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善類
韓子歌看著凌崎道:“凌大哥,我在這里坐著很舒服。如果你們要說的實在不方便讓別人聽到的話,便移個地方去吧。 ”
李副衛(wèi)聽韓子歌說的這么般囂張,怒道,“你是哪里來的小孩,這般不懂事!我與凌將軍要談?wù)撌菄掖笫拢阍踹@般無理,識趣的還不快點先離開。 ”
“對不起, 家兄從未教導(dǎo),何為識趣。”韓子歌反擊著,讓你在背后說姐姐的壞話,偏就找你不痛快了 ,怎么樣!
凌崎看了眼韓子歌,方才還一直夸他懂事,少年老成呢。怎么這會突然就孩子氣起來,再看氣壞了的李副衛(wèi),凌崎微嘆了一口氣。
李副衛(wèi)怎么也是幾千騎軍的頭,他若是在這個時候一點駁了他的面子,這事傳出去不好。
可是……
他再看一眼韓子歌,他這明顯是在找茬,如果不幫他,對他們夜王妃那里可不好交待。
要知那一家子人極為互短,到時候夜王妃找了他的事茬,再慢慢的來,就變成夜王爺找他的茬了。
凌崎覺得自己有點難辦啊,看向一邊的白成岳,想著他這個時候能出聲說個兩句,緩合一下。
無奈這個白成岳是一點義氣也不講,看到他的眼神后立即轉(zhuǎn)開,半點也不帶猶豫的。
正當(dāng)凌崎頭大的時候,韓墨卿剛好走了出來。
凌崎覺得自己這簡直就是遇到救星了啊!
而其他人都是一個想法,終于舍得出來了。
湊崎忙起身:“王,啊,軍師你出來了,來,快過來做。李副衛(wèi)呢,剛好有一些軍中的事情說要與我商量,你剛好來了,便一起來聽一聽吧。畢竟你是軍師,這軍中的事情你也還是要一起參與的。”
李副衛(wèi)心里有些難,本來打凌崎是想借著他見一下夜王爺,說一下這個軍師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這樣一弄,倒繞回到軍師的身上。
這要讓他如何開口?他總不能說,軍師,我想說的事情就是,我們并不覺你能做我們的軍事,而且我們也不愿意做逃兵吧。
韓墨卿在桌前坐下,見韓子歌在擺著棋子玩,沒看到他身邊的東西,問了句,“你已經(jīng)扔到拐杖?”
“恩,已經(jīng)不需要了,只是走路還有些慢。”韓子歌回道。
韓墨卿點頭,“那便行,不要操之過急就行。”
說完轉(zhuǎn)身看向李副衛(wèi),“李副衛(wèi),你有何事?”
李副衛(wèi)看著韓墨卿卻不知從何說起,再看向一邊的凌崎,而他顯然一副已經(jīng)將這件事完全交給了這個軍師。
不管是凌將軍還是白大夫,對這個從未摘下面紗的軍師好像有著非同一般的信任。韓墨卿看著欲言又止,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李副衛(wèi)道,“其實李副衛(wèi)不說,我便也能猜出你今日找凌將軍是為了什么事?”韓墨卿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后潤了潤嘴唇道,“營中兄弟對我的休兵停戰(zhàn)這
件事很有意見吧,李副衛(wèi),應(yīng)該也不贊同我這樣的做法吧。”韓墨卿即已經(jīng)開門見山,李副衛(wèi)也不再隱瞞:“確實如此,這半個多以來,我們跟契煙國交戰(zhàn)無數(shù),無論勝敗從未懼戰(zhàn)。只要嗚鼓我們便迎戰(zhàn), 只是現(xiàn)在軍師一來便立即要求停戰(zhàn)。這讓我們都有一種做了逃
兵的感覺。甚至連靖良城里的百姓們都說,我們膽小怕事,現(xiàn)在連戰(zhàn)場都不敢上了,只敢做縮頭烏龜,甚至不說,再用不了多久這靖良城必成為那契煙國的囊中之物。”
韓墨卿靜靜的聽著,然后問道,“李副衛(wèi)也是這般想的?”
李副衛(wèi)道:“末將不認(rèn)為,有我們在,契煙國能拿下靖良城。只是卻也是一樣不贊同軍師休戰(zhàn)。 這對于我軍的士氣影響很不好。”
“本來我的做法是無需跟你說的,只是你既來說了,我便告訴你。”韓墨卿慢條斯理的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李副衛(wèi),“不過也還好,今日你來了,你若是不來才是我憂心的地方。”
李副衛(wèi)不解的看著韓墨卿,不懂她說的到底是何意思。
韓墨卿問,“你方才說,我們這樣一直休戰(zhàn),對我軍的士氣影響很不好?”
