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肅州疫情已得到有效控制,然災后重建仍任重道遠。”裴言蹊拱手回道,“微臣特來請示圣上,肅州沒收的貪銀和糧食該如何分配?”
蕭慎轉過身,開口問道:“估算過災后重建所需的銀兩嗎?”
“此次肅州損失慘重,幾乎成了一片廢墟,重建并非易事。”裴言蹊眉頭微皺,“不過依臣之見,朝廷一味賑災治標不治本,還是要從根本上,設法解決肅州常年干旱的問題。”
沈青琢微一頷首,“我與裴大人的想法不謀而合。肅州的兩大問題,一是貪污腐敗,二是大旱小旱不斷,如今貪腐案已解決,接下來就要從根本上治理干旱。”
裴言蹊望向龍榻上的沈大人,不由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不錯,微臣以為應當在肅州大力興修水利工程,一是蓄水旱時灌溉,二是從豐水地區引水,從根源上解決肅州干旱缺水問題。”
沈青琢也笑,正準備接話,一道黑影忽然沖了過來,大手一揮,把龍榻兩旁的床簾放下了。
“先生身子骨虛,不能見風。”圣上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沈青琢:“……”
身子骨虛?不能見風?昨夜死命折騰他的又是誰?
蕭慎自以為機智,殊不知隔著床幔,先生隱隱綽綽的身影更令人心癢了。
裴言蹊不自覺垂下目光,不再直視龍榻。
“我同意裴大人的建議。”片晌后,沈青琢回歸正題,“另外,還要改善肅州的作物種類,種植番薯、玉米、土豆等耐旱高產的作物。尤其是番薯,不與五谷爭地,不宜耕稼之地皆可種植。等摸索出種植經驗后,即可推廣種植到全國其他高旱地區。”
大雍生產水平接近明朝,這時已傳入了玉米、土豆、番薯等農作物,但僅僅是作為嘗鮮的食物,還沒有形成規模性的種植,也就沒能給百姓提供更多的糧食。
林瑾瑜若有所思道:“若是真能推廣種植,不僅增加了百姓的口糧,亦可增加國庫收入。”
“如此一來,肅州百姓也不至于旱年顆粒無收了。”裴言蹊跟著贊同,又好奇道,“但沈大人為何知曉這些農作物耐旱?”
沈青琢頓了頓,隨意糊弄道:“我在幽北時親自種過,不妨以肅州為試點研究種植技術,再決定能否推廣至全國。”
蕭慎沉吟道:“朕即刻廣貼告示,重金征召擅培育種植者,研究這些耐旱作物的種植技術。”
“眼下種植玉米還來得及。”沈青琢繼續道,“玉米成熟期快,十月下旬即可采收。”
幾人就耐旱農作物討論片刻,裴言蹊又道:“興修水利是大工程,具體支出還要工部核算,但必定會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這簡單,那些富商豪紳的羊毛,我還沒薅夠呢。”沈青琢冷笑一聲,“官商勾結,不僅搜刮民脂民膏,還搶走了國家的糧食賦稅,不打擊地方豪強,百姓如何安居樂業,國庫又如何充盈得起來?”
大雍王朝的兩大弊端,一是官場貪腐,二是地方豪強稱霸,都必須徹底掃清。
兩位大人告辭后,寢殿內恢復平靜。
蕭慎掀開床簾,不懷好意地笑道:“國事商討完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方才——”
“打住。”沈青琢抬手,指尖抵住黑金龍袍,“先生還在病中,離我遠些。”
記俊臉垮了下去,蕭慎老老實實道歉:“先生,我錯了。”
沈青琢斜睨他一眼,“錯哪兒了?”
蕭慎抓住泛紅的指尖,親了一口,再附身過去和先生咬耳朵,“錯在只讓先生……”
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面容又紅了起來,沈青琢狠狠一把推開他,“不知悔改,罪加一等!”
“好了好了,我真的錯了,先生。”蕭慎連忙笑著討饒,“午膳備好了,我命人傳膳可好?”
沈青琢想了想,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肚子……
一提起肚子,他感覺腹部隱隱有些抽搐的疼,氣得抬手掩住眼眸,眼不見心不煩。
而蕭慎明顯也想到了什么,望著先生笑得像一只偷吃成功的傻狗。
用完午膳后,沈青琢用帕子擦凈了手,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先生恢復得差不多了,該是時候回沈府了。”
正在翻閱奏折的蕭慎動作一頓,斷然拒絕道:“不行,先生得在宮里休養。”
“我回沈府休養也一樣。”沈青琢似笑非笑道,“在圣上的寢宮里,反倒靜不下來。”
蕭慎回過頭,一臉嚴肅道:“我保證,先生好轉前絕不會再碰先生。”
沈青琢目光懷疑地上下打量他。
“妙手神醫還在宮里,先生至少待到神醫離開吧?”蕭慎放下奏章,走到床榻前,“等先生恢復元氣,我定不會再攔著先生。”
瞧著小徒弟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沈青琢決定信他一回,“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蕭慎殷切地回道:“一百個條件都行!”
“先生睡這里,你睡別的地方。”沈青琢微微一笑,“君臣有別,避嫌。”
蕭慎傻眼了,“分床?”
