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滿是一種扭曲的憤恨和痛快，“你把我們母女害這么慘，只要消息傳到某個地方，那個賤人就別想活了！我們受了什么，她一樣逃脫不了！”

        百里緋月露在面紗外的眼睛依舊在笑，“你們的消息傳到所謂的某個地方，起碼也是十天半月后。而你現在，你和她，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毫無反抗能力。這個時候還威脅我，兇我，罵我，你知不知道后果很嚴重？”

        李氏仿若拿住了她什么命脈一樣，“這里還是京都地界，你以為你下毒手，真的能瞞天過海，老爺不會管嗎！想必甄覓那個蠢物沒教過你這個小賤種，永遠不要小瞧為人父的心！”

        她最了解老爺不過，她就不說，可嫣然是老爺女兒！

        就算她犯再大的錯，老爺也不會看著她被人弄死的！

        百里緋月緩緩蹲下來，仍然笑意溫婉。

        李氏卻托抱著奄奄一息的凌嫣然不由自主的后挪了一步。

        百里緋月眼里含著笑意，“退什么？李夫人你不是胸有成竹得很嗎。別怕，一般情況下我不殺老弱婦孺。”又看向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睛的凌嫣然，微笑，“五妹妹，嘖嘖，弄成這樣真是可憐。”

        凌嫣然仿佛看見一條逼近的毒蛇，這個時候，她才明白，哪怕到了這種境地，她還是有不想失去的東西。

        怕失去的東西。

        眼底怨毒幾乎要把百里緋月殺死，嘴唇卻在顫抖。

        這個賤人！

        賤人！

        她既然已經骯臟慘敗到這個程度，她絕對不會讓這個賤人好過，絕對！她凌嫣然不會死，她不會死！她要留著哪怕一口氣，有朝一日一定要讓這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等著！給她等著！

        她被啃噬得鮮血淋漓的嘴角緩緩扯開狠毒了的笑，她不會放過她的！

        百里緋月亦含笑走了幾步。

        李氏又撲了過來，再一次強調嘶吼道，“賤人，這可是官道旁邊，傳到老爺耳里，老爺不會放過你的！你敢亂來！”

        百里緋月指間銀光一閃，凌嫣然慘叫了一聲，左腳裸霎時鮮血淋漓！

        李氏目眥欲裂，瘋了一樣，“小賤人！你做了什么！你這個賤人，我和你拼了！”

        然而不等她過來，百里緋月指間再度銀光一閃，凌嫣然右腳踝也鮮血噴出！

        微微歪頭笑了一下，“挑斷了她腳筋而已，不要這么激動。你看，沒有人來是不是？就算有人來，有什么用？她的腳也殘了。”

        她又無奈的嘆了口氣，“李夫人，都是你不好，一口一個賤人的，實在傷害了我原本一顆溫柔的心。你知錯嗎？”

        李氏眼底還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百里緋月笑，“看來，你還是沒有知錯。”銀光再一閃，挑斷凌嫣然一只手筋，早痛昏了過去的凌嫣然慘叫一聲醒來，卻又生生昏死過去。

        在百里緋月再度揚手時，李氏狂呼了一聲，“不！住手！你住手！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態度不夠誠懇。”指間微動，又要出手，李氏撲過來抱住她的腳，“我錯了，我錯了！”她跪下，一個勁兒磕頭，“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甄姨娘。嫣然也錯了，她對不起你。我們罪該萬死！我不該對凌三小姐你出言不遜，我求求你放過嫣然，求求你……”

        渾濁的淚，如泥雨下。

        百里緋月起身，“看看，早有這個態度，不是好辦得多嗎？”

        李氏心底尖叫，簡直是惡鬼！

        她是真正的惡鬼！

        百里緋月唇角勾著點笑，“那么，現在，我們就把剩下的干脆利落做了吧。我還得趕回去看半天的診。”

        李氏驚懼的瞪大眼，“賤……你，你……“

        話沒說完，意思不言而喻。

        百里緋月好整以暇的挑眉。

        她什么？

        傻逼，當然是玩她的啊。還覺得求饒了她就會放過她們不成？

        血債，必血償的！

        而她，雖然眼前的人不配她恨，但是痛打落水狗那種事，她一點也不覺得沒品。一點也不怕麻煩。

        要害人，就要保證永遠別輸。

        輸了……

        呵。

        “不！”見百里緋月手中的小刀在凌嫣然臉上慢慢拖過去的時候，李氏幾乎嘔得吐血。而臉上的刺痛，凌嫣然乍然又痛醒了過來。

        正看到百里緋月又是一刀從自己臉上拖過，當下絕望得生不如死，終于開口求饒，“三姐姐，饒了我……不要，至少，不要動我的臉。求求你……求求你……”

