多的軍隊。

        格拉夫森家族就不一樣了，海鷗鎮的格拉夫森家族，是唯一能與符石城的羅伊斯家族掰手腕的貴族。

        海鷗鎮作為谷地唯一的一座城市，規模比白港還大，統治海鷗鎮的格拉夫森家族實力強大。

        當年勞勃起義的時候，瘋王伊里斯寫信給鷹巢城的瓊恩·艾林公爵，要求瓊恩·艾林交出艾德與勞勃兩位養子，瓊恩·艾林振臂一呼，宣布公然對抗瘋王伊里斯的暴政。

        瓊恩·艾林統治谷地多年，深得平民與貴族的喜愛，但是，當時瓊恩·艾林舉起義軍的大旗的時候，并非谷地的每一家貴族都響應了，還是有貴族支持君臨鐵王座上的瘋王伊里斯，這里面威脅最大的就是海鷗鎮的格拉夫森家族。

        當時的海鷗鎮伯爵是馬柯·格拉夫森，他帶著海鷗鎮大軍，封鎖了海鷗鎮沿海，并一度占領了山路，導致勞勃，艾德都被困在谷地，無法返回各自封地召集大軍。

        無奈之下，艾德選擇北上，走三姐妹群島返回了白港，勞勃留在海鷗鎮作戰，他在海鷗鎮城墻擊殺了馬柯·格拉夫森伯爵，格拉夫森家族這才同意臣服于艾林家族，加入起義軍，對抗瘋王伊里斯。

        要知道，當年如果不是勞勃擊殺馬柯·格拉夫森，起義軍可能在萌芽階段就被撲滅在谷地了。

        十幾年后的今天，海鷗鎮成為了谷地風云里的關鍵家族。

        如果海鷗鎮出兵支持萊莎，谷地很可能會爆發流血沖突，艾德派出北境東海岸艦隊示威，要確保格拉夫森家族認清形勢。

        盧斯·波頓看著瑞卡德伯爵，文德爾爵士離開，黯然道：“狼殿下，我覺得，我比文德爾爵士經驗豐富，為何不讓我指揮艦隊，去海鷗鎮呢？當然，如果能獲得赫倫堡的指揮權，我也很開心。”

        艾德微笑道：“你是我的智囊團，我離不開你為我出謀劃策啊！”

        這回答盧斯·波頓并不滿意，他只是感覺到自己沒有受到重用。

        其實艾德根本不信任盧斯·波頓，水蛭大人的忠誠很成問題。

        隨后，艾德帶著一千騎兵，離開了鹽場鎮。

        梅姬·莫爾蒙伯爵夫人，騎在艾德的身邊，她有些擔憂道：“艾德大人，我們只有一千騎兵，應該從赫倫堡，調集上萬大軍進軍谷地才是，一千人太少了。”

        艾德說道：“紅寶石灘會有兩千騎兵加入我們。”

        盧斯·波頓說道：“三千人依然太少了，無法征服鷹巢城。”

        艾德平靜道：“你們錯了，征服鷹巢城，從來不是依靠騎兵和步兵。”

        艾德慵懶地一抬手，魔龍飛狼，巨鷹王子米楚，巨鷹公主貝莎，出現在空中，一共二十多只巨鷹和魔龍，飛了過來。

        盧斯·波頓，梅姬·莫爾蒙伯爵夫人等北境貴族，都看傻了眼。

        當年維桑尼亞王后，依靠魔龍瓦格哈爾征服了鷹巢城，如今艾德不光有魔龍，還有巨鷹。對于谷地艾林家族的城堡鷹巢城，艾德勢在必得。

        西境，秧雞廳，詹姆與秧雞廳伯爵羅蘭德·克雷赫，一起豪飲金色葡萄酒，這些美酒，都是從藍禮的營地里搶奪來的。

        那天深夜，藍道·塔利伯爵帶著角陵騎兵殺出，詹姆主動撤退，隨后西境步兵殺到，藍道·塔利眼瞅著寡不敵眾，只能帶兵撤走，藍禮的營地落入了西境手里，河灣地大軍連夜潰敗，已經撤回了南邊的河灣地。

