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晚飯上
走了兩步,徐敏突然想起來又走了回去:“對了,舅!”
“又啥事兒?”趙文山正看著棋盤發愣,她這一開口只能捏著手中的棋子在棋盤上頓了頓。聽著那清脆的聲音,徐敏吸吸鼻子:“就是我和我爹昨天說的親子鑒定的事情。我剛剛打電話給市公安局認識的杜警察了,他說明早正好有人開車從宜北辦事回來,可以帶我們進城。讓八點半在路口等著。”
“啥?”趙文山愣了一下,這才張了張嘴巴磕吧的開合兩次:“你喊警察了?”
“不然呢?萬一他不想去了跑了怎么辦?”徐敏看他那架勢還有啥不明白的。她撇撇嘴:“反正我都問好了,我是申請人。我把身份證戶口本帶上就成。春麗那個做不做都無所謂,不過我娘得跟著去,順便帶上吧。反正也就是一回事兒。至于我大哥,他自己能養活自己了。人還在北京,天高皇帝遠的,是不是的,日后有麻煩也找不到他身上。我都改名換姓獨門獨戶的了,可不想日后在這事情上亂七八糟的。我娘生我的時候清清白白的,別等我死了這事情都沒個清楚。我就是把這事情跟你說一聲。”
“那你娘呢?你問你娘了嗎?那不是氣話嗎?不過是東西家的閑嘴,生氣的時候嚷嚷兩嗓子。過兩年就算了。再說,是與不是跟他也沒得啥關系的。”
“咋沒得關系?”徐敏嗤笑一聲:“關系大了。我別孝順了一輩子,結果都不是自己親爹。這筆賬怎么算?還有,您可是我娘親哥吧!這關系到我娘的青白。咋就不重要了?哦……就人家嘴皮子兩個上下一吧嗒,你這一句氣話別人家怎么說。我娘日后不找還好說,反正村里就這些人誰不知道誰啊?那我娘要是找呢?萬一遇到外村的,人比較好的。結果一聽這個,好家伙……拖家帶口的就算了,畢竟孩子都大了。結果來一個水性楊花兒的?這帳怎么說?倒不如,白紙黑紙的明明白白的好。還是說,合著您能養我娘一輩子?”
“一輩子咋了?又不缺口她吃的。”
“然后人家長年累月的說,您家里養了一個……啊?”徐敏那個詞說不出口,趙文山也聽得出來。他抿緊了唇,啪的將象棋往棋盤上一拍:“那你覺得做了好啊?弄得滿城風雨的,到時候出來了又能如何?”
“給我娘一個清白啊!”徐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舌尖在嘴唇中舔了一下:“行了,大舅你這么想啊,又不用您花錢。你說是吧!我回去吃飯去了。”
說著,她沒有再理會趙文山徑自走了。
此時從家里吃了晚飯溜達過來的趙家河在一邊聽了一通,拍了拍趙文山的肩膀:“你這個當舅的還沒你外甥女想的明白!”
“咋想不明白嗎!這事情本就是個糊涂賬,有啥好想的!”趙文山看著他,頓了兩秒無奈的跟對面看戲的老頭說:“不下了,回家吃飯!”
那老頭也不生氣,只是將棋子重新擺好,示意趙家河來一場:“好久沒跟你來了,來不來?”
“來來!”趙家河笑著攏了攏披著的外套,坐在趙文山剛讓出來的位置上,聽著趙文山哼哧著喘氣走開。他搖搖頭:“你說他這心思,也是半輩子白活。”
“到底年歲小,沒見過啥世面。不然能讓喜紅家鬧出這么一檔子事兒來?”那人搖頭笑笑,將棋子弄好:“我晌午的時候去看那丫頭的宅基地去了。我看弄了一個地窖?全水泥的?”
“原本是想墊高一些,弄平整了。不然挖出來的土太多,下面也不結實。干脆就壓實了用水泥找平,就弄出了一個半斜坡的菜窖出來。我看了,覺得挺不錯的。就是有些可惜,你說這錢不是白瞎了?最后還不知道便宜哪個王八羔子的。”
“我看便宜不了!”那人眼神朝一前一后走開的舅甥倆抬了抬下巴:“你說那姑娘有幾個心眼兒?我跟你說,這滿村論膽子、心思沒一個比得上的。你看著吧!”
“誰知道呢!”趙家河擺擺手,摸了一把棋子動了一個炮:“下棋下棋,不說這個。挨不著咱們啥事兒。”
“說的也是,來……今天贏你五毛錢!”
“五毛……我贏你五塊!哎!”趙家河得意的笑著,他自認贏對方沒問題。今天心情好,村里沒啥幺蛾子事兒。
走到半路趙文山就追上了徐敏。他這時候也明白他當時的態度太明顯了,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他就是心里打鼓,也不能表現在面兒上,更不能在孩子面前做的不對。他仔細想了想,喊了徐敏一嗓子:
“這明天要去市里的人就太多了!他那車能裝下嗎?是公安的那個小面包?”
“不是,212。”
“212?”趙文山愣了一下,他抬手習慣性的抓了抓后腦勺:“那是個啥車?”
