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受傷，眼睛都不眨一下。”慕語安說，“小時候有一次，你手臂中槍，御園塆內麻藥沒有了，顧醫生本來要將你送醫院，你直接讓他處理傷口了。”

“就那么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把身上子彈取出來，你連聲都沒有吭一下，你能感覺到什么疼？”

宗政煜笑了，“這么久遠的事，你還記得？”

久遠嗎？

慕語安手上的動作一頓。

很久遠。

12歲，剛進入御園塆的那一年。

她就躲起來頭看著宗政煜無麻藥被取子彈，當時她看著都害怕，內心更疑惑，這男人到底是哪里來的，都不知道疼。

“突然想起來而已。”

慕語安簡單回應一句，隨即裝作如無其事的繼續給宗政煜處理傷口。

十分鐘后，慕語安將七爺的傷口處理好。

她將東西放在盤子里，“我去把東西還了。”

說著慕語安便站起來準備離開，可手臂突然被宗政煜扶了下。

慕語安動作停住。

宗政煜說，“坐一會兒吧。”

理智上，慕語安是想立馬離開的。

可行為上，她已經乖乖坐在了宗政煜身邊，盤子就放在慕語安腿上，雙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抓著。

分手后，這是兩個人第一次這么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

宗政煜雙腿隨意張著，盯著前方。

也沒說話。

走廊的氣氛，比剛才慕語安給宗政煜處理傷口還尷尬。

之前慕語安是專心處理傷口，現在兩個人坐著，面對墻壁，一句話也沒有。

而，就在此時，宗政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摸著口袋，摸出了煙和打火機。

他剛拿出一身，正要點燃，打火機卻被身邊的小姑娘搶走。

宗政煜側頭，挑眉，“嗯？”

“這里是醫院。”慕語安把打火機收起來。

宗政煜一頓，隨即把煙拿下來，輕笑著搖頭，“忘了。”

慕語安不想兩個人這么沉默尷尬著，便直接說起這次事，“是Z國威廉公爵那邊要殺你？”

“你知道這些？”宗政煜問。

慕語安點頭，“顧夫人見過我，跟我說了一些話，還有……”

慕語安想了想說詞，“他們說，Z國那邊一定要你命才肯善罷甘休。”

“嗯，的確如此。”

慕語安側頭盯著宗政煜。

她沒說話，就這么看著宗政煜。

“這么看我干什么？”

宗政煜輕笑，下意識要去捏慕語安耳朵。

可手剛碰到慕語安耳垂上，慕語安便往旁邊躲了躲。

宗政煜手空了，心臟也是咯噔了下。

以前的時候，宗政煜只要抬手，慕語安就很乖的往他身邊湊，很乖的讓他捏耳朵。

今時不同往日。

慕語安垂著眼，有點躲避性的不愿意面對宗政煜這個動作帶來的尷尬。

七爺輕笑了下，將手收了回來，若無其事的靠在椅背上。

“想說什么，問我怎么解決？”宗政煜說。

慕語安點頭，“這樣的事情，總不能在發生一次。”

慕語安本來是等宗政煜說，怎么處理Z國這件事，可宗政煜卻一直沉默著。

如果放在以前，她會追問。

可現在兩個人早分手了，能夠這樣心平氣和在這里說上話已經是極限了，多問了，都沒有什么資格。

而，就在慕語安想要找借口離開時，宗政煜突然開口，“他們想動宗政家不是現在這個時間。”

慕語安回頭，二人目光對視上。

宗政煜說，“早在十年前開始，他們便在宗政家埋好了一切，在把宗政家這些人挖出來之前，不能太直接動手。”

十年前？

顧夕的那件事嗎？

慕語安不好多說什么，沉默了片刻，才說，“那你……多加小心。”

說完，慕語安抱著盤子站起來，“我這邊還要回去……”

“小朋友。”

慕語安準備走，可宗政煜突然喊了這一個稱呼，有點讓她心里酸酸的。

慕語安背對著宗政煜。

“我最近一直在找FAY治療。”宗政煜說，“只要記起十年前，顧夕死的那個晚上我缺失的記憶，就能治這個頭疼病。”

慕語安抿著唇，情緒并不好受。

宗政煜繼續說，“顧夕的事解決了，我可以重新追你嗎？”

慕語安手指顫了顫，“不可以。”

宗政煜苦笑。

慕語安說，“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吃回頭草，也不會回頭……七爺，你教的，御園塆小公主，不接受任何挑釁，也絕不回頭。”

失去了，就是失去。

或許有一天，慕語安可以跟宗政煜心平氣和的長時間相處，沒有難受，沒有壓抑。

但愛情，已經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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