        藍禮的玫瑰戰車，美酒，珍藏的瓷器，精美的鎧甲，龍骨長弓等，盡數落入了西境手里。

        西境大軍的偷襲，斬殺了五千多河灣地騎士，俘虜了不到一百個貴族騎士。

        城堡的織錦上，是克雷赫家族的斑紋野豬紋章。

        羅蘭德·克雷赫伯爵年過六十，滿頭銀發，身體粗壯，活像是強壯的老野豬。羅蘭德·克雷赫說道：“當我的兒子壯豬，在赫倫堡被該死的狼王俘虜后，我許久沒有打過這么酣暢淋漓的勝仗了。”

        “詹姆爵士，是你把勝利，帶給了秧雞廳和西境。”

        詹姆抿了一口金色葡萄酒，“羅蘭德伯爵，其實奠定這場勝利的，是你。如果不是你帶著西境的軍隊，利用森林頑強阻擊河灣地的鋼鐵洪流，我來不及救援，秧雞廳可能就陷落了。”

        黃金女郎塔雷娜在一旁吃著蜂蜜牛排，金發碧眼的她跟瑟曦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是毫無疑問，比起瑟曦太后，黃金女郎更野性，更致命也更危險。

        她每次吃食物，都會在食物上撒一把金粉。泰溫公爵給了黃金女郎很高的報酬，那些金龍難道就被黃金女郎這么吃下了肚子？

        夜襲河灣地的血腥之夜，黃金女郎的獅子，魅惑的野狼，咬死了一些河灣地的士兵，最重要的是，讓敵人產生了恐懼。沒什么比散播恐懼更重要了。

        詹姆為黃金女郎倒滿了酒，“黃金女郎，勝利屬于你。你和你的猛獸，還有那些偵查的麻雀，幫助了我們。”

        黃金女郎灑了一把金粉，到酒里，然后一飲而盡。

        詹姆好奇，“為何你要在食物，美酒里，添加金粉呢？”

        黃金女郎露出陽光般的笑容，“詹姆爵士，黃金是最昂貴的金屬，一點點金粉可以讓我看透人世間的迷霧，更好地與世界交流，看清一些凡人看不到的真相。”

        羅蘭德·克雷赫輕哼一聲，“女士，你自稱是馴獸師，我看就是女巫。我的廳堂里，不歡迎女巫，你自稱自己能看清真相，請問是什么真相呢？”

        黃金女郎說道：“蒙昧無知的人，那一夜西境擊敗了玫瑰雄鹿，然而，在你們的身后，在北邊，麻雀帶來了可怕的消息，蘭尼斯港遭遇了敵人艦隊的襲擊。”

        一些西境貴族開始大笑起來，羅蘭德·克雷赫說道：“蘭尼斯港？你說藍禮派艦隊去襲擊了蘭尼斯港，這怎么可能？眾所周知，青亭島艦隊并未參戰，就算河灣地有些船去了北邊，也無法襲擊蘭尼斯港，因為蘭尼斯港有艦隊的保護。”

        這時候，泰溫公爵和凱馮爵士走了進來。

        羅蘭德伯爵，詹姆和一群西境貴族，連忙起身迎接。羅蘭德伯爵笑道：“泰溫公爵，黃金女郎居然說，蘭尼斯港遭遇了攻擊。”

        泰溫公爵黃金色的眸子里，閃動著怒火。

        “黃金女郎說的沒錯。剛才來了一只渡鴉，帶來了可怕的消息，蘭尼斯港慘遭攻擊，我們的艦隊被敵人用火焰攻擊，幾十艘船全部慘遭焚毀。”

        羅蘭德臉上的笑容僵住，消失，“蘭尼斯港為何會遭到攻擊呢？”

        凱馮爵士說道：“根據幸存的蘭尼斯港艦隊船長，水手們的描述，敵人的船只，是清一色的鐵民長船，敵人懸掛的，是葛雷喬伊家族的金色海怪。”

        對藍禮大軍勝利的喜悅，瞬間變得苦澀，甚至有灰燼的味道。

        詹姆慍怒道：“該死的鐵民，我們早該防著他們。當年，巴隆大王僭越稱王，他就派出他的弟弟悠倫，維克塔利昂，帶著鐵艦隊，一把火把我們蘭尼斯港的艦隊，燒毀在了港口里。“

        “如今，維斯特洛大陸三王并立，互相攻打，巴隆大王肯定又想僭越稱王，戴上丑陋的浮木王冠，所以就發兵襲擊我們蘭尼斯港的艦隊。”

        羅蘭德·克雷赫伯爵說道：“既然如此，可立刻發兵攻打鐵群島，仙女島的法曼伯爵，擁有不少戰船。”

