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入京
“什么?”
李族長大驚,趕緊和報信的人一起趕往李二家。
金翠巧已經被人救了下來,并沒有死,不過她羞于見人,干脆閉著眼睛裝死。
李族長手放到她鼻息一探:“人還有氣,旺財,你趕緊去將天寶媳婦請來。”
李旺財還沒來得及走,金翠巧忽然睜開了雙眼:“不要,不要請她過來。”
李族長驚訝道:“李二家的,你醒啦,你沒事吧?”
金翠巧都不敢抬頭看他,吶吶道:“我……我沒事。”
“翠巧……”救下她的婦人道,“好好的,你怎么這么想不開,要尋死呢?”
金翠巧只是落淚,一個字都不肯說。
婦人急道:“是不是村子里有誰欺負你了,族長大人就在這里,你告訴族長,他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金翠巧結結巴巴:“沒……沒有……”
婦人見她臉色不對,李族長也發現了,氣道:“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么,我問你!你到底為什么要尋死?”
金翠巧再度落淚,死咬著唇,還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李族長見她哭的可憐,也不好再逼她,正要請婦人暫時留下看住她,又人急急來報:“族長,不好,李春魁和李春富兩兄弟打起來了。”
金翠巧頓時渾身一顫,臉色慘白。
李族長根本沒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他氣憤道:“你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失驚打怪的,這兩個小子從前又不是沒打過架。”
“族長,這一次打架不同以往,兩個人往死里打啊,李春富死死掐著李春魁的脖子,大罵李春魁害他得了臟病……”
一聽到臟病兩個字,金翠巧慘白的臉色漸漸漲得通紅,她死死的咬住了牙齒,目光里滿是恨意。
報信的人繼續道,“村里人一聽是臟病,沒哪個敢上前拉架,族長你再不過去,就要出人命了。”
“什么,這還得了。”
李族長馬不停蹄趕往李春魁家里。
李春魁家門口早已圍了一群人,兄弟兩個打的滾到一處,兩個人臉上都像開了鋪子似的,滿臉鮮血,李春魁還被打掉了一顆牙。
李春魁嗷的一聲嘶吼,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騎到李春富的身上,兩眼冒出嗜血的狠意,雙手緊緊掐住李春富的脖子,嘴里罵道:“你個死小子,還想要老子的命,也不瞧瞧你……”
李族長氣的要死,大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住手!”
李春魁早已經打紅了眼,哪里肯放手,李族長罵旁邊的人道:“你們都是死人啦,就看著他們兩個打!”
旁邊一人很是委屈道:“族長,這不能怪我們啊,李春富說李春魁得了要人命的臟病,還傳染給了他……”
李族長再度驚愕,眼見李春魁反敗為勝快要掐死李春富,他什么都顧不得,沖過去一把將李春魁揪了下來。
李春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喘完氣,他艱難的爬起來,撲通跪在李族長面前:“族長,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李春魁不知從哪里染了臟病,哄我到他家里來坐,故意要傳染給我……”
“春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春魁被打的鼻破眼腫,鮮血直流:“族長,他污蔑我,明明是他自己染了病,故意傳染給我的。”
“你……你還敢倒打一耙?”
