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棋子
“不見了?他早上還來跟我請了早安,就這么一會的時(shí)間怎么會不見了呢?”韓墨卿放下手里的藥單,面色凝重的看著雪阡。
雪阡也很是著急,“我也是在那個時(shí)候看到他的,方才我去喚他用午膳現(xiàn)他并不在自己的屋中,我以為他去了練武房,結(jié)果也沒在。找了一圈才現(xiàn),人不見了。”
韓墨卿道:“他平日里去的地方都找遍了?”
雪阡點(diǎn)頭:“都找遍了。”
韓墨卿不相信一個人就這么不見了,子歌也不是那般貪玩的人,怎么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你有沒有去前營看看。”
“去過了,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過了。甚至連他平日里喜歡坐的屋檐我也都找到了,可是都沒有蹤影。”雪阡有些擔(dān)心,“王妃,你說小少爺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xiǎn)亦或是被什么人抓走了?”
韓墨卿搖頭否定,“不可能的,他在靖良城里又有什么人能傷害到他。除非,”除非他自己走出了靖良城。
韓墨卿心情略沉,子歌不會自己出靖良城的,他出靖良城又要做什么呢?
正想著,外面侍衛(wèi)傳說凌崎求見。
這時(shí)候外面的戰(zhàn)事緊張,凌崎三人她們已經(jīng)四五日沒有見著了,這會來找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股不好的感覺從心底里升起,讓他進(jìn)來吧。
凌崎進(jìn)屋后,片刻時(shí)間也不耽誤,“軍師,你跟我去一趟前營。”
韓墨卿聞言心里沉了沉,也沒有追問去前營是為了什么事,只是吩咐雪阡一句,“你再四處找找,若是找到了便讓人告知我一聲。”
“好的。”雪阡應(yīng)聲。
韓墨卿跟著凌崎的身后走到前營中,屋里只有夜滄辰跟白成岳兩人,他們的表情都極為凝重。
看到韓墨卿后,夜滄辰的表情又沉了些。
心里那股不祥感越來越強(qiáng)烈,“這個時(shí)候叫我來是為了什么?”
夜滄辰回視韓墨卿,許久都沒有說話。在韓墨卿快要失去耐心時(shí),夜滄辰將一封紙信遞到韓墨卿的手里。
韓墨卿接過,信上的內(nèi)容很少,卻直擊韓墨卿的心。她震驚的抬頭:“子歌在他們的手里?!怎么會在他們的手里?!”
一邊的白成岳道,“我們猜想,他應(yīng)該是去沼澤邊捕鳥的。”是了,上次她捕完受了傷回來,他就一直很擔(dān)心。這一次大概是知道她晚上又要再去,害怕她再次受傷所以才會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shí)候去。上一次她會受傷完全是因?yàn)闆]有防備,這一次有了防備她又怎么
會再次受傷呢!
夜滄辰看著韓墨卿道,“元嵊的意思你也看到了,用靖良城換子歌。”
韓墨卿想也沒想的拒絕道,“不可能的事情!”
夜滄辰又道,“確實(shí)不可能,只是,元嵊那個人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只怕子歌在他的手里會受點(diǎn)罪。”
韓墨卿嘴唇微抿:“子歌對他來說還有利用的價(jià)值,至少他不會要了他的命。”
這一刻韓墨卿痛恨自己的理智,痛恨自己的大事大非。她很想什么也不管的跟夜滄辰要求,救她的弟弟,不顧一切的救她唯一的弟弟。
可是,她說不出口。看著幾天幾夜得不到半點(diǎn)休息的將士拼命的守護(hù)著這座城,守護(hù)著夜璽國的土地,她便沒辦法去自私。
“卿兒,我會想辦法救子歌回來的。”夜滄辰溫柔的聲音里帶著絲安撫。
“我知道你一定會盡全力救他回來的。”可是……元嵊既然抓到了,救他又哪里是那么簡單的。
看著韓墨卿眼里隱忍的痛苦,夜滄辰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在子瑩失蹤后,子歌對她來說如命一般的重要。現(xiàn)在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暫時(shí)卻是什么也做不到。
韓墨卿緊握著手里的紙信,“我們這邊若是不給回應(yīng),他還是會再派人來的。”
夜滄辰從她手里將紙信抽出,“你便先別回里城了,在這里等著吧。”
韓墨卿搖頭:“不了,我那邊還有事情,若是再有消息了你再派人通知我。”
韓墨卿越是理智,夜滄辰越是擔(dān)心,“那邊的事情交給雪阡就行了,你就……”
“不要讓我停下來等。”韓墨卿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只是露在面紗外的雙眼已經(jīng)紅了眼角,她停頓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說出的聲音不會有異樣才道,“還是讓我繼續(xù)做事吧,就這么等著……太可怕了。”
夜滄辰與韓墨卿四目相對,她眼里的痛他全然明白,“卿兒……”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再讓人去通知我。”韓墨卿立即轉(zhuǎn)身,背對著夜滄辰,“別讓凌崎去了,他該有很多事需要忙的。”
為何這般倔強(qiáng),就算軟弱一下也是可以的,在他的面前不必這般堅(jiān)強(qiáng)的。
他們沒有時(shí)間傷心,沒有時(shí)間互相安慰,沒有時(shí)間兒女情長的。她也沒有時(shí)間去軟弱,靖良城不能丟!
