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價交換
獸人們在洞門口徘徊許久，最后只能悻悻然離開。
比起外面那些想吃吃不到的獸人，赤淵和赤冰就幸福多了。白蘇做飯時一股腦把今天找到的土豆燉了大半，足足一大鍋，分給赤羽后還剩一半，被赤淵赤冰全解決干凈了。
二人吃飽喝足，癱坐在一旁休息。
“沒想到除了獵物身上的骨肉，其余東西也可以用火燒來吃。”赤淵感慨，愈發(fā)覺得白蘇聰明。
白蘇正在清洗鍋碗，彎腰時長發(fā)自然垂落，遮掩住她的視線。白蘇索性找了塊細(xì)長的獸皮，卷起來將頭發(fā)綁住。
“那一開始大家怎么知道肉不能生吃呢？”白蘇好奇，笑著問赤淵。
關(guān)于這個世界，還有許多她未知的事情。白蘇琢磨不透老天爺為什么安排她穿越來這里，只能先行保住性命再慢慢探索。
“聽說是因為血腥味太難聞，祖先嘗試了許多種方法，最后發(fā)現(xiàn)把生肉放到水里煮開，過會兒血腥味就淡了。一代傳一代，我們不光學(xué)會水煮，還會用火把肉給烤熟。”赤淵告訴白蘇。
“要是肉可以生吃，那些兇殘的獸人抓到獵物就直接抱著啃了。”赤冰懶洋洋的，說話間打了個飽嗝。“這樣可不行，會亂套的。”
赤冰越想越害怕，身子一縮，翻身滾進(jìn)了赤淵的懷里。
“明天還想吃我做的飯菜嗎？”白蘇收拾好了，一邊擦手一邊走近赤淵。
赤淵瞳孔微收，烏黑的眼眸瞬時變得松緩而溫柔。
“想吃！”
赤淵不好意思點頭，赤冰先一口答應(yīng)了。
說完，它從赤淵身上爬起來，歪歪扭扭走到白蘇面前，抱住白蘇的一條腿。“白蘇姐姐做菜好吃。”
赤冰尾巴搖晃，哪里像老虎，分明是只溫順可愛的貓咪。
白蘇被它逗樂了，蹲下身揉了揉赤冰的腦袋。
“那我明天還做。”
赤冰開心，尾巴搖晃的更厲害。赤淵催促赤冰出去玩會兒，洞中只剩下了他和白蘇。
“赤冰這小家伙還真是可愛。”白蘇一直望著赤冰離開，才慢悠悠的回過頭。
“你別看它現(xiàn)在性子活潑，沒什么攻擊性，等它再大十歲，它就要跟著部落其他獸人一起上山圍獵。棕虎可是獸人種類里最為狂躁的。”赤淵見白蘇這么喜歡赤冰，擔(dān)心她被赤冰外表迷惑。
狂躁？這個詞和赤冰有關(guān)系嗎？白蘇震驚。她實在想象不到，以后赤冰會變得和黑凜一樣兇猛暴躁。
“也不一定，看后天調(diào)教。”赤淵寬慰白蘇。“赤山部落的獸人底子一向不錯，但仍然有三六九等之分。”
“所以你是部落的第一武士，而我，天天好吃懶做，被族人所唾棄。”這是白蘇想到的最恰當(dāng)?shù)谋扔鳌?
