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嚴凈西
洗誰的心,革誰的面?這世界的真真假假,我們身在其中,又如何能看得清呢?
娘希匹的世界
感受過這世界深深的惡意嗎?
嚴凈西就感受過。
只不過她一人默默吞噬了那惡后,殘留的,卻只是一副空空的軀殼而已。
那是一個平凡的午后,嚴凈西去地方一個學校走訪案件,卻對嫌疑人一無所獲。
放學的黃土操場上,寥寥數人。
一個身材略胖女老師的踏板從從樹蔭下駛了過來,后座上還載著同款型號的小胖墩。
黃土操場連接大門的水泥地有一點高,那踏板蹉跎了幾下,還是沒能上去。
嚴凈西正好站在那操場下面和保衛處的人攀談,看不過去,就在講話的間隙順手提住后面的架子--用力往上抬了一下,那不堪重負的踏板才“刺啦”一聲上去了。
女人可能感到了外力,于是回頭看了一眼。
嚴凈西抿了下唇角,正想說不用謝呢!沒想到她卻一個巴掌扇了過來,然后是一串粗俗的夾雜著本地話的炮彈。
“扯啥扯呢,你要死好玩不去玩你的逼,個吧老子的”,女人回頭罵罵咧咧地蛇行了一下,然后一個加速,絕塵而去。
一旁的手下都不敢看她的臉了,只是一臉擋不住的憤慨和驚慌“嚴嚴隊,我去把她追回來”
嚴凈西誠然是個斷絕□□的人,但也是個女性--雖然她自己可以不把自己當作女性,但并不代表別人可以這樣做,所以那一瞬間她的心里不禁閃過怨毒的痛恨。
但她終究是個有良知且理智的人,隱忍和遺忘不過小事,所以她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擺了擺手。
“算了,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嚴凈西只看著窗外,想著,應該沒有比這更讓人沮喪的一天了吧?難得第一次帶徒弟,且還是難得“慕名”而來的,第一次走訪什么收獲也沒有,沒想到卻見到了上司被掌摑的模樣
嚴凈西嘖了下嘴,心有戚戚,但卻強迫自己并不再多想了--畢竟,她這次遇到的案件倒是真讓她有些傷了腦筋,頗令人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她委實該煩的,應該是這個才對。
他們這次去走訪的學校是個地方的村鎮中學,名字也很地方:地瓜葉中學。
地瓜葉中學的旁邊是地瓜葉小學,兩個學校之間是一大片農用地,種著一大片地瓜,上面自然是成片成片的地瓜葉。
那個村鎮,地處十八線,經濟十九線,至于人的素質的話,可以參考剛剛的那個女老師的樣子。不過說實話,如果是那樣的老師,其實孩子很難不被向導。而當一個個孩子們長大成人后,有了自己的家庭,孩子的孩子也都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長大,所以民風也就是這樣形成的--并不能責怪某個具體。
兩個學校之間的農用田,歸那里的老師使用,可以種些東西,補貼一些額外收入--否則他們白天在班級里種著一群地瓜不說,晚上又一個人孤零零的,還真是沒有人愿意待在這個地方。
沒有燈紅酒綠的肆意誘惑下,時光在這個村鎮似乎變得極為緩慢。而學校向來是個圍起來做偉大事業的地方,不與外面那些人接觸的話,倒是個非常理想的養老圣地。
地瓜葉小學的前校長就是特地從中心校調下來的--不過不同于別的人“貪圖”養老,他則是真心實意想要來搞教育的。
那個前校長在全國都很有名氣。不止為他從教多年來培養出無數政要、文人,且也是他捐獻了所有的財產,只要求能繼續有一份工資可以養活他自己的舉動而受人尊敬--是以晚年不堪盛名之擾的他,這才會強烈要求到地方來發展他的地方教育思想。
而就是這樣一個有名氣、且受人尊敬的奉獻者,竟然在應該安度晚年的時候,卻慘死在一個雨夜當中--就倒在了一大一小兩個地瓜葉學校中間的地瓜葉菜地上,瞳孔放大,面目猙獰。
尸檢結果出來的,果不其然是驚嚇引起的急性心肌梗塞--那是任誰當時在哪也無能為力的。
前來參加吊唁的學生中也不乏名醫,自是知道這一點,但那卻毫不影響他們迫切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嚇到前校長,才會使得他白白送掉一條命的。
所以警察總局的人施壓,檢察院的人也發來公函,加上社會輿論的壓力,甚至連解剖的法醫都凌厲了起來使得局長不得不派出破案率排名第三的嚴凈西--抽掉了她手上的其他案子,讓她來負責此案件的偵破。
至于為什么不是派第一和第二的來呢?局長給出的解釋是,因為排名第一的高穎翔已經出國交流公干,排名第二的張飆飆則在某省全力偵破一場重大案件,所以當然是常年第三的嚴凈西來最為合適--且如果是她的話,那么就算到時候破不了案子,那也還勉強是情有可原的吧?
不過也正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嚴凈西才感到更是棘手。因為到她這個身份的刑警來說,尤其是一名女刑警,在年歲漸長的時候要維護以往的榮譽,尤為艱難,一個不小心,抹殺的,很有可能就是以往的全部功績。
那個前校長是在兩個學校之間死去的。沒有人能解釋為什么,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他會出門且來到菜地這邊。
當然也沒人能夠解釋為什么他死的時候,下身赤條條的--其實他的下半身是被褐色的布單包裹著的,只是當時霧色的天氣黑黑裊裊地看不清楚--那也是當他們為了避免暴雨沖走更多證據,把人轉移到帳篷里面之后才發現的。
考慮到前校長一貫的聲名,且嚴凈西不愿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他,所以這個特殊的細節,只有負責檢查的法醫和兩個助理、她自己和局長知道。
而嚴凈西之所以會報告的原因,只是因為她想和局長說那句話--“所以,不管我查出什么,無論是什么,我都會據實以報”
說是提前打下預防針也好,或者賣慘也好,反正這件事情,她預感并不簡單--而她也注定是會卷入那堆泥潭里和人打一架的,自然并不樂意到最后卻事與愿違--被人用什么所謂的聲明考慮,壓下她辛辛苦苦找來的真實。
急速行駛的車窗外景物向后飛馳,煩人的思緒如同惱人的風肆意地刮亂她的碎發,騷在臉上,憷在眉間。
嚴凈西修長的手只是抬起來,單手撐著手肘,伸手遮住了自己的面龐--那個地方,怎么就該死地沒一個人看見呢?且也該死地連個攝像頭都是個擺設!
而且進到學校,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一要都沒有的,這讓她怎么查起?
那個新來的校長也實在惡心嚴凈西的頭往后一仰,只是閉目,腦袋思緒卻轉得飛快,且快得有些生疼--那種惡心巴拉的男人也配坐在那象牙塔的中心!
本來要是那個校長也只是敷衍自己、歧視女性也就罷了,反正那是男人的通病。只是看他看自己的眼光--看自己是個女的,就瞇起來審視的樣子--要不是因為她的不修邊幅,估計也想做些什么的吧?
就是那種感覺讓她感到厭惡,所以她才提前先出來的,并且深感到此行的錯誤。
不過或許,其實倒真是嚴凈西錯了她錯就錯在不該回頭再看一眼那窗內的。
那房間里有個剛剛一直在打掃的老女人,六七十歲,頭發花白--而就在嚴凈西無意間回頭的那一剎那,她看到,那個校長的手,摸向了那個女人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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