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伊芙琳?約瑟夫
序
千好再好
比不過你眼里的一抹欣賞
千壞再壞
比不過你嘴角的一聲嘆息
可我為什么要這樣啊
我是一個商人
這也是我的身體
為什么卻被你控制著
(一)
伊芙琳約瑟夫意識到,事情似乎變得有些奇怪,而這一點(diǎn),是從基蘭勞倫斯拜訪了自己家族之后才發(fā)生的。因?yàn)榛m勞倫斯居然開始反常地親近自己!
伊芙琳約瑟夫一開始就知道基蘭勞倫斯是個不婚主義者,可他現(xiàn)在擺出這副追求架勢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性取向正常的女子對自己感興趣一樣。
這個比喻可能不怎么恰當(dāng),但伊芙琳想表達(dá)的,只是她被驚嚇到了、而且感覺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覺。
伊芙琳很欣賞基蘭說過的一句話,“這世界上有三樣?xùn)|西我不會和人分享:吃飯用的家伙,身上穿的衣服和自己睡的房間”。
伊芙琳記得當(dāng)時還有人問基蘭,“那你的愛人呢?”,基蘭只是風(fēng)輕云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會有愛人”。
光憑這句話,伊芙琳在那時就高看了他一眼。因?yàn)樗旧硎莻獨(dú)身主義者——只不過不同于基蘭的自愿,雖然她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就是了。
伊芙琳從小就是和別人不同的。不同于其他人白皙深邃的面容,或黑黝簡潔的肌膚,她長著黑黑的頭發(fā),麥色的黃皮膚,五官雖然端正,不過臉卻實(shí)在扁平,寬大。
光這一點(diǎn),就足以引人注視,更別提本來她就是個婚后偷情的產(chǎn)物,只不過因?yàn)槭羌s瑟夫家族二兒子死后唯一的血脈,所以才留存了下來。
但她長得實(shí)在不符合這里的審美。因?yàn)檫@兒的所有人都崇尚黑白分明,說不是白也好,黑的也還能接受,為什么卻是兩者的中間色,像個令人生厭的灰色地帶。伊芙琳因此從來都會遭到一些同齡人的攻擊,但到后來他們長大,都學(xué)習(xí)了文化知識,伊芙琳也有能力獲得自己的一席之地以后,他們都不再那么幼稚,所以也就和平相處了下來。
而后的事情似乎變得順風(fēng)順?biāo)耍徊贿^伊芙琳因而也變成了一個獨(dú)身主義者。她一個人生活,無人打攪,索性也靠著她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情,做起適合單打獨(dú)斗的商業(yè)貿(mào)易,打理好了自己未來要生活的道路。因?yàn)樗溃瑳]人能選擇出生。她該感謝她的父母把她生的健康,至于她的苦痛,這就是她自找的了。
自然如此,對于基蘭這種試圖打破她生活平衡的“障礙物”,為了不自尋煩惱,她只能選擇清除。
(二)
伊芙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拒絕做得還不夠徹底,基蘭不明白狀況,所以才會發(fā)生現(xiàn)在他半夜打算偷爬進(jìn)自己房子的狀況。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伊芙琳拿著刺劍抵著基蘭的頸部,雖然心里怒不可遏,但臉色也只是沉沉,神情在黑暗中隱約可現(xiàn)。
“啊啊!”,基蘭懸空趴在窗臺上,腳下一個沒處蹬力,上前又無法動彈,只得手肘用力緊緊磕住窗沿,苦苦支撐,“不是……哎,我只是想找你做朋友而已,誰叫你……老是躲著我,我難受,想問清楚……”。
伊芙琳聽后良久,刺劍的位置才稍移開了些,但還是緊迫地逼著基蘭的喉嚨,“我沒什么好說的。但你,為什么要找我……做朋友?”。
“因?yàn)槟闫沸懈呱邪。 保m氣喘吁吁地說。
“呵!”,伊芙琳冷嘲一聲,“說得好像你能看到我的心一樣”。
“心是腦的機(jī)能,你腦袋那么大我怎么看得見……”,基蘭最后一下死磕住窗沿,全身發(fā)抖,“不是,你一個人活著,我也是,所以我們可以一輩子做好朋友一起生活啊!”。
基蘭拼命嘶喊出最后一句話,用盡了全身力氣,似乎下一秒就要脫力地下墜。
而伊芙琳卻好像從沒被人吼過似的頓住了,一動不動。就在基蘭以為伊芙琳不會讓他進(jìn)她房間的時候,伊芙琳卻將刺劍甩回圓筒,伸手將他拉了上去。
“你還是沒說清楚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伊芙琳問道。
基蘭覺得自己算死里逃生了,畢竟伊芙琳的房間有三層高,而且剛剛她還拿刺劍指著他的喉嚨呢,卻沒想到自己才上來,伊芙琳問的問題又是這個!
