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再添一把火
第147章 再添一把火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御駕親征?”
孝莊緩緩道:“把貴州事務(wù)交給洪承疇來處理,皇上你到了貴州也處理得不比他好,既然如此,何必前行貴州,讓前線事權(quán)不一呢?”
“額娘,洪承疇他靠不住!”
順治咬牙道:“他的奏折,說什么他已經(jīng)派人去云南用詐降之計穩(wěn)住了李定國,并且探查到了云南情況,斂兵聚谷之計純粹為子虛烏有,是孫可望的一廂情愿,并且讓朝廷防備孫可望。”
“這封奏折離奇無比,朕實在是不敢相信!”
有時間事情就是這么的離奇,真相反而由于太過于偏離邏輯,導(dǎo)致了幾乎無人愿信,無人敢信!
云南方面在大敵當(dāng)前之時,反而亂象叢生,這是清廷根本始料未及的。
按道理說,貴陽都已經(jīng)失守,再怎么樣云南的永歷朝廷也該徹底的緊張起來。
那曾想,賈自明在滇都看到的卻是,爭功休元,宴飲恬熙。
在清軍大軍壓境的情況下,永歷朝廷的文武都在李定國的放縱下,爭權(quán)奪利,日夜笙歌。
這種情況賈自明反應(yīng)到了貴陽,洪承疇都嚇著了。
雖然由于十分信任賈自明,洪承疇還是向咱大清進行了反應(yīng)。
可咱大清也無法相信李定國和永歷朝廷會如此啊!
這尼瑪太不符合邏輯了。
除了滇都的實際情況外,賈自明用妖術(shù)蠱惑住了李定國,讓李定國幻想著天雷滅虜,更是不符合邏輯的存在。
雖然這個時代搞點封建迷信再正常不過了,但是像李定國這樣把國運賭在這上面的,實在是……不多見啊!
洪承疇原本用詐降,用妖術(shù),完全是死馬當(dāng)成了活馬醫(yī)。
如今醫(yī)活了后,他自己在貴陽心里都在七上八下的,摸不清情況。
在北京的清廷,自然對他奏折里面報告的事情,狐疑不已。
“皇上,洪承疇奏折里面說的事情……或許是想要為朝廷解憂,或許是真有其事,總之哀家相信,洪承疇對咱大清還是忠心的,皇上不必慮他。”孝莊開口道。
有時候,癲狂也未必沒有好處。
昔日的對手突然癲狂了,短時間咱大清也根本摸不著頭發(fā)。
想當(dāng)初努爾哈赤在遼東癲狂時,咱大明得到情報不也是第一時間不敢相信嗎?
八大王在四川精神不正常時,四川的那一堆軍閥,剛開始不也不敢相信,覺得是士紳造謠嗎?
李定國的謎之操作,洪承疇如實的上報。
結(jié)果咱大清反倒是處于邏輯考慮,懷疑起了洪承疇。
“額娘!”順治看著為洪承疇開脫的孝莊,眼角里閃過了一絲怒火。
“洪承疇奏折所言,完全是在把朕!把大清當(dāng)傻子!李定國若是如此,尼堪昔日又怎么會兵敗!”
“依朕看,漢人終究是靠不住的,無論是洪承疇、還是孫可望、吳三桂,甚至尚可喜、耿繼茂也是如此。”
“只有朕前往貴州,以浩蕩天威,壓制住種種魑魅魍魎,我大清的江山才能安然無恙!”
孝莊的那點破事是順治心中的一根刺啊!
多爾袞為什么下場那么慘?
還不是上了順治他媽,順治受不了嗎?
只有是個男人,他媽被人上了,都會受不了。
更何況順治還是皇上呢!
他媽被上,這是他的逆鱗,一輩子的心靈創(chuàng)傷。
而今他媽為和他媽傳言一腿的洪承疇開脫。
順治心里自然就生出了惱怒。
“皇上,滿漢一體是我大清的立國之本,漢人們雖然大多靠不住,可也有對我大清忠心的人在。”
孝莊聞言心中一驚,連忙道:“皇上,若不是吳三桂這些人的出力,單靠我大清的滿蒙八旗,能打下大半天下嗎?”
“要是皇上真的對漢王們還有洪承疇如此看法,我大清就危險了!”
“額娘,難道不是嗎?”順治不滿道:“吳三桂對朝廷之令多有不敬,洪承疇如今更是舉止乖張。”
“至于孫可望!哼哼,他未經(jīng)朝廷許可就把手伸入了廣東,如今更是兵圍廣州!”