“我怎么倒打一耙了,分明就是你傳染我的,冤枉啊,族長……”
李族長愣住了,一時之間難以分辨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這時有人道:“族長,天寶媳婦不是神醫嗎,請她過來。”
又有人道:“就算是神醫來,這種事也無法說清楚吧。”
正在族長為難之際,李春富哭道:“族長,我連村都很少出,也不從胡來,怎么可能會染上臟病,是他……”
他伸手指著李春魁,“四處勾搭女人,鎮上,縣里的煙花柳地可沒少去,還有我們村的金翠巧,也早被他勾搭上了。”
眾人皆驚。
李春富又哭道:“不信你們就去問金翠巧,她也被李春魁這個王八蛋傳染了,李春魁還騙光了她所有的錢。”
眾人更驚。
李族長想起金翠巧上吊自盡之事,恐怕正是因為此。
他頓時大怒:“好你個李春魁,金翠巧可是有夫之婦,你竟敢欺辱……”
“沒,我沒有欺辱她,是她先勾搭我的。”
李族長不想族里竟出了這樣的丑事,當即決定要將二人沉塘,李春魁直接嚇尿了。
很快,二人被五花大綁關了起來,命兩個村民看著,只等三日宴席之后再將二人沉塘。
誰知到了夜深人靜時,忽然闖過來一幫蒙面人,將李春魁劫走了。
三日后,李春蓉被放出了劉府,劉修遠連她的身價也不要,還開恩賞了李春蓉二十兩銀子。
又過了三日,李春蓉含淚嫁給了王阿鼠。
王阿鼠為了顯擺自己如今發達了,又娶了嬌妻,在村里大肆操辦,風風光光的將李春蓉迎進了門。
生怕王阿鼠纏著王福好不放的孫氏見王阿鼠終于成親了,著實松了一口氣。
誰知,新婚沒過幾天,王阿鼠就跑到縣衙門口想去堵王福好,而此時,王福好怒色沖沖的跑到了妙心堂。
“王落花,你也太惡毒了,我好不容易才過上安穩日子,你為什么要告訴我爹娘我在縣衙?”
王落花冷眼看著她:“我根本沒有回過王家村,如何告訴你爹娘。”
“你還敢狡辯……”
一語未了,忽然傳來一聲清喝:“臊他娘的,誰敢對我家花兒大呼小叫,活得不耐煩了!”
王福好神情一頓,循聲看去,就看見那邊軟簾一動,隨后走出來一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年一襲紅衣,意氣風發,風華萬千。
剎時間,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少年,渾身像籠著圣潔的光環,好看的不像真人,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謫仙。
她從來沒見過這長得這么好看的男人,一下子驚呆了。
這少年是誰?
若此生能嫁給這樣神仙似的人物,別說縣令外甥了,就算是皇帝的妃子她也不想做。
忽然,她想起少年剛剛說了一句話,誰敢對我家花兒。
他家花兒?
他是王落花什么人?
難道他就是……李逢君?
“花兒,天寶,應該都是誤會,誤會……”
一直住在醫館養傷的王青山聽到王福好的聲音,急著走了出來,他面帶微笑的走到王福好跟前。
“福好,你在縣衙的事不是花兒說的,我們真的從來都沒有回過王家村,對了?”
他頓了一下,疑惑道,“你在縣衙為什么不回去告訴你爹娘?有一回,我遇到你外婆,她說你爹娘都急死了。”
見他出來,李逢君趕緊攙扶住了他。
王青山說什么,王福好除了天寶兩個字,其余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呆愣愣的盯著李逢君。
“好了,爹,你跟她說這些干么事!”王落花走過來冷冷的看了一眼王福好,“王福好,我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王落花說什么,王福好也沒聽見,她張張嘴,聲音發啞:“你……你就李……逢君?”
“對啊,老子就是李逢君。”李逢君冷冷看著她,“你一直盯著老子干么事,當心老子將你眼珠挖出來!”
“不……不可能?”
王福好往后退了兩步。
李逢君不是克妻的掃把星,無惡不作的臭惡霸嗎?
他怎么能長得這么好看。
還有,她在縣衙聽夫人提起,李逢君連中小三元,給松淮縣爭光了。
他這樣不學無術的倒霉鬼,怎么可能不僅長得這么好看,書還讀的這么好,連中了小三元?
想當初,與李逢君定下親事的可是她王福好,王落花就是個替嫁的。
“福好,你怎么了?”王青山見她臉色不對,又問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沒有……”
王福好突然轉身,喪魂落魄的走了。
王青山望著她的背影,喃喃道:“她這到底是怎么了?”
“好了,爹,你管她干么事。”王落花扶住他道,“你頭上的傷還未好全,趕緊回屋息著去。”
“誒!”
話音剛落,憐兒心急如焚的跑來,說純貴妃和宋連承突然遭遇刺客,純貴妃為了救宋連承,身受重傷。
王落花趕緊收拾一下,隨憐兒一起去了明月庵。
好在劍并未刺中心臟,只差了那么一丁點,純貴妃撿回了一條命。
青黛紅著兩眼握住純貴妃的手:“娘娘,你還準備在這里待下去嗎?”