        “五妹妹，你怕什么，我技術比你好。你就算得不到醫治，都死不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一刀又一刀，李氏抖得整個人都爬不起來，就算爬不起來也不敢在沖過來，就怕自己做了什么，這惡鬼又會換別的花樣折磨嫣然！

        “你這個賤人……”凌嫣然想動，但手腳筋都被挑斷，根本半點動彈不得！“你……你殺了我吧！你干脆殺了我！”

        “不行，我怎么能殺自己的親妹妹。我有那么冷血嗎。”

        卻在凌嫣然另一只還沒被挑斷手筋的手揮過來時，干脆好事成雙。

        李氏不敢過來，絕望道，“我都認錯了，我們都求饒了……”

        “李夫人，當年我娘沒求饒嗎？你怎么能跟個傻子是的這么天真呢。你看，我就很明白，知道如論無何你們都不會告訴我娘在哪里，直接問都不問。”

        不是東西！

        這賤人簡直不是東西！

        她當然不會告訴她！

        別說她害她們這樣慘，就算沒有，她也絕對不會告訴她！

        她就算和嫣然被折磨死，也不能讓凌婧和甄覓這兩個賤人好過！

        絕不！

        絕不！

        百里緋月好整以暇，好似在雕刻什么花一樣，直到凌嫣然的臉上，身上，眾橫交錯。擦干凈小刀子收起來，拍了拍手，“好了，祝夫人和五妹妹一路順風啊。”

        凌嫣然早就再度又絕望又痛苦的暈死了過去。

        也就是此時，那兩個被山賊抓走的嬤嬤掙脫了束縛，此刻剛好趕回來。

        當即被這又腥又臭血淋淋的場面怔住了。

        視線又掃到一旁的百里緋月時，哪怕是宮中見過太多殘忍手段的，這一刻也頭皮發麻。

        百里緋月卻沒事人一樣，嘆了口氣，“兩位姑姑可回來了。”笑著送過去一瓶藥，“五妹妹受了重傷，這藥丸子，但凡五妹妹不行了時，就麻煩兩位姑姑給喂一顆吧。”

        兩個嬤嬤接過瓶子的手都在抖，卻拼命忍住，“好，好的。”

        百里緋月又看向李氏，和氣的說，“李夫人，我就不送你們了。以后自己要保重。”

        李氏俯在地上，滿臉血淚泥土。

        小賤人，你永遠不會知道甄覓那賤人在哪里，你永遠找不到她！你永遠不會知道她正在受什么折磨！

        哈哈哈，賤人，賤人！

        “兩位姑姑，麻煩了，告辭。”

        百里緋月又彎眸對那兩個嬤嬤笑了笑，轉身瀟灑離開。

        那兩個嬤嬤這才上前去查看地上李氏和凌嫣然的狀態，這一看，更是整個人從頭寒到腳。

        李氏都不說，這凌五小姐，廢成這樣了，不如死了啊！

        這樣活著，是個人都要瘋吧！

        就在兩個嬤嬤搬動凌嫣然，打算去找個什么板車拉著她走時，凌嫣然被一動，又醒了過來。

        先是怔了一下，轉而整個人近乎絕望的瘋狂想要去摸自己的臉，然而手卻抬不起來。

        “娘……娘，我的臉……我的臉沒事對不對？”

        李氏哭得幾乎背過氣去，她的女兒吶。

        凌婧那個小賤人，歹毒成她這樣，一定會遭報應的！

        而兩個嬤嬤這一移動凌嫣然，凌嫣然撕心裂肺又慘叫起來。

        那兩個嬤嬤不咸不淡的開口，“自個兒忍著點吧。這里可沒有什么將軍府小姐了。”

        凌嫣然突然活了一樣，忍著痛嘶啞又微弱道，“不……兩位姑姑，你們送我和我娘回去……求求你們，只要你們送我們回將軍府，我爹看到我們這樣子，一定會寬恕我們的……到時候，我們一定會重重感謝你們的！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對，只要現在回去被爹看見。

        一切都還有轉機！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她眼中的淚流出來，混合臉上的血，就變成了血淚。

        看上去真正又恐怖又凄慘。

        兩個嬤嬤眼中半點憐憫和動容也沒有，正要說什么時，抬頭間看到官道那頭停著一輛黑色的馬車。

        攝……攝政王的馬車！

        當即整個人如遭雷擊一樣，兩條腿這么遠就下意識跪了下去。

        攝政王的馬車怎么在這里！

        她們這一跪，凌嫣然和李氏這一下也看到了那輛馬車，電光火石間，想到什么。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求勝欲望和對百里緋月同歸于盡的恨意！

        李氏幾乎是立刻就撲著跪下來。

        蒼天有眼啊！

        蒼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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