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寒黎篇四十五
“繁星。”木青黎叫。
“恩?”繁星應。
“如果你愛著一個人但又不能跟他廝守,你會怎么做?”木青黎問。
繁星不解的看著木青黎,她不懂皇后娘娘為什么要問這樣的問題。皇后娘娘問的是她跟皇上嗎?可是,她跟皇上怎么可能不能在一起,公主也跟她說過,她現(xiàn)在是常靈。
路盡頭夜洛寒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木青黎看著墨色的人影越來越遠,然后消失在眼中。她回身向屋子走去,不能一直做他的愛人,她想為他再找一個愛人。不能與他廝所,她寧愿自己離開的時候,他心里是厭惡著的。她不想讓夜洛寒成為第二個雪纖,像一個活死人般的活著,等待死亡后的重逢。
木青黎回了屋子后就沒有再出去過,直到第二天午飯后門房來說,常小姐來了。
一夜的大雪,地上堆滿了積雪。木青黎喜歡雪,所以特意吩咐了院子里的雪不要鏟。當她走出院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外的雪也還沒鏟。木青黎心中微酸,為什么不能讓他少愛一些?
木青黎來到前廳常靈正喝著茶,看到木青黎進屋也只是站起了身并沒有行禮。
木青黎當然不會在意這些,“雪天路滑,你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謠言傳開的那一天就想來找你了,但是又擔心會讓謠言變的更真實,所以只好在府里等了幾天,等謠言慢慢的平息下來。”常靈略有些生氣的看向木青黎,“為什么要這樣做?”
“原來你也不開心嗎?”木青黎問。
常靈聞言反問,“我要開心嗎?”
木青黎說,“我在還給你。暮頃璃,我在把屬于你的都還給你。”
“我叫常靈。”常靈認真盯著木青黎的雙眼:“前事種種對我來說早已經(jīng)是過眼云煙,是大夢一場。現(xiàn)在我是常靈,你說要還給我的那些不屬于我。”
“你是常靈可也是……”
“你不明白嗎?”常靈打斷木青黎的話,“需要別人還回來的就代表那不是真的屬于自己的。木木,真正屬于自己的是不管發(fā)生什么,變成誰,都會以任何方式來到你的身邊。”
木青黎錯愕的看著常靈,她能看感受得出她沒有說謊:“你,不愛他嗎?”
“年少心動是喜歡,但不一定是愛。”常靈回答,“我跟他的緣份在那時候開始可也在那時候結(jié)束了,我們都沒有在那個時候抓住對方。如果那時候我們成親了,我相信我們可以相守一生。但我們錯過了,錯過不都是遺憾,只是錯過而已。”
“可為什么,你當時替他擋那一箭。”如果不是愛一個人愛到了骨子里怎么會不顧性命的撲向另一個人。
常靈早就知道木青黎一定會這么問,她更知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覺得,她當時為夜洛寒擋那一箭是因為對夜洛寒有情。
“木木,我為他擋箭不是因為男女之情。”常靈解釋道,“而是因為恩情。”
恩情?
常靈道,“當年若不是因為他愿意給我時間,我根本不可能還能再回到我的國家,幫助我的小弟得到那個至尊之位。是他給了我跟小弟一個機會,所以心里一直都很感激他。而且在我最難熬的那段時光里,我也曾經(jīng)因為他而得到過堅持下去的力氣。只是時間太久了,久到他在我心里變的模糊,久到少年心動變的遙遠,久到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我,久到我跟他成為路人。”
“木木,我從來沒有惋惜自己沒有嫁給他。或許你們剛來的時候我還會去想,如果我跟他真的成親了,會是什么樣子的,是不是也會成為一對讓人羨慕的恩愛夫妻。可是那一天,你故意給我們制造獨處機會后,我才明白。我跟他不可能成為你跟他,因為我們所經(jīng)歷的一切讓我們變的都太冷了,也太像了。兩個一樣冷的人在一起是沒辦法暖起來的。”
“不要再說還給我什么,你以為我失去的那些,不屬于我。你擁有的那些,是你的。”
這是木青黎第一次聽常靈一口氣說這么多的話。
“我猶豫過,要不要跟你說這些。可是我又覺得你這么聰明通透,有些話不需要我說你就會懂。所以綁架事情后,你沒提那些事情我以為那是我們之間默契,沒想到那只是你心有打算的沉默。在謠言傳到常府時,我才知道有些話是必須要說的,這世間沒有那么多心有靈犀。”
“木木,我是常靈。現(xiàn)在是,以后也會一直是。你是皇后娘娘,現(xiàn)在是,以后也一直是。”
原來,她對夜洛寒早已經(jīng)不是愛情了呀。可如果這樣,以后誰來陪他呢。
心,毫無預警的抽痛起來,是這幾天要離開這個世界的熟悉疼感。可是這一次的痛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木青黎緊緊抓著胸口處,大口大口的呼著氣,痛意更甚,嘴里溢出呻&吟聲。
“木木,木木你怎么了?”常靈被木青黎突如其來的模樣嚇壞,眼看著她疼的冷汗涔涔,“木木!”