純貴妃默默流出了眼淚,咬著牙道:“我和承兒都已經落到這樣的田地,她們還不肯放過我們,回京!”
……
一個月后。
夜色深深,月涼如水。
皇城,御書房。
皇上正和姚文正議事,大太監張靜忠小心翼翼的前來稟報:“皇上,陸元顥求見,皇上要不要見他?”
皇上沒有回答,只是陰沉著臉色看了他一眼:“你在朕身邊待了這么多年,糊涂了不是,朕和姚卿議事之時,不許旁聽,更不許奏事,還不趕緊退下!”
張靜忠唬的咽了一下口水,自打純貴妃娘娘離開皇宮之后,皇上的脾氣越來越大,若不是有急事,打死他也不敢來。
他畏畏縮縮的正要退出去,就聽皇上道,“文正,你繼續說。”
姚文正想了一下道:“皇上,陸元顥夤夜求見,想必有什么急事。”
張靜忠聽姚文正這么說,忙停住了腳步,撲通跪在皇上跟前,戰戰兢兢的稟報道:“奴才聽陸小侯爺說,是一位叫王落花的姑娘想求見皇上。”
“什么,落花丫頭?”皇上一驚,態度立變,“快,快叫陸元顥進來。”
“那微臣先行告退。”
皇上擺擺手,姚文正便告退了。
陸元顥在張靜忠的帶領下走進了御書房,向皇上行過禮后,皇上立刻道:“你快起來說話,落花丫頭是不是出事了,你是怎么認識她的?”
陸元顥恭敬回道:“啟稟皇上,王落花很好,她是微臣妻子的弟妹。”
“什么,你說什么?”皇上深深皺起了眉頭,“落花丫頭是你妻子的弟妹,朕好像聽誰說過,你妻子是上官家的女兒,落花丫頭怎么可能是你妻子的弟妹?”
她的小相公明明姓李,叫李逢君。
難不成落花丫頭改嫁了?
“回皇上,微臣妻子是上官家的養女,她的親生父母乃是松淮縣梅花鎮桃花渡李國正和李馮氏,也是微臣的岳丈和丈母娘,王落花的夫君李逢君正是微臣妻子的親弟弟。”
皇上微微驚住,問道:“這么說,你已經找到你的妻子了?”
“是,微臣不僅找到了妻子,還找到了女兒。”
皇上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這是件大好事嘛,恭喜你啊。”
“微臣叩謝皇上。”
皇上微微笑道:“那此番落花丫頭進京求見朕,到底所為何事?”
他忽然想了起來,當初王落花送七星蘭解藥過來時,想到七星蘭解藥,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當時落花丫頭曾求他還給她外婆一個公道。
莫非落花丫頭聽陸元顥提起韓榮翕被打入天牢之事,特意跑過來謝主隆恩的?
正想著,就聽陸元顥說道:“她一是為純貴妃娘娘而來,二是為了她外婆而來。”
皇上臉上的笑容一凝:“宮里早已沒了純貴妃,她只是庶人柳氏。”
“是,皇上,王落花一是為了柳氏而來,二是為了她外婆而來。”
皇上臉色變得陰沉:“她和柳氏是什么關系?”
“皇上見了她就知道了。”
“她如今在哪兒?”
“就在殿外等侯!”
“什么!”皇上瞬間驚愕,隨之怒道,“大膽!她不過是一介民女,沒有朕的宣召,怎敢隨隨便便出入皇宮?”
“皇上,事出突然,柳氏在明月庵遭遇刺殺……”
不等他說完,皇上急道:“什么,燕燕在明月庵遭遇刺殺,她有沒有事?”
“幸好救治及時,柳氏已無大礙。”
皇上松了一口氣。
陸元顥繼續道:“只是在回京途中,幾次三番又遭遇刺殺,幸好都險險避過,如今柳氏已帶著宋連承回京,就住在東門大街喜福客棧。”
皇上頓時大怒,什么人敢如此大膽,屢次刺殺燕燕?
心里雖這樣想,嘴上卻道:“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朕的命令,竟敢擅自帶罪臣罪婦入京,你以為朕不會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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