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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文希樹


1

        文希樹現在正處于一種尷尬的位置。

        一個小時前,她才從公司加完班回來,路過全聚德的時候還買了只烤鴨,打算明天早上做片皮鴨吃。

        卻沒想到只在電車上昏昏欲睡了十幾分鐘后,臨下車了,這才發現事情好像有些大條。

        眼皮都快要黏在一起、反應也很遲緩地,臨出電車門之前,文希樹只稍微看了眼即將跨入的站臺。

        老舊、破損、漆黑。

        目光再隨意地往一旁瞧去,原來這個老舊又粗糙的站臺居然還是露天的敞篷!加上站臺深處隱隱約約的西國文字,活像穿越到十七世紀的英國車站那般玄幻。

        鈍鈍的神經只突突地跳著,文希樹不禁皺眉思索。

        面前這副怪異的景象,到底是過勞的幻覺,還是詭異的現實?

        又或者,是她還在做夢?

        提著烤鴨的手蜷縮了起來,即將跨出電車的辦公室職員能感受到面前凄風冷泣的瘆人灰暗。

        軌道縫隙還有一股不知名的黑色液體蜿蜒而過,而身后整潔的現代化車廂有亮光漫撒下來——無端地令人有種依賴向往之感。

        踏在半空的腳又收了回來,文希樹還是決定寧可錯過這個站點,也不要在這種看上去就像犯罪現場的地方下車。

        卻沒想到,就在她正要退回車廂的時候,背后一個“借光借光”的聲音急促傳來,還沒等她側身讓開,就被一肩膀推搡地踉蹌了出來!

        顧不上疼痛,文希樹立刻回過頭去看那原來的電車。

        果真,在她一腳踏出電車的時候,那個干凈溫暖的電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節滿是油垢、一看就已年久失修的“老牛”火車。

        一同撞出來的是個年輕小警探,就在文希樹的瞳孔里,一瞬間的前后,他就從一個打扮現代的俊美異域男子,變成了一個唯唯諾諾又瑟縮道歉著的警服小子。

        說實話,那一瞬間的文希樹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站在這一片灰蒙蒙的茫然異空之下,吹著冷風地像被扇了個大逼兜子的“天棄之子”,呆呆地立著。

        突然,手上的烤鴨被人提了過去,文希樹一扭頭就瞪了過去。

        她本來就不爽了,居然還有人來招惹?

        “史密斯探長,東西我來幫您拿拿吧”,似乎被面前的人的眼神嚇到,一個小男仆模樣的小孩結結巴巴地想要拿走文希樹手中的烤鴨--噢不,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變了模樣的公文包,他一邊雙手舉著那不大的公文包,一邊可憐兮兮地后退。

        肉眼可見,小孩怕得直想要躲在不遠處頭發花白、身體卻依舊板正得一絲不茍的老管家后面,但幫文希樹拿包好像是他必須完成的工作,所以他只抿著唇,兩只手緊緊地揪著那可憐的公文包。

        看出了小男孩的惶恐的堅持,文希樹心里一動,莫名感到一絲釋然地就松了手,朝他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見文希樹終于松了手,一旁站立的老管家立刻摘下帽子迎了上來。

        “噢,尊敬的史密斯探長”,老管家上前深深鞠了一躬,“感謝您遠道而來,為我們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文希樹不禁挑了下眉毛,然后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著裝。

        很好。

        看來她不僅換了性別,還成功地換了個職業。

        而就在這無語的時候,那一旁把自己撞出來的小警探就蹭了上來。

        “探長,局長說您才重返工作崗位,一時沒有頭緒也沒關系,盡力而為就好……”

        在文希樹不明覺厲的瞪視下,小警探整個人揪了一下,但還是把話給禿嚕完了,“如果不行,他會再派人來……的”

        聞言,文希樹不禁皺起了眉頭,有些奇怪,這局長說的話到底是真為自己考慮,還是說的反話?

