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攻心為上,發(fā)賣是下下策
夏嫵念白皙的指尖劃過盒子里的東西,眼底流露出美好,似品了顆糖般,連糖紙都恨不得放口中去。
妍兒稍稍有些擔(dān)心:“姑娘,這些東西說是給您的,但不還是在陸大郎君的名下嗎?”
她的言外之意,便是她家姑娘留著這些有什么用的?
得了好的收成他分不到好處,若是經(jīng)營不善說不準(zhǔn)還要被追究,這燙手山芋有什么好的呢?
可夏嫵念的唇角卻是固執(zhí)地蕩漾起笑意:“即便是我嫁給他那日,名正言順管了他的中饋,他的東西也終究是他的,我除了拿該有的月利銀子以外,什么也沒有,可如今這東西提前交到了我的手上,只為了一條,便是叫我安心。”
她將盒子扣上:“心意最難得。”
妍兒瞧著自己姑娘這副樣子,百般的話終是咽回了去,在喉嚨里卡著,不上不下。
她覺得自家姑娘有些失了初心了,竟都忘記,當(dāng)初看中陸大郎君是為了什么,大抵也是她身在局外的遠(yuǎn)古,她能看出她家姑娘心態(tài)的變化,更能察覺出來,其實(shí)本不該如此的。
她家姑娘合該是能立刻抽身的,而不是看著這破盒子笑。
妍兒自作主張,將姑娘手中的盒子拿了過來:“奴婢為您保管罷,您合該想想重要的事。”
夏嫵念抬頭看她。
“您方才清點(diǎn)的時候,是不是也沒看到文盈的身契?”
夏嫵念唇角的笑雖沒收斂,但卻透出些陰惻惻之感。
她倒是為其找了借口:“聽說文盈之前是在陸夫人身邊伺候的,說不準(zhǔn)還在陸夫人手里,如若不然,也可能是還到了文盈手中。”
“若是當(dāng)真如此,那陸大郎君還當(dāng)真是寵著她。”妍兒說話有些怪生怪調(diào)。
“不過也不必?fù)?dān)心,我自有辦法。”夏嫵念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慢條斯理道,“想要送走一個人,攻心為上,發(fā)賣可是下下策。”
“不急,咱們不是還有兩個月呢?”
二月十六這日,陸從袛正式離了京,文盈坐著馬車跟杜媽媽一起送他。
他是奉皇命離京,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震懾合州那些暗處的手,他走的排場極大,俊俏郎君身騎高頭大馬行在街上,免不得惹人駐足。
京都這片天,掉下個瓦片便能砸中個貴人,百姓不知馬上是誰,出來也不過是湊個熱鬧。
在城門關(guān)卡,陸從袛一行人停了下來,前頭有人在交涉,文盈此事正好掀開車簾,瞧見遠(yuǎn)處的大公子手握著韁繩,頭戴長翅官帽,說不出來的朗月清風(fēng)。
她沒忍住多看了一眼,可偏生大公子背后似有眼睛般,正好側(cè)眸過來,猝不及防同她對視。
文盈一愣,雖是有種偷看被發(fā)現(xiàn)的局促,但卻控制住下意識想要松開車簾的舉動,只看著大公子,露出一笑來,緊接著用唇形道:“保重。”
她微微垂下眸子,想要縮回馬車中去,卻不曾想大公子手上扯動了一下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直接像她這邊走來。
文盈呼吸險些要停滯,她甚至能聽到周圍的百姓議論聲也是大了不少。
陸從袛騎著馬緩步靠近她,而后停在馬車旁,看著文盈仰起來的臉,不舍涌上心頭:“叫你做的平安扣呢?”
他眸色深深,眸光不舍同文盈分別半分,細(xì)細(xì)將她的面上表情和小動作皆裝在眼里。
她應(yīng)當(dāng)是沒做,面上有些心虛,眼神還有些亂漂。
他想笑,但卻不得不承認(rèn)喜歡看她這副靈動模樣,他故意板著臉,眸子微微瞇起:“沒做。”
“奴婢這些日子,實(shí)在是……有些累。”
她這話說出口,仿若要咬到舌頭般。
腦中想到了什么,叫陸從袛唇角終是控制不住揚(yáng)起:“哦?那怎么辦。”
文盈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奴婢會日日在菩薩面前給您祈福的。”
“我不信鬼神。”
文盈不懂,平安扣就不算鬼神之說嗎?
但她不敢反駁,只是望著他。
陸從袛翻手將韁繩復(fù)又握緊了一圈,將馬兒調(diào)轉(zhuǎn)過頭:“那便等我回來,那時可能做出來?”
文盈忙不迭點(diǎn)頭,公子一去便是月余,她定能做出來。
陸從袛唇角的笑蕩漾開來,最后騎馬歸了隊(duì)。
文盈趕緊將車簾放下,縮回馬車之中,卻感受到杜媽媽揶揄的視線,面上控制不住有些發(fā)熱。
只是卻聽見外面有人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那大人同夫人感情真好,都到門口了,還要回來說上兩句話。”
有人認(rèn)得陸從袛,便開口說了兩句他的生平:“他還沒成親呢,這馬車沒準(zhǔn)是夏家的,同他定親的好像就是夏家那個總?cè)バ猩频氖!?br />
他們說的熱鬧,但卻沒人知道,真正的夏家庶女,今日被嫡姐故意搓磨,禁足在了院子里,竟是連未來夫婿出城都不能出來相送。
隨著陸從袛那一行人出了城門,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終是消散了去。
杜媽媽握住了文盈的手,什么都沒說。
可能是安慰罷?畢竟有些女子聽到這種話語心里會傷心的,但有些女子聽罷會覺得得意,畢竟分明是連通房名分都沒有的人,出門在外會被人做是未來的正頭夫人。
但文盈在杜媽媽心里是前者,故而回去的路上,終是憋不住了,緩緩開了口:“日后慢慢便好的,日子總該長久過下去才是,公子心里還是有你的。”
文盈回之一笑,她并不難過,畢竟若是她日后要長久地待下去,類似的事總會發(fā)生。
她還能怎么辦呢?只能忍著,日復(fù)一日的忍著,然后等著大公子對她的垂憐,得了他的垂憐,才終能叫她從長久的窒息中拉出來片刻,好喘一口氣。
她才不要這樣呢,光是如今想想,胸口便能感到淅淅瀝瀝的悶疼。
大公子走后,文盈雖是不說,但心里還是一些空落落的,平日里一直圍著他來轉(zhuǎn),如今人一走,她又哪里能習(xí)慣?
但日子總歸是安生的,甚至還很清閑,她找了幾分書來看,大抵有種地、開鋪?zhàn)印⑸酱ê:又惖膬?nèi)容,她想著,日后出去,合該有個能安穩(wěn)的營生才是。
可直到二月底,夏嫵念的帖子突然送上門來,邀她去湖邊垂釣。
(https://www.dzxsw.cc/book/84514799/3636591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