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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門之兩宮情 第28章 定鏡師尊


康崇與秦罡這里走了一里地,倆人一合計,康崇笑吟吟地對世民說道:“我和秦罡離開一個時辰,殿下去渭南城中等我們!”

世民知道康崇在路上找到一個好幫手秦罡,秦罡本領很高,又對康崇言聽計從,這康崇實在無比壞,而秦罡在太子面前似乎是個老實人。

康崇與秦罡策馬而去,長孫無忌皺眉說道:“這倆個不要命的!無端端去招惹地方上的底下人!要揍底下人也該刺史和縣令去管,怎么也輪不到太子東宮百騎的首領去管這等小事!”

李世民笑道:“惡人總有壞人磨,那個王萬財不死也要廢掉半條命!”

長孫無忌皺眉說道:“秦縣令如此厲害的伸手,在東萊估計都可以只手撐天了吧!

李世民笑道:“東萊有一種民兵,叫挽強手,看來秦縣令伸手如此厲害,不得不去看看東萊的官兵與民兵。什么時候,我們一起去東萊玩玩?”

長孫無忌不住點頭,看來世民似乎又想深交一位狐朋狗友!

諸人坐在渭南城中的街頭攤位前吃羊血饸饹,青舟幫秦罡和康崇留了倆碗涼拌羊肉饸饹。

卻聽街頭鍋碗瓢盆的聲音四起,街頭涌出來不知多少平民和賤民,一路喊道:“感謝王財神!感謝王財神!感謝王財神!王財神發米,王財神發米!”

世民和長孫無忌笑得把頭幾乎裝進了饸饹碗中,魏征早就知道康崇搗鬼的大名兒,這里笑而不語。汾陰縣丞唐臨對青舟說道:“青舟姑娘,我們也去順一袋?”

青舟彈起眉毛說道:“縣丞老爺,有康爺和秦爺在那里,我們還用愁嗎?他們倆慣會打家劫舍呢!一路餓不死你呢!”

唐臨搖頭道:“可惜我沒有秦罡縣令這份本事!”

長孫無忌笑著說道:“你想到汾陰縣打家劫舍?你這父母官想怎么當?”

魏征打了唐臨手背一筷子,笑道:“在相爺面前不要誑語,趕緊吃!”

康嵩見李至雅一臉難堪,用手遮著臉吃飯,便笑道:“至雅,把臉側過來!”

康嵩從藥箱中取出一小塊干凈的布匹,又取來桌上的一碟子醋,輕輕地把醋汁抹在李至雅的嫩臉上,兩人同時感到手指發燙,而世民在一旁看得大驚失色。難道自己的側妃櫻兒的那張鬼臉也只需用醋汁抹干凈嗎?

李至雅覺得被康嵩的手指抹得難受,于是奪過布匹說道:“我自己抹。”她掏出小妝鏡,定睛一瞧,醋汁抹過的地方果然干凈了,不由樂得眉飛色舞。

康嵩笑道:“郡主不怕嫁不出去了吧!崩钪裂帕⒖躺淞怂谎郏策^臉去。

青舟給了裴皿悅與王珩一些錢,倆個女孩子一起到街上轉轉,看看能不能買到路上能吃的干糧。

直到路上擁擠的平民慢慢退走,喊叫聲停歇,諸人遠遠見秦罡和康崇牽馬說說笑笑到來。倆人將橫刀放在身側,捧起饸饹就往嘴里倒去。世民往康崇和秦罡碗里不停夾著羊肉塊,一面說道:“辛苦了,辛苦了!”諸人并沒多說什么,已經心知肚明,笑而不答。

長孫無忌對世民說道:“殿下如果去華州歇息的話,我們一定得趕路了!”這時,裴皿悅和王珩已經笑吟吟地買了渭南蒸饃和渭南羊肉進來。康崇從懷中掏出兩個銀餅子給青舟說道:“姑娘,給!”