        想不通她也不去多想,只是點了點頭,抬腿跟著那管家朝站臺盡頭下的老爺車走去。

        “史密斯探長,這邊請”

        管家在一旁指路,那瘦小的小孩就奮力拉開對他來說異常高大的車門。

        文希樹點了點頭上車后,這才發現,原來駕駛座上早就坐著一個年輕的強壯男子。

        昏暗的天色看不清楚樣貌,但文希樹依稀可見那人仆人打扮的裝飾,想來也是老管家的手下。

        她也并不在意,只側身讓了點位置給那個把自己從電車里撞出來的小警探,然后雙手環胸坐著。

        管家坐在了副駕駛座上,文希樹本以為那小孩將公文包放好后,會從另一側的車門上來——畢竟后車廂還有很大的位置,再不然也是去和前排的老管家一起,反正都是鄉間小路,哪里有什么交通規則,再說了,前面的位置也大得很!

        卻沒想到,那小孩居然就站在車后,兩腿微屈,雙手擺出了一個跑步的姿勢,而青年仆人和老管家也似乎毫不在意地一下就把車開走了。

        車開得很快,轉眼間小男孩的身影已微不可見,加上這盤錯山路的漆黑詭異,文希樹終于忍不住了拍了一下駕駛座的靠墊。

        “停車!”

        “哦怎么了?史密斯探長”,老管家非常體貼地轉身詢問,小警探關切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讓那小孩上車”,文希樹只說了這么一句。

        “這怎么可以!”,老管家的眼一下子就瞪了起來,“他哪里有資格跟探長您坐同一輛車……”

        “那他還跟我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氧氣呢”,文希樹的眉頭皺了起來,然后提了個建議,“不如你去殺了他?”

        老管家囁嚅著唇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靜靜地坐著。

        不一會兒,一個喘著粗氣的身影就靠了過來。

        小孩將腦袋探了進來,睜大了眼睛,“怎么啦?是車卡住了嗎,要我來推嗎?”

        男孩額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砸在了文希樹的手背上。

        那喘氣聲讓人聽了心煩,文希樹“咔噠”一聲就推開了車門,然后將那小孩抓了進來。

        一臉驚恐的男孩渾身聳立,頓覺不好意思的文希樹只斜睨了他一眼,不免開口解釋了一句。

        “天這么暗,你要是摔死了還得我們回來撈你……嘖,還看什么看,讓你坐著就坐著”

        文希樹說著,身子往后仰了過去。

        而車子也重新啟動了起來,彎曲地盤著。

        獨占龐大位置的文希樹試圖直視車前燈路的光景,只可惜腦海中的思緒翩遷,瞳孔也不由自主地換散開來。

        2

        車子巍然行駛至了深夜,一路到了某個看上去就十分恢宏的城堡。

        老管家和小警探都小心翼翼地為文希樹指路,似乎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發火不走了似的。

        文希樹看在眼里,卻并沒有多話。

        像她這種一生孤獨的人,無論在哪條街道、哪個叢林、哪輛電車上待著都沒有人知道,就算走著走著就消失了那又怎樣?想來想去,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失語癥”最適合她了。

        這般想著,文希樹的腳步不停,徑直登上了高高的階梯,走進了這異常高大的城堡。

        甫一進門的時候,文希樹就看見一具俯著倒在了門口的少年尸體,臥在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她甚至還差點踩在了他白皙的臉上。

        命案現場還有這種隨便進出的操作?!

        文希樹轉身對著后面跟著的一串人擺手,急急忙忙叫停。

        “停停停,你們別進來了”

        待退后幾步后,她看著一旁舉著燈的老管家,眉頭深皺,“這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老管家反倒被渾身冷冽的探長嚇了一跳,伸出的腳又縮了回來。

        “我們少爺……”,老管家似乎在這時候才控制不住自己的儀態,哆哆嗦嗦地,舉著燈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侯爵和隔壁圖爾克伯爵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萬圣節那天——也就是前天晚上,圖爾克伯爵邀請我們侯爵一家一起共進晚餐”

        “可是才去了沒多久,夫人就帶著少爺和小姐回來了,侯爵也緊跟著回來了,說夫人不給他面子,帶著孩子擅自離開,可是夫人卻大吵著伯爵是想把他們一家都害死才這樣的。侯爵聽了并不相信,可是沒想到沒過多久,伯爵就派人來抓少爺和小姐……據說他家里已經擺好吸血鬼的魔儀,只等著拉人獻祭”

        “等我從下人房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侯爵掐著夫人的脖子,埋怨夫人居然想把少爺推出去消災--因為伯爵說只要一個就可以了,伯爵府的下人將少爺打得鼻青臉腫地就要拖走,沒想到不知什么時候躲在樓上的小姐從二樓沖了下來,用花瓶將侯爵打暈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老管家最后說了一句。

        “所以說額”,聽了這么多的文希樹嘗試總結,“雖然這事是伯爵引起的,但侯爵一家四口的死亡卻是因為他們的自相殘殺?”