她可還記得清清楚楚，自己頭天是怎么被青葉罵的狗血淋頭的。
“白蘇。”赤淵皺眉。
他并不想白蘇這樣說自己。
“好了，你先休息吧。”白蘇不和赤淵多說，轉(zhuǎn)頭走到一角的石床上躺著休息了。
她背對著赤淵，自然看不見赤淵目光緊緊盯著她。白蘇是在思考明日如何過活，接下來又該怎么打算。
赤淵是重情重義之人，在部落威望又大，至少現(xiàn)在看來，他是個不錯的靠山。
除了相信赤淵，白蘇現(xiàn)在也沒別的辦法。
一連兩日，白蘇都給赤淵做了同一樣菜，那就是土豆燉肉。美其名曰不浪費(fèi)糧食。畢竟那些土豆堆著也是堆著，白蘇不做，赤淵只會讓它們爛在那里。
赤冰打著看望赤淵的幌子，明晃晃蹭了兩天的飯。
眼見囤的一堆土豆馬上就要見底，終于，赤山部落的獸人們?nèi)淌懿蛔。謥砹颂顺鄿Y住處。
“赤淵哥哥！你快出來看看！他們帶了好多食物！”赤冰赤著腳行走，哐當(dāng)哐當(dāng)跑下小坡，激動連搖好幾下尾巴。
“他們帶食物來干嘛？”赤淵喃喃自語，疑惑得很。
不等白蘇起身，赤淵先站了起來。他腿傷好了許多，至少走路不用再一瘸一拐。
“我剛剛好像聽見青葉的聲音，你們兩個一直不待見，你就別出去了。”赤淵怕她們兩個遇上又要吵架。
“別慌。”白蘇喊住赤淵。
赤淵雖然武藝高強(qiáng)，英勇善戰(zhàn)，但心機(jī)確實不夠深沉，難怪黑凜他們這么容易踩在赤淵的頭上。
“既然不少人盯著赤山第一武士的位置，如果讓壞人看到你現(xiàn)在腿傷痊愈，趁機(jī)再想辦法徹底置你于死地怎么辦？”白蘇反問赤淵。
赤淵一愣，還真被白蘇給問住了。
他怔怔低頭，看了眼自己腿上的傷口。
白蘇果然說到做到，赤淵原以為自己右腿再也恢復(fù)不了往日的矯健，從此變成一個廢物。結(jié)果白蘇妙手回春，赤淵眼看著傷口慢慢痊愈，心里別提有多高興。
“你為我想事情的時候那么周到，怎么到自己身上，就變得這么單純了？”白蘇笑了笑。
赤淵能夠想到讓她假裝妥協(xié)留到自己身邊，好保全住性命，卻想不到掩藏實力，免得有心之人再次趁虛而入。
“謝了。”赤淵反應(yīng)過來白蘇話里的意思，點頭道謝后，一瘸一拐的朝山洞外走去。
別說，還挺像那回事。白蘇望著赤淵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群獸人圍在門口，他們一人手里提著一塊肉，這些加起來都夠赤淵和白蘇連續(xù)吃上一個月了。
赤淵不懂這些獸人要做什么，他劍眸掃過面前，定睛在青葉的身上。
“我們想吃你做的飯，但礙于食物珍貴，不好伸手討要，打算一物換一物，用我們的食物跟你交換。”青葉解釋。
獸人們本來還很拘束，擔(dān)心赤淵不肯，聽見青葉開口，大家按耐不住，你一言我一語，和赤淵打起商量。
這時，一陣香味從山洞飄出。土豆混合野生牛肉熬煮，再加上香料加持，讓人聞了直流口水，何況是從來沒有吃過土豆燉肉的獸人們。
大家呼喊聲越來越大，赤淵沉默片刻，高聲叫眾人停下。
他聲音猶如洪鐘，震耳欲聾，那一刻，赤山第一武士的威嚴(yán)仿佛重新回到了赤淵的身上。
在場鴉雀無聲。
青葉眼中閃過一道光亮，那是弱者對強(qiáng)者的崇拜。
“你們想要的食物，其實是白蘇做的。能不能交換，你們得問她的意見。”
赤淵神情嚴(yán)肅至極。若不注意到他腿上綁著的獸皮和一瘸一拐的腳步，赤淵仿佛和從前別無兩樣。
他轉(zhuǎn)過頭請白蘇出來決策，直到赤淵走路，青葉才反應(yīng)過來，赤淵不再是赤山部落最勇猛的獸人了。
“怎么了？”
赤淵進(jìn)來的時候，白蘇正在重新燒火煮飯。鍋里熱氣騰騰，肉湯咕嚕咕嚕發(fā)出聲響，偌大的山洞彌漫香味。
赤冰捧著石碗，眼巴巴望向白蘇。
赤淵將外面情形告訴給白蘇。
白蘇交代赤冰不要偷吃，才和赤淵一起出了山洞。
見白蘇出來，獸人們面面相覷，剛剛還吵鬧得很，現(xiàn)在全部啞了聲音。
“你們想要什么，問白蘇就是。”赤淵開口，替白蘇說話。
他和白蘇都心知肚明，從前的白蘇好吃懶做，部落沒有一個人看得起她。結(jié)果現(xiàn)在竟都有求于白蘇了，拉不下面子是情理之中。
“我想要你們煮的飯菜。”
赤淵說完好一會兒也沒人理會，最后還是青葉率先打破僵局，解釋清楚來意。
“我愿拿一塊野豬后腿作為交換。”
說完，青葉手里提著一塊曬得烏黑的肉，雙手捧到赤淵和白蘇面前。
青葉肯做到這個地步，白蘇倒真沒有想到。
“好。”白蘇毫不猶豫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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