        泰溫公爵說道：“仙女島艦隊的定位是，保護西境海岸線，防止鐵民的侵襲。如果讓仙女島艦隊去跟鐵群島的鐵艦隊爭鋒，我們必敗無疑。當年史坦尼斯，帶著王家艦隊和雷德溫艦隊一起，才在仙女島海戰中擊敗了鐵艦隊。”

        “當年蘭尼斯港艦隊被摧毀，我立刻就開始重建艦隊，我花費的錢很多，結果，艦隊還是如此不堪一擊。我把蘭尼斯港守備隊，訓練成了維斯特洛最強守備隊，可惜，西境人不擅長航海和水戰。或許，我回到了蘭尼斯港，應該把那些棄船保命的船長統統吊死。”

        詹姆生氣道：“蘭尼斯特有債必還，必須立刻出兵鐵群島。”

        泰溫公爵似乎覺得很有趣，他說道：“詹姆，首先，西境如果貿然攻打鐵群島，未必能占到便宜，在海上，鐵民是最強悍的戰士。再者，我并不認為，敵人是鐵群島派來的。”

        詹姆不解，“敵人分明打著鐵群島巴隆大王的金色海怪旗，他們駕馭著長船，怎么可能不是鐵民，不是鐵艦隊呢？”

        泰溫說道：“一開始我也這么認為，但是很快，我察覺到不對。襲擊蘭尼斯港的船只，只有三十多艘。如果鐵艦隊派兵襲擊了蘭尼斯港，證明鐵群島已經徹底向西境宣戰了，那他們為何，會派出區區三十多艘長船呢？”

        “鐵群島如果不宣而戰，正確的做法是同時攻打法曼家族的仙女島，班佛特家族的城堡禍壘，進攻肯寧家族的凱切鎮，進攻普萊斯特家族的宴火城，進攻蘭尼斯港，而不是偷襲蘭尼斯港后，就躲起來消失無蹤了。”

        凱馮爵士說道：“很明顯，有敵人想挑起海怪與獅子的紛爭。”

        詹姆想了想，“如果敵人不是鐵群島的金色海怪，會是誰呢？”

        泰溫公爵說道：“答案就很明顯了，不是藍禮，就是狼王艾德。不過，河灣地的戰船很少有長船，狼王艾德打造的西海岸艦隊里，一些造船師就是鐵民，以長船居多。我聽說，艾德手下有一個鐵婊子海倫·派克，襲擊蘭尼斯港的，很可能就是她。”

        詹姆跟著泰溫，凱馮來到了秧雞廳的書房，這里原本是羅蘭德·克雷赫伯爵的書房，如今交給泰溫公爵使用。

        泰溫坐在座椅上，疲倦道：“北境西路軍已經跨過了孿河城，佛雷家族已經加入了北境大軍。”

        詹姆震驚道：“瓦德侯爵的兒子，迎娶了吉娜姑媽，他是蘭尼斯特的親戚啊！”

        泰溫說道：“我原本也認為，佛雷家族會支持蘭尼斯特。只要孿河城的佛雷家族站在蘭尼斯特這一邊，我們可以輕易威脅頸澤，還可以從后方攻擊奔流城，深入河間地的腹地。只可惜，瓦德侯爵關鍵時刻見風使舵，倒向了史塔克。”

        凱馮爵士說道：“其實也不能怪瓦德侯爵，他有幾十個兒孫，親戚遍布維斯特洛。我聽說，西路軍里，有巨人，巨鷹，易形者，三萬名北境將士，這里面還有臨冬城最精銳的冬狼軍。面對這樣一支大軍，如果瓦德侯爵稍有抗拒，孿河城立刻就會遭到攻打。”

        “西境大軍始終沒能吃下奔流城，沒法去大規模支援孿河城。面對北境大軍的攻擊，就算孿河城頂住了第一波攻勢，隨后河間地的鄰居都會圍攻孿河城，孿河城能堅持多久呢？”

        泰溫公爵冷冷道：“失去了佛雷家族的支持，我們在河間地獲勝的希望就更渺茫了。史坦尼斯，藍禮，狼王艾德，爭先恐后地攻擊蘭尼斯特，一切的起因就是瑟曦勒死了勞勃。我一直很奇怪，殺死勞勃那樣的蠢材，一杯毒酒，一次打獵意外足矣，為何非要在國王的大廳里，公開用大力士勒死勞勃呢？”

