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頭在叫嚷著指揮同伙的同時，耳朵可沒有閑著。


他很快就留意到身后有人圍攏了過來。當他回頭去看時，則發現有密密麻麻的人將他們圍在了當中。


“你們、你們都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們都跟我是一伙的。”


周凡聽到板寸頭的叫嚷，則用平靜的口氣回答：“你剛才不是還想打群仗嗎？那現在就動手吧！”


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


板寸頭看到面前的情景，再聽周凡這么一說，當然就知道自己今天在這里討不到任何便宜了。這樣，他的臉上當時就換成了另外一副表情：“大哥，誤會！剛剛的事情一定是誤會了。你說，我怎么能夠跟你過不去呢？這都是侯三那混蛋搞事兒，跟我可沒關系啊！”


“跟你沒關系？那你來干什么？”


“我、我這不是他老大么？”板寸頭咧著嘴巴干笑著回答。除去這樣的話之外，他當真就不知道自己還能跟周凡如何解釋了。當他看到周凡定定地望著自己并沒有吭聲時，又連忙補充道：“大哥，我這就修理侯三這混蛋！”


板寸頭邊說邊把目光落到猴子頭的臉上：“侯三，看你給老子惹的事兒？這位大哥是道上的兄弟，你怎么惹到他了呢？”


“老大，我、我不知道，我是按著你的要求過來收租子的……”


猴子頭倒在那里喘息著回答。他顯然看出板寸頭認了慫，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強硬下去了。不等話音落下，他就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了起來。只不過，他在哭泣的同時，所說的那些話卻沒人能夠聽個清楚、辨個明白。


周凡看到他倆演雙簧一般的表演，卻把手向前伸了出來：“兄弟，剛才這侯三可是在這里打傷了人，而且還驚嚇到我了。你說，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付點兒損失費呢？”


“損失費？對！損失費。”


板寸頭聽了這話，心中當然不爽了。只不過，他卻知道自己的確不是周凡的對手，因此不敢說些反駁的話出來，只得吞咽著唾沫將他的話應承下來。此刻，他的心里當然在想，自己先把錢給了周凡，等到日后再從馬昌順這里撈回來。


“大哥，說吧！你想要多少？”


周凡并沒有著急開口，而是先把目光向著馬昌順的身上看去。當他看到馬昌順臉上的表情已經趨于正常時，方才將目光轉回來道：“這樣吧！你就負擔馬掌柜的醫藥費和誤工費吧。另外，我這邊的損失費嘛，就少算你點兒，咱們就按著你們的人頭來吧。”


“按人頭來？那應該給多少？”


板寸頭的話音未落，羅剛就用不屑的口氣道：“當然是一人一張了！難道你還想要怎么著？”


板寸頭的塊頭兒雖然不小，可跟羅剛的相比總還是差了那么一些。這就更不用說，他剛剛還被周凡給打敗了。因此，當他聽羅剛這樣講時，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愈加謙卑了。只不過，他的心里卻恨得牙根兒癢癢。


周凡聽羅剛這樣講，則微笑著點頭道：“是啊！兄弟，你要是覺得按你們的人頭算不合理，那按我們的人頭算也成！反正你也把我們嚇得不輕，的確是應該給我們每人都來上那么一點兒補償。”


板寸頭聽了這話，嘴角不由得抽搐了起來。


別看周凡說這話時是一副調侃的口氣，可他卻不得不認真對待這件事情。畢竟他和他手下也接近二十號人如今可被人家給團團地圍困了起來。如果他不拿出點兒誠意來，讓周凡能夠感到滿意，他擔心后者真會讓他難堪。


板寸頭這么想著，便深吸了口氣，又緊咬著牙關道：“好！那咱們這補償就按著你們的人頭算吧。”


周凡原本并沒有這樣的打算。


他方才跟板寸頭所說的話，的確就是一個單純的玩笑罷了。只不過，板寸頭既然愿意這樣做，那他當然也就沒有回絕的必要了。


板寸頭認栽地賠了馬昌順錢，又按著周凡和飯店里面的人頭，每人賠了一百塊錢，這才算是從飯店里面離開。至于他們帶來的那些家把勢，周凡可是一件都沒浪費，全都讓他們留了下來。


雖然這些砍刀、鋼管之類的東西并不難找，可有現成得總會省下一筆開銷。畢竟這些東西既可以用于街頭混戰，將來也可以用來保護旁人。


隨著板寸頭等人卷鋪蓋卷兒滾蛋，飯店里面便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馬昌順此刻再看周凡的時候，臉上除去感激之外，當然就滿是困窘的表情。他當然不會忘記周凡跟他提出過怎樣的要求。也就這時，周凡卻把板寸頭給的賠償費向著他的面前送去：“馬掌柜……”