青舟冷笑道:“出門不帶錢,搶的竟然是銀子金子,康爺,我怕我去折換銅錢會被追得出不了渭南城!尋常人連銅錢都不怎么用,何況金子銀子呢?出門用銀子還不是找死?”

康崇笑道:“姑娘恁得小心!”

此時,王萬財果然帶人團團圍住了小攤,王萬財不知死活得想命人打砸小攤。世民淘氣地向唐臨一使眼色,這種小事不該太子出面吧,不然要了縣令縣丞是吃干飯的嘛?眾人一路把唐臨和秦罡帶在身邊,就是看看這倆人處事的本事了。

唐臨這里站起來笑道:“王財神,你膽子不小!憑著人多就能鬧事?也不見得你身邊都是什么好東西!”

唐臨這里從康崇搶來的包袱里,雙手抓起一把銅錢往王萬財的身邊砸了過去。果然,除了王萬財沒有俯身拿錢,他的手下被唐臨不廢半分力氣,個個俯身拿錢。

秦罡見王萬財落單,人人都去撈錢之際,上前三拳倆腳把王萬財打跪在地?党缧Φ溃骸安婚L眼的,你惹了誰都不知道!”惹了唐臨秦罡倆位就夠受的,何況還要驚了太子李世民的大駕?

世民等人牽了馬匹,躍馬而去,世民斷后,見唐臨已經是最后一個,便說道:“他已經跪了,算了。跟一個土財主糾纏半天干什么?”唐臨這里上馬,眾人打馬而去。

世民在馬上問唐臨說道:“你拿了康崇的錢財擺闊氣?”

唐臨呵呵而笑,說道:“拿王財主的錢打發了王財主的人,并不需要費一刀一槍的!

世民點頭說道:“本王開眼了。這王財主臨到大難才會發現,平時給家丁的飯錢太少了!

唐臨笑著說道:“人人都是見錢眼開的,殿下何不到大殿上,捧著財寶砸砸諸人呢?說不定也是一群慫包,只顧撿錢!

諸人聽到唐臨的鬼點子,無不大笑。魏征見唐臨實在無禮,一句話竟然能把滿朝文武全都得罪,唐臨才幾品官啊,正九品的小官,竟然開這種玩笑。魏征這里抽了唐臨的馬股一鞭子,唐臨嚇得急忙將馬匹韁繩緊緊兜住。

世民切了一聲對唐臨說道:“我秦王府和東宮六率還不至于那么慫包的吧。”

一路前往華山西南的華州,康崇和秦罡躺在倆輛鹽車上睡著了,世民、魏征、長孫無忌、唐臨各自拿弓箭和橫刀安座馬匹。李至雅因為天熱,還是戴起了冪離,遮擋陽光。王珩、裴皿悅、青舟三個女孩子聚在一起格格而笑,有說有鬧。

王珩一會兒策馬過來問世民去不去爬華山,一會兒又問在潼關逗留幾天,一會兒問唐臨是不是在潼關附近的風陵渡口過黃河去河東?一會兒問裴皿悅在河東的老家是哪里。世民實在被聒噪煩了,便扯了扯魏征的袍服,說道:“我們到車隊的最后去斷后,順便聊聊天!

魏征笑道:“你平日不是長孫無忌便是康崇,怎么高興同我聊天呢?不會想同我斗嘴吧!”

世民咧著嘴說道:“哪敢跟魏夫子耍嘴皮子呢?”

魏征這里笑道:“臨近三晉和中原,這里的古風倒是可圈可點呢。”

世民點頭說道:“略知一些。夫子,為什么我讀到書上說:愛民而治國,卻不是愛國而治民呢?”

長孫無忌在前頭聽到了,便轉身笑道:“這是道德經上的話!”

魏征說道:“太子盡讀道德經做什么?”

世民說道:“老子姓李,我國姓也是李。自然必須先讀道德經了。”

魏征說道:“那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這個知道嗎?”

