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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齊恩威


齊恩威在簡城曾經是個令人尊敬又敬畏的警察,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是個恩威并舉,但不怎么與人深入交流的存在。

        以前的她雖然冷漠,但因為為人負責任,做事總是精益求精,偶爾也很溫和體貼,所以還算很得人心,更因為從很早以前就是從基層做起的民警,在民眾間也很有一定聲名。

        只不過,這樣一個行走的道德標牌高桿,到最后卻因為一個案件而引發的勒索案和其他附帶效用,而被所有人識破了她的狼子野心和惡毒,境地凄慘湮滅不得不令人唏噓。

        總的來說,當年大名鼎鼎、風頭正盛的齊恩威,是因為負責追捕拐賣人口出國案時,因為說了“我的命比他們值錢”的貪生怕死,和“你可以找他們要錢”的不為人民考慮反而轉嫁危機的話,才會被所有的人都排斥的。

        當時沒有人能接受她這么直白顯露的惡劣本性,而當齊恩威也終于被所有的大家族商會公民排斥、驅逐了不知所蹤以后,這件轟轟烈烈的“渣滓”清掃運動才算落下了帷幕。

        這件消失了很久的事,不知為什么,在即將逐漸落下眾人視野當中之時,卻又重新回到了所有人的視野里——因為,有一個綠色的信封放在了簡城警長的辦公室里。

        我是繁城府宗家之主宗盡白,也是跟著齊恩威隱居簡城的嚴而恩。

        本來齊恩威在簡城邊緣,算是落在了我手里,我是想報復的,但,看來,我還是高估了我自己的決心。

        我費了好多的時間,偽裝自己是個有妻女,且對她沒有任何威脅、也對她沒有任何興趣的更年長成熟的人,才得到她的信任,即使那意味著也沒有了進一步發展的任何其他可能,可我還是感到幸福,因為這世界上仍然有她的存在。

        原諒…………

        而正當簡城警長剛要繼續看下去的時候,就猛然被劇烈地敲門聲給打斷了思緒。

        應了聲允,一個警官匆匆跑了進來,簡城警長皺著眉,不禁沉口道,“你作甚么,沒看到我正在忙嗎……”

        那個警官也沒聽完簡城警長說的話,而是愁眉苦臉地著急著,“警長,你現在急的不應該是你手里的東西,而是外面的錄像帶,在所有的電腦、手機還有廣告牌上……唉……嘖,已經傳遍了,到時候我們怎么交待啊!”

        那個年輕警官急得滿面紅通,似乎眼淚在下一秒就會滾滾而下。

        這情景搞得簡城警長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知道這個警官向來并不是個夸大其詞的人,所以那事情肯定是很嚴重;不過沒有細問,簡城警長反而是先沖出辦公室揪住一個人問到。

        “剛剛誰進了我辦公室?”

        被警長難得揪住的那個人就奇怪了,磕磕絆絆了加上眼神朝里面看地示意了一句,“那個人不就在里面了嗎,警長您不認得他么?”

        “不是,再之前的那一個!剛剛誰進了我辦公室?”

        “清潔工……”

        在這里不得不說簡城警長的老辣。如此匆忙情況下,還能注意到那送來的信上封面是沒有姓名地址的,而沒有姓名地址的信是不可能通過正規渠道送進來的。

        而光看手下描述的那事情嚴重性,加上那綠信封的巧合,和自己才回來沒多久的事實,簡城警長就知道要如何如何交待他們的失職了——那就是麻溜地抓住那個偷放綠信封的人,就算不是那個人,也可以暫時拿來當做替罪羊……

        嘖,眼光卓絕超遠,不愧是在高位上處事多多的人,才能在這個位置長存,平時又有誰能立馬想到這個?

