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別出心裁藏私房錢
“這不是……”李老爹為難的搓搓手,“今兒你玉萍姐一時想不開,跳水自盡……”
“玉萍姐跳水自盡,她為什么要跳水自盡?”
“說起來你玉萍姐也真可憐,算了,不提這個了,我跳下水救她的時候,身上的二兩銀子掉了,那二兩銀子是爹答應(yīng)要借給你舅舅的。”
“舅舅干么事要跟你借錢?”李逢君更加疑惑,“他為什么不直接開口跟娘借?”
“你娶了花兒這么好的媳婦,自然不懂我們男人的痛,你舅舅不是藏了一筆私房錢嗎,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攢了十幾年的私房錢,他想著要怎么保管好這筆私房錢才安全,結(jié)果你猜他怎么保管的?”
李逢君來了興致,眨巴著眼睛好奇的說道:“爹,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舅舅他到底是怎么保管的?”
李老爹嘿嘿一笑:“他將所有的碎銀子拿到縣里銀鋪,打造成了別人死也不會碰的……”
他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生怕被馮氏聽見,連忙又捂住了嘴,湊到李逢君耳朵邊小聲道,“夜壺……哈哈……”
李逢君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舅舅他還真是……哈哈……別出心裁,能想出這么無恥的法子。”
李老爹聽他笑的太大聲了,連忙“吁”了一聲:“小聲點(diǎn),別叫你娘聽見了。”
李逢君連忙捂住嘴,又問道:“舅舅有這么多私房錢,干么事還要跟你借銀子?”
“這不,你舅舅百密一疏,忘記預(yù)留工藝費(fèi)了,人家夜壺打好了,你舅舅卻連一文錢都拿不出來了,他拿不出工藝費(fèi),人家自然不肯將夜壺交給他。”
李逢君頓時氣得右手握成拳頭,捶了左手掌心一下:“哪家黑店,一開口就敢要二兩銀子的工藝費(fèi),老子砸了他的店。”
李老爹臉上一紅,其實(shí)做夜壺很簡單,就算做的精致一點(diǎn),也不可能像打造首飾那樣費(fèi)功夫,人家只收了八百文的手工費(fèi)。
他不是想多從兒子那里借兩個錢嘛。
他不好意思說,想了一下道:“你看你,如今都去學(xué)館讀書了,還老子老子的掛在嘴邊,老子才是你老子呢!”
他伸手就要蓋到李逢君頭頂,李逢君往旁一躲,嘻嘻笑道:“爹,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不會是你想賺個中間差價吧?”
李老爹被他一眼看穿,紅著臉“咳”了一聲道:“你爹我是那種人嘛,你也不想想,除了工藝費(fèi),人家總要要點(diǎn)封口費(fèi)什么的,否則傳出去叫你舅母知道,你舅舅還不要睡大街去,畢竟整個松淮縣,也沒幾個人能豪到用銀夜壺吧?”
李逢君想了一下也是。
像劉員外那樣有錢的人能有幾個,大多都是平民百姓,誰會用銀夜壺。
舅舅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正想著,李老爹搗了搗他的胳膊,“所以,你舅舅沒了法子,他知道你娘和你舅母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哪敢開口跟你娘借,只能向我求救了,你知道的,你爹我一向是個窮光蛋,這些年……”
他突然嘆了一聲,“唉,摳摳搜搜從牙齒縫里省下了二兩銀子的私房錢,結(jié)果卻丟了。”
李逢君皺起眉頭想了想道:“也是,確實(shí)不能開口跟娘要,可我身上也沒二兩銀子吶。”
李老爹退而求其次:“那你身上到底有多少銀子嘛?”
“也就五百文。”
他還打算晚上交給小干柴呢。
李老爹很是失望:“五百文夠個屁。”
“這樣吧。”李逢君很是大氣道,“一會兒我跟花兒要。”
“這怎么能行?”李老爹反對道,“我怎么好跟花兒要錢,不行不行,太丟人了,絕不能開口跟花兒要錢,否則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爹你放心,花兒很通情達(dá)理,她一定會借的。”
李老爹堅(jiān)決不同意:“花兒肯借,我也不能要。”
“爹,你怎么也變得矯情起來,我的錢就是花兒的錢,你跟我借,其實(shí)就是跟花兒借,你若實(shí)在不想借,那就沒有辦法了。”
“……”
“舅舅不是打的銀夜壺嘛,就讓人家從銀夜壺上刮點(diǎn)銀子下來付工藝費(fèi)不就成了。”
李老爹連連搖頭:“不成,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舅舅那人,就是……花兒說的那種強(qiáng)迫癥,若銀夜壺少了一塊,他必定會難受之極,總不能將夜壺熔了重新再打造一個小點(diǎn)……”
一語未了,馮氏走了進(jìn)來,唬的李老爹連忙閉上了嘴巴。
馮氏疑惑道:“你們父子兩個在嘀咕什么呢?”
