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才一聽，更加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手指幾乎戳到陳梅菊的鼻尖。
那氣勢仿佛要把陳梅菊給吃了。
“心血？你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的，還搞什么養(yǎng)雞場，傳出去不讓人笑話！”
“趕緊跟我回徐家四合院，家里的活兒都堆成山了，哪缺得了你！”
“你不在家，衣服誰洗？飯誰做？地誰掃？”
陳梅菊氣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但她強(qiáng)忍著不讓眼淚落下，聲音顫抖卻透著倔強(qiáng)。
“回四合院？回去繼續(xù)被你們徐家當(dāng)丫鬟一樣使喚嗎？”
“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從早忙到晚，我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可誰心疼過我？”
“現(xiàn)在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想做的事兒，你別想阻攔我！”
“我在你們徐家，就是個免費(fèi)的保姆，一點(diǎn)地位都沒有。”
徐秀才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話。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徐家供你吃供你住，你做點(diǎn)家務(wù)怎么了？就成丫鬟了？”
“你別不知好歹！我們徐家娶了你，你就該盡到妻子的本分。”
陳梅菊怒極反笑，笑聲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妻子的本分？在你們徐家，我就是個干活的機(jī)器。”
“你們從來沒把我當(dāng)人看，只知道使喚我。”
“我在這個家里，沒有尊嚴(yán)，沒有自由，我受夠了！”
陳東看到二姑受此委屈，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像個勇敢的騎士般擋在二姑身前。
陳東眼神冷峻，直視徐秀才，大聲說道：“二姑父，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二姑在徐家受的苦，我都看在眼里。”
“現(xiàn)在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出路，想干一番事業(yè)，你不支持也就罷了，怎么還能來搗亂？”
“你作為丈夫，應(yīng)該理解她、支持她，而不是在這里橫加阻攔。”
徐秀才被陳東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
愣了一下神，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仍嘴硬道：“東子，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兒，你小孩子家家的別摻和！”
“你懂什么叫夫妻相處之道嗎？”
陳東冷笑一聲，昂首挺胸，像個驕傲的將軍。
“二姑父，我敬重你是長輩，但在這件事兒上，我必須得說。”
“二姑不是你們徐家隨意使喚的工具，她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
“這養(yǎng)雞場，我投了錢，我相信二姑的能力，一定能把它做大做強(qiáng)。”
“你要是真為二姑好，就該支持她，而不是在這兒大吵大鬧，拖她后腿！”
陳梅菊站在陳東身后，聽著侄子這番霸氣自信的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底氣也愈發(fā)足了。
她學(xué)著陳東的樣子，挺直腰板，大聲說道：“徐秀才，你聽聽，東子都比你明白事理。”
“我今天把話撂這兒了，這養(yǎng)雞場我是干定了，絕不回去！”
“你要是看不慣，你就自己回四合院，別來煩我！”
徐秀才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老婆，仿佛第一天認(rèn)識她一般。
眼前這個曾經(jīng)逆來順受、唯唯諾諾的女人，此刻竟像換了一個人，變得如此果敢堅(jiān)毅。
徐秀才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一時語塞，滿心的憤懣無處發(fā)泄。
最后只能氣呼呼地一甩手，轉(zhuǎn)身離開了養(yǎng)雞場。
看著二姑父遠(yuǎn)去的背影，陳東輕輕拍了拍二姑的肩膀。
語氣輕柔地安慰道：“二姑，別生氣了，有我在呢，咱們一定能把養(yǎng)雞場經(jīng)營得紅紅火火。”
“咱不搭理二姑父，他就是老思想，不懂咱們的追求。”
陳梅菊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感激地看著陳東。
“東子啊，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今天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給了我這個機(jī)會，讓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兒，我一定會好好干，不辜負(fù)你的期望。”
陳東笑著安慰道：“二姑，這是咱們共同的事業(yè)，以后咱們一起努力！”
“咱不怕困難，只要咱們齊心協(xié)力，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說罷，他和郭淼對視一眼，三人相視而笑。
隨后，陳東帶著郭淼，跟著二姑陳梅菊，投身到養(yǎng)雞場的忙碌之中。
仿佛剛剛的爭吵只是一陣吹過的狂風(fēng)，絲毫沒有影響他們前進(jìn)的決心。
......
徐秀才騎著老舊的隨時都會散架的八二大杠自行車。
一路上，鏈條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車座也搖搖晃晃。
他的身子隨著車子的顛簸而起伏，心情卻如墜冰窖。
回到徐家大院自己的小別院中，徐秀才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那緊鎖的眉頭好似兩個打不開的疙瘩。
進(jìn)了屋，徑直從臥室取出一袋子旱煙，然后一屁股重重地坐在門檻上，仿若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徐秀才時不時狠狠地抽上兩口，辛辣刺鼻的煙霧瞬間在他周圍彌漫開來，嗆得他直咳嗽。
可他仿若渾然不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心里頭正翻江倒海般難受，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陳梅菊在養(yǎng)雞場那堅(jiān)決的模樣。
臨近中午，徐家的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回到了家中。
徐茂才邁著大步，穿過院子，每一步都踏出咚咚的聲響，來喊三弟徐秀才吃飯。
剛走進(jìn)別院，見只有徐秀才一個人悶頭抽煙，沒見他帶老婆陳梅菊回來，不由感到驚訝。
徐茂才微微皺了皺眉頭，那皺紋里仿佛藏著疑惑，開口問道：“三弟，弟妹呢？咋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徐秀才無奈地抬起頭，沖二哥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動作緩慢又無力，有氣無力地應(yīng)了一聲。
“二哥，她……她還在城郊養(yǎng)雞場呢。”
隨后，他像是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收起旱煙。
拖著沉重得像灌了鉛的步子跟在二哥身后來到正廳。
徐茂才楞了楞，眉頭一皺，跟了上去。
徐家一大家子，早就熱熱鬧鬧地圍繞著大圓桌坐好。
孩子們嬉笑打鬧，大人們嘰嘰喳喳地聊著天，就等著開飯。
徐有德老爺子坐在主位上，腰背挺直，目光威嚴(yán)地掃視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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