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死馬當活馬醫了
再怎么想要逃避的事情到最后也是逃不開了,就像她的今天,
自己又懶又不愛動彈,在一個地方生活久了之后,便不愿意再挪地方,即使這里有她的家人,可她生活的更長時間是在她大學的城市生活。
她更喜歡獨身一人,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感覺,沒有那么多傳統和規矩,也沒有父母管著她,就像現在,雖然坐著的是自己家,可她還是渾身不自在。
母親平時對她的規矩太多了,她現在都不能隨心所欲的癱在沙發上,也不能打游戲熬夜到很晚。也不能隨意的點外賣。
殳寄靈回想著自己之前的事情,不知不覺的嘆了口氣,再看了眼墻上掛著的表,已經八點了。
母親和姥姥坐在沙發上,表情凝重,平日熱鬧的家里此刻寂靜無聲,殳寄靈此刻也不敢說點什么緩和氣氛,他們只能寄希望到她父親的身上,此刻除了等,也沒有其他辦法。
殳寄靈正想看一眼楊莓有沒有回復自己,誰知道剛拿出手機,便聽到母親充滿怒意的話,
“你這孩子,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在玩手機,你一點也不擔心嗎?”
“啊?我沒有,我只是”
殳寄靈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姥姥便不贊成的看向母親了道:“你說孩子干嘛?她能懂什么?再說,好不容易放假了,玩會兒手機怎么了?”
她姥姥一直是向著她的,比起父母,她也與姥姥更加親近。
“媽,這都什么時候了!”母親生氣道。
殳寄靈知道,對于現在的母親來說,她現在就是一個發泄口,她繼續沉默著,也沒再繼續解釋,不就是被說幾句嘛,她也習慣了。
于是她就放下手機,等著母親剩下的話。
“行了,等著靈靈爸回來吧,也沒有別的辦法。”姥姥說完,為這件事畫下來句號。
見母親沒再說話,便打開了電視,想緩解一下現在沉重的氛圍。
電視上的歡聲笑語并沒有感染到看電視的人,每個人的表情都心事重重的,沒有人說話。
良久,父親終于回來了,他身上帶著晚歸的涼意,兩手空空。
見父親回來,姥姥媽媽焦急的圍了上去,查看了父親的四周,手里什么都沒有的,眼看著是什么也沒帶回來。
“怎么樣?買了嗎?”
媽媽忐忑的詢問著父親,一家的希望全在父親的身上,可父親聽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沒買到,我去的太晚了,只有那一家,聽說周圍的商販說下午就關門了。”
“除了那家別的地方沒有嗎?”母親有點懷疑道,畢竟買紅繩的規矩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會買不到的。
不過事實也的確就是這樣,確實只有一家賣紅繩的商鋪,一直在最熱鬧的城中心位置,正午的時候開門,一年也只開這一日,賣完就關門,不知道為何,紅繩的數量總是剛剛好。
也正因為紅繩是有限的,一家只有一根,所以每到這天,留著相同血液的親人門都會聚在一起,就像她家現在一樣。
“確實只有這一家,我去的時候已經關門了,每年也是那個規矩,唉。”
父親冷淡的解釋著,這些理由卻不能使母親相信。
“既然限量怎么會賣完呢,不是每家都該有一根嗎?”
父親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他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以為什么時候去都可以,可是等他聚會散場也才三點多,可哪家店鋪會三點多關門呢?
姥姥看著父親的眼神透著無奈,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默默的坐在了沙發上面,思考著一家人接下來的命運。
母親像是忍了很久,現在終于爆發了,沖父親生氣怒吼道,
“那你這一天都在做什么?就和你朋友喝酒?這么重要的東西也能忘?”
父親的神情卻是不以為意,像是不在乎的樣子道:“家里只有我一個人嗎?你不會買嗎?”
母親被這話堵得無言,卻并不認輸道:“每年不都是你買嗎,這點事都做不了嗎?”
