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虐待
李老爹抱不平道:“親家,不是我說,你娘待你也太過分了,連我都瞧不過眼,你說她在家里等急得,我是一萬個不相信,這么晚了,你就隨我們一起回去吧,今晚就息在我家。”
王青山好似被人戳中了心窩,心里頓時泛起一陣酸楚,連忙擺手道:“不了,不了,多謝親家的好意,我今兒是送我妹子回家的,我娘還在家里等消息呢。”
李老爹還想說什么,王落花道:“那爹你就當(dāng)心點(diǎn)。”
她知道她爹是個愚犟固執(zhí)的性子,根本說不通,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和娘和離。
她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有時候,她真恨不得將他爹的腦子撬開看看,這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怎么就這么愚呢?
正想著,忽然從村那邊跑來一個人,黑暗中瞧不甚清,像是個小腳老太太,老太太一見到他們連忙招手:“前面的是國正不,國正,你兒媳婦可回來了?”
她說話的聲音氣喘吁吁,似乎很急。
李老爹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是誰,忙道:“花兒回來了,親家嬸子,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老太太一下子就哭出來了:“心兒,心兒她不好了。”
她跑過來,一眼瞅見一位身形苗條的小姑娘,料想就是王落花,上前就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是落花丫頭吧,求你趕緊救救我家心兒。”
王落花不認(rèn)得她,李老爹連忙介紹道:“他是你惠心嫂子的祖母。”
王落花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老太太是大房兒媳婦冷惠心的奶奶。
雖然她深為厭惡焦氏為人,但這位大嫂卻是沒接觸過的。
家里人每每聽到焦氏和李逢春對冷惠心肆無忌憚的折辱謾罵,都對她抱以同情,只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旁人也不好插手。
她連忙安慰她道:“奶奶你莫急,我這就過去看看。”
李家三兄弟生怕王落花去大房受了委屈,李老爹和李老三干脆一起將她送了過去,李老四則回去報(bào)信好讓家里幾個女人放心。
果然,還沒進(jìn)院門,焦氏就叉著腰攔在院門口,斜眼瞧了一眼老太太,陰陽怪氣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冷惠心如今是我老李家的人,又有你冷家什么事,怎么什么貓兒狗兒的都要屋里招。”
李老爹頓時氣憤:“大嫂,你嘴巴放干凈點(diǎn)!我們這是要進(jìn)去救人。”
“我家兒媳是死是活又關(guān)你李國正屁事,難不成你瞧我家兒媳人年輕,又生得標(biāo)致……”
李老三幾乎暴跳如雷:“大嫂,你他娘的放什么屁呢!”
“都說長嫂如母,你個狗東西……”
老太太急了:“若我家心兒有事,我就一頭碰死在你家大門口,好叫你們村里所有人看看,你焦招娣是個什么東西,你不是整日夸耀你小兒子有出息,要考舉人嗎,我就不信像你們這種虐待媳婦的人家,兒子還能考……咳咳……”
她一時激動,狠咳了幾聲,王落花忙給她拍背。
這一句話,戳中了焦氏的心窩子,可她還是不服氣,正要開口說什么,李老爹補(bǔ)充道:“大嫂,你若真心為逢秋著想,我勸你少做些缺德事,否則,傳了出去也是逢秋身上的污點(diǎn),不要說考舉人了,連秀才縣里都不準(zhǔn)他考。”
焦氏不大懂科考制度,但隱隱也知道一點(diǎn),名聲不好,影響科考,她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冷哼一聲,還是將人放了進(jìn)去。
因?yàn)槔涫献騼嚎攘艘煌砩希罘甏合映常淮笤缇蛯⑺驳轿鬟厧苛恕?
說是廂房,其實(shí)就是雜物間,比柴房略好一點(diǎn)點(diǎn),床是臨時搭的,壘著的石頭上鋪了一塊板,板上又鋪了個破草席。
老太太在家思念孫女,就借著探望孫女婿的名頭,拎著一籃子雞蛋過來,結(jié)果就瞧見孫女這副慘樣。
她要去找郎中,孫女告訴她,二房堂弟媳婦醫(yī)術(shù)就很好,她這才找到了王落花。
王落花還沒進(jìn)屋,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砝涫蟿×业目人月暎瑤缀跻獙⒎味伎攘顺鰜怼?
