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波諾萬娜
——我其實沒你想象的那么正直--我也有我的小邪惡。
——每個人都有邪惡的本性。不過如果你的邪惡是那種能在體現人品的時候也發揮出來的話,那我不會說你正直——同理,你說我說你的勤奮也是如此——所以我說,你是個足夠好的人了。
里昂切斯是個常年混跡于酒場、夜店和高級宴會的人。
他一向老少皆宜、雅俗通吃——當然指的是與人相處方面。不過對于男女關系上,這點他也絲毫不遜色就是了。
不同于波諾萬娜那種做事方式實打實的人,他的生意全是在女人和酒桌上談成的--你可以說他在玩樂,也可以說他是在工作……總之,這是他最自在的生活方式。
而波諾萬娜則是那種兢兢業業、一輩子蝸居在辦公桌里的人——可以付出、可以奉獻,也可以常常加班——雖然以她工作的水準來說也可不必,但毫無疑問,她是個把工作和生活的界限劃分得很清楚的人:上班的時候全力以赴,下班的時候,則一定是屬于她自己的完美世界。
所以按照正常情況下,波諾萬娜是絕不可能會和里昂切斯遇見的。
因為她既不可能去酒場,也不可能會去夜店,也更不可能會有去到什么高級宴會的機會——這倒不是說她沒有機會,只不過對于她來說,那機會有也跟沒有一樣了。
但他們還是相遇了。
這也許能說,是他們的命運使然?
但或者也只是一個意外的巧合罷了!
波諾萬娜是為了下周的休假更順利些,想要提前把下周本可以推遲的最后一份交接工作做完,所以才只好在周五的傍晚聯系了同事皮雅莫娜——其實她只要在下周一上班前把文件給自己就好。
因為這額外的打攪,她顯得很不好意思。所以即使皮雅莫娜讓她去宴會找她,從不怎么在晚上出門的她也還是去了。
堪堪到了指定的地方,站在門口,她打了個電話--麻煩皮雅莫娜把優盤拿出來一下給她,她就在門口等著。
皮雅莫娜對波諾萬娜這個人向來都是很敬而遠之的。
因為她覺得波諾萬娜這人太無趣,又太有個性--她不想搭理,卻也不會得罪。
一般情況下,她是會按照波諾萬娜的做的——拿去門口給她——不過也才幾步路而已--也因為她那種個性的人肯定不會進來,免得自己麻煩白費唇舌一趟。
只是她今天好不容易才正正好坐在了大名鼎鼎的里昂切斯身旁!(誰承想落座的時候,深恨沒擠到弧形座位中間里去的自己,卻在里面的人喊住里昂切斯的時候,居然看見他翩翩然一笑,竟坐到自己的身旁,側著身子和里面的伙伴講話了!)看著里昂切斯俊朗的側顏,皮雅莫娜幾乎都要窒息了!
她是絕不想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的。所以她推拒了波諾萬娜的請求,讓她進來找自己了。
“你一進門就可以看到的,我坐在最中間的階梯高臺上……”,她如是說道。
波諾萬娜的唇動了下,頓了頓,還是應了一聲是,然后才掛掉了電話。
她是個虔誠的教徒。不過與其說是她信奉教,倒不如說是那教,更方便貼合了她的生活——絕跡于男女之間--所以這也才是雖然她不會為了教會奉獻自己的全部,卻又還是信奉它的原因。
她本也不會進這燈黃酒蜜的場所的。
不過因為她想要追求的那現世的短暫歡愉,她還是閉眼抬頭往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吐出一口長氣,眼神平淡而又沉默地推門走了進去。
喧囂和糜光一下子從四面八方朝她涌來。
波諾萬娜下意識地皺了下眉,然后舒展,隨后眼皮往上一撩,向四周掃視了一眼。
幸而幸而,那一眼的瞬間,里昂切斯也因為身旁目光和身體不斷膠著過來的女人,而湮息了和伙伴講話的欲望,頭側向了門外的方向。
然后呢?
怎么?
他看見了什么?
啊,他看見了穿著深藍色外套里包裹著紅色毛衣的她,也看清了她那種極致中性沉穩的美--那種美是她不懂得利用,卻也還能粗糙保護的、很寬的棱角。
隨后他就看她用目光四周搜尋了一下,然后鎖定了自己——眉目沉沉地朝自己走來。
雖然見過無數女人的投懷送抱,但這么讓人熱血沸騰的的感覺卻不曾有過。因為他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有她那樣深蘊且篤定的眼神也或許可能是因為那她那毫無阻攔的純凈所致?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劇烈跳動,不能自已。
可能是剛剛那杯酒的緣故吧?他想。
呵!也不知道這女人要出什么招數?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她走了過來,竟然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還沒等自己的心從喉嚨里蹦出來的時候——她的目光卻是看向自己的身后,然后說了一句什么。
他的頭堪堪地往后仰了一下,這才看到在自己頭頂——那個看起來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女人的臉——原來她是來找她的!
