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憶
看完了幾間屋子,陳蔚再次回到院子中,看了眼同樣空蕩蕩的院子,在心里將整理空間的任務提上日程。
看完院子后,陳蔚在屋后發現一小片湖泊,水干凈澄澈,可以清楚看見水底。水中似乎沒有其他生物的存在,就是一灘死水,看著卻比活水更為干凈。
看來這個世界里,水源什么的不用她來發愁,除了沒有生物外,這里根本就像一個小世界,只是以陳蔚的能力只能夠看到眼前這些。
陳蔚看完了空間,從里面退了出來,發現自己出現在了桌子邊上。
一陣無力感襲來,陳蔚撐著桌子站著,她發現進空間是身體可以進去,只是出來的時候,會隨機出現在周圍。
這個范圍看起來應該不會很大。
她方才是在床上,但現在出空間之后卻出現在了桌子邊上,身體明顯感覺到一陣不適應。
之前進空間的時候卻沒有這種感覺,看來進入空間中,身體是健康的狀態。
陳蔚獨自在屋內摸索了一陣,了解了一下原主的生活習性。
沒有多久,外邊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這輕輕的敲門聲只是提醒,而并非詢問。
陳蔚沒有說話,只是聽著外面的敲門聲過了三聲,門便被推開了。此時陳蔚已經回到了床上。
打頭的是一位穿著深綠色宮服的婢女,婢女推門進來后先是站在了一旁,微垂著頭讓出一個位置來,身后走出一位穿著華麗的女人來。
那女人三十左右的樣子,容貌清麗雋雅,膚白凝脂,穿著一身淺色云羅素錦,衣衫素凈卻不顯寡淡,衣角繡著精致的云紋,文雅秀氣。
“諾兒,怎么樣了,好些了嗎?”
那女人緩緩走來,一雙剪秋水眸盈滿了擔憂。
陳蔚雖然接收了這個世界信息,但是并沒有接收原主記憶,對于原主身世之類的,只是從文字中了解了一些,陡然間見到真人,好一陣恍惚。
那女人見陳蔚有些呆愣的樣子,不由得上前一步,靠坐在床邊將陳蔚攔在懷中。
感受著女人懷中的溫熱與馨香,陳蔚這才想起,這應該是原主的生母,韻貴妃。
書中對其描寫比較少,只知道是一個不愿爭寵的淡雅女子。其父為靖州太守,正四品,其家族也很強大,閔江的大氏族,其勢力雖然不在京,卻在京中能有幾分話語權。
文中對韻貴妃的描寫就是,氣質如蘭、淡雅如菊,她雖然不爭寵,卻一直榮寵不倦,同時也是三皇子生母。
膝下也只有這一兒一女,皇上子嗣眾多,三皇子仍然能從其中脫穎而出,年紀輕輕卻已在朝堂上擁有不小的勢力了。
母憑子貴,有著聰明的兒子和這皇室唯一的公主,韻貴妃在這后宮之中也算是如魚得水。
“諾兒?”韻貴妃低低地叫著陳蔚的小名。
一名穿著淺棕色宮服的女子上前來,對著韻貴妃和陳蔚微微行禮,說道:“請臣上前為公主殿下看看。”
韻貴妃頷首,對著身邊的陳蔚輕聲哄,“這是宮里女醫局的李首醫,諾兒乖,讓她給你看看!
陳蔚此時不敢做出什么表態來,只裝作病秧無力的樣子低聲應著,看起來倒是分外乖巧。
韻貴妃看著陳蔚此時的樣子,心里有些意外,看來自己的女兒這次是真的傷到了身子骨,收了幾分驕蠻性子,不然平日里哪有這么乖巧。
這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陳蔚此刻沉默著接受李首醫的摸脈,面上仍然掛著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這樣子也不完全算是裝的,畢竟她此時是真的很不舒服。
那李首醫摸了脈象之后,輕聲對她說了句“勿怪冒犯”,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和后腦。
陳蔚一瞬間感覺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后腦隱隱傳來陣痛,她下意識咧嘴喊痛。
李首醫瞬間收回手,后退一步,拱手垂頭道:“貴妃娘娘,臣方才進來時聽殿下身邊的宮女說殿下有忘記一些事情,臣方才摸脈查看傷口后,疑心殿下可能傷到了頭部,所以會失去一些記憶。至于失憶的范圍,臣并不知曉!
