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夕頹然地坐在龍椅上，鳳冠上的珠簾輕輕晃動，遮掩了她眸中翻涌的情緒。
她緊握著扶手，指節泛白。
太子，她的澤兒，竟然…
心口一陣絞痛，像是被利刃狠狠剜去一塊。
“怎么會這樣…”她喃喃自語，聲音顫抖。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秦瑤，長公主，太子的生母，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她衣衫凌亂，發髻微散，臉上滿是淚痕。
“陛下！陛下！臣妹有話要說！”秦瑤哭喊著，聲音嘶啞。
秦落夕看著妹妹這副模樣，心中更是難受。
“皇姐…”秦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澤兒他…他還是個孩子啊！”
秦瑤泣不成聲，雙手緊緊抓住秦落夕的裙擺，“他…他一定是被人蒙蔽了！求皇姐，求皇姐明察秋毫，饒他一命！”
秦落夕看著哭得肝腸寸斷的妹妹，心中五味雜陳。
她何嘗不想相信澤兒是無辜的？
可顧風親耳聽到的對話，劉元的供詞，都指向了澤兒。
“瑤兒，朕知道你心疼澤兒。”秦落夕的聲音低沉，帶著疲憊，“可這件事事關重大，朕不能徇私枉法。”
“皇姐！澤兒他從小就乖巧懂事，他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秦瑤哭喊著，“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一定是！”
秦落夕沉默了。
她知道妹妹對澤兒的愛護，也知道她此刻的悲痛和絕望。
可是，她身為女帝，肩負著整個大秦的安危，她不能感情用事。
“瑤兒，朕會徹查此事，如果澤兒真的被人利用，朕一定會還他清白。”秦落夕緩緩說道，“但如果…如果他真的參與了謀反…”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秦瑤明白她的意思。
“不！不會的！澤兒不會的！”秦瑤拼命搖頭，淚如雨下。
她緊緊抓住秦落夕的手，“皇姐，你一定要相信澤兒！他…他只是個孩子啊！”
秦落夕看著妹妹絕望的眼神，心中一陣刺痛。
她何嘗不心疼自己的妹妹，不心疼自己的兒子？
可是，她不能因為親情而放棄原則。
“瑤兒，朕知道你難過。”秦落夕輕輕拍了拍秦瑤的手，“但朕也要為大秦的江山社稷考慮。”
“朕會給澤兒一個機會，讓他為自己辯解。”秦落夕的聲音堅定，“如果他是清白的，朕一定會還他公道。”
秦瑤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秦落夕。
“皇姐…”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秦落夕扶起秦瑤，“朕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秦瑤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她深深地看了秦落夕一眼，然后緩緩退出了金鑾殿。
秦瑤踉蹌著走出金鑾殿。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耳邊回蕩著秦落夕那句“朕也要為大秦的江山社稷考慮”。
江山社稷？
難道她的澤兒，比不上這冰冷的江山社稷嗎？
她捂著胸口，那里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
“長公主殿下。”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秦瑤回頭，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她身后。
是影二。
秦瑤認得他，他是顧風的心腹，也是秦落夕的暗衛。
“影二？”秦瑤的聲音沙啞，“你…你有什么事？”
影二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道：“殿下，屬下有幾句話，想跟殿下單獨說說。”
秦瑤心中升起不安，她看著影二的眼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你說吧。”
影二環顧四周，確定無人之后，才開口道：“殿下，陛下…陛下不會放過太子的。”
秦瑤的心猛地一沉，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影二。
“你…你說什么？”
影二的聲音依舊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陛下雖然嘴上說著會徹查此事，但實際上，她已經認定了太子就是主謀。”
“不可能！”秦瑤激動地反駁，“我皇姐她…她怎么會…”
影二打斷了她的話，“殿下，您想想，陛下是什么人？她是大秦的女帝，她肩負著整個國家的重擔，她怎么可能因為親情而徇私枉法？”
秦瑤沉默了。
影二的話，像是一根尖針，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心臟。
她不得不承認，影二說的是對的。
秦落夕是女帝，她首先要考慮的是大秦的江山社稷，而不是她的親情。
“那…那怎么辦？”秦瑤的聲音顫抖，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抓住影二的衣袖，“影二，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澤兒…”
影二看著秦瑤絕望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
但他必須要說出真相。
“殿下，您只有…只有先下手為強。”影二的聲音冰冷，卻帶著決絕。
“先下手為強？”秦瑤重復著這句話，眼中閃過迷茫。
影二點了點頭，“是的，殿下，您必須先下手為強，才能保住太子的性命。”
“可是…可是我該怎么做？”
影二湊近秦瑤，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秦瑤聽著影二的話，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影二竟然讓她…
“這…這怎么可以…”秦瑤的聲音顫抖，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影二抓住她的手臂，沉聲道：“殿下，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如果您不這么做，太子就真的沒命了！”
“殿下，您必須盡快做出決定！”影二的聲音帶著催促。
秦瑤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她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為了澤兒，她必須做出選擇。
“好，我…我答應你。”秦瑤的聲音低沉，卻帶著決絕。
影二點了點頭，松開了秦瑤的手臂。
“殿下，屬下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的。”
秦瑤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秦瑤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不行，她不能再猶豫了。
為了澤兒，她什么都愿意做。
“影二。”秦瑤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影二躬身，“殿下有何吩咐？”
“安排下去，劫獄。”
影二微微一愣，“殿下，這…”
“沒有可是！”秦瑤厲聲打斷了他，“我意已決，你照做就是！”
影二看著秦瑤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勸也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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