        “更別提，民間到處都在流傳，喬佛里是你和瑟曦的野種。這種污蔑的謠言，居然有蠢貨相信，原因就是因為瑟曦在殺死勞勃這件事情上，做得太拖泥帶水了，授人把柄，結果，史坦尼斯，藍禮和艾德，到處宣傳這件事情。”

        詹姆坐在泰溫的對面，他真想告訴老爸，瑟曦的孩子喬佛里，彌賽拉和托曼，跟勞勃沒有任何關系，都是他詹姆的種。

        詹姆懷疑泰溫根本就一清二楚，只是嘴巴上不肯承認而已，畢竟，泰溫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女兒送上了王后的寶座，泰溫渴望一位擁有坦格利安龍血和蘭尼斯特血脈的國王，君臨七大王國。

        沒想到，瑟曦和詹姆做的更絕，給了泰溫三個“純金”蘭尼斯特血脈的孫子，既是孫子，又是外孫，勞勃身上稀薄的龍王血脈，這些外孫是一丁點也沒繼承到。

        泰溫公爵說道：“我已經寫信給你的史戴佛叔叔，要他帶著黃金，去找巴隆大王商量結盟的事情。北境的敵人，打著金色海怪的旗幟來攻擊蘭尼斯港，想必巴隆大王也會生氣。”

        詹姆說道：“巴隆大王唯一在世的兒子，就在艾德手里。他未必會發兵。”

        泰溫說道：“誰說得準呢？巴隆大王是個鐵石心腸的人，聽說他這些年愈發依賴他的女兒阿莎，把阿莎看做是兒子一樣。無論如何，鐵群島必須爭取。鐵民用長船和利劍，來換取西境的黃金，誰都知道，這是筆好買賣。”

        凱馮爵士說道：“必要的話，我們甚至可以支持巴隆大王，戴上浮木王冠。反正這年頭，王冠并不值錢。”

        泰溫郁悶道：“喬佛里一坐上鐵王座，維斯特洛就分崩離析，血流成河。史坦尼斯占領大半個王領，藍禮割據風暴地和河灣地，艾德雄踞北境，虎步河間。這場仗，蘭尼斯特很難贏。”

        詹姆激動道：“父親，我們打敗了藍禮，估計藍禮會在河灣地，一蹶不振很久，我們何不帶著騎兵，火速馳援君臨，打敗史坦尼斯呢？”

        泰溫的黃金眸子里，閃過冷酷，“我不會馳援君臨，瑟曦，喬佛里和提利昂，需要在君臨自己拯救自己。”

        詹姆瞪大了眼睛，“史坦尼斯冷酷無情，君臨一旦淪陷，瑟曦，提利昂還有你的外孫們，都難逃一死。鐵王座也會丟掉。”

        泰溫冷冷道：“我為喬佛里打這場仗，是為了蘭尼斯特。蘭尼斯特家族的地位，排在任何人之前，戰況不利，為了家族的利益，我連自己都舍得犧牲，何況是鐵王座？關鍵時刻我會放棄喬佛里，我們不能為了一頂王冠，一把丑陋的鐵椅子，就葬送整個蘭尼斯特。”

        “至于瑟曦，提利昂，他們只能依靠自己，來拯救君臨。”

        君臨，瑟曦坐在王座廳鐵王座樓梯的入口臺階上，像一只斗敗的母雞。

        瑟曦碧綠的眼眸里，充滿了絕望，她喃喃道：“史坦尼斯攻陷了史鐸克渥斯堡和羅斯比城。”

        提利昂說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史鐸克渥斯堡的坦妲伯爵夫人，羅斯比城的蓋爾斯伯爵，都已經把家屬，財物，衛隊帶到了君臨的紅堡，那兩座城堡，無異于空城，史坦尼斯的大軍遲早會拿下。”

        瑟曦慍怒道：“你就是一個廢物！如果父親和詹姆在這里，羅斯比城和史鐸克渥堡絕對不會淪陷。”

        提利昂說道：“那兩座城堡毫無意義，相信史坦尼斯也不會看重這兩座小城堡。”

        瑟曦“霍——”地起身，“毫無意義？現在君臨徹底成為了王領里的孤島，史坦尼斯隨時可能攻城。都城守備隊司令杰諾斯·史林特，都跟我說了，他說巨龍門，鋼鐵門外，都有史坦尼斯的騎兵出現。我下令父親立刻派西境大軍前來，他居然敢公然違抗我的命令！”