“漢人們?nèi)绱耍@讓朕如何能信!”
“傻孩子,你是一國之君,看問題又怎么能如此膚淺呢?”
“額娘,難道不是如此嗎?”順治反駁道。
孝莊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福臨,我知道吳三桂曾經(jīng)幾次拒絕朝廷之令,不肯出兵攻打四川,直到孫李內(nèi)訌,朝廷許諾滇南一省之地后,他才肯帶兵南下。”
“這些事情伱一直耿耿于懷,可你換個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吳三桂,你愿意在孫李交惡之前,帶兵再次入川嗎?”
“這……”順治聞言,一陣語塞。
“順治九年,吳三桂就帶兵攻打過一次四川,可結(jié)果卻是劉文秀統(tǒng)兵入蜀。連勝了他七場,要不是保寧之戰(zhàn),劉文秀急功近利,露出了破綻,只怕他已經(jīng)死在四川了。”
“在西南局勢未亂,敵情未明之時,吳三桂的按兵不動,才是上策,要是真按照你的旨意,冒冒失失的攻打四川,反而對我大清的江山社稷不利!”
順治聞言臉上瞬間青一陣的,白一陣。
早在順治十二年、順治十三年,清廷就想發(fā)動決戰(zhàn),一舉拿下云貴,終結(jié)西南戰(zhàn)事。
可那時候,孫可望利用云南、貴州、四川、湘西的十余萬頃耕地,將岔路口之戰(zhàn)后剩余的十萬明軍,擴充到了二十余萬人。
清軍的前線統(tǒng)帥,漢中的吳三桂和湖廣的洪承疇均不敢輕易進兵。
咱大清屢次要求吳三桂舍生取義,入川試探的圣旨。
也被吳三桂設(shè)法搪塞了過去。
平西王的此舉,令順治臉上無光,耿耿于懷。
此時現(xiàn)在西南情況大體已明,看著孫國主列舉的那些兵馬。
哪怕是順治也不得不承認(rèn),那時候讓吳三桂入川,實乃送死之舉。
“額娘,話雖如此,可吳三桂畢竟視朝廷法度如無物,又貪欲極大,非一省之地不足以養(yǎng)足其胃口。”
“皇上。”孝莊敦敦教誨道:“你知道你和你父皇的差距在哪里嗎?”
“兒臣和父皇的差距?”
“沒錯。”
“這……”順治一時間說不上來。
“福臨,你和你父皇最大的差距就是不知道用人,不懂吳三桂他們的心!”
<div class="contentadv"> 孝莊沉聲道:“我大清雖說是吊民伐罪,以為明室復(fù)仇的名義,入主中原,可我大清在天下人眼里是個什么樣子,皇上你這個應(yīng)該清楚。”
“想要讓那些漢人們替我大清賣命,第一,需要我大清的滿蒙鐵騎保存實力,時時刻刻的震懾天下,只有這樣,那些漢人們畏懼我滿蒙八旗的實力,才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這第二,就是要因勢誘導(dǎo),對漢王、漢將、漢臣們,以利誘之。”
“若無一省之地,若無開藩建府,昔日的三順王會那么賣力的替咱大清打下兩廣嗎?”
“雖然咱大清將兩廣之地封給了三王,可別忘了,兩廣也是三王打下來的!”
“如今定南王雖然身死,可平南王和靖南王兩次抵住了李定國,現(xiàn)在又在廣州鉗制了孫可望。”
“吳三桂此人,無論是實力還是才能,都遠(yuǎn)在三王之上,若無滇省之地,他豈能心甘情愿地為我大清賣命?”
“福臨你要記住!漢人中沒什么真正死忠于我大清的人!但我滿人只有區(qū)區(qū)幾十萬,想要統(tǒng)治全天下的億萬漢人,就必須要在漢人中挑選出一批人來重用!”
“而對于這些人,唯有以威壓之,以利誘之,才能讓他們心甘情愿地為我大清賣命!也只有吳三桂這些漢人愿意替我大清賣命了,我大清才能以小族而御天下!”
此言一出,順治心中一撼。
孝莊所說的東西他也懂,可當(dāng)他媽系統(tǒng)性的說出來時,順治的心里還是震撼了。
“額娘,你說的對,滿漢一體,以漢制漢,是我大清的國策!”