父親不理會母親的話,帶著冰冷的氣息,自己回了臥室。
母親看著父親的舉動氣的不知該說什么,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默默的紅了眼。
在殳寄靈的印象中,她母親很少有這樣脆弱的時候,一般和父親吵架時,也是將父親堵得啞口無言,而今天父親不知道怎么了,變得這樣冷淡,仿佛一家人的生死,都與他無關。
母親強忍著淚水,吸了吸鼻子,對她鎮定道:“算了,這也怪不得你爸,這也是咱們,就不該將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中。”
看著母親難受的樣子殳寄靈也有些不忍,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扶著母親坐在沙發上,又給母親倒了杯熱水。
姥姥此刻也不知該說什么,幽幽的嘆了口氣道:“還是你姥爺心大,今天早早的就睡下了。”
她姥爺一向睡得早,每天晚上八點就睡下了,今天也不例外,恰好錯過了這件大事。
殳寄靈也不好不接話,只能道:“其實我爸心也挺大的。”
這話直接戳中了母親的心,母親的眼淚從眼眶滑下,哽咽道:“他心就是大,整天不是忙這個就是忙那個的,家里的事從來不主動管,孩子也不管,老人也不管,就是每天這么忙,也不見往家里拿錢,我這都是什么生活,”
姥姥聽著這話也是心酸道:“你結婚的時候我就勸你,你不聽,唉——”
客廳里陷入了苦悶的氛圍,殳寄靈也被感染上了這樣的情緒。
關于她的父親,今天有點異常,有點怪怪的,即使他總是惹母親生氣,但到最后總能哄好,但今天父親的態度,過于冷漠了。
難道是今天母親說的話太重了?
殳寄靈看了眼墻上的表,已經九點了,她家還是沒有系上紅繩。
明天,她們一家真的會死嗎?
但是有個事她也一直沒弄明白,疑問道:“不是每家都有一根嗎,怎么會沒有咱家的呢?”
“是啊,平時不都是賣完了才關門的嗎,按照每家每戶一根的量賣的,怎么今年咱們家還沒買,就關門了呢,那豈不是說有人多買了一根?”母親也有些疑惑道。
她們怎么也想不通,若說限購這一說是流傳已久的,可沒有人知道是以什么方式計算的,只是知道每年大家都能買到,都能度過一個平安的夜晚,而鋪子也會在賣完最后一根紅繩收攤關門。
城里的人不知道這家店的主人是個怎樣的背景,只知道別的鋪子都不賣紅繩,這明明是個商機,卻無人敢嘗試,只有這一家做生意。
“這都是命啊。”姥姥感慨道:“或許是天意吧,這都是命中定好的事。”
姥姥像是已經接受了事實,嘴里不停喃喃道:“紅嫁衣,血里藏,系紅繩,到天亮,紅嫁衣,血里藏,系紅繩,到天亮”
殳寄靈此刻非常疑惑,她的腦子突然回想了一下之前的這個日子他們是如何度過的,卻怎么也想不到仔細的場景,比如說小巷和系紅繩,她家之前有系過紅繩嗎?記憶似乎太過久遠而很模糊,她便提出了一連串疑問,
“咱們家去年系了嗎,我怎么想不起來啊?”
沒人回應,她又問道,
“這個傳統是從什么時候傳下來的,不遵守會怎么樣呢,傳說就一定是真的嗎?”
沒有人回答殳寄靈的問題,電視的聲音也不知何時沒了,她的話也像針落在了地上,只有一聲響,然后便突出了此刻的寂靜。
殳寄靈已經很久沒聽說過關于今天的傳聞了,城中的年輕人很少,留在本地的都是不愿離開家鄉的,城中的人也許都比較遵守傳統,所以這么多年,沒有出過人命。
所以這個傳說真的是真實存在的嗎?沒有人親眼見過為什么會相信呢?殳寄靈不理解。
自從她上大學以來,回家的時間更是屈指可數,今年也是因為要實習了,再不回家,可能更沒什么機會回來了,只是她沒想到一回來,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
可她總不可能每年的今天都不在吧,她長大后不在也就算了,想想小時候正月十五的前一天,好像也不記得是怎樣度過的,反正沒有系紅繩這一說法。
“你們不會在騙我吧?咱們有這樣的規定嗎?”殳寄靈懷疑道。
母親白了她一眼:“你說什么胡話呢,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騙你。”
母親的語氣嚴肅,應該不是騙她,姥姥嘴里還在默念著:“紅嫁衣,血里藏,系紅繩,到天亮。”
紅嫁衣,血里藏,系紅繩,到天亮。
紅繩,紅繩,紅色的,繩子,如果有什么東西可以替代紅繩,是不是也可以?
殳寄靈想著,若是找到一件紅色的衣服,裁剪成布條,再綁到門上,是不是看起來和紅繩一樣呢,都是紅色。
“媽,姥姥,我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
殳寄靈向母親和姥姥說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她有些不安,但總比今晚門上什么都沒有的度過一晚好點。
姥姥和母親也想了一下,覺得她這個方法可行,便去屋里找出了一件紅色的布,姥姥說是當時殳寄靈出生的時候包她用的,現在已經有點褪色了,不過也算是紅色的。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媽媽感嘆著,將布條系在了大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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