        提利昂笑了，“姐姐，你以為老爸會放棄西境來救君臨？這怎么可能呢？從你派你的大力士寵物，用雷加王子的琴弦勒死勞勃的那一刻起，你就為蘭尼斯特引出了遍地的敵人，父親在河間地要對付徒利和史塔克，在河灣地要對付藍禮的河灣地大軍。”

        瑟曦不屑道：“好在君臨里，有足夠多的傭兵和都城守備隊，我要親自視察城防，如果史坦尼斯要來，我也要他的大軍，撞得頭破血流。”

        提利昂說道：“你必須帶上喬佛里，金袍子和君臨的百姓，太久沒見到喬佛里了，很多人都懷疑喬佛里已經死了。”

        喬佛里每天的生活，就是待在紅堡里，用十字弓射殺小動物，巨鷹的抓傷讓他的頭皮，留下了可怕的傷痕，即使拆線后，頭發長出來一些，頭皮的傷痕依舊可怖。因為傷口上沒有長出頭發，傷痕在金黃色的發楂里，顯得格外恐怖。

        如今的喬佛里，樣貌只比他身邊的護衛獵狗桑鐸好一些。獵狗是燒爛了半邊臉，喬佛里是頭皮上可怕的傷疤。

        喬佛里變得愈發陰郁，性情古怪，前天，他用十字弓射殺了一個侍從，只是因為侍從手里的獵鷹，讓他聯想到了巨鷹。

        瑟曦，提利昂帶著喬佛里，離開了紅堡，在御林鐵衛和紅袍獅盔的蘭尼斯特衛士的護送下，直奔舊城門。

        傭兵波隆帶著一隊傭兵，保護在提利昂的身邊，非常時期，身邊的護衛越多，提利昂就越安心。

        由于狼王艾德逃出君臨的時候，毀掉了舊城門的大門，提利昂不得不找來工匠，日夜趕工，制作了全新的橡木大門。提利昂需要確保新城門足夠結實，否則的話，史坦尼斯的撞錘可能幾下就攻破了大門。

        他們經過了君臨的貧民窟跳蚤窩。一路上，到處都是饑腸轆轆的人們，無精打采地看著他們。

        由于史坦尼斯的大軍，占領了暮谷鎮，史鐸克渥斯和羅斯比城，君臨以北的王領盡數被史坦尼斯占領。

        最近，各地涌入君臨的難民，導致君臨的人口上漲，恢復到了狼王盛典時期的規模，接近五十五萬人。

        由于戰爭的緣故，玫瑰大道，國王大道，黃金大道，黑水灣都遭到了封鎖，君臨的糧食嚴重依賴王領，伴隨著王領落入史坦尼斯之手，如今的君臨，真的成為了一座坐吃山空的城市。

        五十多萬人聚集在君臨，市場上根本買不到新鮮蔬菜，面包街上的面包售價上漲了十倍，許多人依然買不到面包。市場上開始賣老鼠肉，死貓，跳蚤窩的褐湯出現了人的耳朵，手指和腳趾，人們依然照吃不誤。

        提利昂早就預料到了，難民的增加會加劇君臨的糧食問題，因此，提利昂向進城避難的民眾，收取銅板，沒有銅板的就收繳糧食。

        此外，提利昂還扣押了停留在君臨的五十多艘船只，將船只盡數征用，前往黑水河捕魚，派出獵人前往黑水河南邊的御林捕獵，帶回野鴨子，野雞和野豬。獵人和漁船每天是能帶回一些獵物和鮮魚，但是比起整座城市那么多要吃飯的嘴，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提利昂開始羨慕史坦尼斯了，因為史坦尼斯的手下有洋蔥騎士戴佛斯·席渥斯，如果提利昂手里也有洋蔥騎士這樣優秀的走私者，他就可以繞過史坦尼斯的海上封鎖，走私食物到君臨了。

        當年洋蔥騎士走私的洋蔥，拯救了風息堡，如今君臨被圍，提利昂需要一百個洋蔥騎士，才有可能喂飽君臨。

        實際上，君臨的海上走私一直沒有停止，在戰爭期間，物價飛漲，走私者自然也愿意冒險。或者，提利昂可以招募一些走私者，為他所用。

        但是提利昂相信，肯定有商人在君臨，囤積了不少糧食，如今市面上的食物，大部分都是商人囤積居奇，投機倒把，拿出來買的。提利昂已經命令都城守備隊和傭兵，去查那些囤積居奇的商人，一旦抓到，就沒收糧食。