        但其實,認真該交待的,應該不是失職的這件事情吧!而應該是錄像里的那個人——只可惜簡城警長這個時候又是個短見的,還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什么樣的打擊。

        黑暗中的拐角處傳來一聲嘆息,連帶著周身昏晦的空氣也渾渾噩噩,不知所終。

        而那震驚了簡城警長手下的那段錄像,也不辜負簡城警長“期待”的預期:是當初齊恩威會被全城所有人批判的“真相”下的真相。

        簡城是和繁城齊名的一座城市,各有葉家和宗家兩個勢力極大的□□家族盤踞。

        可笑的是,當年在那個情景下,兩座城的人可能被身份所限制,只想著“我是簡城人”,或“我是繁城人”,根本沒意識到□□的存在是不對的,所以也在繁城□□宗家涉及將簡城兒童拐賣至國外的時候,簡城全城同仇敵愾。

        這場面造成他們不僅派出了所有的警力誓要將繁城的派過來的人給打殺干凈,加上各種人員的紛爭不斷,這也才有了齊恩威這個高級警官也跑出去做底層的活的局面。

        而那無處不在分布在電腦、手機和廣告牌上的錄像,大概就是當年齊恩威追捕繁城□□宗家拐賣簡城兒童到國外的錄像,因為那和齊恩威被爆出“我比他們值錢”,和“你可以找他們要錢”的錄音日期一致,而且看起來,那份錄像才是真正的原版。

        當年所被披露的警察日志里,是因為線人舉報的一次繁城□□宗家又拐賣簡城兒童要到國外的犯罪活動;當時收到線報時,是沒有要求齊恩威出警的,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就自告奮勇地參與了。

        而那次的追蹤,因為宗家路線的變幻莫測,不知道為什么,只有齊恩威追得上去——當然這也可以見得她的本事。

        當錄像的畫面鋪陳開來,是簡城碼頭的一處廢棄港口,海港處聚集了一群□□,看上去是繁城宗家人,中間還有一群瑟瑟發抖孩童蜷縮在一起,甚是可憐。

        為首的那個人是南燭,也就是現今已經被抓捕的曾經繁城□□頭目之一,雖然他是簡城生人,但卻對拐賣兒童這種事情并不羞恥。

        當畫面里的車停在碼頭的時候,南燭旁邊的手下就迎面走了上去,咋呼了一句,“怎么樣,人甩掉了嗎?就等你這一車的娃崽了……”

        車里從駕駛座下來一個同樣痞氣的人物,得意洋洋地挑眉,“那當然咯,那群垃圾嘍啰,還不是分分鐘讓我甩掉了,哪跟得上我呀!”

        寒暄還在繼續,而另一旁的手下早已經開始把這車剛送來的兒童和之前在空地上的孩子一起弄到集裝箱里,再按貨船出發偷運至海外。

        雖然嘴上懶洋洋的,但他們的動作很迅速——這也是他們的特點:高效--一過來就送走,設計好的每個環節不容出錯的快速,最大減輕拖延的風險。

        南燭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站著,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剛剛寒暄的兩個人則在那里監工,邊說笑著。

        可能是看到那些懵懂茫然被趕進集裝箱孩子的前途命運太過悲慘,而那些宗家人的笑聲又太過刺眼的對比;再一想到那些孩子一旦貨船啟航的話,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的結局,所以不知道何時附在車底下的齊恩威從車底下鉆了出來,端著槍口對準南燭他們,大喝一聲。

        “不許動!”

        時間空間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尷尬而又有那么些莫名其妙地飄過。

        可能是估摸著早先要求的救援隊伍快要到了--那也給齊恩威增添了更多幾分勇氣,所以她才敢這樣只身出來,對陣那么一大堆的□□分子,而且手上沒有任何籌碼地,偏偏軟肋又在對方手上地受死。

        真不知道是孤勇還是愚蠢。

        所有的人都被突然出現的齊恩威給震驚了,南燭也是。

        只是沒多多久,他就推開護在身前的手下,款款向前走了兩步,不可思議地笑道,“切,難道你現在以為,你那所謂的救援大隊會在關鍵時候的時候到嗎?哈哈,涉及你的任何救援,至少都會遲一個小時,你不知道嗎?”

        南燭笑的眼淚都掉了出來,明媚的太陽光線打在他的好看的眼角,露出一些邃人的幻影。

        齊恩威的呼吸倒是陡然一窒,似乎真的想起了什么,眉頭微皺,略些遲疑地,“警局里有你們的人?”

