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一個人的孤獨
雅安看著虛弱裴雨凝，心中很是心疼：“可是卓夫人又不能天天的呆在裴府。要不是因為少爺，只怕小姐……”雅安泣不成聲，“明明是夫人親生的，怎么能這么不在意呢，明早都不一定能醒來，就這樣離開
了。”
雅靜被雅安心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們小姐經(jīng)過這么多次生死，以后，一定有好日子等著她的。”
“可是雅靜我好擔(dān)心，萬一小姐明天醒不……”
“不可能的，這么多次了小姐哪一次沒醒過來，這一次一定會醒過來的。”雅靜堅定的說，即是安慰雅安也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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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蔣蘊(yùn)柔剛起身去打水的寧兒回來便帶來，卓越已經(jīng)前廳等著的消息。
“生什么事了嗎？我昨日跟他說了用完午膳便回去的。”蔣蘊(yùn)柔一邊打理頭一邊說。
寧兒搖頭，“奴婢不知，只不過看大人的臉色不是很好。”
臉色不是很好？蔣蘊(yùn)柔也不再多想，迅整理好了便直接去了前廳。
前廳里蔣老爺正陪著卓越。
卓越看到蔣蘊(yùn)柔便起了身，蔣蘊(yùn)柔看著他道，“怎么了？生什么事了嗎？”
“昨日雨凝去書館看書，不小心病了。”
“什么？！”蔣蘊(yùn)柔連忙急步走到卓越的面前，一臉愁容，“昨天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沒有昨天就派人來告訴我，她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聽到自家女兒半質(zhì)問的語氣，蔣老爺有些擔(dān)心看著卓越怕他會心生不悅，卻不見他臉上有半點不悅，反而略帶安撫的看著蔣蘊(yùn)柔，“雖然是昨天下午生的事情，但是雨凝回到裴府已經(jīng)天黑了，我便沒讓人
來喚你。她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馬車已經(jīng)在外面?zhèn)渲耍宜湍氵^去。”
蔣蘊(yùn)柔點頭，回頭對著蔣老爺?shù)溃暗蚁茸吡耍饶镄蚜艘院竽闾嫖腋锝忉屢幌隆！?
“去吧，你娘那里我會說的，路上小心。”蔣老爺說。
“恩。”蔣蘊(yùn)柔說完便疾步離開，蔣老爺還沒來得及提醒她，讓卓越走在前面她已經(jīng)先離開了。
卓越對著蔣老爺行了個禮，便也跟著離開了。
蔣老爺見卓越臉上倒是半點也沒有慍色，再想著方才自家女兒對他的那般態(tài)度 ，他也沒在意，心里很是滿意，看來這個女婿對他的女兒很是包容呢。
卓越與蔣蘊(yùn)柔到了裴府后直奔裴雨凝的院子。
進(jìn)了屋里后，床邊也只有雅安跟雅靜兩個人守著，看到這樣的情況，卓越跟蔣蘊(yùn)柔再習(xí)以為常心里還是忍不住會生氣。
“卓大夫，卓夫人，你們終于來了。”雅安看到兩個，眼淚便止不住了。
蔣蘊(yùn)柔在床邊坐下，握住裴雨凝的手，“她的情況怎么樣？”
雅柔道：“昨晚大夫來看過了，說是今日早上若是能醒來便就沒什么事了。”
這會已經(jīng)早晨了，蔣蘊(yùn)柔說，“雨凝早上醒來過嗎？”
雅安咬著嘴唇搖頭，“從昨晚回來以后就沒有醒來過。”
卓越看著蔣蘊(yùn)柔，“或許再過會就醒來了。”
蔣蘊(yùn)柔緊緊的握著裴雨凝的手，“是的，過會就醒來了，一定能醒來的。”
只是，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東升的太陽慢慢升到半空，已經(jīng)中午時分，昏迷中的裴雨凝卻還是沒有醒過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四人的情緒也越來越焦急。
雅安的一雙眼睛也早已經(jīng)哭的紅腫，雅靜終也是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卓夫人，大夫說小姐若是早晨醒不過來，只怕就……”雅安連完整的話語都說出來。
蔣蘊(yùn)柔堅定的搖頭，“不會的，雨凝不會就這樣輕易的離開的。那么多次她都挺過來的，這一次也會挺過來的，她會挺過來的，一定會的。”
“大夫呢，怎么大夫也不在？”卓越心里也有些急了。
雅靜道，“昨晚夫人就讓大夫出府去了，說若是小姐早晨醒了也不需要大夫了，若是醒不……醒不了，就更不需要了。”
話音剛落，卓越隨手執(zhí)起手邊桌上的茶杯摔地。
這都是什么事！ 大夫留府也不過多一倍的診金，堂堂的裴府連那么些診金都不愿意多付嗎？
“去叫大夫來，有什么事我擔(dān)著。”蔣蘊(yùn)柔冷冷的說，“若是雨凝這次真的有什么事，我便讓裴夫人擔(dān)著。”
聽到蔣蘊(yùn)柔話語里的冷意，卓越便知道她是真的動怒了。
“雨凝，墨卿的孩子還等著喚著小姨呢。”蔣蘊(yùn)柔微顫的聲音再怎么努力還是隱藏不了她的害怕，“雨凝，一定要醒過來。這一次，如果你不醒來， 墨卿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在來時的路上，卓越也已經(jīng)將一切都告訴了蔣蘊(yùn)柔。
“還有那個，長的可怕的，五大三粗的人，如果你醒不過來，他只怕會以死謝罪了。”蔣蘊(yùn)柔說著，眼眶里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一滴滴落下：“你 定條命可牽連著許多人呢。”
見蔣蘊(yùn)柔落淚，卓越下意識的走到她的身邊，握著她的肩，想給予她一點鼓勵以及安慰。
“雨凝，快醒過來，快快醒來。”蔣蘊(yùn)柔像是哄孩子一般的輕喚著，一邊的雅安也已經(jīng)忍不住的輕嗚了起來。
