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感情缺失或者性饑渴的男人的正常表現。而我在幾年前就開始更年期，曾經也進行的如火如荼，剛剛消停下來。老先生荷爾蒙是哪會兒開始分泌的我不知道，猜測他起身走到衣架前的時候，荷爾蒙已在他體內來回沖撞了，他不得不站起身緩解一下。

        可是老先生的情商也是低到邊緣了吧，至少你要創造出一點和諧歡樂的氛圍吧？剛剛還農民、心臟主動脈破裂、你工資要多少錢……，我這水里火里的受著折磨，你讓我不開心你都覺察不到？兩個人的思想和感受根本不在一個領域，男人在荷爾蒙的輔助下很快進入角色，而我這個年齡的女人，已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你這里就……。

        我覺得有點可笑，可是也不可能笑出來，滿腦子都是他腹主動脈夾層破裂會出現的一幕幕情景：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大汗淋漓、雙手抱緊腹部，慢慢的倒在地上……。

        我試著轉動一下身體，感覺他臂力了得，干脆不動了，說：

        “柳總，您松開一點，這樣太累……，我雖然在醫院當護士，那可是在婦產醫院，進來一個，出去兩個，天天有人送糖吃，很少死人，婦產醫院的醫生到護士搶救危重病人的經驗絕對不是一流的。您想一下，如果接下去有事情發生，您這活生生的人可能變成一具尸體，那會把我嚇死的，估計我還得到派出所蹲幾天。”

        我平靜的說出這幾句掏心掏肺的話，也采用了對他充分尊重的態度來對待初次見面就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事情。

        柳總松開了環繞我的臂膀，我趁勢扶住他的手臂，把他送回原來的位置。

        沒有尷尬、沒有沖突、沒有多余的話語，如果沒有后來的故事，我們會平靜如水的道別，驟然的相遇，必然的分離。

        男人就是男人，他很快就回過了神，我相信他此刻應該對我有一個比較清晰的判斷。

        我主動搭話，語氣是衡量過的，不能讓他覺得不舒服，還要讓他接受：

        “柳總，您出院的時候，醫生肯定會告訴你，夫妻生活必須有節制，甚至是禁止性生活對不對？”

        “嗯，是。”

        可就是啊，為什么不能好好的遵照醫囑去做？就不怕為了一次丟掉性命？哪個更重要？有比生命很寶貴的事情嗎？！

        就是有那么些病人，大夫說，你別吃肉了，你的血管里已經有很多的垃圾了，你有可能被栓住；你的肝臟功能很差了，你不能喝酒了；你的肺里有陰影了，別抽煙了。有人聽，有人就是不聽啊，直到有一天他偏癱了、他肝硬化了、他肺癌了，才不得不戒掉了肉、戒掉了酒、戒掉了煙，不晚嗎？晚了！

        柳總于我是陌生人，我不能聲色俱厲的批評人家。

        “所以，您以后千萬要遵守醫生的囑咐，您得這樣的病能搶救回來，多大的造化，老天爺讓您活下來，一定有他的道理，受了那么大的罪，沒準是要有大用途的，要輕輕的慢慢的活著才對，是不是？”

        我慢而有節奏，充滿著規勸的意味說道。

        突然覺得老毛病犯了，我兒子就最最討厭我的嘮叨，趕緊閉上嘴，不說了。

        卻見他頻頻點頭道：

        “對對對，嗯，好好，知道了。”

        他一付心悅誠服的樣子，是真是假隨他了。

        他又閉了一下眼睛，睜開來說道：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說我老婆回青島住院，其實是我二老婆。大老婆在上海，這次說什么也不跟我來，我到芮城來，是老二一直陪著我。可是她有病了，是淋巴癌，必須回去做手術。”

        二老婆？老二？天哪，輪到我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接話，只覺得他說老大老二的時候，就像是說有兩個手機一樣平常，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這大大的刺激了我，讓我的心里亂哄哄的不知道如何去看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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