        “額……是”,老管家遲疑了點了點頭,好似他也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得出的結論。

        “那你們找我來干嘛?”,文希樹腦袋略思索了一遍,“你應該聯系的是殯儀堂和教會”

        “我們已經聯系了”,老管家戰戰兢兢,“可是伯爵家的人攔住在外面,還是要讓我們把人交過去……我,怎么做得了這個主?而且這件事也需要警局來做個公證”

        這倒也是。

        文希樹稍微換位思考了一下,要是她是手下的話,主人已經被自己“照顧”死了,難道還能把尸體給“守”丟了嗎?

        嘆了口氣,文希樹伸手招來教會的人和當地的更夫,從他們口中也了解事實如此后,也勘察了證據過分明顯的兇殺現場后,文希樹也不禁一陣頭大。

        納尼!

        當上刑警的初體驗,一上來就是吸血鬼引起的案件?難道她還要兼職驅魔?

        這怎么可以!

        思來想去,文希樹眉頭一個狠皺,大刀闊斧地領著“大批人馬”趕赴往一百公里外的“隔壁”——也就是圖爾克伯爵城堡那里。

        嘖,這萬惡的資本吶!趕到隔壁家就花了她三個小時,簡直不能再近了。

        “請問圖爾克伯爵……”,老管家上前扣門,恭恭敬敬地詢問。

        文希樹卻沒這耐心,徑直下馬,甩著短馬鞭就推門進了更為恢宏大氣的城堡里面。

        “麻煩請你們伯爵下來,有要事相商”

        文希樹自顧自地坐在了客廳里的大擺椅上,說的話也客氣,可聲音卻一點也不客氣。

        不過門口的仆人不敢攔她,圖爾克伯爵家的管家也不敢攔他,他只是非常憤慨地義正言辭了一句,“史密斯探長,我知道警局的權力很大,但您知道您這么做的后果嗎?”

        文希樹只瞟了他一眼,聲音卻有些漫不經心,“我不知道我這么做的后果,但我卻知道你不這么做的后果”,然后她就像電視劇里演的一樣,掏出一把槍放在桌上——畢竟她也的確沒耐心跟他們耗了。

        話音未落,剛剛還義正言辭的伯爵府老管家“滋溜”一下就沖上了二樓,不一會兒,就將病如畫紙老伯爵請了下來。

        “咳咳……”,老伯爵啞著嗓子咳嗽了幾聲,掃了一眼單手放在桌上的文希樹,目光定格在她手旁的那把槍上然后抬頭。

        “久違久違,不知大名鼎鼎的史密斯探長前來有何貴干?”,老伯爵氣若游絲地問了一句。

        “有何貴干?”,文希樹簡直想為這老匹夫的厚臉皮鼓掌,“就因為您所謂的驅魔邪術,侯爵一家四口全都死于非命,現在你居然還不肯讓他們入土為安……”

        “停停停”,老伯爵這次并未等文希樹講完便當即打斷。

        他很是震驚地看著文希樹,端的是一臉無辜,“我只是開玩笑的呀!”

        文希樹覺得她的三觀受到了沖擊,“什么?開玩笑?你開玩笑開得把他們都害死了……”

        “這我有什么辦法”,老伯爵一攤手只是無奈,“我只是像他們一樣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誰知道他們會當真啊?”

        坐都坐不穩的老伯爵眉一斂,吧唧了下牙齒快掉光的嘴,眼神卻意有所指,暗含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惡意。

        “呵!以前他們這樣“開玩笑”的時候可判的無罪,史密斯探長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額……”,這莫名的陳年舊事倒是考倒了文希樹,但很顯然,她并不好去問旁邊的小警探,所以沉默了一陣后,只好偃息旗鼓,

        “額好,這個情況我會考慮的。現在我需要休息了,您也請吧!”

        文希樹站了起來,很可恥地匿了。

        但一路返程回侯爵城堡的時候,她不禁老師想著,若老伯爵所說的都是真的,那侯爵一家的死,竟算是咎由自取的嗎?那如果算的話,那她來這里的意義又何在?難不成真就只是來聽個熱鬧而已?