基蘭有些想要惱怒,但最終想起什么,扶著書桌的一角爬了起來,“因?yàn)槟阊孕幸恢拢兂旱猛该鳌>退闶呛邳c(diǎn),你也會原原本本地展現(xiàn)出來。我看中你這點(diǎn)”。
伊芙琳站在離基蘭三米遠(yuǎn)的地方,并沒有點(diǎn)亮燈臺,而是就著昏聵的夜色,波瀾不驚地靠著壁爐的臺子,“那你又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黑暗中的基蘭并沒有手足無措,反而可能因?yàn)槭钦嫘南虢灰淋搅者@個朋友,在她面前也更不加掩飾地熟稔起來。
“我不是去拜訪過你的家族嘛,原本以為你和別人一樣,會是個可恥的告密者,但發(fā)現(xiàn)你沒有。而且你也不是因?yàn)楹退麄儧]有交流,所以我覺得你真是個表里如一坦誠的人……對我來說,這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適合相處的人啦——雖然你的確是挺不好相處的”。
說到最后,基蘭還俏舌地嘀咕一句,從他話的音量來看,是故意讓伊芙琳聽見的。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往常冷面峻容的外表很是違和,讓伊芙琳不禁感覺自己像是個被精心盯上的一個玩具,感覺極是怪異。
為了緩解這種怪異,伊芙琳淡淡開口了,“你多想了。我沒告訴家人你的事是因?yàn)槟呛退麄儧]關(guān)系,而如果有的話我會勸阻,但不是以那樣的方式——我又不是情報員。所以說,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太大驚小怪……而且也太絕對化了”。
說到最后,伊芙琳最后再補(bǔ)充了一句,像是下了結(jié)論,“這只能證明你太無聊了而已”。
基蘭卻不贊同,“你不知道,這么多年來,我杜撰了一個能毀了我聲譽(yù)的小秘密,偷偷告訴了我認(rèn)為值得交往的朋友……可他們卻都落敗了,我也落敗了。就算在外面多么風(fēng)度翩翩、道德高尚的人,可在家庭飯桌上,永遠(yuǎn)少不了拿別人的談資調(diào)侃來和家人聯(lián)結(jié)——因?yàn)樗麄冃枰@種家庭共同文化意識的認(rèn)同,所以也變得低俗”。
基蘭復(fù)抬起了頭,卻笑了,“可你不同,我那次在宴會上偷偷告訴別人我那個秘密的時候,你就在旁邊聽見了,雖然你立即走開了,但我知道你聽見了。我前段時間去那個人的家里,他們家里的人無一例外都對我有淡淡的輕蔑——就因?yàn)槟莻秘密,所以,我很快就離開了那里……”。
“但是,在我快離開的時候,我被邀請進(jìn)了你家。我和你的家人交談了一個下午,結(jié)果很讓我……”。
伊芙琳看得出來基蘭很激動,因?yàn)樗拥竭煅柿耍瑤缀跻飨聹I水,但她只是沉默不語。
而還不明白為什么一室寂靜的基蘭穩(wěn)住激動,這才發(fā)現(xiàn)伊芙琳不為所動,甚至還有淡淡的厭惡,“拿人試探,你就那么愛自尋煩惱?”。
伊芙琳不愧是做商人的人,雖然并不喜歡,但卻不會直接表現(xiàn),反而只是讓人自己察覺,然后主動退卻。
而基蘭并沒有退卻想要和伊芙琳做一輩子好朋友的心思,反問了一句伊芙琳,“你最喜歡什么?”。
伊芙琳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了,“我最喜歡現(xiàn)實(shí)……”。
基蘭笑了,“這不就結(jié)了,你最喜歡現(xiàn)實(shí),我最喜歡試探,我們簡直天生一對嘛!”。
伊芙琳默,基蘭又道,“怎么啦,做朋友要互相包容不是嗎?你在家的時候不還是給家人說笑話,逗得他們哈哈大笑,怎么現(xiàn)在這么陰沉地區(qū)別對待啊?”。
“我沒有區(qū)別對待”,伊芙琳說了一句,“我說的笑話并不好笑,而他們會笑的原因是因?yàn)槟欠孔邮俏屹I的”,伊芙琳頓了一下,然后說“所以說我最喜歡現(xiàn)實(shí)”。
基蘭愣了一下,卻噗嗤一笑,聳了聳肩,“那,你不就是和我一樣惡劣嗎?你看起來并不喜歡給人講笑話,為什么要這樣折騰?”。
“不過真的,你和我做朋友吧!”,基蘭向前走了一步,“我之前遇到的最好的告密者,也還是會用化名說我的秘密,或者是和認(rèn)為永遠(yuǎn)不會與我碰到一起的人說。我以為這種已經(jīng)算很好了,可……”。
“這的確算很好”,伊芙琳答道,“是你以偏概全。否則的話,你以為你有多好——當(dāng)然我也沒有多好。但既然都有缺點(diǎn),你就以別人包容你的自傲那樣,包容其他人的八卦不行嗎?”
