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的事情，也讓他確定了，自己第一次提前結束發病期的時候，是祁暖救了自己，而不是所謂的奚采薇。

        回頭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的人兒，鳳棲墨轉身打開了一道暗門。

        通過狹長的甬道，是一間燈火通明的地牢。

        在地牢四周的墻壁上，延伸出來一條條粗長冰冷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鎖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他身上的衣物臟污不堪，已經看不出來它本身的顏色，雜亂的頭發與胡子交織。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抬起頭，而對方的模樣，竟與鳳棲墨有三分相似。

        抬起的眼皮下露出的眼神有些渙散，蒼老的聲音異常沙啞：“你來了？”

        鳳棲墨看著他，眼里帶著無盡的仇恨：“除了真愛之人的心頭血，是不是還有其他辦法？”

        這么久了，奚采薇沒有愛上他，他的病癥也越來越嚴重，會不分場合得復發，甚至還傷了祁暖。

        他等不及了，這次只是吸血，下次呢？

        他不能保證自己失去理智的時候，還能保證祁暖的安全。

        他不能再等了。

        “失敗了？”雖然是問話，卻帶著篤定的語氣，好像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誰會愛上你？你又能愛上對方嗎？”

        鳳棲墨上前兩步，扼住他的喉嚨，狠厲道：“解藥在哪里？”

        這句話他問了五年了，可依舊沒有答案。

        “解藥我已經告訴你了。”

        “你當真以為朕不會殺你？”他的手逐漸收緊，對方喉嚨里溢出沙啞的嘶吼，卻不求饒。

        五年了，長達五年的囚禁，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囚牢之中，他早就想死了。

        或許今天就能得到解脫。

        看著他赴死的決心，還有蕩開的釋懷，鳳棲墨猛地松開了手。

        “你想死？朕偏不讓你死！”

        他看著鳳棲墨投來的目光，他的不解他也能感受到。

        “我知道一直想問什么。”

        “先皇渴望長生，我一直不斷得拿蠱試驗，在這過程中，他失去了繁衍子嗣的能力。”

        “所以，我將自己的孩子，也就是你過繼給了他，因此也享受了無盡的榮華富貴。”

        “他怕你知道這件事情后，會離開他，也怕自己作為帝王，卻無法擁有子嗣的事情暴露，所以他想控制你。”

        “我滿足了他，給你注入了蠱，也讓他放心。”

        “可是沒想到，你天生反骨，竟能忍受下來，甚至還奪得了皇位。”

        “我做的一切，我不后悔，你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一枚可以拿來換取自己榮華富貴的商品罷了！”

        “哈哈哈哈……”

        老者說著，大笑起來，詭異痛快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地牢內。

        鳳棲墨的眸色陰沉，他五指緊握，恨不得殺了他。

        “你還不動手嗎？”老者朝著鳳棲墨咆哮著。

        他早就想死了，在五年的折磨里，他無時無刻不想要解脫，可鳳棲墨并不給他這個機會。

        “死？你當然會死，但是朕不允許你這么輕易得死去，朕要你為所做過的事情懺悔！”

        “懺悔？我當然不會，你知道噬心蠱是怎么養成的嗎？”他瘋狂的眼神讓鳳棲墨心慌。

        “是我用我和你母親的血液喂養的，我們很相愛，所以我們共同創造了這個蠱，將這枚蠱留給了我們最愛的兒子！哈哈哈哈……”

        鳳棲墨捂著頭，痛苦得讓他顫栗。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沒告訴你，真愛之人的鮮血，不只是要對方愛上你，你還要愛上對方，就你這個狀態，你一輩子都得不到解藥！”

        老者享受得看著鳳棲墨發病的狀態，他確實在激怒鳳棲墨，想要借鳳棲墨的手，了結了他的性命。

        活得太久了，也膩了。

        “啊！！！”鳳棲墨半跪在地上，不斷得撕扯著頭皮，腦子里游動的蠱讓他痛苦不堪。

        突然，一雙手拉住了他的肩膀，將鳳棲墨帶進了懷里。

        “阿墨，我在！”祁暖有力的話音落在鳳棲墨耳畔，握住他自殘的雙手，輕聲安慰。

        “一切都會過去的！”鳳棲墨的理智還未喪失，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將他逐漸的消失的理智拉攏回來。

        剛才的話，祁暖都聽到了。

        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孩子作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他該死！

        祁暖剛才站在拐角處，幾次想要沖進來殺了對方，但她忍住了。

        因為解決他的人，不應該是自己。

        鳳棲墨抬起驚恐的眸子，聲音微顫：“你……你怎么來了？”

        他最不堪的一面，就是擁有這樣的父親，和被蠱毒折磨的自己。

        他不想讓祁暖看到他這一面，但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他怕看到這一幕的祁暖，會厭惡他。

        “阿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以后我來保護你，好不好？”祁暖溫柔的眼神閃爍著星光，照耀著他的內心。

        【叮咚——任務目標好感值+10，好感值89】

        鳳棲墨沒有說話，宛若孩童般乖巧得點了點頭。

        祁暖松開他，起身走到老者面前。

        剛才溫柔的神色不在，冷厲如決絕的神明：“你犯下的罪孽不可饒恕，你將永生永世陷入懺悔，直到身死魂消！”

        她像是下達命令的帝王，老者眼神逐漸渙散，一抹紅光沒入他的體內。

        忽地，老者倒在地上瘋狂得打滾，不斷得用腦袋撞擊地面，血液流淌了一地，但祁暖并不阻止。

        他不會死，被輪回之神下達判決，只會不斷得懺悔自己的罪過，長到可怕的生命之中，無盡的悔恨會成為折磨他的最好手段。

        鳳棲墨楞楞得看著眼前的一幕，上前握住了祁暖的手，緊緊盯著她。

        他聯想到之前詭異的妖風，還有現在解釋不清的變化，讓他眸中充斥著害怕。

        祁暖了然得回握住他的手：“我答應過你，會一直陪著你的。”

        此時，鳳棲墨忘記了祁暖前來的目的，只想著，她只要在這里身邊就好。

        【叮咚——任務目標好感值99，惡念值降低為30】

        從地牢里離開的兩人，此時坐在寢殿內，周圍的暗衛全部被祁暖清空了出去，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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