縱然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愿意,但為了挽留先生,圣上還是睡到了御書房。
他自我安慰道:這樣也好,趁此機會讓先生好好養身體,到時候也盡興些……
文武百官見新帝日以繼夜地勤于朝政,甚至不惜睡在御書房處理奏章,一面大受震撼,一面不敢再有一絲懈怠。上早朝時到得一個比一個早,個個兢兢業業,干勁十足,爭相做出政績,朝堂上下形成一片鞠躬盡瘁的良好氛圍。
與此同時,地方州縣的巡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肅州興修水利的工程也如火如荼。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初秋時節,沈青琢的身體已然恢復至病前,看起來還是比一般人更孱弱,但不至于風一吹就倒了。
“天氣轉涼,沈大人要注意添衣保暖,切不可染上風寒。”妙手神醫離宮前,再三叮囑道,“隆冬來臨以前,我會帶著治愈良方來見大人。”
“素昧平生,神醫卻為我如此勞心勞神,青琢內心實在感動。”沈青琢躬身行禮,語氣誠懇地道謝,“來日神醫有任何需求,青琢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沈大人客氣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妙手擺了擺手,“再說了,圣上賜予我的珍稀藥草也價值不菲。”
大雍皇宮里確實有很多他需要的藥材,包括西域以及番邦進貢的珍稀丹藥,這對于一個醫師來說,無異于最好的賞賜。
“那,我送神醫一程。”沈青琢收起寬袖,“神醫,請。”
兩人剛走至外殿門口,遠遠便見一道墨色身影大步走過來,“先生記!”
沈青琢腳步一頓,笑道:“神醫,我就送到這里了。”
妙手拱手作揖,又去向圣上辭行。
蕭慎簡單敷衍了兩句,很快便走到先生面前,“外面風大,先生怎么出來了?”
“先生又不是小樹葉,難不成還會被風吹走啊?”沈青琢轉身往殿內走。
蕭慎跟在腳后邊絮絮叨叨:“先生這樣瘦,說不準呢?”
沈青琢懶得搭理他,回到寢殿便開始收拾換洗衣物。
蕭慎面上神色一變,這才想起他們之前的約定,語氣有些不悅:“先生就這么急著走?”
“哪有外臣一直住在皇帝寢宮里的?”沈青琢拿起一件錦袍,“先前我為了賑災患病,朝臣們一時不好說什么。等他們反應過來,就會明白這件事有多不合理了。”
蕭慎眉頭一皺,“我是皇帝,難不成還要看他們的臉色?”
“行行行,你是皇帝你最大。”沈青琢微微側過身,笑著打趣道,“是先生要看他們臉色。”
蕭慎往床榻前走了一步,“我都要時時看先生臉色,誰又敢甩臉色給先生看?”
沈青琢失笑,隨手將手中的錦袍扔到小徒弟臉上去,“君無戲言啊,不許反悔。”
蕭慎雙手捧住錦袍,變態般深深嗅了一口,“好香……”
沈青琢:“……”
“先生用了晚膳再回去吧。”蕭慎掀開衣裳,滿臉單純無辜,“最后陪我一次?”
沈青琢猶豫了一下,到底沒狠下心來拒絕。
等磨磨蹭蹭地用完了晚膳,蕭慎又故意請教先生國事,看時辰差不多了,若無其事地開口道:“天色已暗,先生還是明早再回沈府吧,也不差這一晚,對不對?”
半個時辰后,沈青琢躺靠在溫泉池里,還有點沒回過神來,怎么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不過,圣上專屬的溫泉池確實很舒適,偌大的白玉修建的浴池,天然的溫泉池水汩汩流淌,一旁點著淡雅好聞的熏香,只消泡上片刻,便有些昏昏欲睡。
意識朦朧之際,沈青琢似乎聽見有動靜。
他以為是小德子進來伺候,便沒有在意,直到一只手撥開散落的發絲,于肩上落下一吻。
他瞬間警覺地睜開雙眸,“小七?”
除了年輕的帝王,還有誰有這個膽子?
“是我,先生。”蕭慎低低應聲,唇瓣順著優美的肩頸線往上,落下一連串濕熱的吻,最后來到唇畔。
大手掐住了微濕的下頜,將漂亮的臉掰得偏過來,咬住了濕潤芬芳的唇瓣。
“唔……”沈青琢輕輕哼了一聲,柔順地松開牙關,任由他肆意親吻。
先生從未這樣主動過,蕭慎激動得不能自已,上半身不斷往前傾去。
就在他越吻越動情時,沈青琢猝不及防撤離了,隨后手臂一伸,便將小徒弟拉下了水。
“噗通”一聲巨響,蕭慎毫無防備地一頭栽進浴池里,好在求生的本能下,很快就掙扎著破水站了起來。
“哈哈……”惡作劇成功,沈青琢裹著白色沐巾,笑靨如花地問道,“先生的洗澡水,好喝嗎?”
蕭慎抬手捋了一把濕漉漉的黑發,溫泉水順著立體深邃的五官輪廓滴進池子里,眸色幽沉又邪氣地朝先生逼近,“好喝,但還有更好喝的……”
望著他&3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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