“不是誰都可以做到全力奔跑的,那些人在和家人聯(lián)結(jié)的同時,也有可能因?yàn)檫@樣那樣的原因,不想開口訴說自己的悲傷,所以用其他人的逸事來活躍氣氛——你,就當(dāng)貢獻(xiàn)一下。而且,我看你除了這個秘密之外也沒什么好讓人說的,其他時候做好自己就是了。明明一切是你自尋麻煩,再不成……”,伊芙琳說著,揉了揉困倦的額頭,因?yàn)楝F(xiàn)在這個時候早就過了她以往的休息時間,她終于有些不耐了。
“你干脆就和我這樣,不要找朋友了,只要你管好你自己那張嘴,行事謹(jǐn)慎,你身上就沒有任何秘密可以讓人討論”。
“可人不分享情感的話還是人嗎?我只是不喜歡被人背叛秘密的感覺,并不是不想分享。只要那分享是友好、尊重我的就可以啊!”,基蘭有些挫敗的反駁。
伊芙琳嘆了一口氣,“哪有這么多美好的分享?有的人就是沒辦法坐著好好談什么高雅情趣,你既然要求那么高,就不該投生在世,不然就學(xué)會忍受”。
基蘭聽了這話就不滿了,氣鼓鼓地,“你都投生在世了,我更應(yīng)該在才是!”。
伊芙琳卻避而不答,只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祖父在鄉(xiāng)下,前些天托了我最小的姑姑來城里送瓜分給伯父叔叔他們。因?yàn)榇蟛讣易钸h(yuǎn),姑姑最后一個送到大伯母家,結(jié)果卻被大伯母罵了一頓,因?yàn)樗f姑姑看不起她,把最蔫的瓜拿來送給他們,她才不要”。
“我那個最小的姑姑也是不懂,大伯母說不要,她就在回程的路上送給一個老人解渴,結(jié)果大伯母不知在哪里聽說了,對大伯父說姑姑拿祖父送他們的東西去做人情——又被大伯父罵了一頓。沒辦法,因?yàn)樗钚 牵 薄?
“看吧,簡直是沒事找事。要是我的孩子這么不清楚,一個后腦勺打過去,再好好教導(dǎo)就沒事了。但那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事情,所以我沒資格說他們的對錯,也沒有資格討論”。
伊芙琳說著,終于點(diǎn)亮了壁爐上的燈臺,冰冰涼的褐色眼眸對上基蘭的藍(lán)色眼睛。
“這世界上有的人就是這么喜歡斤斤計較、惹是生非,要一個個去操心別人的看法那也太沒有必要,還不如去做些別的有意義的事,就算是睡覺也行……不過只要想著他人這樣的行為,至少能讓自己高看一眼自己的品性,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沒什么不好的。因?yàn)檫@會讓自己更有目標(biāo),至少不要成為那樣的人——我想只要你抱著這個想法的話,就會活得更好”。
“還有,你杜撰的那個秘密不就是想引人注目?是你主動貢獻(xiàn)談資的,而那些討論過你的人們,在無數(shù)個日夜過后,也就忘了你這個人,根本不記得自己曾說過的話了。的確是你在自尋煩惱”。
伊芙琳打了一個哈欠,淚眼婆娑,“而且我剛剛也說了我大伯母的壞話,這是家丑,也算秘密,你還有自信能夠信任我嗎?”。
被伊芙琳最后一句問倒,基蘭愣了一下,搖了一下然后點(diǎn)頭,“不,你這是對我坦誠所舉的例子而已”。
伊芙琳不禁一笑,“那是因?yàn)槟阆热霝橹鳎盐耶?dāng)朋友了”。
基蘭被伊芙琳的笑聲搞得心煩,不禁皺眉,“說了那么多,那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嗎?我們就只說天上的星星,地上的花朵就好,不說……”。
“不用這么約定。要是我做得不合你心意,你自己就會疏遠(yuǎn)我的,所以不用這么急著把心捧出來,我也不會。你自己發(fā)現(xiàn)吧!”。
伊芙琳邊說邊擺手,走過拐角把房門打開后,朝外走去,聲音逐漸消失在黑暗的走廊盡頭。
(三)
伊芙琳大概是約瑟夫家族最怪異的人之一了。因?yàn)樗诤苄〉臅r候就自己一個人住,而且除了對某些事情有些格外的偏執(zhí)和固執(zhí),并且要求一切東西都要按照她劃定的界限擺放得整整齊齊外,她的心思淡漠又深沉地讓人永遠(yuǎn)不可捉摸,并且有些害怕。