“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就能看到了。”徐敏抖抖肩膀,她哪兒知道是什么車。不過想到杜明的話,估計裝不了幾個人。
“那也只能到時候再說。”趙文山也知道這事情怕是沒辦法提前算。他想了想:“到時候分兩撥,如果裝得下是那個小面包擠一擠都帶過去。如果裝不下,就我陪著你娘連帶著你妹子和你爹一起。讓你大舅娘和你小舅他們一起做公交車。到時候我們去公交車站找他們。”
徐敏一聽點點頭:“也成,這事情就是抽個血的事兒。我估計不能當場拿結果。到時候我還得帶著小舅娘去看看喬大夫那里。”
“那成,就這么來。”趙文山吸了口冷風,吸吸鼻子先推開門進去。里面已經做好了飯,孫梅聽到大門響聲拿了碗出來:
“你倆還知道回來啊?一個不知道影的不著家,另一個出去撒手沒?咋了?是外面的西北風好吃還是東北風好喝的?我看你們倆別吃了,直接吹風算了。”
“哪兒啊!碰到村長了,說了會兒話。”徐敏沒有多說什么,笑著給孫梅賠了一個笑臉弄了熱水洗了手,準備吃飯。趙文山就著她這個理由,得了老婆子一個冷哼算是過去了。
晚飯果然沒有午飯那么豐盛,不過考慮到第二天還要去市里忙活一天,趙喜紅還是發了面準備多烙一些餅。家里有兩個大男人,吃的總是要多的。
熬的濃稠的米粥糨糨的在碗里,今年新下來的大米簡單的去了麩皮,味道比學校里面的要好不少。聽說學校用的大米都是前兩年的陳米,畢竟新米的價格也賣不出那個價格來。
“二妮說,明早有警車過來接,八點半在路口那里等。不過不知道是大車還是小車。如果是小車,分兩撥人,文旦兒你和你老婆,跟著你嫂子坐公交車過去。”
“哎!”趙文旦今天被嫂子轟炸了一頓,呼嚕嚕吃著飯不敢吭聲。擔心下一步,又是一頓罵。而坐在一邊小板凳上的馮宏娟卻眼前一亮:
“這是哪兒來的緣分啊?”她也擔心嫂子,聲音都是小的。但嫂子的威嚴也蓋不住好奇心。
“之前認識的。”徐敏不想多說,她看著一邊的趙喜紅:“娘,我跟爹說了,明早八點半走。到時候去公安局那邊做,日后也好做個證據。省的后面亂七八糟的閑言碎語,還沒得地方講理去。日后誰再像孫紅那樣的,就告她去。反正是穩贏,能拿錢還能讓他們閉嘴老實一些。”
她說的兇狠,趙喜紅看著她愣了愣悶著聲:“他能去?”
“有警察過來,大不了到時候讓警察開車進來直接拉走,反正跑不掉的。就是花錢有些多,要一千多。我算了一下,既然一個也是檢測,兩個也是的。把春麗帶上。省的日后麻煩。”
她說得干巴溜脆的,趙喜紅想了也覺得生氣應聲點點頭:“是這么個道理。我倒要看看日后還有哪個王八孫子敢嚼舌根的。”
趙文山看著這娘倆,一時間停了筷子在碗邊兒許久癟了下嘴:“你就是逞一時能,你想過這事情做完了村子里怎么說啊?”
“能咋說?”趙喜紅聽他那話,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想啥。她啪的筷子一放:“咋了?我還不能要個清白了?你是我大哥吧?你說這話是個啥意思?”
“我能是啥意思?我不是為你好嗎?”
“你當我聽不出你啥意思啊?你以為我真傻啊?連這么點話都請不出來啊?”趙喜紅頓時眼眶濕潤,她扯著嗓子指著趙文山:
“我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那么多嚼舌根的私底下都知道他跟那孫寡婦不清不楚的。結果你們從沒跟我說過呢!還說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嗎?你明明知道你不跟我說,你早跟我說我會跟他繼續下去嗎?我這些年累死累活的,欠著債低聲下氣的。我容易嗎?我要知道他早王八犢子的不是人,我早就跟他分了。”
“你說的倒是容易。你那老二出生的時候就跟你說,這王八犢子不好過日子,要不早早離婚孩子給他完事兒。你呢?死皮賴臉的非要說什么日子是人過的。結果呢?”趙文山一聽她這么說也是一肚子氣,他梆梆的拍著桌面嗓門也大了起來。
“過呀!過呀!過得啥幾把日子?你給我說,啥幾把日子?啊?孩子孩子不管、就那么點兒地還要給他老子娘分一半不管家里孩子死活。你還愿意的禿嚕禿嚕的跟母兔子一樣,生了這么些個不省心的。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還算能頂門立戶的,結果還跟著瞎幾把折騰。你倒是有本事啊!結親那么大的事兒,趁著我和你嫂子不在家自己做主!你能耐咋不繼續能耐下去?在這里跟我說這狗幣倒灶的事,你覺得你委屈啊?”
“當初二妮出生后就跟你說,不能在家待著,出去跟著文旦兒兩口子哪怕是撿破爛,也能見見世面。你給我說的啥?啊?之后這個小崽子咋來的?如果不是咱們村不怎么嚴管這個計劃生育,你覺得就他那點東西夠罰的嗎?我當初就不應該幫你們瞞著。結果這么一群出來,上個戶口罰了多少錢?你心里沒數啊?他掏錢了嗎?屁分毛兒的沒有。這些年少幫襯你了?結果呢?”
“再說了,蒼蠅不叮無縫蛋。你要是沒做啥對不起人家席老二的,人家能那么說嗎?你還覺得委屈,我還覺得丟人呢!要是沒有的事兒,人家能空口白牙的說這么多年嗎?我和你嫂子還顧忌著你,不然早就打斷你的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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