        南燭并沒有回答齊恩威的試探,倒是剛剛那個被推開的手下看著齊恩威黑漆漆的槍口抖了抖,又挺身護住了堪堪站立著的南燭,然后英勇地回頭一句。

        “老大,她那種人做起事來是真拼命的,也不怕死,她才不會管你有沒有穿防彈衣呢!所以交給兄弟們處理吧……”

        齊恩威也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做些什么,這么跳出來的慘敗結果更是注定,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和她僵持著;可他們如果要做什么的話,她不僅沒辦法做什么,更不可能阻止。所以不管怎么樣的先決條件,她都是必敗無疑。

        “你們要殺死我嗎?”,齊恩威不知為什么,像是建議又像是預言一般說出了這番話。

        南燭聽后若有所思,倒是很“善良”地思考了一下——大概也知曉齊恩威也算個重要的人,如果真的怎么樣了反而不好善后,所以他斂眉一訕,“我不想背上警察的人命,你走吧!”

        場面瞬間一靜,可能誰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話語,雖然那理由聽上去挺是回事;不過這對齊恩威來說倒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畢竟她能全身而退——雖然說無法拯救那些孩子心里會有愧疚陰影,可總比沒了命的好。

        這下,可是連再挑剔如斯,都是沒有辦法再說出什么不滿的話了吧!在場的其他人心想。

        可沒想到一向并不張揚的齊恩威竟然還有話說!

        “呵,真是好笑!你這么說來,我還得感激你的不殺之恩了是吧?哼,別說得好像你們沒錯,還很善良的樣子——其實不論是簡城□□葉家,還是你們繁城宗家根本不該存在的,只是沒有人敢說出來而已”

        “你們故意把事情混淆,把自己的存在合理化,還偏偏非說成是為了城于城之間的尊嚴,民間口仗是非多多,甚至有甚者,還想讓已經想要洗白身份的葉家也去拐賣你們繁城的孩子,說是什么奪回尊嚴——拐賣兒童是重罪你們不知道嗎,是因為利益太大,大到你已經分不清你才是簡城的人、卻做著拐賣簡城兒童的事嗎?我們本不是這樣分的,我們只應該分好人和壞人……”

        齊恩威似乎本就身體不適,喉嚨腫痛到隔著屏幕錄像之外都能聽到她極其窒息壓抑的聲音,“我不是簡城人都這么關心……你怎么能……咳”

        齊恩威的嗓子實在太干涸得痛,所以沒再打算說話,只不顧被南燭一句涼涼地“你想改變?”給刺到,復又抬起頭,滲然一笑。

        “我一人又如何能改變你們那么多人做好的事情呢?呵,我就說我們警隊都是土生土長的簡城人,怎么還在自己的地盤迷路成這樣,被你們這些外來的人給甩掉——倒比我這個外來不熟……”

        齊恩威說著搖了搖頭,然而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就閉口不說了。但不過一會,她卻又陡然嘲諷的一笑,聲音雖低卻自有一番的力量。

        “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海邊港口的海風很是大,吹得齊恩威因為臥車折騰而掉下的長發飄飄,和以往很不一樣。

        南燭一直有個印象,莫名覺得她本該是個極其秀氣至極的女子——因為她的鼻子小巧,眼睛大而線條柔和,嘴唇也細細薄薄,唇型美好……她的五官都很柔美,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氣質和整個人的氣場,卻因為她心中和腦袋中那不知名的倔強信念,才變得如此堅硬。

        南燭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她是繁城人?

        救援大概是真的無法來了。

        齊恩威猶自墜在回憶里這么一想來,好像真的是這樣,自己的救援一向都是很晚到的,而且也大都是在自己千辛萬苦處理好事情后才到的。

        而繁城□□宗家他們,早已經才那些相隔甚遠的孩童趕進了集裝箱,貨船也很快就早啟程了,她一個人似乎也無法阻止——可她沒有辦法這樣看著,所以她的臉上閃過絕望而又毅然的神色,然后她說出了當年她被抨擊到死的“貪生怕死”的話——“你說過,我的命比他們值錢……”

        然后她的下頜骨的肌肉抖動了一下,“所以,讓我代他們死吧!”

        她的話語聲隨著風聲呼呼地從耳朵旁邊刮過,散落向四面八方,無人曉息;貨船出發在即,南燭本應該不理她的,畢竟只要等船出發后除了風暴沒什么辦法外,其他的就不算什么事了,至于齊恩威,隨便扔在那個角落也行……

        只不過沒想到,南燭卻是突然得了什么興趣,有心情跟她調侃了一句。

        他上下掃視了她一眼,然后視線暼開,撇了撇嘴“你可不值錢,除了有一些名氣而已--可那有什么用,能給你帶來房子、汽車、救援嗎?不能,錢才能”