長孫無忌、唐臨都屏氣而聽,叁位姑娘也好奇得望著魏征。王珩對裴皿悅與青舟說道:“魏夫子又要開始念書了!”四個女孩子趕緊將馬匹催快了,趕出了五個馬身那么遠。古代的女人,讀再多的書也做不成官員,休要與眼前這些君君臣臣坐而論道了。她們把渭南城里的小吃拿出來分著吃,十分的歡天喜地。

世民對魏征點頭道:“知道的,但不會背!

魏征說道:“天道講究自然無為,那么效法天地,則君主也應無為治國,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也。”

世民說道:“那如果是無為的,那為何還要教訓王萬財呢?”

魏征說道:“王萬財為富不仁,與低微的賤民爭生存。殿下認為,天下,任王萬財欺壓百姓為好,還是平民賤民有口飯吃為好呢?什么才是百姓的福禍呢?這天下是王萬財等人的福禍,還是平民賤民們的福禍呢?殿下覺得自己去倚重誰呢?”

長孫無忌張口說道:“如此看來,所謂的國之根本是民,不如說成是,治國的根本是愛民,對不對?”

魏征:“自古以來的君主都想愛民,但因為愛民而不治國,那不過是小愛,不愛。只有把國家治理得清靜富裕,那對民眾才是大愛無疆。”

世民說道:“這是圣人說的么?”

魏征說道:“圣人言: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樸。”

康崇和秦罡這里聽在耳里,微微一笑,翻個身繼續睡,魏大圣真會掉書包。世民身邊真的出現圣人了,魏征魏圣人是也。

而王珩姑娘還是有些不死心得策馬過來,拉著魏征的袖子說道:“魏夫子,魏叔叔,跟太子說說,我們去華山玩玩!我悶死了,我們那么多人一起爬山,不好嗎?”

魏征笑道:“王姑娘,你還是懸崖勒馬吧!”

王珩瞪著眼睛說道:“我們去華山的懸崖勒馬崖壁玩嗎?”諸人都笑了起來。

是夜,諸人在華州歇息。世民獨自在客店的院子地下劃著華州簡單的地形圖,后涇渭,前華山,左潼關,右藍田,從華州往左,出了華陰,便離老潼關已經很近了。

長孫無忌見世民手中握著令符,于是蹲在地下,說道:“我們的衛率應該已經到了渭南。但是您還握著潼關的兵符做什么?”

世民搖頭說道:“真到動手的時候,多一支兵馬,便有一分勝算,我們自然無懼,但是魏征和四個女孩子得把她們送得遠遠的,等剪平了京城的內賊再回京城。”

長孫無忌微笑道:“這四個女孩子都是不嫌熱鬧大的,留著看熱鬧吧!”

世民說道:“少來,兵馬大亂,要那一堆子的姑娘干嘛呢?”

倆人聊得似乎很平靜,卻聽身后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姑娘,酒水不錯,借我一葫蘆!”

裴皿悅與王珩正坐在院落中喝酒望月,忽見一個老和尚衣袂飄飄,頭戴斗笠,身穿淄衣,手持禪杖,站在院中。

世民這里大驚失色,還當眼花,卻見秦罡與康崇已經不約而同得奔出了客房,康崇一把扶著老和尚笑道:“師傅!多年不見!”

秦罡也赧然地向老和尚行禮道:“老師!多年不見!

世民既吃驚又搖頭:師傅什么時候成了康崇與秦罡的老師的?從未聽師傅提到過。

康崇和秦罡互相愣神地看著對方,王珩和裴皿悅好奇地說道:“你們互相不知道是同門師兄弟么?”

老和尚笑道:“我只收過四個徒弟,康崇一個,秦罡一個,另一個蕭雄在突厥,我來介紹第四個吧!”