木青黎一手扶著桌角支撐的站著,來勢洶洶的絞痛已經(jīng)讓她身子都開始打起顫來。
扶著木青黎手臂的常靈清晰的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來人,快來人啊。”
木青黎已經(jīng)因為疼痛開始有了頭暈目眩的感覺,她心里怒罵著,到時間讓她死就死,為什么還要這樣每天一痛的折磨她?她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木青黎感覺身體四肢開始發(fā)麻,她好像是真的,站不住了。
這般想著,木青黎感覺自己的身子倒了下去。
只是下一瞬間她便被人摟入了懷中,然后被騰空抱起。
是夜洛寒。
原來,被一個人抱久了,只要是他抱著,一下子就能認出來的。
昏迷前的木青黎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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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一切無恙?”夜洛寒臉色陰沉,“一切無恙為什么她剛才會痛的直接暈過去?!”
太醫(yī)膽顫心驚的擦著額頭虛汗,謹慎的開口道,“皇上,從皇后娘娘的脈象看起來身子確實無恙。至于皇后娘娘為什么會疼的暈過去,這,這,這個……”
“這個什么這個? 你是連話都不會說了嗎?”夜洛寒厲聲道。
太醫(yī)嚇的跪地,“皇上恕罪。”
“這個罪朕恕不起,先說完你剛才說的話。”
一邊的常靈忍不住多看了眼夜洛寒,平日里看到他時候,多是對木木溫柔細語,差點忘記了他是一個皇上。是夜璽國權(quán)勢的擁有者,而這一刻,他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壓迫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晰的感覺到了。
她不得不承認,雖然都是一國君王,她小弟跟夜洛寒比起來還有很大一段的差距。
太醫(yī)嚇的一句繞彎子的話都不敢說:“這個需要等皇后娘娘醒來,尋問過或許才能得到答案。”
“廢話!”夜洛寒扔出兩個字。
太醫(yī)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心里其實也很無奈。不管是脈像還是皇后娘娘的臉色看起來,一切都是正常的。
心里再大的怒意夜洛寒也沒辦法,太醫(yī)診不出病因,只能等著木青黎醒來:“她什么時候醒,你該診得出來吧。”
太醫(yī)又抬手擦了擦汗:“回皇上的話,皇后娘娘并無不適,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什么叫隨時?”夜洛寒冷眸凝視,“即是隨時為何現(xiàn)在沒醒?太醫(yī)院就都是你們這樣只會說廢話的太醫(yī)嗎?”
太醫(yī)更慌了,皇后娘娘這樣的狀態(tài)確實是什么事都沒有,也是真的隨時都有可能會醒。至于為什么不立即醒,他也是沒辦法左右的事情呀。
就在夜洛寒又要對太醫(yī)發(fā)火時,繁星激動的聲音傳來:“皇上,皇后娘娘醒了!”
夜洛寒聞言忙回身走到床邊,果真看見床上的木青黎睜開了眼睛。
身后跪著的太醫(yī)輕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皇后娘娘醒的太及時了,要是再不醒他的小命怕都要沒有了。
睜開眼睛的木青黎看著床邊圍看著自己的一圈人,不解的撐坐起來,“怎么了?你們怎么都這樣看著我?”
