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令不可歸
正所謂,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三個(gè)人靜靜地吃著飯,并不言語。
神后為尊,做任何事情自然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蒼云雖是臣子,但既受命用餐,也無扭捏之態(tài);反觀夜子晴,一臉不自然,低著頭扒著飯,也不夾菜,很是拘謹(jǐn)。
神后見狀,筷子一轉(zhuǎn),給夜子晴夾了一筷子菜,夜子晴一驚,剛要跪下謝恩,便聽神后淡淡道:“免了。”
夜子晴低低地應(yīng)了聲“是”。
經(jīng)神后這一舉動過后,夜子晴不再低頭扒飯了,偶爾會夾一夾眼前的菜,卻也不動遠(yuǎn)些的菜色。
不多時(shí),神后放下了筷子,夜子晴和蒼云二人也跟著放下筷子。
神后見著二人的動作,眉頭微皺,問:“不吃了?”
夜子晴鄭重地應(yīng)道:“是。”
蒼云淡聲道:“謝陛下款待。”
神后聽罷,便換人撤了桌上的膳食,而后看向蒼云,淡聲道:“你先退下。”
蒼云隨意地看了夜子晴一眼,見她微微有些驚慌,心里暗嘆一聲。
神后見蒼云離開后,這才把目光放在夜子晴身上。
神后目光如炬,就這般看著夜子晴,夜子晴如坐針氈,渾身不舒坦。
神后仿佛是知道一般,溫聲開口道:“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怎樣。”
夜子晴有些訝然,這才抬起頭,小心地看向神后,見她神色溫和,不像第一次見面時(shí)那般陰沉,心里微微安定了些,卻還是不敢放肆。
神后見狀,也并未多說,只是扯開話題,問:“你與蒼云二人,相處得可融洽?”
夜子晴略一思索,才開口回話,說的卻是一些違心的話:“回陛下,臣與蒼云相處得很好。謝陛下賜婚。”
神后莞爾一笑,問:“心里當(dāng)真是謝我的?”
這話怎么答?
夜子晴微微握緊了雙拳,才仔細(xì)應(yīng)道:“是。”
神后輕嘆一聲,而后肅然問道:“我要你此生不再娶他人,也不再嫁他人,只蒼云一人,真誠待她,你可做得到?”
夜子晴疑惑不解,睜大了雙眸,卻見神后一臉正色,似是不容反駁一般,夜子晴低下頭,道:“臣能做到。”
反正她無心嫁人,更無意娶人,應(yīng)了神后也無妨。何況她耽誤了蒼云,理應(yīng)善待蒼云。
神后卻道:“口說無憑。”
夜子晴屈膝跪下,朝神后行了一個(gè)大禮后,朗聲道:“祖神在上,請陛下為證,我夜子晴今日以神魂起誓,他日若我有負(fù)于蒼云,那便讓我神魂消散,永不超生。”
神后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兒,眼底閃過一絲愧疚之情,她狠了狠心,壓低音量道:“先退下吧。”
夜子晴不疑有他,道:“臣告退。”
神后看著夜子晴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目光,甚至于夜子晴走遠(yuǎn)了,神后依舊望著夜子晴離去方向。
“既是舍不得,又何必如此絕情?”不知何時(shí),夜天出現(xiàn)在神后眼前。
神后這才收回視線,也不看夜天,自顧自道:“并無不舍,只是后悔生下了她。”
夜天眉目溫和,緩緩說道:“陛下何不給她一個(gè)機(jī)會,也給你自己一個(gè)機(jī)會。”
夜天此話一出,神后面色驟然變冷,她一字一頓道:“我不是不給她機(jī)會,而是我賭不起,神界也賭不起。”
“陛下——”
“師兄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神后看著夜天,這個(gè)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緩聲說道,“還望師兄遵守諾言,待到你我約定之期,不再插手任何有關(guān)夜子晴的事情。”
夜天沉默良久,才開口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置子晴?”
神后面色從容,喟然道:“千冥塔,終身圈禁。”頓了頓,神后又道,“我會讓蒼云陪著她,不會讓她孤單一人。”
夜天神色僵硬,忍著怒氣道:“自子晴出生以來,你不聞不問;子晴好不容易見你一面,你將她打得半死后,又賜給她一個(gè)女子做妻子,現(xiàn)在又要將她二人終身囚禁。陛下可曾想過,她們二人有多無辜?”
面對夜天的指責(zé),神后面上毫無波瀾,她淡淡說道:“首先,若是可以選擇,我不會生下她;其次,她私自上戰(zhàn)場,還說是你授權(quán),實(shí)乃欺君,我免她死罪,已是開恩;再者,師兄該知曉,我不會讓她生下子嗣,斷不會讓她嫁給一個(gè)男子,我本打算將她一人圈禁,如今我賜婚,讓蒼云陪著她一起圈禁,已是仁至義盡。”
夜天氣結(jié),又痛心又無奈道:“子晴不是你的仇人,她是你的女兒!”