康崇和秦罡更是驚異,世民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自己年少時在太原與老和尚經年,這里上前同老和尚作揖行禮道:“見過定鏡師尊。多年不見。您老可能喝酒?”定鏡師尊呵呵而笑。

王珩諸人知道世民、康崇、秦罡的修為,沒想到叁人的師傅是個不起眼的老和尚,王珩輕輕碰了碰定鏡師傅手里的禪杖,說道:“老師傅,您好,您可收女徒弟?”

世民、康崇、秦罡不由啞然失笑,王珩一路來,本來想一個人偷著玩樂,游山玩水,現在非要跟著一堆人走路,悶也把她悶死了,于是想著法子拿定鏡師傅開開玩笑。

定鏡師尊將禪杖樹立在院里,對王珩說道:“姑娘把禪杖拔出來,老和尚就收你這個女徒弟!”世民、秦罡、康崇見定鏡拿王珩開玩笑呢。王珩這里見禪杖的杖柄插入了泥里,上前撼動,卻絲毫不動,這才羞紅了臉,知道老師傅功力不淺。

世民卻用手碰了碰禪杖,一手拔出了禪杖,將禪杖橫在桌案上,對王珩說道:“看著,如果躍過這個高度的話,我們叁人師傅也會收你做徒弟!

世民這里將袍服塞入衣帶之中,竟然沒有后退數步,只是輕輕點地,拔地而起,在禪杖上輕點,便越過了禪杖。秦罡和康崇便鼓掌叫好。

王珩也把裙子塞在腰里,往后退了十步左右,跑到禪杖處,突然一貓腰,一個鐵板橋,軟腰翻折在禪杖上,又拿了大頂,這才翻過禪杖。

定鏡見小姑娘急智,便笑道:“這禪杖四十斤,小姑娘如果太無聊,我們會會手,玩三個招式吧!”定鏡從桌案上持起禪杖,揮給王珩。王珩從未拿過這么重的兵器,接過禪杖后退了七八步才站穩身形。

世民和康崇都知道定鏡的禪杖由龍泉精鐵鑄就,尋常兵刃觸及便斷,于是各自抽出無恨無恨劍給師傅,定鏡搖頭說道:“恐怕會傷了小姑娘!”

秦罡又取來自己的橫刀,但是定鏡也不取來。他只是從案上取來三個碗盞,說道:“小姑娘,你看著,千萬別讓碗盞傷了你吶!”

定鏡師尊見諸人笑在原地,便說道:“康崇、秦罡,倆個臭小子,抬著筐子到路邊撿石頭,難道要等著華州城里的鍋碗瓢盆全被我砸了?”康崇和秦罡立刻遵命,笑嘻嘻的真去撿石頭。

定鏡師尊對王珩說道:“你取我的禪杖先學怎么躲過我的酒盞吧。”

定鏡師尊說罷,倆個酒盞便一只朝王珩的左足,一只朝王珩的右臂擊打而來。世民卻見定鏡師尊腳下慢慢行走,步伐沉穩而詭異,便知道定鏡原是支開了康崇與秦罡,在教誨世民自己練功的步伐,心想:師尊當真是相當的偏心了,也許正是因為世民的安?紤],所以要如此偏心吧。世民便在心中記著練功的腳步步伐,而眼見王珩舉著禪杖被酒盞砸得左右閃避。

長孫無忌、魏征、唐臨、康嵩、裴皿悅、青舟、李至雅諸人這里看來甚為無聊,世民對魏征和唐臨說道:“先去問店家買倆筐子酒盞碗盆來!”唐臨趕緊去照做。

長孫無忌見地下的碎碗盞實在太多了,便皺眉對世民說道:“踩傷了她怎么辦?腳踩傷了,怎么走道。 笔烂褚娡蹒竦纳硇卧介W越快,越閃越遠,但始終逃脫不得定鏡師尊飛來的碗盞。世民對長孫無忌說道:“師尊本有滿地碎渣的意思,讓她腳下避無可避吧!

