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章:投降
降?
松贊干布身形一震。
他想過降的,但尚囊說,他們還有機會,還可以求助阿拉伯人,自己手里還握有一絲主動權(quán)時,他不說降,現(xiàn)在唐軍兵臨城下了,他又要降了,原以為他是一個智者,現(xiàn)在看來,也只不過是個蠢貨,松贊干布頓悟了,可能,他也是個蠢貨,要不然,怎會看不清身邊這些偽裝成聰明人的蠢貨呢。
哈哈哈~
松贊干布笑了,笑得很瘋癲,笑得很悲涼,尚囊顫顫巍巍的撿起他丟在地上的劍,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此時在門外,從高原跟隨松贊干布到西域,再從西域跟隨他到弓月城的那些老將重臣們,眼神之中都帶著些急躁,看到尚囊出來,他們呼啦啦的直接圍了上去:“怎么樣,大王說什么了?”
尚囊低著頭,沒說什么話,只是將手中的劍高高舉起,看著劍柄上鑲嵌的寶石,這些老將重臣,羞愧之下,齊齊松了一口氣。
論科耳眼睛通紅,看的出來,他很是憤怒,但是,也只有憤怒。
松贊干布一意孤行招惹大唐,使得大好局面功虧一簣,使得吐蕃一意孤行,既然他不聽勸,那也怪不得這些人離心離德了,論科耳突然想起了漢人的一句俗語:聽的勸,吃飽飯。
城外,唐軍大營。
“殺!殺!殺!”
北軍士卒賣力的揮刀刺槍,在他們旁邊列陣的李鐵蛋等一部突厥士卒,也嘶聲大喊著。
兩方看著很和諧,但隱隱之中,卻又像是在較著股暗勁,李靖和執(zhí)失思力站在中軍大帳前,靜靜地看著他們。
身為北軍主將,執(zhí)失思力對突厥軍跟北軍較勁,感到些許不快,但同時,身為突厥人,他又對突厥軍的好勝心感到欣慰,執(zhí)失思力想的有些復(fù)雜。
這時,一個衛(wèi)兵小跑過來:“將軍,從城中出來了一個吐蕃人。”
執(zhí)失思力和李靖對視一眼,讓衛(wèi)兵將人帶了過來。
“都大點聲!”
執(zhí)失思力喊了一嗓子,一時間,唐軍揮刀的動作更加凌厲,喊殺的聲音也更加的響亮,頓時,營地之中增添了些殺氣,這讓尚囊倍覺壓力。
“吐蕃國相,拜見兩位將軍。”
李靖對尚囊,印象很深,當(dāng)初此人去長安求援,穿的破破爛爛的,李靖還從未見過臭如乞丐的使者,后來此人要錢要糧不成,惱羞成怒之下,一把火燒了鴻臚寺的客棧,害的鴻臚寺諸人,節(jié)衣縮食了兩年,才又新開了一客棧,由此可見,此人心腸狹隘,報復(fù)心極強,吐蕃此次作亂,估計跟他也脫不了干系。
李靖和執(zhí)失思力都不吱聲,尚囊就這么一直彎著腰,也不知過了多久,等他的鬢角都開始滴汗之后,李靖才開口道:“你來我軍大營,有何事?”
尚囊挺直腰,忍著酸痛回話道:“李將軍,小臣是奉我家大王之命,來議和的。”
“哈哈哈。”執(zhí)失思力嘲諷笑道:“你們現(xiàn)在有啥資格求和,告訴你們,要真想活命的話,那就速速出城跪地請降,要不然,就洗干凈脖子等著,等我大軍進城,必然將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這位將軍,弓月城內(nèi)有我二十萬大軍,要真的刀兵相向的話,你們就算贏了,也定然代價不小,何必為了一時之氣,將底下士卒置于危險之地呢。”
“好大的口氣。”執(zhí)失思力不屑道:“既然有二十萬大軍,那你就回去睜大眼睛看著,看看究竟是你們付出代價,還是我軍付出代價。”
見他態(tài)度如此強硬,尚囊也不跟執(zhí)失思力在多費口舌,轉(zhuǎn)而對著李靖道:“李將軍,我王對中原,一直心懷仰慕,此次兩國交戰(zhàn),實乃有奸臣小人在中作亂,我王一時糊涂,被人蠱惑,才釀下如此大錯,如今,我王幡然醒悟,已經(jīng)將身邊小人系數(shù)拿下,他們現(xiàn)在就在貴軍大營之外,以此可示我王之誠意,這是我王給皇帝陛下的親筆信,還望李將軍可以轉(zhuǎn)交。”
“只要兩軍能停戰(zhàn)握和,我王愿自去國號,只當(dāng)大唐一臣子,日后我吐蕃,只為大唐一藩屬,永生永世遵上國為主,歲歲年年,朝貢賀禮,定不敢絕。”
李靖握著書信,拿捏不準(zhǔn)吐蕃人的真實意圖,瞅著他眼中的質(zhì)疑猶豫之色,尚囊從懷中掏出一團黃布,雙手奉上道:“我是我吐蕃國印,望李將軍可以一并轉(zhuǎn)交給皇帝陛下。”
揭開布團,里面的確包裹著一尊玉璽,從質(zhì)地來看,不像是假的,一國獻出國印,那就代表著歸順和投降,這已經(jīng)不是李靖可以決斷的事情了。
李靖沒有多說什么,先將尚囊打發(fā)回了城,同時,將松贊干布的信和吐蕃國印,以及尚囊?guī)淼膸讉吐蕃大臣,派人快馬加鞭的送往了靈州。
在城樓上,主張投降的那些吐蕃大臣正焦急等待著,待尚囊坐著吊籃被士卒拉上來之后,他們連忙一窩蜂的涌了上去。
“怎么樣,唐人怎么說?”