順治緩緩道:“只是,吳三桂畢竟抗旨不遵,而孫可望更是肆無忌憚,我行我素……”
“福臨,漢王們都是聰明人。”孝莊沉聲道:“他們有點小算盤也是人之常情。”
“孫可望在廣東我行我素,無非就是想要拿下廣東,擴大自己的地盤,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無論他在廣東做什么,你只需要記住,現(xiàn)在是我大清一統(tǒng)天下的最后時刻。”
“只要孫可望沒有反心,我大清就得盡最大的努力去遷就他,穩(wěn)住他!”
孝莊沉聲道:“皇上,你好好想想,孫可望此人雖然舉止乖張,可只要他的滇黔地圖是真的,獻(xiàn)上的人頭、圣旨是真的,提供的情報是真的,我大清現(xiàn)在就絕不能和他翻臉!”
“無論他在廣東做了什么,只要無礙于西南戰(zhàn)局,我大清自可聽之任之!”
“額娘說的是,只要前明余孽一滅,這天下自然就徹底穩(wěn)定了,至于那些漢王、漢將、漢臣們,我大清以后有的時間處理。”
順治微微點頭道:“只是如今,孫可望貪婪無度,對廣州之地垂涎三尺,而洪承疇在貴州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朕在北京距離兩廣和云貴足有萬里之遙,西南和嶺南的情況,哪怕是八百里加急,也需要半月時間才能傳來。”
“若是如此,西南若生變故,我大清必將反應(yīng)不及,唯有朕御駕親征,才能安定局勢啊!”
“皇上,西南之事還是讓洪承疇去處理吧,我大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孝莊捏著佛珠沉聲道:“洪承疇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他可不像吳三桂,雖為五省總督,可手底下并無什么親信兵將。”
“只要提醒羅托,多加監(jiān)視,為了身家性命,此人必定不敢有二心!”
“這……”順治聞言猶豫萬分。
洪承疇的賣力咱大清也是知道原因的,不同于吳三桂這些武將。
洪督師畢竟是文人,對身后之事看得極重。
而貪生怕死的他又不敢引刀成快,殺身成仁。
只要命羅托監(jiān)視住他,洪承疇從理論上來說就翻不出什么浪子來。
可事關(guān)天下大計,更和自己的痛苦息息相關(guān),順治實在是不愿意放棄御駕親征的機會。
“皇上,你莫非還是想著御駕親征?”孝莊皺眉道。
“哀家已經(jīng)把事情說得再明白不過了,皇上不愿意在北京等,哀家和鰲拜這些人又豈愿忍受這種萬分煎熬的日子?”
“可不想忍又能如何?若是我大清人人都不愿意忍,那咱大清的江山社稷豈不是亂了套?”
“貴州的事情交給洪承疇吧,我們再盡快議出一個方案來,盡量的讓孫可望帶兵助戰(zhàn),事到如今,我大清也只能堅持下去了。”
“自太祖起兵以來,幾十年過去了,現(xiàn)在是最后的時刻,要是在這個時候自亂了陣腳,皇上,哀家和你就都是大清的罪人,死后都無法去見先皇和太祖啊!”
順治聞言,攥緊了拳頭,內(nèi)心極度起伏。
“皇上,奴才斗膽,為了大清,還請皇上聽太后的吧!”鰲拜開口道。
“皇上,圣駕絕不能輕易,為大清計,為天下計,還請皇上坐鎮(zhèn)北京,穩(wěn)定人心!”
岳樂跪了下來。
“請皇上,為大清計!”
濟度、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麻勒吉等滿蒙大員,紛紛跪倒在地,向順治請愿。
看著眼前跪倒的一片,順治心中極度起伏,手中拳頭死死的握著。
許久之后,他長出了一口氣,五指松開。
“看來皇上是想明白了。”鰲拜等人見狀心中大喜。
“既然你們都這些說了,那么朕……”
順治剛說到一半,突然一名御前侍衛(wèi)闖了進來。
“皇上!兵部尚書求見!十萬火急!”
此言一出,眾人的臉色大變。
順治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臉色開始變白。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有消息傳來,莫不是西南戰(zhàn)事又重啟了。
“不好!要是此時西南有異動,必是李定國率兵東征,發(fā)動斂兵聚谷之計!”
一想到此處,順治雙眼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皇上!”鰲拜等人大急,連忙起身攙扶。
“朕沒事。”順治扶著額頭,急切道:“快宣兵部尚書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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