        在跳蚤窩，一位衣衫襤褸的白胡子修士，手捧一個女嬰瘦骨嶙峋的尸體，身后是一群饑腸轆轆的孩子和窮人，攔住了王家隊伍的去路。

        白胡子修士說道：“國王陛下，太后，請賜給這些孩子一些食物吧！孩子們都要餓死了。”

        “是啊，我們要面包！”

        “給我們面包。”

        提利昂撒下一把銅板，人群立刻開始哄搶，但是更多人，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瑟曦厭惡道：“陛下要去巡查城防，趕緊讓開，我保證，會為你們解決吃的問題。趕緊讓開路。”

        圍上來的人群越來越多，連后邊的道路都被堵住，屋頂上，小巷口，二樓窗臺上，到處都是饑腸轆轆的人們，提利昂開始后悔走進跳蚤窩了。

        喬佛里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他生氣道：“你們這群窮鬼，趕緊給國王讓路！”

        無人動彈。

        就在這時，都城守備隊司令杰諾斯·史林特帶著一群金袍子，擁簇著一輛馬車，走了過來。

        杰諾斯·史林特一身板甲，他一看到跳蚤窩的窮人們，圍住了瑟曦，喬佛里和小惡魔，連忙揮舞著鞭子，帶著金袍子，清開了一條路。

        杰諾斯·史林特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太后陛下，這群賤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攔住太后陛下的路，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他們。”

        瑟曦看了馬車一眼，馬車用黑布遮蓋，“這輛馬車是做什么用的？”

        杰諾斯·史林特得意道：“太后，最近這些天，首相大人不是命令都城守備隊，去查投機倒把的商人嗎？我們抓了一個走私者，他家里囤積了一堆新鮮的胡蘿卜，蘋果還有檸檬。”

        隨后，杰諾斯·史林特懶洋洋地揮手，一位金袍子立刻掀開了黑布，一車的檸檬，胡蘿卜和蘋果，顯得格外的誘人。

        水果和蔬菜的上方，是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

        一雙雙饑餓的眼神，看著水果，無人在意鮮血和人頭。

        白胡子修士說道：“把這些食物，分給孩子們吧！”

        喬佛里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那把十字弓，一箭射穿了老修士的喉嚨，鮮血淋漓。

        “我寧可拿去喂兔子，也不會分給你們。”

        哎呦！這下完了，提利昂感覺到周圍的怒意在升騰。

        “野種喬佛里！”

        “把食物分給我們，野種！”

        爛菜葉子，石頭，糞便，朝著喬佛里，瑟曦和提利昂砸了下來，跳蚤窩的窮人開始瘋狂的沖向馬車，哄搶檸檬，胡蘿卜和蘋果。

        杰諾斯·史林特愚蠢地揮劍砍翻了一個孩子，隨后，一切都變得不可控制，憤怒的人群手持棍棒，鐮刀，錘子，與金袍子，紅袍子廝殺。提利昂看到，杰諾斯·史林特被人們拽下馬，隨后，人們用石頭，棒槌，把杰諾斯·史林特的腦袋砸成了漿糊。

        提利昂，瑟曦和喬佛里，在御林鐵衛，獵狗和波隆的保護下，沖出了跳蚤窩。

        當提利昂，喬佛里，瑟曦，逃回紅堡的時候，跳蚤窩已經是火光一片。

        瑟曦站在城墻上，瑟瑟發抖，貝勒大圣堂，龍穴，跳蚤窩，靜默修女街，到處都是火焰，“這些暴民想殺了我們。”

        提利昂郁悶道：“你以為呢？你的喬佛里用十字弓射殺了無辜的百姓，還拒絕分發食物。吝嗇，殘忍，這種人能坐上鐵王座？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是死在史坦尼斯手里，還是死在暴民的手里。”

        瑟曦攥緊了拳頭，“父親不肯發兵救援君臨，我絕不會坐以待斃。我決定了，派小指頭到外邊，尋求谷地，多恩或鐵群島對鐵王座的支持。”

        當艾德騎著巨鷹，從巨人之槍飛過的時候，討伐萊莎的谷地貴族聯軍兩萬多士兵，都發出了一陣陣的喝彩聲。

        三千冬狼軍騎兵，追隨艾德一起，沿著山路來到了血門，此時的血門騎士，是唐納爾·韋伍德，由于此前萊莎在鷹巢城，已經被嚇破了膽，她從鷹巢城送信下來，通知血門和月門堡，如果北境或河間地的援軍到了，血門和月門堡可直接放行。