        3

        回到侯爵府時,時間已是深夜。

        文希樹上到老管家為她布置的房間,正想躺下好好想想這奇(變)妙(態)的穿越之旅。

        卻沒想到,那個原本亦步亦趨的小警探卻敲開了自己的房門。

        “探長,我想和您探討一下今天的案情可以嗎?”

        聞言,就算文希樹此刻再想獨處,也還是讓那小警探進來了。

        剛開始,文希樹也真以為那小警探是想跟自己探討一下案情而已,都做好了反套路的問話準備,誰料,那小警探一走進來后就變了個樣,像是瞬間換了個人似的,他那剛剛還畢恭畢敬到模糊了線條的臉龐,一下子就魅惑至極到眼角眉梢都是風情的慵懶。

        不由吃了一驚的文希樹暗了暗眼神,卻是什么都沒說,只看著小警探動作。

        而小警探進房后明顯“自來熟”慣了。

        他先是直接靠近站在窗邊的文希樹,然后雙手一個纏繞——竟然將長手長腳的探長帶到床上去。

        而他迷離的眼望著探長的脖頸不過幾瞬,竟然還俯下身去!

        鑒于恢復了氣勢的小警探看起來身高逼人,剛被摟脖子的時候,文希樹并不想跟他起沖突,所以沒有很大的反應。

        但若是真任他繼續下去的話,還真是叔可忍嬸嬸都不可忍了。

        于是文希樹只皺了下眉頭,伸手大力格擋,“你不要這樣”

        “嗯?”,小警探并不以為意,原本還想繼續,但鑒于文希樹的動作的確不像欲拒還迎,好歹停下了動作看他。

        小警探撐起身低頭看著身下的探長,修長的手指旋即輕觸了觸她緊皺的眉頭,笑了一下,“你在想什么?眉頭皺得這么厲害”

        文希樹心想,我正想我們是不是情侶——但這般自爆的話是不可能說的,所以她只是以沉默抗拒。

        “以前不都這樣的嗎?”,小警探嘟著嘴抱怨了一句,雖然沒起身,亂摸的的舉動卻停了下來。

        很顯然,他并不想忤逆她。

        天知道那隨口的抱怨不亞于在文希樹心里扔了一顆原子彈,什么叫“以前也這樣”?看來是她看錯了這具身體的“渣渣”屬性。

        可是想說什么也不知從何說起的文希樹只能仍舊保持著高(呆)冷(若)深(木)沉(雞),思索接下來應該采取的對策。

        但小警探的眼神卻目光炯炯,十分逼人,于是她只好抿了抿唇,解釋了一句,“你壓到我了——我不舒服”

        這勉強算解釋的一句話總算將文希樹解放了出來,因為小警探聽了以后一下子就錯開了他的身子,然后坐了起來。

        “你和以前很不一樣”,小警探低低地說著,一手仍放在她的胸膛上,另一只手卻揪緊了原本鋪得平整的床單。

        文希樹才不怕露餡……不,或者說她是情感障礙到并沒有任何畏懼的情感——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就已經變成這樣了,所以她并沒有回答,只看著他。

        被這樣坦然的目光注視著,饒是皮厚如墻的小警探也敗下陣來,于是他松開了對探長的桎梏,把按在她胸前一點的手收了回來。

        文希樹見狀,便側身站了起來,走到椅子前面,將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打開。

        “你很想解決這個案子?”,小警探見了身子一斜,手肘軟靠被上,偏偏如此女性化的動作,卻因著他的眉眼生勢,變得非常凌厲又誘人起來。

        “嗯,當然”,文希樹卻是看都沒看,只隨便應了一聲,然后低頭看著手里的文件。

        “我有線索”,看著探長動作的小警探笑了一下,在文希樹被吸引了一抬頭后,卻意有所指地看著她的身體,“但是卻不能白給噢”

        偏偏文希樹此刻卻故意不解風情,“你想要什么?”

        小警察抿了抿唇,耳朵都紅了起來,“我想要你”

        “要我干什么?”,文希樹打賭他說不出口那下流之語。

        沒想到小警探居然還敢接口,“我要你要我,現在”

        “我現在要你干嘛”,這下倒是文希樹勉強了,只趕緊說了這么一句后,連忙用別的事情岔過去,“我們兩個可是男的,在外面還是注意點好”

        “噢”,小警探的思路被成功帶偏,聞言,他居然有些羞澀,置在床位的腳趾都蜷縮了起來,“那回警局就可以了是嗎?”

