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許圓準備傷藥的時候,宮里也開始為林昭儀準備喪儀,哪怕皇帝美化了林昭儀的死因,但林昭儀的喪儀依舊籌備的簡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陛下這是惡了林昭儀,連林家也因此人心惶惶。
與此同時,周肅琛聽了她的話,開始調查林青言。
就像許圓之前認為的那樣,林青言還沒成長起來,她現在空有害人的狠毒,心性手段還稍有欠缺。
故而她輕易的就讓周肅琛找到了紕漏,雖然不能作為證據交予陛下,但讓敵人發現她的存在,林青言已經輸上半籌。
就在周肅琛將他找到的蛛絲馬跡通知許圓時,她還在為鎮北軍準備傷藥。
周肅琛是親自到公主府里,把她查到的消息告訴許圓,順便提醒她:“阿圓說的對,是孤小看了林青言,孤不該如此輕敵。
阿圓日后也該對她多加防備,林青言母親雖是許家出生,可她卻十分仇恨你。”
他這是已經認為,林青言將那浸了毒的玉佛送給許圓,是有意為之。
不過對于許圓而言,她壓根不需要周肅琛提醒,早就十分防備林青言了。
‘多謝太子哥哥提醒,阿圓知道了。
太子哥哥的手臂如今好了嗎?’許圓接受了他的好心提醒,轉而又問到他手臂上的傷。
周肅琛出那日傷的并不輕,小臂上被燒傷的地方十分嚴重,只是燒傷面積不大,他忍著疼痛,日常行動上沒有妨礙。
被許圓詢問,他也沒說出真實情況,“已經好多了,阿圓不必擔心。
倒是阿圓府里一股藥材問,阿圓可是想為幾位將軍準備些傷藥?”
許圓點頭,寫道:‘不止是叔叔們,阿圓多準備了一些,想著讓鎮北軍的將士們都能用上傷藥。’
她甚至還產生了長久為其供藥的準備,她產生這種想法,肯定經過認真·思考,首先她是鎮北王的嫡女,先天便與鎮北軍有聯系。
其次,她雖然出自鎮北王一脈,但因為她是女子,在這個時代,無法繼承鎮北王在軍中的一切,威脅不到皇帝對軍隊的掌控。
最后,她現在年紀還小,大多數不會過多揣度一個孩子,她的年紀也可以作為一道保護傘。
所以,如果她真的選擇向鎮北軍供藥,那她大概不會受到什么惡意的阻攔。
想清楚后,許圓就向周肅琛提了這個想法。她也是打著告訴周肅琛的話,可以通過他的口告訴皇帝的主意。
哪知周肅琛聽了她的想法,并沒有第一時間同意,反而問她:“阿圓想清楚了,為一整支軍隊供藥,花費的銀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更何況邊境軍時常抵御外敵,對藥物的需求就會更大,不是阿圓如今采購的這些藥材就能供上的。”
許圓不疑惑周肅琛為什么知道她如今在采購藥材,不說兩位嬤嬤,就是被她拉來幫忙的趙永昌都是他的人,他很難不清楚公主府的消息。
而他的話也沒有打擊到許圓,雖然沒有接觸過戰爭,但哪怕聽說過北境鎮北軍有數十萬之眾,她就明白,光憑公主府現有的人準備藥物,完全就是杯水車薪。
因為這些傷藥雖然好制,但一份藥物需要用到的藥材比例,還是需要懂藥理基礎的醫師把控。
公主府懂藥理的就那幾人,能做出的藥物當然很有限。
‘阿圓知道。’許圓在紙上寫道:‘太子哥哥,阿圓當然知道,若是要為鎮北軍提供藥物,并不是一時沖動就能做到的。
可是阿圓也不是一時沖動,阿圓已經做好了計劃。
阿圓每年都有食邑俸祿,鋪子里也能賺銀錢,再加上莊子田地,公主府的積蓄,阿圓并不缺銀錢,而且阿圓還可以讓莊子里的佃戶改種藥材,這樣也能節省一筆花費。
有了藥材銀錢,阿圓就可以招募醫師,專門在公主府里制藥,提供給北境了。’
“許圓。”周肅琛帶著疑惑的神情說道,“孤雖然想你與陳將軍他們交好,但也不必如此,就是你收容鎮北軍傷殘將士的做法,孤其實都覺得沒有必要。
鎮北軍天然就和你在一個立場上,并不需要你做這么多。”
能看出來,周肅琛并不理解她的做法,其實許圓最開始也無法理解,她并非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她雖然不至于無法共情,但也不會把別人的苦難大包大攬到自己身上。
后來再想想,她其實又沒做什么,收容鎮北軍沒有去路的士兵,其實也解決了她找不到佃戶的問題,為鎮北軍供藥,在她有銀錢,有藥方的情況下,她也并不需要付出很多精力。
這輩子的許圓并非是一個普通人,做這些事,完全可以說只是舉手之勞。