        艾德帶著大軍，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鷹巢城下，二十多只巨鷹翱翔藍天，魔龍飛狼在瀑布“阿萊莎之淚”旁飛過，谷地的士兵們齊聲喝彩。

        青銅約恩·羅伊斯是這支向萊莎興師問罪的大軍領袖，青銅約恩不僅召集了自己領地的大軍，還征召了旗下的封臣，托勒特家族，冷水城的寇瓦特家族，海鷗塔的謝特家族等。

        為了給瓊恩·艾林復仇，從蕩婦萊莎手里，拯救羅賓公爵，長弓廳的杭特家族，鐵橡城的韋伍德家族，九星城的坦帕頓家族，紅壘的雷德佛家族，洪歌城的貝爾摩家族，紛紛出兵，他們的兵力超過兩萬人，自稱“雛鷹守護者”，意思是守護羅賓·艾林公爵。

        艾德來到了雛鷹軍的營地，他把雛鷹軍的領袖，血門騎士唐納爾·韋伍德，月門守護者奈斯特·羅伊斯，召集在一起。

        雛鷹軍的貴族核心成員是符石城伯爵青銅約恩·羅伊斯，他穿著一身青銅鎧甲，上面鐫刻著先民的符文；鐵橡城的老婦人安雅·韋伍德伯爵夫人端莊淑雅，她是唐納爾·韋伍德的母親；洪歌城的本內達·貝爾摩伯爵是一個胖子，多肉的下巴上長滿了短胡須。

        九星城領主賽蒙·坦帕頓爵士，胡子又黑又尖，有著藍眼睛和尖鼻子。坦帕頓家族只是騎士貴族，但是，他們的實力要遠勝許多爵位更高的沒落貴族，這一次坦帕頓家族輕易帶來了兩千人馬。

        艾德把月門守護者奈斯特·羅伊斯男爵，血門騎士唐納爾·韋伍德爵士，全部請到了雛鷹軍的大帳里，他們發誓守衛鷹巢城，跟雛鷹軍正好是對立面。

        奈斯特·羅伊斯憂心忡忡道：“狼殿下，在瓊恩·艾林去君臨擔任御前首相期間，我擔任谷地大總管十多年，瓊恩·艾林給谷地帶來了繁榮，沒想到，瓊恩·艾林一死，谷地就面臨著內戰的風險。”

        艾德安撫道：“你們都是瓊恩·艾林的忠臣，都是為了小羅賓公爵好，而羅賓公爵，正是我的外甥。實際上，瓊恩·艾林一度打算，把羅賓交給我做養子。要怪只能怪小指頭，是他操縱了可憐的萊莎，害死了瓊恩·艾林。”

        青銅約恩說道：“聽說，海鷗鎮的杰洛·格拉夫森伯爵，正在召集軍隊，我懷疑此人跟小指頭勾結。”

        艾德說道：“我已經派了北境東海岸艦隊，去海鷗鎮，相信杰洛·格拉夫森伯爵，會明智地解散軍隊。”

        青銅約恩說道：“狼殿下，萊莎拒絕交出羅賓·艾林，鷹巢城存糧很多，強攻又攻不上去，這可怎么辦呢？”

        艾德抬頭仰望著六百尺上，宛如天宮的鷹巢城，“我的巨鷹，魔龍，可以輕易攻取鷹巢城。”

        銀月照耀在鷹巢城上，艾德，巨鷹王子米楚，巨鷹公主歐莎，騎著巨鷹，出現在了鷹巢城的上空，身后還有十幾只巨鷹。

        獵鷹頭盔，天藍披風的鷹巢城守衛，大為驚恐，萊莎立刻帶著羅賓公爵，來到了庭院里。

        羅賓一看到巨鷹，激動道：“這么多飛翼騎士！媽媽！我要跟他們一起飛！”

        見到了巨鷹背上的艾德，萊莎又驚又怕，她說道：“艾德，你是來救我和我的乖羅賓的嗎？你趕緊殺光鷹巢城下那些叛軍。”

        艾德說道：“萊莎，那些人并非叛軍，他們是為了保護羅賓公爵。小指頭愚弄了你，他害死了瓊恩·艾林，小指頭試圖通過你，統治谷地。”