很快,第二塊書信便傳了過來,隨之送來的還有一個香囊大小的布包,里面包裹著一縷頭。
韓墨卿緊緊握著手里的頭,看著那紙信上的威脅話語,“下一次便不是頭這般簡單了”。直到手掌里傳來刺痛,才現(xiàn)手掌上血跡溢出。
夜滄辰皺著眉頭伸手將韓墨卿讓手拉到面前,從腰間拿出隨身帶的藥,小心的給她敷上:“我準(zhǔn)備主動出兵。”韓墨卿突然抬頭看著夜滄辰,這些日子他們都是只守不攻,想要支撐著援兵的到來。然而防守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一件極艱難的事情,主動出兵,而且還是在將士們已經(jīng)精疲力盡的時(shí)刻, 這不是一個
明確的選擇,更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不行!”韓墨卿拒絕,“再堅(jiān)持兩天,我們的援兵便到了,這個時(shí)候出兵太不理智了。”
夜滄辰抬頭看著韓墨卿,良久才道,“卿兒,你可以不必這般理智的。”夜滄辰眼里的心疼只會讓她好不容易筑好心防崩塌,韓墨卿轉(zhuǎn)頭躺開夜滄辰的視線,“子歌的命是命,將士們的命也是命。在我的心里,子歌的命重于一切,可是同樣也有人像我珍惜子歌一樣珍惜著他們,
我不能自私,也不可能自私。”如果不理智的后果,不會傷害到無辜的人,只是賠上她的性命,她自然不會這般理智。可是,不行,她現(xiàn)在不能不理智,因?yàn)椴焕碇堑拇鷥r(jià)太大了,不僅她承受不起,子歌也承受不起。他那般小的年紀(jì),
承受不了那么多性命的沉重,更承受不了亡國奴的罪名。
韓墨卿越是這般夜滄辰便越是心疼:“主動出兵并不是不理智的決定,是為了子歌卻也不是。”韓墨卿轉(zhuǎn)回頭看著夜滄辰,夜滄辰道,“子歌被捉到敵營的事情將士們都知道了,這是大家一起決定的。敵營抓了我們的人,還以此來要挾這本身對我們來說就是一種挑釁。而戰(zhàn)場上,面對對方的挑釁,我
們不可能一直無視。我們主動出兵不僅僅是想救子歌,更多的是兩軍之間的對峙。只是,卿兒,我”夜滄辰極為認(rèn)真的看著韓墨卿:“不能保證能救回子歌, 甚至他會因?yàn)槲覀兊闹鲃映霰バ悦!?
她知道,兩個交戰(zhàn)的時(shí)候,他們必不可能因?yàn)樽痈瓒俗屖裁矗侥莻時(shí)候元嵊現(xiàn)子歌這個棋子對他來說沒有半點(diǎn)用處,到那個時(shí)候子歌便……
“卿兒,我會盡全力的想辦法去救他, 但是我不能保證,你明白嗎?”夜滄辰的聲音略啞,很多時(shí)候他能為她做很少。
韓墨卿眼眶微紅,雙眼看著夜滄辰,輕輕的點(diǎn)頭,“我……明白。”喉處痛的連說句話都極為痛。
“卿兒……”
話間剛落,淚從韓墨卿的眼角滑落。夜滄辰心疼的緊,忍不住的將人拉入懷中,“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承受著戰(zhàn)事的殘忍,對不起,讓你流淚。
韓墨卿靠著夜滄辰輕輕搖頭,是她選擇來找他的,她不后悔。就算是她死在了戰(zhàn)場,她也不后悔。只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來的時(shí)候,她好像忘記問子歌愿不愿意跟她一起來。
雖然當(dāng)她說出要帶他一起來這里時(shí),他是那般的開心。但是她好像一直都是如此,不問他想要什么,總是覺得什么是好的便為他決定了。
此時(shí)的他,可有后悔?可有害怕?可有痛?
心像是被一只手掌緊握住的疼著,子歌現(xiàn)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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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還真是塊硬骨頭啊!”看守著韓子歌的其中一個侍衛(wèi)對著另一個人道。
“可不是,都打成這樣了,居然一聲不吭。”另一人手里拿著鞭子,說著就往韓墨卿的身上抽去,這鞭子是特制帶了刺的。這一鞭下去,在韓子歌的身上落下一道長長的傷口,血立即從皮肉里溢出。
看著的人道,“我倒有些好奇,他是真不知道痛還是真的這么硬骨頭。 要不然”說著掏出一把匕:“我們剁他一根手指看看?”
另一人忙阻止,“你是不要命了嗎?殿下不是說了,可以給他一些教訓(xùn),但是不許讓他有所殘缺了。”聽到他的話, 那人連忙將匕收起, 一臉的慶幸,“還好你提醒,要不然我可真是惹了大禍了。”看了一眼早已經(jīng)遍體鱗傷的韓子歌:“守著這么個半大的孩子可真沒意思,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 讓我
們給他點(diǎn)教訓(xùn)又不讓我們動大招。難不成這孩子還有什么其他的用處?”
“可不是嗎?聽說這孩子的來頭還不小,殿下準(zhǔn)備用他跟夜璽國的換靖良城呢。”
“他?!”一臉的不信,“就這么個孩子值一座城?”一直面無表情的韓子歌在聽到‘準(zhǔn)備用他換靖良城’時(shí),眼里閃過懊悔,果真,他成為了威脅姐姐的棋子,成為了他最怕成為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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