另一邊，卓府別院“王妃，卓夫人一早已經(jīng)過去了，如果有什么情況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的。你昨晚一夜都沒休息好，這會再不吃點東西身體會吃不消的。”雪阡擔(dān)心的勸著，“就算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吃一些吧。
”
韓墨卿無奈的看著雪阡，“雪阡，我知道為了孩子我也應(yīng)該吃了些，但我現(xiàn)在真的一點胃口也吃不下。”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她想守在雨凝的身邊，也總比這里干著急的好。
向天對著雪阡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勸。
雪阡很是無力，走到向天的身邊，“陳陽怎么樣？”
“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不吃不喝。”向天說，“我已經(jīng)讓子歌陪著了，不用擔(dān)心。”
“我給子歌去送點吃的？”雪阡問。
向天搖頭，“不用了，這個氣氛只怕誰都沒有胃口。”向天想了想道，“上次見那位裴小姐文文弱弱的，倒沒想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是啊，外表文文弱弱的，平時跟個孩子一般，什么心眼也沒有，在她眼里就沒有壞人。”雪阡說著說著一抹苦澀從嘴中溢出，“可就是這樣善良的人卻有著這樣一個身子。”
雪阡仰頭看著向天，“可其實骨子里犟著呢，心里打定了的主意誰也改變不了。 為了自己在意的人，什么都敢做，你看這次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跟你們一樣。”
“什么？”
向天認(rèn)真的看著雪阡，“跟你們一樣，夜王妃，卓夫人，裴小姐，你，不管你們是什么樣的性格，骨子里都是一樣的。就了在乎的人，可以拼命。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這個也是她們能這般要好的原因吧，因為都是一樣溫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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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凝，快醒過來，快快醒來。”蔣蘊(yùn)柔就這么喚著裴雨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蘊(yùn)柔，你這不是在喚人而是在哄人睡覺。”極為虛弱的聲音傳來。
蔣蘊(yùn)柔狂喜的低頭，見裴雨凝微睜著眼睛看著自己：“雨凝，你醒了，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
裴雨凝被蔣蘊(yùn)柔握著的手微微回握，“怎么了？我睡了很久了嗎？”
蔣蘊(yùn)柔笑著笑著就哭了：“是啊，睡了很久。”
看著不常哭的蔣蘊(yùn)柔都落淚了，裴雨凝也紅了眼眶，“久到你以為我不會醒來了嗎？”
裴雨凝吃力的抬起另一只手，想要為蔣蘊(yùn)柔擦眼淚，只是剛醒的她渾身無力，手剛抬到一半不到便往下落去。
蔣蘊(yùn)柔握住裴雨凝要落下的手，“沒有，我相信你會醒來的，一直相信。”
“蘊(yùn)柔，不要哭，不要哭。”淚，順著眼角滑落，滴落枕巾上，然后消失不盡，“不要哭，我會心疼。”
蔣蘊(yùn)柔轉(zhuǎn)過頭埋入在她身邊站著卓越的懷中，她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雙肩顫抖著。有一瞬間，她真的很害怕，害怕雨凝真的醒不過來了。如果，她真的醒不過來，她要怎么辦？
蔣蘊(yùn)柔失控也不過片刻，她轉(zhuǎn)回頭看著裴雨凝時，眼眶里已經(jīng)沒有一滴淚：“你以為我是你？動不動就哭？”
裴雨凝連笑的力氣都沒有，吃力的嘴角上揚(yáng)，“這個，這個時候你還要嘲笑我，真壞。”
“好了，你不要再說話了，過會大夫就來了，你先休息。”蔣蘊(yùn)柔將裴雨凝的手放入被中，抽出自己的手。下一刻卻被裴雨凝握住，蔣蘊(yùn)柔不解的看著裴雨凝，“怎么了？”
裴雨凝緊緊的握住蔣蘊(yùn)柔的手，“其實，我也很害怕，害怕自己醒不過來。”
心痛如刀絞昏倒前的那一刻，她心里是恐懼的，害怕的，她真的很害怕她會醒不過來，她現(xiàn)，她不想就這么離開。她想看著墨卿的孩子出生，想看著蘊(yùn)柔幸福， 想看著浩天回來。
“蘊(yùn)柔這么多次了，我還是會害怕。”
蔣蘊(yùn)柔心痛的反握著裴雨凝的手，“雨凝，我在，我會一直在的，不要怕。”說著她湊到裴雨凝的耳邊低語，“墨卿也在。”
裴雨凝點頭，微閉著眼睛，“蘊(yùn)柔，好累，我想睡會。”
蔣蘊(yùn)柔為她蓋好被子，“睡吧，我在這里陪著你。”
“好的， 你不要走哦。”裴雨凝的聲音越來越低，“醒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我也害怕。”
蔣蘊(yùn)柔鼻子一酸，眼淚再次盈滿眼眶，心疼的停不下來。
裴浩天還在的時候，她至少還有個關(guān)心她的弟弟，裴浩天離開后，這個裴府唯一關(guān)心她的人也沒了。甚至于，在這樣生死徘徊的時候，都沒有人守在她的身邊。在這個沒有任何關(guān)愛的裴府里， 她一個人，該有多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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