        萊莎臉色一沉，“胡說！你說小指頭害死瓊恩·艾林，有何證據？”

        艾德說道：“萊莎，我會給你證據，但是，你得先跟我去赫倫堡。我會給乖羅賓，最好的治療，幫助他戰勝癲癇，我會讓他成為巨鷹騎士，就跟傳說故事里的飛翼騎士一樣。”

        乖羅賓用那雙枯瘦的小手鼓掌，“好耶！我要成為飛翼騎士！”

        萊莎把乖羅賓拽到身后，“我不會離開鷹巢城，沒人能把乖羅賓，從我的手里奪走！艾德，你趕緊離開這里，否則，我就讓士兵們放箭了。”

        艾德帶著巨鷹，停留在半空，并未離去，一旁的巨鷹仍然在盤旋。

        萊莎吼道：“瓦迪斯·伊根爵士，放箭！”

        魔龍飛狼的叫聲撕裂長空，魔龍在鷹巢城的庭院上空飛舞，鷹巢城的士兵看傻了眼。

        上一次巨龍出現在鷹巢城，還是三百年前，那次維桑尼亞騎著瓦格哈爾降臨到了庭院，最終末代的谷地之王和攝政太后選擇了向巨龍投降。

        萊莎敦促士兵放箭，鷹巢城侍衛隊長瓦迪斯·伊根爵士，帶著一群士兵，猶豫不決，一些士兵開始搭弓拉箭。

        艾德說道：“瓦迪斯·伊根爵士，你追隨瓊恩·艾林多年，難道，你要看著瓊恩·艾林的兒子，就這么被困死在鷹巢城嗎？殺害瓊恩·艾林的，正是小指頭。”

        瓦迪斯·伊根爵士揮手示意士兵們不要攻擊巨鷹和魔龍，這下子，萊莎徹底崩潰了，她失去了鷹巢城衛隊的支持。

        這時候，羅賓·艾林開始抽搐，萊莎痛哭起來，柯蒙學士沖上來拯救羅賓，艾德的巨鷹俯沖而下，他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藥丸，給羅賓服用，過了一會兒，羅賓恢復了正常。

        看著兒子逃過一劫，萊莎激動不已，羅賓虛弱道：“媽咪，我想飛。”

        艾德把手搭在萊莎的肩頭，“萊莎，別在犯傻了，我不會怪你，畢竟，你和瓊恩·艾林的婚姻，是政治婚姻，你又遭遇過流產這樣可怕的事情。回家吧！凱特琳和霍斯特公爵，黑魚布林登會照顧你，我也會照顧你。”

        “冰原狼，鱒魚和獵鷹，巨鷹和魔龍，一起守護你的乖羅賓，你還害怕什么？”

        萊莎點頭，“艾德，我愿意跟你離開，只求你保護好我的乖羅賓。”

        當天夜里，艾德抱著羅賓，騎著巨鷹飛下了鷹巢城，萊莎坐升降梯，來到了雛鷹軍的營地。

        萊莎宣布：“狼王艾德是我的姐夫，我宣布，艾德是乖羅賓的養父，以后，艾德是谷地的攝政，峽谷守護者！”

        青銅約恩帶著谷地貴族齊齊下跪，“羅賓·艾林萬歲！狼王艾德萬歲！”

        艾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谷地正式納入了冰原狼的旗下。

        魔龍飛狼忽然尖叫一聲，朝著險峻的山峰巨人之槍飛去，巨鷹們也紛紛跟上。

        巨鷹王子米楚說道：“生靈之父，那座山峰上，似乎很不對勁啊！魔龍和巨鷹都飛過去了。”

        確實如此，艾德吮吸自然之力，感覺到巨人之槍山頂不正常。

        谷地的自然之力，石頭的元素是最濃重的，此外還有小溪，山泉，山林，松鼠和影子山貓的味道。巨人之槍上，散發出死亡與寒冷的味道，很不對勁。

        巨人之槍是谷地最高的山峰之一，尋常情況下，人們根本無法登上這座山峰，但是，這難不倒艾德，艾德翻身上了巨鷹，朝著巨人之槍飛去。

        在山頂，在阿萊莎之淚大瀑布的旁邊，艾德看到了吸引魔龍和巨鷹的東西。

        那是七顆骷髏頭，空洞的眼睛散發著藍光。

        感謝201712120835553286，wasu，熊胖子41，萬邦來客聚，酒醉人盡歡，順服，送出的月票，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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