了解情況后,她完全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她也不覺得自己像周肅琛說的一樣做了很多。
只是許圓沒有解釋,她這么想是一回事,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就是另一回事。
于是她換了個方向,對周肅琛解釋道:‘鎮北軍確實天然和我在一個立場,可是照拂的多少,又是另一個問題。
再說了,我向鎮北軍供藥,并非沒有好處,至少在名聲方面,便會有極大的好處,而且也不會引來旁人的猜疑。’
“你要做便做吧,只是這些事,也并非你設想的那般容易。
你若是相信孤,孤倒是能給你幾個人,幫你管理莊子,順便幫你找些醫師。”周肅琛向她提議。
而對于信不信的過的問題,在許圓看來,周肅琛是她的靠山,向來只有靠山需要考慮信不信的過投靠著,從來沒有投靠者思考信不信得過靠山的道理。
所以她當即答應了周肅琛的提議,還對他說道:‘既然太子哥哥幫了我,那……’
她還沒寫完,周肅琛便猜到了她要說什么,伸手握住筆桿,不讓她繼續寫下去,然后在她疑惑的抬頭的時候解釋道:“別讓人知道這其中有孤參與,以孤的身份,不該與軍隊交往過密。”
聽他一說,許圓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周肅琛是太子,在他成為皇帝之前,主動去接觸、特別是像鎮北軍這樣實力強橫的軍隊,確實是當權者的忌諱。
‘我知道了,太子哥哥。’
“況且孤只是為了幫阿圓,若是宣揚了孤,那豈不是在沽名釣譽?”他笑著問她,看起來心情不錯。
許圓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心情這么好,卻還是配合的跟著一塊笑了。
她最近一直讓自己笑的看起來很乖巧,所以現在又不自覺的露出乖巧的笑。
周肅琛見了有些發愣,問她:“一模一樣的笑,孤怎么覺得你現在笑的更真啊?”
她沒想到周肅琛會注意到這一點,因此也有些愣神。
沒有等到回答,他也沒有執著,“日后不想笑時便不必笑,總歸有孤護著你阿圓,就不用阿圓時時做違心的事。”
而后他站起身,最后對她說道:“孤今日出來也挺久了,也是該回宮了。
阿圓今日說的事,孤會稟明父皇,也會勸得父皇同意此事的。”
周肅琛說完就要離開,許圓卻拉住了他,她拉著他回到案前,寫道:‘阿圓和太子哥哥一同進宮吧’
“阿圓擔心太子哥哥?”
是,許圓擔心周肅琛,就算做事的人不是周肅琛,得名也不是他。
但許圓與他親近,又是他進宮提議,她害怕周肅琛會被皇帝猜疑。
挺奇怪的,許圓原本并不擔心什么,告訴周肅琛自己的想法,也是存著借他的口告訴皇帝,免去自己再跑一趟。
哪怕后來被提醒,他不應該與軍隊來往過密,許圓也沒多放在心上,可他真情流露一翻,許圓反倒跟著不忍心起來。
就好像,她發現自己利用的人,竟然是真心對她好,于是就無法再心安理得的享受別人的付出。
周肅琛不知道她的心理歷程,好笑的看著她說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擔心的,安心在府里等著就是。”
‘太子哥哥不是說不能……’
“幫小阿圓傳個話而已。”周肅琛伸手談了下她的腦袋,力道不重,只讓她小小吃痛了一下,“阿圓不還有許多藥材要處理嗎?
陳將軍他們在京城留不了多長時間,阿圓可沒多少時間耽誤了。”
周肅琛態度溫和的強硬拒絕了她的要求。
許圓只好打消了想法,周肅琛離開時,她塞給了他一瓶燙傷藥。她是學醫的,自然清楚周肅琛的那么重的燒傷,這幾天根本好不了,說已經無礙了,不過是在唬她罷了。
好在她早早準備了些燙傷藥,便是周肅琛不來公主府,她也會找個時間送到東宮去的,如今還省了些事。
等周肅琛離開后,許圓再處理藥材時,就有些心不在焉,理智上,她其實知道,既然周肅琛敢應下此事,就說明不會對他有什么危害。
但情感上,許圓又在反思自己,她對周肅琛的態度是不是應該真誠些。
畢竟,連周肅琛自己,也經常需要做違心的事,可他卻試圖將許圓好好的護在羽翼之下,許圓很難對此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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