王珩這里心里非常急切,又不能喊服輸,又見定鏡師尊沒有停止的意思,眼見自己的腳下前后都是碎渣滓,這里拋下了禪杖,突然感覺身子一輕,一手撐在院中的桌案上,雙腳便站上了桌案。

定鏡師尊這里點了點頭,說道:“一個碗盞都沒躲過,閃得倒比狐貍還快!”唐臨這里取來了倆筐碗盞,而秦罡與康崇撿了一筐石頭。唐臨這里笑嘻嘻地說道;“老神仙,您是太子爺爺的師尊,那我們叫您老神仙,老神仙,您愛吃什么,我們幫您準備宵夜。”

魏征這里皺眉,佛釋道等僧人道長都是過午不食,這都三更半夜的,唐臨怎么想起來請客吃宵夜呢?

定鏡師尊對裴皿悅說道:“喝了一輩子的酒,小姑娘調的義酒很美味!迸崦髳偤颓嘀蹅z人笑道:“老神仙,我們陪您去前面喝一壺!

而魏征、長孫無忌見滿地下雜亂的碎渣滓,剛想命店家來清掃。但是世民卻突然坐在桌案上,居高臨下地望了一遍碎渣滓,擺手說道:“你們且慢動手,我再來看看!

世民細想著定鏡師尊的步伐,又見這萬字圖,這里默默記來,便用黑布扎緊了自己的眼睛。

康崇笑道:“殿下你還記得嗎?”

世民點頭而笑,說道:“等等,還記得一些呢!”

康崇便從筐子中取來一把石子,再說道:“殿下你還記得方位嗎?”

世民點頭說道:“等等,似乎還能記得一些呢!”

康崇已經向空拋了拋石子說道:“殿下,我要開始啦!”

世民突然點頭說道:“好的!這就開始吧!”

康崇這里拾起的石子突然打到了地面的中心,魏征和長孫無忌一愣,康崇這是什么意思呢?長孫無忌這里突然想道:這難道就是聲東擊西不成?

而康崇突然手如鷹爪,向世民的胸口做取心之式。長孫無忌和魏征大驚失色之余,康崇卻見世民步伐靈動,一步向左后方退去,正踩在空處,而康崇卻偏偏要掉落到碎渣滓上,踩上去便要受傷了。

還沒等康崇回過神來,世民卻拔地而起,反而向康崇欺近,康崇卻沒想到要記住腳下的方位,原以為一招便能欺負世民,卻沒想到世民還能反攻。世民一個蒙了眼睛的人,反而比康崇睜眼看路的人還要強幾分。

康崇屏息之間輕輕躍上了桌案,連忙向所有人打個手勢,不能出聲?纯词烂衲懿荒懿碌娇党绲娜ヌ幜。

康崇站上桌案,才發現院子里布著的是佛教的萬字型,而桌案正是萬字型的正中,康崇不知道世民接下來會怎么出手,他定睛看來,世民每一步都走在碎渣滓的空隙之中,心中暗暗喝彩,世民記憶力當真一流。

康崇正當思索之中,世民已然矮身拾起一塊碎渣滓,向桌案飛來,秦罡見世民的勁道不小,哪里顧得了其他,手中彈起一塊小石子,正擊中了世民的那塊渣滓,嘴里說道:“康崇小心了!”康崇哪里想到其他,立刻矮身而跪,碎渣滓和石子已經在他頭頂碰得粉碎了。

世民這里解開黑布,說道:“你們倆同我一個人斗寶,我雙拳難敵四掌了!”

秦罡微微一笑,回頭扶著魏征的手,說道:“魏夫子,早間聽您議論道家的作為,學生還沒聽夠呢,夫子能不能再說一段?”唐臨連忙點頭說道:“魏夫子以前是太子府的太子洗馬,太子府中除了蕭道言蕭老便是魏夫子了呢!我們眼看就要去地方上,不知道何時才能聆聽魏夫子的教誨了呢!”

世民這里突然漲紅了臉面,心中不快,跑上前來沖口說道:“魏夫子只能陪太子讀書,不是陪你們正九品縣令縣丞讀書!夫子,您說呢?”