        “我們又不是情侶關系”,文希樹十分肯定在這么“原始”的年代,同性之間的關系絕對不會那么透明的,所以拒絕的也十分干脆——畢竟她木得感情。

        “不管以前怎么樣,你現在不要靠近我就對了”

        “為什么?”,小警察震驚地直接坐了起來,“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說“不要”,但是又拼命要的嗎?”

        “你知道的”,文希樹的身子往后靠了過去,紅著臉卻只能故作神秘。

        “我知道……”,小警察明顯慌了,但下一秒又強自鎮定,綻出了一個笑容。

        “我知道什么呀!啊,我知道了,探長您肯定是因為和局長打賭,三天之內一定要破獲此案而著急的吧?呵!畢竟局長說了,他很想知道你在床上是什么樣子的,不過要我說也不用擔心,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我呢,只要你愿意……呵呵!”

        納尼?!

        文希樹面上面無表情,心里卻有一股煩躁涌了上來。

        這群小赤佬似的土匪,天天只想著上床是干嘛!

        “跟那個無關”,文希樹只干巴巴地說了一句,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眼神犀利地看向一身衣著單薄的小警察。

        本來還想放幾句狠話的她,在看到辣眼睛的某形狀物后,卻立刻垂下了眼眸,“你知道什么就說吧!不說就滾”,文希樹只這么一句后,一雙腿擱在桌上,翹了起來。

        被寄予無限希望的探長如此光棍,原本一臉勢在必得的小警探似乎吃到了一只蒼蠅屎般地憤憤起來。

        “這個案子的確是侯爵一家自相殘殺,您應該判伯爵無罪——不然怎么都說不過去的”,為了爭取留在這里的時間,小警探只能按照某探長的“需求”投其所好。

        “怎么說?”,聞言,撩起眼皮的文希樹還是覺得很在意。

        雖然那個伯爵說他是“以牙還牙”地開個玩笑,可是他也的確制造出了令侯爵一家惶恐的假象,才會迫使侯爵他們為了“自保”而自相殘殺。一家四口的生命,豈能因為這個荒唐的理由——“開個玩笑”,就這么一句帶過?

        “因為他們一家都偏心”,小警探笑了下。

        “侯爵和侯爵夫人的家族都只允許同性繼承人繼承財產,而在沒有同性繼承人的情況下,則優先由其他子女繼承,所以在伯爵派人過來抓“祭品”的時候,侯爵夫人將她的兒子——也就是侯爵的繼承人推了出去,這樣她女兒就能繼承她們兩個家族的財產,所以在侯爵發現這一情況并打算掐死侯爵夫人的時候,侯爵夫人的女兒才會上前把侯爵打死……畢竟他們對方的財產都很可觀,如果能吞下的話,想必也是樂意至極的”

        “等等”,文希樹有些暈了,“他們是親生的,沒錯吧?”,想著有些混亂的探長還直起身拿了份文件確認了下。

        沒錯啊!的確都是親生的一家四口啊,但為什么最后卻會變成這樣呢?

        這激烈的家庭競爭關系震驚到了一向波瀾不驚的情感障礙者,依稀回憶起自己平凡背景的文希樹不由地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感到很是玄幻,只愣愣地坐著。

        “錢是這個世界運行的法則您不知道嗎?我的探長”,一臉笑瞇瞇的小警探只盯著坐在沙發上的某人,還“情意滿滿”補了一句,“不過不管別人出多少錢我都不會把探長你讓出去的”

        小警探如是讓人“想入非非”地說著,還舔了舔圓潤飽滿的唇瓣,一副饑渴難耐的模樣,可偏偏又不下流,讓不禁感到渾身一涼的文希樹在頭腦清醒后又不免血氣上涌,腦筋一下子混沌了起來。

        “可是那也沒這必要吧?就算真的有錯,那也不可能是四個人都錯吧?怎么能一下子全部都消滅了?”,文希樹趕緊扯回主線。

        “因為伯爵府的最優秀、也是唯一的繼承人,就是因為他們一對兒女的霸凌而死去的——他是同性戀,而他們看不起他……”