“周總，不用了！今晚這頓飯還是我來請吧。”


“你請？為什么？”周凡笑吟吟地回答，并把目光緊盯在馬昌順的臉上。


馬昌順聽了，尷尬地搖頭：“周總，今天要不是你在，恐怕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搞不好這家店也就要換主人了。”


說到這里，馬昌順把頭抬了起來，鼻子也用力地抽搐了幾下。看這意思，他一定在為先前的事情感到糾結。


周凡看到馬昌順悵然若失的模樣，臉上反倒依然掛滿了笑容：“馬掌柜，話雖這樣說，可我今晚也不單單是在幫你，同時也是在幫青蓮。如果你不是想要幫著青蓮把飯店搞好，那也就不必變著法兒得想著跟我要錢了。我懂！你做這些事情，也都不是為了自己。”


“周總，你……”


馬昌順沒想到周凡能夠跟他說這些。當時，他的眼眶就變得濕潤，眼淚也在他的眼窩當中打轉兒了。


周凡看到馬昌順動情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強了些：“馬掌柜，你這是何必呢？男兒有淚不輕彈！咱們說別的。”


“好！咱們說別的。”馬昌順的嘴上這么說著，頭自然就低垂了下去。隨著這樣的舉動，他把手向著臉頰上面輕輕地擦去。顯然他的臉上已經掛了淚痕。


“老馬啊！這錢，你收好。”


“周總，我真得不能要你的錢。”馬昌順低垂著頭，卻卻將周凡送來的錢又推了出去：“真得！周總，我不能要你的錢。”


“切！你這人怎么這么倔呢？”周凡嗤笑著搖了搖頭，又緊抓住馬昌順的手，并把錢拍入到他的手中：“難道你覺得這錢是我給你的？這不是黑金剛給的賠償嗎？就剛才那陣仗，難道你以為他真把我們給嚇到了？我這不就是給他要了個飯錢，好讓他請客嗎？”


“周總，原來你……”


馬昌順的話只開了個頭，就覺得后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他望著周凡，臉上只剩了激動的表情。


周凡看到馬昌順如今的表現，表情卻依然淡定：“好了，兄弟！這件事情就按我說得辦吧。反正咱們誰都沒有損失不是？還有，你別以為黑金剛他們以后就不會來了。我懷疑等我們走了之后，他還會伺機過來找麻煩的。”


“那、那我們可怎么辦？”


周凡這么一說，馬昌順當時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在這之前，他的心里已經有些隱隱得不安了。只不過，他今晚的事情做得太不地道了，因此才沒敢再向周凡提些額外的要求。現在，周凡主動把這話說了出來，他當然要順勢詢問一二了。


“怎么辦？”周凡深吸了口氣，把目光看向飯店當中的眾人。


此刻，他的心里多少也有那么點兒后悔！如果他不是已經租下了那處倉庫，慕青蓮的這處飯店倒是很適合改做他將來的辦公地點。不過，這種念頭在他的腦海當中只是一閃而過。他畢竟沒有侵占這處飯店的想法。


略作遲疑之后，他方才低聲說道：“這樣吧！我留一部分人守在你這里。若是黑金剛他們再來，這些人應該能夠抵擋得住。如果他們再去找其他的幫手，你們就給我打電話。”


“好！太好了，這樣最好了。”馬昌順忙不迭地點頭，卻又把錢向著周凡的面前送來：“周總，那這錢我就更不能收了！你們既然住在這里，幫著我們照顧店面的安全，那我理應幫著老板娘支付一部分費用才對。”


周凡聽了這話，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知道馬昌順這可不是借花獻佛，而是打算把之前交給地痞混混的錢轉交給他。雖然這錢的名頭不太好聽，可他畢竟是開安保公司的，做得事情說白了也跟黑金剛的差不多。只不過，他是合理合法的，而黑金剛的是歪門邪道。


這么想著，周凡當然覺得這錢該要。


可要是他拿了這錢，那可就顯得他跟慕青蓮、還有馬昌順之間的關系生分了許多。


就在周凡為此猶豫的時候，雪依寒卻從一旁走了過來道：“阿凡，我們不能收馬掌柜的錢！咱們都是朋友，相互之間幫忙罷了。如果馬掌柜覺得這樣做不妥，我倒是有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不知道你們愿意聽，還是不愿意聽？”


“說吧！你有什么好辦法？”周凡當仁不讓地點頭，馬昌順也忙不迭地回答：“美女，你說！我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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