        齊恩威語塞,半晌,卻是黯然,然后她低頭,語氣沉悶,“你可以找葉家拿錢,他們肯定愿意給你錢的……”

        南燭不明白為什么齊恩威提到繁城葉家。

        葉家同宗家一般有權有勢,只不過無論什么時候卻都是死敵,連在面前提起都是忌諱的,這點誰人都知道的。

        畢竟當年葉家只是和宗家一般的角色,也是黑心成鬼的;只不過要不是當初宗家父親早逝,被葉家搶占了先機漂白過后走上了更加會斂財的“正道”家族,現在的力量對比也不會這樣。

        利益相對,仇恨就已經夠了,就不需要什么別的理由了,所以他們也才為了復仇,選擇拐賣簡城兒童——因為他們把這一切的責任都蓋在葉家頭上,而不論葉家是響應簡城某些偏激的百姓號召來拐賣繁城兒童,或是冷漠應對,亦還是積極響應,都無法做到兩全,這也是宗家攻心的策略之一。

        南燭皺起眉,剛想說你提他們做什么;齊恩威就接著道,只是低頭。

        “葉家不是聲明,為了尋找他們的孫女可以付大價錢嗎?你可以問他們要錢……”

        南燭的眉越發皺了起來,他倒是知道齊恩威指的是什么;當初葉家的權勢也是“披荊斬棘”而來,自然得罪不少人,所以葉老爺子的孫女,也就是以前、也是現在葉家唯一的女丁也才會被人綁架。

        可惜當初就算葉家付了錢,也沒見那個女孩被放回來的任何蹤影,而那個女孩至此也在公眾的視線當中消失不見了。

        自此,“大快人心”地,那失女之痛纏繞葉家長久至今,而葉家也不死心地繼續放著尋找幼女的獎勵金,以期仍能尋回那女孩的一絲蹤影。

        “你可以去找他們拿錢,他們肯定會給你的”,齊恩威如是說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南燭卻是皺眉,越來越搞不懂齊恩威在做什么,他遲疑道,“難不成你知道她在哪兒……”--那倒可以讓他來做個把柄。

        齊恩威卻是驀地悲愴,眉目下垂,默了很久,才出了聲息,“是我……”

        她的喉嚨滾了一下,喉嚨炸裂般地聲音沙啞,“你拿著我的頭發去做驗證就可以了。放了那些孩子,你會收到比那更多的錢,我還可以告訴你怎么逃過追蹤的方法……咳”

        齊恩威的身體因為撕裂喉嚨般地劇烈咳嗽而忍不住戰栗。

        那戰栗搖晃得南燭一想起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突然豁然開朗起來;只不過還有一點疑惑:“那你為什么不回去呢?”

        是啊,葉家就在簡城,齊恩威也在簡城,而且此前還打過多次交道,沒道理她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卻還不相認的,而且聽說葉家的人因為齊恩威工作上的決斷,還幾次為難于她呢。

        “我有我的理由”,齊恩威說道。

        南燭聽了這個答案是不滿意的,而他也向來最討厭有自己無法掌握或不清不楚的東西了。

        于是他頑劣地瞇起了雙眼,“那就算我讓我的手下侮辱你也不說,或者用他們的生命也不肯?”,南燭抬起下巴,視線投向已經裝上貨船的集裝箱上。

        “那么在那之前我會先死的”,齊恩威鄭重道,“對我,辱罵或者其他,你可以做別的事情,但身體于我,不僅珍重且潔凈。雖然比起那個,我似乎在這時應該更注重他人的生命,以及考慮到我內心如果拒絕你這提議后,會產生的不安和后悔,還有無法挽回的名譽……”

        “雖然別人可能并不會這樣,但,我無法在那之前或之后選擇不死,因為在那之后,惡心我的,不會是我自己,而是別人的眼光了。而且,你也不希望我死的不是嗎?如果我不死,還能遮掩不是嗎?,只要讓我閉嘴就可以了”

        齊恩威邪魅嘲諷地一笑,可奇異地,南燭在里面竟然看出了燦爛的花海星辰。

        他的瞳孔微微睜大,而后視線看向虛無一片的汪洋大海;不知是被看透心思的惱羞成怒,還是其他,他笑著,嘴角帶著一絲殘忍,那些話就一個一個地吐了出來。

        “真是討打!好,既然你骨頭那么硬,又那么想要那些孩子的話,那挨一拳就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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