        小警探說著,雖然臉對著探長,可眼神卻看向了黑黢黢的窗外。

        而不知什么時候,一股無言的悲傷漫了出來,就像窗外月夜如血色般的濃墨重彩,讓人的心都不由地沉重起來。

        “嗯,可是這很難成功的吧?”,文希樹翻了翻剩下的文件,搜索無果,邊回憶邊認真道。

        “最小的少爺最先暈死過去,就算侯爵下來打算掐死夫人,可是他們的女兒不是把侯爵打暈了?那么常理來說,侯爵夫人和小姐應該活下來才對……”

        “因為有樓下群無比“忠誠”的仆人呀”,小警探驀地笑了一下,旋即又恢復漫不經心的神態。

        “什么意思?”,文希樹感覺腦殼有點疼。

        “你總要給我點好處吧?”,小警探嗔了一句,點了點自己的唇,“不然誰想告訴你呀!反正來這里一天,回警局一天,滿打滿算,探長您只還有半天——也就是明天早上之前的時間可以打算了……加油喔!”

        這時間寸得,簡直讓人絕望!

        長嘆了一口氣,文希樹安慰自己“反正又不是我的身體”地毅然決然站了起來,朝床邊走去。

        她刻意磨磨蹭蹭地走,小警探卻似乎等不及了,她才剛走近了些,就被他一個挺身揪住領帶,然后翻身往下,趴在她身上廝磨。

        鋪天蓋地的吻洶涌而來,文希樹在這空檔居然在腦海中震驚這兩人的關系到底誰在上在下——畢竟探長的威名和小警察的過份主動把她給搞混了。

        “你在想什么?”,一吻還未結束,小警探就不滿了起來。

        而讓文希樹震驚地是,他居然還能邊咬著她的嘴唇邊說話!

        文希樹到底還沒反應過來,目光依舊渙散,激情滿滿的小警探卻不滿意了,一下咬破了她的嘴唇。

        疼痛感一下子傳了上來,怒極了的探長一把推開了趴在上面的人。

        天知道,文希樹最怕痛了,尤其是這種每時每刻都能體會到的痛楚,嘴唇破裂的那一刻她恨不得狠狠地罵他一句,但她向來不愛說話,而這件事又多有復雜,所以她只能忍了又忍,最后回到“正途”。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文希樹捂著嘴嘟囔了一句,眼神卻很是不善。

        “當然”,小警探舔了舔唇上的血珠,笑容越發糜麗。

        “嗯……”,只不過或許是仍不想回答,青年警探略頓了頓,只簡單措辭了一下。

        “因為那個小孩和開車的青年是侯爵和侯爵夫人出軌的私生子,而那個老管家就是那個青年的真正父親——其實他們也沒做什么,只不過按伯爵府的吩咐什么也沒做地看著他們死去了而已,畢竟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分別繼承自己親生父親和母親的財產了”

        “額所以我來這邊就只是走個過場?”,文希樹眉頭一皺,發現事情竟如此簡單。

        也說不上失落還是憤慨,畢竟她連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了,更何況是正義感這種東西--當然,如果力所能及的話她還愿意去做,但這件事明顯沒那么簡單,所以她也只是想一想就過了。

        “當然不會”,小警探笑了一下,“伯爵府的管家一定會好好“招待”您的,奔波的這趟也算不虛此行了”

        “呵!算了吧”,文希樹并不在意小警察話里的意有所指,徑直打斷了他,然后只潦草一句“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后,便起身開門。

        “很晚了,你回去吧”,破了嘴唇的探長堪堪地立在門柱旁,雖語氣并不強烈,但卻不容拒絕。

        小警探卻似乎很震驚她這種“用完就丟”的行徑,呆愣了幾秒以后,卻陡然“噗嗤”一笑。

        “好吧也是,反正我們來日方長”

        扔下這意味深長的一句后,小警探率先一步自顧自地離去,倒令文希樹這個趕人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她瑟縮了一下后也并不在意,反正按他所說的,的確來日方長。

        她的時間就如同思念漫太古那般荒涼而又漫長,哪里又在乎這一點可笑的漣漪了。

        文希樹輕笑了一聲,只將厚重的木紋花門緩緩關上,就像她曾悸動過如溫暖光明的心一般,到最后卻還是合上了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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