當(dāng)然另一個最怪異的人就是她的父親,生為白皙家伙的他卻找了個不像樣的土著女人,才生下如此不像樣的伊芙琳。
反正總的來說,約瑟夫家對基蘭勞倫斯會和伊芙琳做上朋友這件事也感到十分驚奇,這就好像黑與白的史詩交匯,實(shí)在不符合伊芙琳界限分明的處事原則。
不過就如同水與油的不可交融一般,黑夜與白天也永遠(yuǎn)只能相交而不能相會。伊芙琳約瑟夫和基蘭勞倫斯的友情也如曇花一現(xiàn),像只存在于一瞬的煙花。爆發(fā)了三次爭吵后,他們的友情就徹底地單方面宣告失敗。
第一次,基蘭從郡里辦事回來,實(shí)在是氣得不行。因?yàn)樗椭皇窍胍匾黄ケ豢垩旱鸟R,就要跑六個地方簽字蓋章才能領(lǐng)得回來,而事情的原由就只單純因?yàn)樗隈R路上忘記把馬拴住而已!
基蘭坐在伊芙琳旁邊,一邊灌水,一邊不知是氣憤還是抱怨,“呵,我發(fā)現(xiàn)原來程序的魅力只是讓人去更多的地方挨罵而已,我都這么大了,他們還指望這樣我就會永遠(yuǎn)長記性了?我只是覺得羞恥而已,每到一個地方所有人都知道我干了什么蠢事……”。
“就那么安靜地接受不行嗎?你不能怪別人,要是你的馬受到驚嚇踩傷了別人怎么辦?”,伊芙琳坐在躺椅里淡淡地說,順手翻過一頁書本。
基蘭拿壺子的手頓在半空,眼里有半知半解的受傷,“我只是很累,希望你能認(rèn)同我一下……”。
“你只是想我附和你的認(rèn)知而已”,伊芙琳又翻過一頁書本。
時間的風(fēng)緩緩吹過,卻沒有吹散基蘭身上奔波的炎熱。
基蘭順勢就把重重的水壺放下,笑了,“噢,我忘了你是個商人,你可能是這世界上最冷靜的人了,我怎么能請求你的認(rèn)同”。
第二次,基蘭勞倫斯的弟弟離家出走,勞倫斯家族里一片兵荒馬亂。而作為朋友的伊芙琳自覺傾聽上門朋友的煩悶。
“你知不知道?凱爾竟然要娶一個黑色皮膚還離過婚的女人,而且還為了那個女人離家出走!”,基蘭勞倫斯簡直滿心的憤怒和憂愁。
“那如果他要娶一個土著呢?”,伊芙琳不知想到什么,抬眸反問了一句。
“什么!娶一個黃皮膚的人?簡直不可理喻!”,基蘭勞倫斯的眼睛都瞪大了。
伊芙琳一下子就垂了視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喉頭滾了一下,安慰道,“那不就得了,你就當(dāng)他本來要娶個黃皮膚的人好了”。
基蘭勞倫斯聽了這話猶自陷入思索,還沒想明白。然后在傻愣愣地看到伊芙琳拿著水杯修長的麥色手指后,突然反應(yīng)過來,“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我……”。
“你走吧”,伊芙琳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我還有事”,然后她放下水杯自顧自地走了。
第三次的爭吵,是基蘭勞倫斯堵在伊芙琳正要和合作伙伴出門的路上。
“不是說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你為什么不見我?”,基蘭勞倫斯既無措又不解。但他也大概知道原因,所以問的很是底氣不足。
果真,伊芙琳回答道,“我沒說過這樣的話。沉默并不代表默認(rèn),是你自己誤解了”。
頓了一下,伊芙琳又繼續(xù)說道,“你沒有尊重我,我也只是和你消遣而已——這就是你看不見的、我的大腦里裝的黑暗心理”。
基蘭勞倫斯不知該說什么,只是抬眸懇切地看她,“你不要這樣,你并不黑心,為什么要這樣說?”。
“你說錯了”,伊芙琳約瑟夫伸手從路墻掛著的吊籃花盆里捻出一抹塵土,送到基蘭勞倫斯的面前。
“你最多只能說我狠心。因?yàn)槲业男氖屈S色的,土地的顏色,你現(xiàn)在看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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