李副衛(wèi)點頭,“確實如此。”
韓墨卿再次反問,“那你倒是告訴我,在此之前的半個月,契煙國每日嗚鼓宣戰(zhàn),我軍又有多少士氣?”
“這……”
“我來的那一日,見到凌將軍所帶的那一騎軍隊, 個個將士疲憊不堪,眼里還帶著厭倦,消極。 這樣的軍隊你所說的士氣又在哪里?若不是凌將軍撐著一口氣,他們只怕連軍號都喊不出來。”“那只是因為契煙國已經(jīng)連續(xù)半個月,天天鳴兵宣戰(zhàn),卻又不打個盡興,只戰(zhàn)三個回合不論輸贏便撤退。將士們得不到足夠的休息,還有未贏個透快,才開始有了一些厭倦的心理。但即使是這樣,我們也從
未想過做逃兵。”李副衛(wèi)說。
“逃兵?你可知道什么叫做逃?”韓墨卿反問,“高掛免戰(zhàn)牌便是逃?不,這不是逃兵,這是戰(zhàn)術(shù)。智者的戰(zhàn)術(shù)。”
一邊的凌崎輕咳了一聲,說便說,還非得夸自己一聲。
韓墨卿看向凌崎:“凌將軍的喉嚨若是不舒服,便早些讓白大夫或是周大夫給你開副藥,別到時候嚴(yán)重到說不了話才重視。”
“不必不必,沒有那么嚴(yán)重,只是突然有些癢罷了,沒事。”凌崎臉上笑著,心里卻暗自誹語,當(dāng)真是最毒婦人心,他不過咳一聲便這般說他。
韓墨卿又看向李副衛(wèi)道,“古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那一日我所見到的將士們早已經(jīng)你覺得是一,還是再又或者是三?”
李副衛(wèi)沒有說話。
韓墨卿又接著道:“士氣都沒了那還打什么,不如回來好好休整一番。你不也說他們已經(jīng)連續(xù)半月天天出戰(zhàn)嗎?讓他們休息幾日有何不可。”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現(xiàn)在將士們心里都有鼓子怒氣,契煙國那邊的人竟還天天在城樓下叫罵,罵我軍是膽小之輩了。”
“從明天開始,你安排一下,盡量讓契煙國的人來叫罵時,是不同的人。越來人聽到的看到越好。”韓墨卿隨后撿起韓子歌棋盤上的一粒棋子把玩著,“他們心里的怒氣還不夠。”
李副衛(wèi)聞言,整個人一愣,他……他這是在故意的想要激起士兵們的士氣?
“這幾日你也好了看著他們,他們心里有著氣只怕也壓不了多久,別讓他們太過沖動做出什么事來。討厭我事小,若是想不開對我動了手,那后果就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了。 ”韓墨卿淡淡道。
一邊的韓子歌聽到這里出聲道,“我看誰敢對大哥動手,我第一個不饒他。”
“恩,狠話放的不錯,只可惜你現(xiàn)在連正常走路還沒有做到。”韓墨卿說。
韓子歌忙道,“就算是這樣我也能治了想對大哥不軌的人。”
“放心,你大哥還沒弱到需要你來保護。 ”韓墨卿看向李副衛(wèi),“這事,若是說了出去便達(dá)不到我的效果,李副衛(wèi),你也是領(lǐng)兵的人,該知道如何做。 ”
看著高不可測的韓墨卿,李副衛(wèi)想著,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這個軍師或許還真的有兩下子。
“只是, 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我怕怒氣太重反而適得其反。 ”李副衛(wèi)道,“所以我們什么時候才應(yīng)戰(zhàn)呢?”“不是應(yīng)戰(zhàn),是宣戰(zhàn)。”韓墨卿將棋子扔到韓子歌的棋盤上,打亂了幾顆,韓子歌又繼續(xù)整理著擺完:“你好好看著這些人,等哪天營里的人現(xiàn)了斗毆的情況,你便來回報于我,到時候便是我們宣戰(zhàn)之時。
”
她要的是一鼓作氣,只有當(dāng)那鼓氣足了,才能出手,也只有那個時候出手,才能打的對方錯手不及!凌崎聽著連連點頭,然后就想著, 從出征的時候就該求皇上讓夜王妃一起跟著來的,他們可舒服很多呢。想著無聊,凌崎便伸手要去拿韓子歌棋盤上的棋子把玩,只是手還沒碰到棋子就被韓子歌一個揮手
打開。
嘿,這小子,他姐姐那般隨便糊弄他什么也不說,乖寶寶的模樣,他不過想拿棵棋子,他就這般的態(tài)度!