那頭頂上的女人不禁笑了一下,不知為什么,他竟覺得那模樣甚是丑陋。
不過幸好那女人旋即又看向了她,然后客套了一句,“你要不要一起?”。
那一剎那,他的心突然第一次有了強烈的知覺——他想要她留下來!無比渴望!
然而她卻拒絕了——“抱歉!”。
她勾起嘴角,朝那女人微微笑了一下,略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了。
“看你們這傻樣!沒看到人家連跟你們坐一起都不愿意嗎……還笑!”,背后傳來一個戲謔的笑罵聲。
那時間掐得很寸,波諾萬娜聽得清楚。
猛地轉過身去的時候,她剛好看見里昂切斯慵懶地靠在沙發矮背上,一手擒著高腳杯,搭在矮背上的手把香蕉皮朝最里面的一個男子丟了去……目光卻看向自己的光景。
這個時候就頗為尷尬了。
他的話很明顯的指的是波諾萬娜,不過卻沒有指名道姓——但如果她此時吭聲的話,豈不是算自己認了那“惡名”下來?
可如果轉頭就走,那又不就是默認了那句對自己的惡劣“評價”了?
忍氣吞聲——這可不是波諾萬娜的風格。
所以她決定反擊。
只不過向來缺乏此類社交經驗的她,還沒能想出什么有效的解決方法,只能暫時站在那里拼命地想,眉頭都深深地皺了起來。
波諾萬娜在煩心,里昂切斯也沒好到哪里去。
不知為什么,這平常的激將把戲,今日他耍得卻有點不太順手。
他咳嗽了一下,抿了一口酒,以緩解情緒——卻不料她卻聽成了威壓——因為他的那聲咳嗽,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自己——仿佛她不留下的話,倒真成了看不起他們似的。
波諾萬娜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逆流了,她的手不由地攥緊——真想沖到他面前質問他一句,“你為什么污蔑我!”。
但她還沒來得及這樣做時——感謝天神的皮雅莫娜,她只說了一句,“她是教徒……”——就緩解了她的狼狽。
教徒神端,總是不屑與凡人為伍的。至于禮儀--一個神教,一個世俗--那根本無從談起。
只不過那陣狼狽過去后,淡淡的尷尬就彌漫其中了。
盡管盡力忽視身旁異樣的目光,但她還是覺得不適。
不過基于自己的名譽“清白”--其他人怎么認為的她不想知道,但皮雅莫娜是還是自己的同事,以后也會繼續共事,所以她想向她解釋一下——“抱歉,我今天坐太久了,腰痛所以……”。
只是很可惜,波諾萬娜的話還沒說完,胸前就被里昂切斯噴了一攤紅酒漬——她簡直要瘋了!那上面應該有一半是他的口水吧?
而且即使她穿的不像其他人那么玲瓏有致地凸顯身材,但那濕水的寬松也勾勒出了一定的輪廓,并且隨著她惱怒大喘氣的起伏更加明顯了……
她立馬伸手裹緊了外套,大而平淡的眼睛瞬間燃起利光,射向他的面門。
里昂切斯也很無奈的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么,對著她,他的口似乎總是很渴,所以才一再抿了好幾口紅酒不過怪也就怪在自己的思想太齷蹉了,才會聽到她說什么“zuo到一天腰痛”的話,一口酒就忍不住噴了出來。
里昂切斯實在應該慶幸,慶幸她是個本就不會發火的人--不然她應該立馬就原地爆炸了--她對于沖突的解決辦法只有兩個:一個是提前避免沖突的發生,第二個就是在沖突發生后的爭吵之前躲避。
現在沖突已經發生了,所以她選擇在起口角之前離開--他真是占便宜了!臨走之前波諾萬娜心里盤算了一句,沒再說任何一句話了。
里昂切斯被她那個轉身之前的眼神弄得心有戚戚的,慌不擇口地問了一句,“你干什么”——他們的事還沒完吧?
她只好轉過身來,面上帶著笑容地咬牙切齒,“呵!我說,我今天辦公室坐得太久了,腰很痛——所以我先回去了告辭”。
里昂切斯看著她那小孩子氣的模樣笑了。既為她的單純,又為自己的遐想無語。
卻沒料到因為這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舉動,某個小心眼的人已經把他的名字記在了某個誰也看不見的黑色小本本上了。
頓了一下,她卻又驀地恢復過來了。
只是嘆了口氣,眉眼垂了下來地,她干巴巴地憋出一句--“那告辭了”。
然后她旋即轉身離去--毫不留戀地,就像是無數次,她又從他的世界離開那般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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