李老爹連忙擺擺手:“沒……沒什么。”
馮氏覺著不對勁,又問李逢君道:“天寶,你爹剛剛和你說什么?”
李老爹連忙將手放在脖子上,作了一個殺雞抹脖子狀。
李逢君打馬虎眼道:“真沒什么,就是爹問我府試考的怎么樣,能不能再中一個案首,我聽說村里有不少人都下了注賭,賭我中不了案首呢。”
馮氏生怕李逢君心里不快活,笑道:“你管別人干么事,只要你自己盡力就好。”
“對,娘說的對。”李逢君勾起脖子朝外看了看,“花兒呢?”
“花兒在嬌嬌屋里頭呢,天寶,你可不知道,花兒穿上娘和你二姐做的衣服有多漂亮,跟著小仙女似的。”
李逢君得意道:“不是我吹,我家小干柴就是披個麻袋也好看。”
“去你的,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讓花兒披麻袋,你趕緊過去叫花兒和嬌嬌吃飯。”
“誒——”
李逢君答應(yīng)一聲就歡喜雀躍的跑了,想要看看他家小干柴美成什么模樣。
剛跑到西屋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硇β暋?
“花兒,你說的可是真的,有人叫天寶,祝祝,我的妻?哈哈……”
李逢君的臉頓時黑了。
我臊。
這該死的小干柴,竟然在他二姐面前揭他的糗事。
又聽王落花笑道:“真的,誰叫天寶哥哥長得那么重女輕男呢。”
其實(shí),她也不是故意要提起這件事,只是李玉嬌說,那天她跟她一起去醫(yī)館,才知道原來她這么忙。
還叮囑她要按時吃飯,不按時吃飯,肚子會不舒服。
她解釋說是臨時來了一個病人,那個病人正好就是將李逢君當(dāng)成祝祝的小侯爺。
閑聊就聊到了這件事上。
李逢君嘴角一抽,臉更黑了。
李玉嬌又笑道:“我家天寶確實(shí)長得像個小姑娘。”
李逢君的臉已經(jīng)黑如鍋底。
李玉嬌繼續(xù)道,“真是好看的不得了,花兒……”她握住王落花的手,“你也好看的不得了。”
王落花笑道:“二姐你才是一等一的絕世大美人呢。”
“我?”李玉嬌不敢相信的望著她,然后低頭看了一眼垂在胸前的白發(fā),臉色變得黯然,“我一點(diǎn)都不好看,而且長得跟你們都不一樣,你們的頭發(fā)都是黑的,我卻是白的。”
王落花正要告訴她,她近日在研制一種能令白發(fā)變黑發(fā)的烏發(fā)丸,就聽到李玉瑤脆生生聲音。
“咦,天寶哥哥,你站在這里干么事,怎么不進(jìn)去?”
虎頭捂著小嘴笑:“這還用問嘛,肯定是天寶哥哥在偷聽墻角。”
說著,他伸出胖胖的小手指在臉頰上刮了刮,“天寶哥哥不怕羞,竟然偷聽墻角。”
“你小子再胡說八道,老子罰你抄一千二百遍《詩經(jīng)》!”
說完,李逢君冷哼一聲,氣乎乎的拂袖而去。
王落花和李玉嬌對視一眼,兩個人噗嗤一聲都笑了。
不用猜,剛剛她倆說的話鐵定被李逢君聽到了。
果然,背后不能說人。
……
翌日一早,李逢君將李老爹拉到一邊,然后塞了一個錢袋子在李老爹手里。
李老爹一摸就知道是銀子,睜大眼睛道:“你從哪兒弄來的?”
“自然是花兒給的。”
“啊,這怎么好?”