魏征回身笑道:“魏某人是太子府詹事,是諫議大夫,好像不是太子洗馬,也不是太子府舍人了!太子殿下,魏某失陪!”世民恁得小家子氣。

魏征被唐臨和秦罡攙扶著進了客舍,而康崇這里拉著世民的衣衫說道:“他們都纏著魏征念書,也就算了。今天夜里還是我來巡夜吧。”

世民見王珩還在屋下騰挪跳躍,來回學習步伐。便對康崇說道:“前面有這個傻丫頭看門呢,你到后面守著吧!

康崇對世民笑而搖頭說道:“這丫頭真要練傻了,這份傻功夫,獨她一個!”世民彈了彈眉,伸了個腰說道:“今天你上半夜,下半夜來叫我!”

康崇牽著精神奕奕的倆條細狗在小店內外巡邏打轉,忽然肩膀被身后來人拍住,康崇回身而望,尉遲敬德黑乎乎的臉龐湊近了前來,咧開白森森的牙齒,笑道:“康兄弟,別來無恙。”尉遲敬德身后正是微笑滿面的秦瓊?党邕往二人身后張望著,尉遲敬德說道:“我們帶來了不少兄弟,康兄弟,人手那么短少,你倒是放心的很,怎么不讓人報信給我們呢,讓太子與你們獨自相處了兩天。出了事兒,這天大的禍事,你擔得起嗎?”

康崇微笑著說道:“分明是太子好興致來找我,難道是我進了京城去找他不成的?”

尉遲敬德說道:“秦爺,你去太子廂房外防備。外面自有我們的衛率了?敌值,你且下去休息吧。”

康崇越聽越覺納悶,雖然自己不能再守護世民,但秦瓊和尉遲敬德太見外了些,當真讓人納悶。

康崇把細狗牽到廂下,這里來到內舍,一戶戶看來,青舟、裴皿悅、王珩、李至雅自不必多言,也許這些詫異的事情根本沒這四位姑娘什么事兒,難道?難道?尉遲敬德等人的到來,是別有安排的?

康崇來到師尊定鏡的舍下,也不做多說,推了門戶,進了舍中,對定鏡說道:“師尊,怎么會知道我們在華州?”

定鏡微笑道:“我見華州熱鬧,那就留個倆天吧,王姑娘練得不錯,明天練半天也就罷了!”

康崇卻急切地說道:“師尊,到底出了什么事,您會出現在這里呢?您明知道世民是太子,身后有他的衛率。而且有尉遲敬德和秦瓊,當然還有我和秦罡,其實您大可以不必出面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呢?”

定鏡微笑道:“你該問我從哪里來?要往哪里去?”

康崇搖頭說道:“師尊,您云游天下,我知道,您最擔心世民,一直時時刻刻守護著他,對不對?”

定鏡說道:“康崇!師尊老了,應該由他李世民來守護師尊,不是師尊去守護他吧!”

康崇越發急了,說道:“師尊!世民跟我是多年的朋友,過命的朋友,吻頸之交,我要被師尊急死了!”

定鏡這里坐起身說道:“是秦罡不尋常,可懂嗎?”

康崇嚇了一跳:秦罡,怎么會是秦罡?定鏡說道:“秦罡的身份是縣令,但他不是萊州今年年中的朝集使。”

定鏡說道:“萊州今年的朝集使還在洛陽呢,我不明白,秦罡為什么貿然頂替了!

康崇說道:“我去跟世民說?”

定鏡搖頭道:“世民身為太子,要掀翻東萊簡直是小菜一碟,何況秦罡只是區區一個縣令,我一直納悶的是秦罡為甚么會去過京城后,被如此重視呢?”

康崇說道:“他在太子府上計的時候被人下毒了!”

定鏡點了點頭說道:“莫非?莫非是?”

康崇突然說道:“莫非是東萊上計的東萊賬本有問題?不然會有什么嚴重的問題,讓東萊的縣令要被人追殺呢?”