“他們愿不愿意接受我們的條件,不行的話,咱們還得盡快再拿個其他辦法出來。”
“各位。”尚囊壓壓手,淡淡道:“唐人初步同意了和談,但具體的章程,還得等唐皇決斷,大家不用著急,安心等待幾日,城外定然有回音。”
聽的同意和談,不論是吐蕃大臣還是周圍的吐蕃軍士,眼梢都掛上了輕松喜色,在消息傳開之后,壓在吐蕃諸人心口的那塊巨石,悄悄松動了些,城墻上的吐蕃軍士,聽的唐軍的喊殺聲,一時也沒有那么害怕了。
在吐蕃軍憧憬著能夠盡快和談的時候,程咬金率領(lǐng)的直隸三軍,成功和北軍突厥軍會師在弓月城下。
歷時一個半月,行軍距離超過千里,直隸三軍的士卒們,已是強弩之末,就連程咬金,也已胡子拉碴毫無大將之像。
直隸道諸人,每日睡了吃吃了睡,為了讓他們好好歇息,北軍和突厥軍甚至停止了訓(xùn)練,就這樣連著三天,唐軍大營都是寂靜一片,這讓城中的吐蕃人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認(rèn)為和談大大的有戲,殊不知,此時的直隸三軍,已經(jīng)開始做起了攻城的準(zhǔn)備。
“藥師,今日要不要先試探試探吐蕃人?”
程咬金看著有些躁動了,李靖一時不知該怎么跟他說,沉默片刻后,才輕聲道:“吐蕃人上呈降表和國印,請求議和,我已經(jīng)令人送往靈州了,在陛下沒有下令前,我們最好,還是……還是先按兵不動。”
“你說什么?”程咬金嗓門頓時大了些:“他們要降?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怎么可能降,他們怎么可以降,我率軍從長安趕到靈州,又從靈州馬不停蹄趕到這鬼地方,每日休息不超兩個時辰,一路上就是拉屎都得算著點時間,他們怎么會降?不可能,這肯定……肯定是他們在拖延時間,要不,就是吐蕃人想詐降。”
激動之下,唾沫星子四濺,李靖用衣袖擦了擦臉,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默默轉(zhuǎn)身回了大帳。
程咬金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他就想打個仗,怎么就這么的難呢。
……
靈州。
都督府內(nèi)。
李承乾看著松贊干布的親筆信,再看看桌上那光滑的吐蕃國印,一時也有些琢磨不透吐蕃人的想法。
“你覺得,吐蕃人是真的想降嗎?”
侯君集思慮一二后,回道:“陛下,臣覺得,他們應(yīng)該是真的想降,如今西域高原皆在我朝之手,吐蕃人又被我大軍團團圍困在弓月城中,他們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除了投降,已經(jīng)別無出路。”
“嗯。”
李承乾點點頭,侯君集說的對,吐蕃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毫無出路,他們就是想負(fù)隅抵抗,在一座孤城之中,又能抵抗多久,不說別的,只要唐軍一直圍困下去,餓也能餓死吐蕃人,但是,不知道為何,李承乾心里就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來想去,他又想不明白那里不對勁,最終,只能是覺得自己疑心太重。
見他久久不言語,侯君集小聲問道:“陛下,那我軍接受吐蕃人投降嗎?”
“當(dāng)然接受,干嘛不受。”李承乾神色有些陰冷:“他們畢竟還有十幾萬人,若是強攻,我軍定然要付出一定傷亡,現(xiàn)在既然能兵不血刃,那何必非要來硬的呢,有些賬,秋后也不是不能算。”
侯君集聽出了話里的意思,李承乾隨手將松贊干布的信丟進垃圾簍里,又道:“傳令李靖,吐蕃投降一事由他全權(quán)負(fù)責(zé),告訴他,所有吐蕃軍必須先放下武器出城聽從我軍的安排,同時,吐蕃所有文臣武將以及松贊干布,都必須要來靈州。”
侯君集點點頭,又輕聲詢問道:“陛下,那衛(wèi)國公送來的那幾個吐蕃大臣,怎么處理?”
李承乾淡淡道:“松贊干布不是說他們是奸臣賊人嗎?既然是奸臣,那就按奸臣處理吧。”
侯君集明白了意思,不多時,靈州城頭上,就掛起了幾顆血淋淋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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