一進(jìn)屋,一股帶著霉味之氣的灰塵撲面襲來,她下意識的揮了揮手,趕緊走過去坐下給她把脈,她整個人已經(jīng)瘦的不像話,手腕上青疊凸出,手蜷曲著像是死去的雞的腳爪。
自打嫁入李家,她從來沒和這位嫂子說過話,只打過幾回照面。
她都是木然的,就像個行走的木偶。
“落花丫頭,我家心兒病的怎么樣?”
“嫂子得了咳喘之癥,無甚大礙。”
其實(shí)就是外婆跟她說過的支氣管炎,她又道,“只是嫂子長期失于調(diào)養(yǎng),又思慮太過,郁結(jié)于心,這病恐怕要拖的長些。”
老太太淚如雨下:“心兒,你這到底是過的什么日子啊,當(dāng)初我就不同意你嫁到李家,偏偏你那個狠心的后娘……”
“奶奶……咳咳……你別說了。”
冷氏已淚流滿面。
王落花心里一聲嘆息,從藥箱里拿了藥瓶,從里面取了一粒漆黑的藥丸,用溫水化開,服侍冷氏服了下去。
果然,冷氏咳的好了一些,她躺在床上,滿含感激的看向王落花:“落花,謝謝你了。”
老太太也感激不已,抹著眼淚道:“是啊,落花丫頭,我家心兒還怕你不肯來,不想你這么心善,醫(yī)術(shù)也好。”
“奶奶,嫂子,你們不必客氣,都是一家子。”
冷氏面露愧色:“從前都是……咳咳……我這個做嫂子的不對,碰見了,也沒和你說過一句話。”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我也不對,也沒和嫂子說過話。”
冷氏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凄苦:“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是個好姑娘,落花啊……”
她突然掙扎著要坐起,老太太趕緊扶住了她,她身體傾向前一把握住了王落花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嫂子求你一件事。”
“嫂子你說。”
“求你跟他們說我……咳咳……得了肺癆,會傳染人。”
老太太詫異道:“心兒,你為什么要這么說啊?”
“奶奶,這個家再待下去……我就活不成了。”冷氏無力的依在老太太懷里,“我想過和離,可是不敢提,后來想哪怕被休了也好,誰知那個人。”
她連李逢春的名字都不愿提,“偏偏又成個殘疾,我私心想著,他都?xì)埣擦耍K歸要對我好點(diǎn),沒想到啊……”
她的眼淚都快要哭干了,眼睛紅紅的,干干的,臉上尤掛著殘淚,她咬了咬牙,“他益發(fā)想著法子折磨我。”
她吃力的掀開薄毯,撩起了衣擺。
王落花頓時一驚,只見她的身上一塊塊全是淤血的青紫印子,還有破潰的,剛剛結(jié)了痂。
這李逢春到底還是不是個人了?
怎么能這樣虐待自個媳婦。
還有,李逢春都?xì)埣擦耍菪纳┳釉趺淳筒恢蓝隳兀?
她頓時氣憤不已,其實(shí),她不知道,這只是冰山一角。
李逢春對冷氏做的,冷氏根本沒臉說。
“我的天爺啊,這喪了良心的東西到底是對你做了什么啊,他怎能如此虐待你……”
老太太泣不成聲。
外面突然傳來焦氏的叫罵聲:“大晚上的,嚎喪呢,親戚們再好,也得有個限度,哪有跑到人家家里來嚎喪,大晚上的,還死賴著不走。”
“她……她她……”
老太太氣得要跑出去與焦氏對質(zhì),被冷氏無力的拉住:“奶奶……咳咳……你別去,你跟她說不通的,所以,落花……”
她又看向王落花,“求你了,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放我離開。”
王落花微微想了一下,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太太擔(dān)憂不已:“心兒,你離開李家能去哪兒呢?”
冷氏咬一咬唇:“就算剃了頭當(dāng)姑子去,也比……咳咳……待在這里強(qiáng),否則,真沒……活路了。”
老太太一拍大腿:“好,奶奶不會叫你去做姑子,奶奶搬出來和你一塊住,我們兩個相依為命。”
“奶奶……”
冷氏哭倒在老太太懷里。
王落花瞧見冷氏這般可憐,唏噓不已,她將藥瓶遞給了冷氏,又叮囑了服用方法便出去了。
一開門,就見焦氏叉著腰等在那里,斜眼睨著她:“什么病啊,人死了沒?”
王落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肺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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