公公跟兒媳要錢,這傳出去,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即使不傳出去,他見到花兒還怎么好意思嘛。
他主要是想從兒子那里搜刮一點(diǎn)私房錢,有就有,沒有就再想別的法子,頂多跟老三老四他們借點(diǎn)周轉(zhuǎn)周轉(zhuǎn),并不想動兒媳婦的錢。
“爹,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弄得好像我們逼著你要似的。”
“……”
“你放心,花兒深明大義,肯定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昨兒晚上,他氣乎乎的去找小干柴算帳,算著算著,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落了下風(fēng),差點(diǎn)被罰跪搓衣板。
幸虧,他機(jī)靈,提起舅舅用私房錢打造銀夜壺的事,把小干柴笑的不行。
小干柴很是豪爽,二話不說就掏出了二兩銀子。
王落花端著洗漱用具走過來時,瞧見他們父子兩個站在紫藤架下說話,她只裝作看不見,開始打水洗臉。
昨晚真是笑不活了。
舅舅也太“有才”了叭。
竟然想起用私房錢打造銀夜壺,一般人還真想不到這個。
她拿了桶正要往井里扔,李逢君蹭蹭蹭跑了過來,拿過她手里的桶笑道:“干力氣活可是我們男人家的事,哪還要你們女人動手。”
王落花笑道:“我可沒這么嬌弱。”
李逢君一邊打水,一邊說道:“你在別人面前可以不嬌弱,在你相公我面前一定要嬌弱。”
王落花笑問道:“這是為何?”
李逢君三下五除二將水拎了上來,笑看著王落花道:“這樣老子才有成就感。”
“去你的成就感。”
王落花笑著打水洗漱,洗漱完,李逢君望著她鴉羽般的長發(fā),笑道:“要不我?guī)湍闶犷^吧?”
王落花想著爹娘都在,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不大好吧。”
李逢君一把拿過她手里的梳子:“這有什么不好的,我可是你相公,而且我爹還幫我娘梳頭發(fā)呢,我也要幫你梳。”
“……那好吧。”
他正要幫她梳頭發(fā),就聽到有人咳了一聲,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是李老大。
李老大吃力的拎著三只大肥雞,雞驚恐的掙扎著,發(fā)出咕咕咕的叫聲。
李老大一眼就瞧見了井邊的李逢君和王落花,他慚愧的打了聲招呼。
李逢君和王落花禮貌的叫了他一聲大伯。
李老爹聽到李老大的聲音還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有很久,大哥都沒有主動上門了。
馮氏恰好從西屋走出來,瞧見李老大拎著雞過來了,笑道:“大哥,你怎么有空過來了?”
李老爹慚愧的臉都紅了,舉了舉手里的大肥雞:“昨兒老二,老三老四不計我這個大哥的仇,救了玉萍性命,我特意拿幾只雞過來,一家一只。”
本來昨兒晚上他想拎些雞蛋過來,還有村里那些跳下水救玉萍的人,他也想一一去答謝人家。
上次,好些村民跳下水救天寶和他媳婦,事后老二夫妻兩個也主動上門去答謝了。
人家不僅不肯收他們的謝禮,倒過頭來還要送給老二夫妻兩個謝禮,說是天寶和他媳婦救了他們的性命。
否則,他們?nèi)サV上做工,指不定就回不來了。
每每想到這件事,他就慚愧不已。
無奈老太婆和他吵嘴,寧愿砸碎了雞蛋也不給他過來。
他一時惱了,打了她一個大嘴巴子,今兒一早,老太婆氣得拎著家里剩余的雞蛋回娘家了。
正好,家里清靜了。
沒有了雞蛋,他只能拎著雞過來。
馮氏和李老爹雖然不忍拂了李老大好意,但是這雞他們是決計不能收下的。
且不說,大房漸漸衰敗。
只說焦氏,若讓她知道,還不得跑過來吵翻天。
不僅他們兩個不肯收,三房四房一個都不肯收。
最后李老大竟然哭了,哭著捶自己胸口:“我知道你們?yōu)槭裁床豢鲜眨切睦镞怨著我這個做大哥的,也是,我哪有個大哥的樣子,簡直不配做人,我就是個窩囊廢,連畜牲都不如,就算有一天死了,都無顏去地下見爹娘……”
三兄弟瞧他這樣都于心不忍,可又實(shí)在害怕焦氏來鬧。
李老爹和李老四硬下了心腸,堅(jiān)決沒肯收。
李老三想到小時大哥連夜背著他去鎮(zhèn)上找郎中,實(shí)在不忍心,收下了他送來的雞。
李老大心里稍稍得到了一點(diǎn)安慰,抹著眼淚,拎著另外兩只雞家去了。
許氏一出來就瞧見李老三手里拎著一只雞,她頓時急了:“國興哥,你怎么能收下大哥送來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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