定鏡說道:“那還有誰見過東萊的賬本呢?”

康崇說道:“東萊當地到底怎么了?”

定鏡說道:“你們去瞧瞧便知道了!

康崇連忙奪步而去,推門而出,卻望見右監門將軍長孫安業在戶外靜靜地站立著,長孫安業對康崇說道:“世民令你看守后門門扉,你在這里陪師尊聊天?”

康崇這里連忙向長孫安業行禮,長孫安業向定鏡師尊行禮后,立刻推著康崇離開。

長孫安業對康崇笑著說道:“大家好久沒見到康爺您了,您幫忙看看布置得怎樣?巡夜布置怎能少得了康爺的指點呢?”

康崇皺著眉頭想著敵人會不會潛伏在長孫無忌的身邊,這里卻被長孫安業推著,匆匆忙忙瞥一眼長孫安業的人手安排。

世民、長孫無忌在燈下寫著奏折,尉遲敬德和秦瓊帶來了秦王府法曹參軍李桐客先生,李桐客帶來了房、杜、宇文大人的封奏。世民見長孫無忌一直鎖著眉頭,世民笑道:“尉遲敬德和秦瓊來了,我就高枕無憂了!無忌你倒是一直愁什么?鬼見愁的樣子。”

長孫無忌搖頭說道:“他們的到來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有衛率跟著我們,有尉遲敬德和秦瓊也就罷了,怎么我家三哥也會跟來呢?”

世民笑道:“三哥不是我們家的哥哥嗎?這怎么就不能放心,不放心還請他做右監門將軍?”

長孫無忌皺眉道:“我絕對不是那種意思了,我是覺得我這三哥哥一向只會喝酒,怎么他這次很有空哈!”

世民笑道:“我們不也很有空嗎?”

長孫無忌皺眉說道:“你知道,我們這次出來,事務紛繁,豈止是游山玩水呢?”

世民說道:“便是玩玩又能怎樣,又玩不到遼東去,我們只到洛陽就回長安。”

世民這里批著奏折,翻到最后,卻抽出一份賬單來,便交給長孫無忌說道:“這是什么道理?房杜把什么賬單當公文送過來了,這是什么要緊的事兒?”

長孫無忌這里接過地方的賬單,凝神而看,不由皺眉說道:“東萊!這是東萊的賬單,什么意思?”長孫無忌望著東萊被圈起來的可疑點,再思索自己腦海中的東萊賬本,這里頷首說道:“好一個東萊縣!”

世民這里以齒咬唇道:“這就命秦罡過來?”

長孫無忌一舉手說道:“地方上的賬單,雖然縣令十分清楚的,但我們會打草驚蛇的,因為本來我們就是為了秦罡離開京城的,現在難道我們身邊的嫌疑人會是秦罡嗎?如果有此假設,反而云遮霧罩,我們慢慢一路再看看,敵在暗而我在明,我們更不能有動靜。”

世民彈了彈眉毛說道:“我只睡覺,家里有長孫無忌,家外有秦瓊,我睡了!笔烂竦故呛眯乃,好能耐,打了個哈欠,心中雖然也是迭哆著,但是還是不一會就睡著了。

長孫無忌這里趴在桌案上有些累了,打了個盹。而長孫安業舉著蠟臺,細細看了看長孫無忌案上的東萊的賬單,然后推了推長孫無忌,說道:“四弟!相爺!”長孫安業從下人的手中接過一條薄毯,蓋在長孫無忌身上,又望了望帷幕中的世民和床下的秦瓊,還是別過去的好,這會犯戒的。惹醒了長孫無忌不打緊,惹醒了世民,世民會有起床氣。算了。

長孫安業退出了廂房前,吹熄了蠟燭。而長孫無忌卻在這時轉頭看了看長孫安業,從懷中取出真正的東萊賬單。這個時候,真的不能把真賬單給其他任何人看,除了他信任的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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