李首醫說完,仍然弓著身拱手,看向陳蔚,眸中隱隱有著些擔憂。
她并非關心陳蔚,只是,由她醫治這位皇室唯一的公主,若是出了半點差錯,她也落不得好處。
給這位脾氣不好的公主看病,就好似走在刀刃上,女醫局沒人愿意接這份差事,卻偏又……
李首醫在心中嘆了口氣,看這位公主的樣子,怕是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了,日后會不會恢復,還很難說。
韻貴妃聽完,臉上沉重之色愈發濃郁,沒急著說話,雙手捧起陳蔚的臉,仔細看了看她額頭上的傷勢。
陳蔚額頭上其實傷的不重,只是青了一大塊,有些嚇人,原本清麗明艷的小臉,現在看上去卻有些可憐巴巴的。
“諾兒?十六?還記得我是誰么?”韻貴妃一只手捧著陳蔚的小臉,一只手輕輕摸著她的頭發,眼中具是擔憂。
陳蔚方才被李首醫觸碰的地方現在還有些痛,聽到李首醫的那番說辭心中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韻貴妃這樣抱著。
她生怕自己露出什么馬腳來,只好維持之前那副呆愣地表情,這樣倒是符合了李首醫的那番說辭。
她本是不想說什么的,但一想到如果裝作完全失憶,雖然不需要再遮掩什么,但后續麻煩可能不少,倒不如裝作部分失憶,這樣,知道的一些東西也好做解釋。
想到此處,陳蔚收回原先呆愣地表情,面露幾分迷茫和痛苦,輕聲對著韻貴妃說道:“母妃……”
這一聲,讓韻貴妃和李首醫同時放下些心來。
陳蔚繼續開口說道:“母妃,諾兒頭有些痛,好像有些事情記不得了,諾兒為什么會這樣,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韻貴妃愣了愣,轉而嘆了口氣,眼眶微紅,說道:“你淘氣啊,非得自己在那國寺后山去摘什么果子,從山上摔下來了!
陳蔚細眉微皺,突然想到原書中有提及這一事。
李丞相家的嫡七小姐和十六公主歲數差不多大,因為李丞相支持三皇子這件事情,連帶著韻貴妃這一派也和李丞相家關系不錯,十六公主也喜歡同李丞相家那個古靈精怪的七小姐一起玩。
兩個孩子都是身份尊貴的,又嬌寵著長大,原本脾氣也是相似的,竟然也能玩到一起去,相處非常融洽。
前幾日國祭,皇家和一些有地位的大臣一同前往國寺祭宴,兩人湊到一塊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后山,跟在身邊的小廝和婢女可攔不住這兩位。
國寺不在帝都城內,在城外郊區一座山腳下,因為是國寺,所以占地極廣,自然也囊括了那座山的一小部分。
山上風景好,這兩位一入山,就跟鳥飛入林子一樣,正值秋季,山上的果子都成熟了,就爬樹摘果子,一個不留意,十六公主就摔了。
倒也沒有韻貴妃說的那樣嚴重,并非是從山上摔下來了。
那十六公主只是想要去摘果子,那樹又長在坡上,地勢有些陡峭,十六公主剛靠近樹,還沒摘到果子就踩歪了,滑了下來,頭磕到了石頭上,這才磕暈過去了。
那坡也不長,只是陡峭了些,所以只是傷到了腦袋,其他地方倒還好。
“平日里你要什么沒有?非得去摘那山上的野果子……”韻貴妃說著,微紅的眼眶逐漸濕潤。
看來是真的擔心壞了。
陳蔚不知為何,看到韻貴妃這樣,心里也有些愧疚。
那十六公主雖然是要什么都有人給她送到手里,但正因為來得太容易了,才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一個嬌寵著長大的孩子,雖然有些小聰明,但心思就像一張白紙,也比不得其他同齡孩子成熟,雖然說有十四歲了,這心思卻跟幾歲的孩子沒有什么差別。
“對不起……”
陳蔚低低地輕聲說道。
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為,看到韻貴妃這般難過,她心中也一直沉悶。
韻貴妃聽到這句話,含淚的雙眸看向陳蔚,微微有些怔愣,下一秒便將陳蔚攬入懷中,抱得緊緊的。
這是她最疼愛的女兒,從來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如今卻……
陳蔚愣愣地,內心的那股愧疚感讓她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內心的疑惑,系統那冷冰冰的機械音響起,“這是正常的帶入情緒,宿主就是十六公主,請接受自己的身份!
陳蔚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也沒再亂想什么。
沒過多久,韻貴妃還沒有從難過擔憂的情緒中抽出來,就聽見陳蔚肚子咕咕的聲音。
她不由得輕笑出聲,對底下人吩咐道:“做些吃食上來!
“李首醫,還勞煩你多看著些,”韻貴妃說著,對邊上站著的一個小丫鬟使了個眼色,那小丫鬟立刻上前將一個金縷線小荷包遞到李首醫手上。
李首醫拿了賞賜,懸著的心頭稍微落下些,半跪行禮道謝,“臣給殿下包扎一下傷口。”
她取了一條白紗布上來,輕輕繞著陳蔚額頭處環繞幾圈,妥帖地將那醒目地傷處遮掩。
包扎好后,又說了些注意事項才躬身行禮告辭。
陳蔚看著李首醫她們離開,順道看了眼外面的天,低垂的天邊掛著一大片赤色的云霞,橘紅色光芒散落進來,給房間里的老物件鍍上一層橘紅色光影,空中塵埃都清晰可見。
突然覺得眼前這一幕很像電影里的回憶。
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直沖腦海,陳蔚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這莫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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