李副衛(wèi)聽了韓墨卿說了這般多,心里對他也有些相信。他天天跟士兵在一起,自然明白他們的情況。這幾日的火氣確實一天比一天的大,但因為休戰(zhàn)只好都去比武場去泄憤了。
“是,末將明白。”李副衛(wèi)說。
韓墨卿點頭,“明白就好,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想問的嗎?趁我現(xiàn)在心情好,我都可以回答了你。 過了這個時候,我便不再解釋。”
李副衛(wèi)搖了搖頭,“沒有了。”
“沒有就行,你現(xiàn)在回去你的那個手下必會問你結(jié)果,你只需,軍師說了,繼續(xù)休戰(zhàn)便可。其它的也不必多說。”韓墨卿說。
“是。”
此時一邊的凌崎道,“既然軍師心情好,那我可否趁著這個機會也問軍師一個問題呢?”
“你想問什么?”韓墨卿看著凌崎,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心里定然沒有憋什么好事。
凌崎道,“就剛剛啊我看到啊,雪阡張羅著一群人將軍師的行禮什么的都搬到主院里來, 軍師這是……要跟王爺住一個院子里?”
李副衛(wèi)略吃驚的看向韓墨卿,王爺?shù)脑鹤又挥兴蝗司幼。匀灰矝]有人有那資格與王爺同住,軍師一來竟?
王爺同意了?還是軍師自己決定的?
李副衛(wèi)總覺得,這個軍師,看起來是真的不簡單。 與凌將軍白大夫談笑風(fēng)聲,而他們兩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是恭敬有禮。
韓墨卿看了眼凌崎,真是一點也沒有猜錯,他怎么就一點骨氣也沒有,讓她猜錯一次呢?
“確實如此,從今日開始我便要在主院里住下了,房間便是夜王爺隔壁那間。 看凌將軍這模樣倒好似很羨慕啊,倒不如這樣吧,我過會跟王爺說一聲,讓你也搬進來一起住,也熱鬧一些。”
凌崎聞言嚇的心道,“可別可別,你這不是在嚇我嗎?”
開玩笑,他住進去做什么?他怕被某從重色親友的王爺劈死。
“凌將軍怎么膽子這般小嗎?”韓墨卿回敬。
“軍師大概不知道,我啊,從小就膽小經(jīng)不住嚇的。 ”所以說,要想從韓墨卿身上占一點便宜那是真真有些困難。
這時,守在夜滄辰屋外的侍衛(wèi)走了過來:“軍師,王爺醒了,讓軍師過去。”
“恩,你去告訴王爺,我這就過去。”
凌崎聞言又咳嗽了起來,還真是粘的不行啊。
韓墨卿看著凌崎道,“凌將軍,我看你最后還是兩位大夫幫你看看,我覺得你這總是突然的咳嗽對身體不好。”
“謝軍師關(guān)心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凌崎說
韓墨卿起身看向要李副衛(wèi)道,“你若是以后有什么事直接來找我便可以了,沒事你就先去忙你的去吧。這幾天看好你的人,別出大事。記住我的話,只要有人斗歐了,便過來通知我。”
李副衛(wèi)自然是連連應(yīng)聲。
方才離開的侍衛(wèi)又走了過來,“呃……軍師,王爺問您怎么還不過去?”其實侍衛(wèi)也很無奈啊,他剛回去復(fù)命,王爺就讓他又過來了。這哪里是催人啊,簡直是催命嘛。
咳……
凌崎剛要咳嗽,韓墨卿的眼神已經(jīng)移了過來,他忙收聲,可怕,這眼神太可怕了。
韓墨卿心里也有些無奈,這個夜滄辰都說就來就來了,怎么催的這么緊,平白讓凌崎這家伙嘲笑了。
“子歌,晚膳的時候過來一起用膳。”
“好。”
韓墨卿說完便跟著侍衛(wèi)一起往夜滄辰的房間走去。李副衛(wèi)行了個禮也退了下去,
凌崎回頭來逗韓子歌:“怎么樣,姐姐被搶走的滋味如何?”
韓子歌抬頭看著凌崎:“夜王爺被我姐姐搶走了,心里不好受吧。”說完便站起了身:“周大夫,我們?nèi)プ咦甙伞!?
看著離開的兩人,凌崎一臉錯愕的看著一邊白成岳,“那小子,什么意思?我,我對王爺?他大爺?shù)模∵@小子說我是斷袖!?姓韓的,果然沒一個善類啊!”白成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讓你召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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