夜洛寒很不喜歡她刻意避開自己眼神的舉動,但心里更擔心她的身體也只能先忽略那些不快,“你剛才疼的暈過去了,你是哪里疼?”說著回頭看了眼還跪地不敢起的太醫(yī)。
太醫(yī)忙有眼力的走到床邊。
木青黎當然不會說自己的情況,不想說只能裝傻充愣,“我剛才暈過去了?還是疼的?我怎么一點印像也沒有。”
聽了她的話,夜洛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皇后娘娘能回憶起最近的事情是什么?”太醫(yī)忙問,只希望能從木青黎的回答里找到一些答案。
木青黎看向屋子里常靈道,“我記得我跟靈兒在說話,然后,然后……好奇怪,然后就沒有了?再來就是在床上醒過了,這怎么回事 ?”她說著看向太醫(yī),“太醫(yī)你幫我診診看,我是不是哪里出問題了?”
太醫(y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神色不好的夜洛寒,然后又小翼翼的回道,“回皇后娘娘,臣方才已經(jīng)給你診過脈了,從脈像上看你的身體無恙,只是不知道突然暈倒的原因是什么,還需要再……”
“既然太醫(yī)你說無恙那就是沒事了,沒事我就放心了。”木青黎說看著向屋子里的眾人,“既然沒事,你們也不用這么一臉我好像出了什么大事的表情了。”
夜洛寒冷言道,“真沒事不會暈倒。”
木青黎說,“可是若是有事以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怎么可能會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呢,是吧。”
夜洛寒看著木青黎沒有說話。
木青黎轉(zhuǎn)過頭,“好了好了,我沒事就不用都守在這里了。走,靈兒,我?guī)闳ザ蜒┤恕!?
說著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剛移到床沿要穿鞋夜洛寒已經(jīng)一步上前擋在了木青黎的面前,“繁星找人送常小姐回府,其他人都退下。”
“是。”
屋子里很快就走的只剩下夜洛寒跟木青黎兩個人。
木青黎收回腿重新上了床,拉起被子將自己蓋起,想先開口說話可是卻又開不了口,心里怒罵自己沒出息。
夜洛寒面色煩燥的看著沉默不語,刻意遠離自己的木青黎。
昨天他在院外等著,等她向自己走過來。一步,只要一步,他就可以原諒她之前做的事情,他就會向她飛奔而去,可是她沒有。夜洛寒對這種搞不清楚的狀況的狀況有些害怕了,她好像在刻意的遠離他。
為什么會這樣?
明明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他們那么好,為什么會突然這樣。
“你知道為什么對不對?”夜洛寒雖然說的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木青黎仰頭問,“知道什么?”
對于她的明知故問,夜洛寒耐著性子道,“你知道自己突然暈倒的原因,也知道自己出了什么問題。”
木青黎想都沒想的搖頭,“我連自己暈倒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出了什么問題。”
“木青黎。”夜洛寒隱忍著心里的怒意,“不要一直用謊話來搪塞我。”
木青黎藏與被中的手指互扣著,“我沒有說謊,我是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問題。而且太醫(yī)也說了,我根本什么事也沒有,如果你不相信也可以再多找些大夫來替我診治,看我是不是真的有事。”
木青黎的話只是讓夜洛寒怒意更甚,他想,他不被信任了。
或許,她從來沒有真的信任他。
否則她不會什么事都不告予他。
“是我做的不夠好?”夜洛寒聲音里藏不住難過跟無奈,“所以你才會這樣不相信我?”
木青黎的心口處又是一陣抽痛,不過她知道不是倒計時的痛,那痛一天只一次而已。這顆心,在心疼夜洛寒。
她居然讓夜洛寒這樣懷疑自己,她簡直該死!
以前她看小說時,從來都討厭男女之間的你不問我不說,互相猜測心事的相處方式。可現(xiàn)在她居然也成了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可是兩相厭的怨偶分開會比情意正濃時分開要讓人再容易接受,傷害更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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