神后不為所動,依舊道:“她該慶幸是我的女兒,否則我早就處死她了。”
“你——”
“師兄,待期限至,我會找個(gè)罪名,將她定罪。”神后低垂著眉眼,看不出喜怒,道:“還望師兄謹(jǐn)記你我約定,莫要插手。”
說罷,神后微微拂袖,徑自離去。
夜天一人留在原地,喟然長嘆。
蒼云奉命離開后,并未走遠(yuǎn),而是在回清月殿的路上靜靜地等著,等了許久,才見著夜子晴。
夜子晴見到蒼云,眼里發(fā)亮,說不出的欣喜,她小跑過去,歡笑著說道:“你怎么在這里?是在等我嗎?”
蒼云淡淡地“嗯”了一聲后,夜子晴臉上笑意更深,她問:“你今日怎么這般好?竟然在這里等我?”
蒼云悠悠說道:“我看你慫成那樣子,怕你御前失儀,又受罰,我在這候著,等陛下傳召。”
夜子晴聽罷,失落地看了一眼蒼云,沒有懟回去,咬了一下嘴唇,道:“我要回去了,你回去嗎?”
蒼云見夜子晴情致不高,沒有再出言諷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回去。”
路上,夜子晴推著蒼云靜靜走著的時(shí)候,夜子晴突然問她:“蒼云,你喜歡神界么?”
“你問這個(gè)做什么?”蒼云不答反問。
“沒,我就想知道,如果要你離開了神界,你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舍不得?”夜子晴小心翼翼地問著。
蒼云偏過頭,看了夜子晴一眼,淡聲道:“不會。”
“為什么不會?”夜子晴有些錯(cuò)愕地問道。
蒼云瞥了夜子晴一眼,道:“與我而言,在哪里都一樣,我不會對任何人、任何事產(chǎn)生感情,更別提不舍。”
夜子晴不信,反駁道:“不論是神還是人,都是有感情的,不可能斷絕七情六欲的。”
蒼云聽了夜子晴這番言論,只是不屑地笑了笑,道:“夜子晴,你不過五千多歲罷了,太小了,待你再大些,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你便會明白‘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道理。”
夜子晴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能告訴我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
蒼云:“······你連這句話的意思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夜子晴訕笑:“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故意逗你呢。”
蒼云挑了挑眉,道:“那你給解釋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夜子晴憋了憋,硬是沒憋出一句話。
蒼云見狀,輕言淺笑道:“難怪你還要上學(xué)堂。”
夜子晴臉色瞬間通紅,卻沒有反駁,只是扯開話題道:“回去了回去了。”
蒼云見狀,不禁搖頭一笑。
夜子晴回去不久后,夜天便差人過來喚她過去,道時(shí)間緊迫,不容她耽擱,夜子晴跟蒼云說了一聲,便跟著人去見夜天了。
夜子晴到的時(shí)候,夜天坐在桌前飲茶,面容一如往日般溫潤,夜子晴眨了眨眼,上前喚道:“師父。”
夜天見人來了,溫和一笑,道:“坐過來。”
夜子晴聽話的坐在夜天身旁,笑著問:“師父怎么這時(shí)候找徒兒?”
“這個(gè)時(shí)間,為師找你很奇怪?”
“自然不是。”夜子晴笑道,“往常這個(gè)時(shí)候,師父一般有正事要處理,沒空理徒兒,師父今日得空了?”
夜天聞言,輕輕地笑了,道:“得空倒不是,只是有些事想要跟你說。”
夜子晴心底一緊,手里緊緊捏著衣角,面不改色道:“您說。”
夜天長嘆一聲,才說道:“數(shù)千年前,一場神魔大戰(zhàn),你可知曉?”
夜子晴抿了抿嘴,低聲道:“知道。”
“在這場大戰(zhàn)中,你母親,陛下收了很重的傷,至今未愈。”夜天說道。
夜子晴瞬間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夜天,道:“怎么會這樣?”
夜天繼續(xù)說道:“這么些年來,陛下她身體一直很不好,靠著些藥物來支撐,只是這終究不是長久的辦法,現(xiàn)如今,為師想要你去離開神界,去仙妖二界交界處去尋一味六界圣藥,名喚‘長生’,你可愿意?”
“長生?”夜子晴喃喃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是我能去嗎?”
夜天聞言一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夜子晴一番,斬釘截鐵道:“能去。”
夜子晴靜立一旁,思考了許久,才道:“陛下有令,我同蒼云不能分開,我若離開,那蒼云?”
“便讓蒼云同你一同離去。”夜天看著夜子晴,肅穆道,“此去謹(jǐn)記,沒有為師的命令,萬不可私自會回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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