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我母親的話？”慕語安問。

李越白點頭，“我當時想去找她，哪怕她罵我，要我償命都好，就聽到了這句……”

后來，他聽到了慕青掛斷電話，失聲痛哭。

他不敢見了。

一命償一命，他都償還不起。

后來，聽聞慕青離開，他連送別都不敢。

就一個人，守在這個學校，守著一個教授的虛名。

是在等，也是在贖罪。

等一個時間長流，讓彼此都遺忘這場事故，讓他有勇氣站到她面前，去承擔這失誤的一切。

最后卻等來了一句話、一個噩耗。

她拖人帶到的那句：實驗失誤，與你無關。

等來，她慘死的噩耗。

這輩子，潦潦幾十年，他卻連見她一面的資格都失去了。

慕語安能夠感受到李越白身上的悲傷與無能為力。

是真的無能為力。

“小姑娘，人這一輩子無能為力太多�！崩钤桨淄蝗徽f了一句，“如果遇到很喜歡的人，不要讓她走，一定要不讓她走，就算恨你怨你，也別讓她走，就算彼此折磨，這總比一輩子遺憾強。”

李越白紅著眼眶盯著慕語安說出的這番話。

可慕語安知道，這番話，不是對她說的，更像是李越白對自己說的。

他和慕青之間，年齡上的差距，已經是不可改變的遺憾和無緣。

當年他不顧一切的追求。

卻因為一場失誤、一條人命，失去了強求的資格。

慕語安甚至會想……

如若沒有那場失誤，如果慕小病好了，會不會有一天李越白追求成功，帶著慕青和慕小留在這A大。

如果有流言蜚語，那么李越白一定會帶著慕青和慕小離開，三個人不管在哪里，都會很幸福。

媽媽就不會慘死。

可到那時候，她在哪里呢？

——————

來跟我說午安啊，小仙女們。

假期愉快嗎？

慕語安想到，如若慕小沒有死，自己或許都不一定在這個世界上了。

內心既覺得幾分心酸，又覺得這樣的心理，對慕小太過分。

只是她真的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怎么到慕青身邊的。

是跟顧顧一樣的孤兒？

還是說，是現代科技的另一種。

比如說……

克隆人？

就好像是前幾年出的新聞一般，主人沒辦法接受陪伴多年的狗狗離開，便花了全部積蓄克隆了另一條一模一樣的寵物來陪伴自己。

那么她呢？

會不會是慕青克隆下來，替代慕小的存在？

這番想法的產生，讓慕語安心里并不好受。

她將情緒壓下。

因為很清楚，李越白今日已經把能坦白的都坦白了，其余的是真不知道。

“所以接下來，靠你了�！崩钤桨讻_著慕語安說道，“我知道你有你想找的答案，但我希望67T實驗能夠在你手上完成�！�

“67T實驗里我只是一個學生，還有鄭承教授�！�

“可我現在只相信你�！崩钤桨讏远ǖ恼f，“重啟67T里面的人都有各自目的，但唯獨你，會執念的讓67T實驗成功！”

面對李越白的話，慕語安一愣，隨即輕笑起來，“會的�！�

兩個人沉默片刻，一直到慕語安開口，“那么今后呢？”

“什么？”

“我是問，你和孫志博教授，今后的打算�！�

“志博準備帶著冰冰去愛爾蘭，說是藏了冰冰半輩子，下輩子就不想藏了。”

“你呢？”

“我？”李越白停頓了下來，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隔了大概快一分鐘后，李越白才說，“澳洲�！�

“澳洲？”

“慕青跟我提過這個地方，適人居住，舒適安逸。我以前想過，等67T實驗成功了，我就算是騙，也把她跟慕小騙到哪里……害，都已經過去了，不說了�！�

再說下去就傷感了。

慕語安只是笑笑。

端起茶杯跟李越白碰杯，“那么，就先祝你和孫教授，一路順風、未來安康。”

如果幸福太難，那么就祝你們平安。

“我會把你的祝福帶到�！崩钤桨渍f。

……

跟李越白分開時，已經是下午時間。

她一個人走在馬路上，沒有目的地。

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幾條街，最后直接站在街角，看著人來人往的車輛。

腦中不斷浮現出李越白的那番話，以及關于慕小的事。

雖不知道為什么慕小的存在要被抹掉，或許是慕青跟人一個交易。

可慕語安心里漸漸清明。

或許她于慕青而言，只是慕小的替代品。

因為慕小沒了，或許在一個機緣巧合，或者別有用心下，找到了她，把她當成慕小的替身，一直養在身邊。

慕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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