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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縣衙報名


安置好了妻子,陳云右便往云山書院走去。
  上山的路雖然平坦,但對于他這種體質偏弱的人來說還是十分辛苦的。
  走至山門的時候,陳云右的嘴唇隱隱有些發白。
  他站在門前,緩和了許久,這才抬手叩響了大門。
  守門的大爺十分不耐的打開大門,“這都什么時辰了,要你們夫子.....”
  見來人是陳云右,守門大爺未盡的話被卡在了喉嚨里。
  他笑著道:“前些日子聽說你病了,病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怎么來書院了?”
  與旁處門房無甚權力不同,這云山書院的門房專管遲到、早退、中途溜走的學子,若是叫他抓到,輕則需要夫子來領,重則便會被退學!
  因而書院中的學生,看到他亦是頗為敬重!
  祈求哪一日自己遲到的時候,大爺能放自己一馬!
  陳云右拱了拱手:“小子的身體已經好了差不多了,縣試在即,學生想要問一問夫子報名事宜!”
  守門大爺輕松的將人給放了進來,和藹的道:“去吧,去吧,莫要耽誤!”
  要說大爺為何對陳云右這般寬容?
  只因這陳云右是一個爭氣的,進書院三年,不但連連歲考都得第一,更難能可貴的是,因著體弱多病,他一年中有半年不在書院當中!
  如此性格堅毅,且聰慧的少年人,如何叫人不寬容?
  陳云右再次道謝后,踏步走進院中。
  書院中,書聲朗朗,陳云右并未往教室走去,而是直接繞至后院,往夫子的起居室走去。
  云山書院不但提供夫子的住處,亦提供學子的住宿,陳云右在此亦有宿舍,只是年前倒春寒,叫他大病一場,這才不得不歸家調養!
  沒想到這一次歸家,倒讓他成了家。
  陳云右想到等在山下的妻子,腳下的步伐不免更加快了幾分!
  竹林幽靜,陳云右通過僻靜的羊腸小道,在一座小院前停下,隨后敲了敲院門。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誰啊?院門沒鎖!進來吧!”
  陳云右推開院門,同老師躬身問好:“學生云右,問夫子安!”
  正悠閑的躺在廊檐下看書的袁先生,聽到熟悉的聲音,忙坐起身,“云右來了,快過來坐!”
  他這個得意弟子,他是哪哪都很滿意,唯一可惜的就是身體不好。
  看著在自己下首坐下的學生,袁先生關心的問道:“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夫子關心,云右的身體好多了,今日來是想同夫子說一聲,我想要參加今年的縣試!”
  “縣市要考五場,每日黎明前點名入場,又在這春寒料峭的時節,你身體可能吃的消?”袁夫子不放心的問道。
  “請夫子放心,學生的身體已無礙!”
  袁先生抬眸看著少年人瘦削的身形,以及沒什么血色的臉色,心中到底還是不放心!
  “云右啊,要不你就只考一場吧,以你的資質,縣試第一場考第一名不在話下,如此也不用再考四場!”
  這個時候的縣試考試由各知縣主持,一般分為五場,每天一場,一為正場,二為初復,三為再復,四、五為連復,其中以第一場最為重要。
  若是縣試第一場考試了第一,便可以不用參加接下來四場考試,直接參加接下來的府試即可!
  袁先生如此說,還是擔憂大病初愈的弟子!
  “夫子放心,學生自當以身體為重,不叫夫子擔心!”
  袁先生見眼前的少年目光澄澈堅定,想來他已經有了主意。
  “既如此,你下午便隨我們一同去縣衙吧,今日我正要領著明遠、錢風幾個去縣衙報名!”
  這倒是巧了,只是喜樂還在山下等著自己,他不便在學院久留。
  陳云右起身拱手道:“先生,云右這一趟進縣城,還需帶妻子看診,您可否告知學生時辰,到時候學生在縣衙等你們!”
  西溪村發生的事情,到底沒有傳揚到云山書院中來,遂袁先生對于陳云右有了空降媳婦一事并不知情!
  袁先生微微詫異,先前也沒有聽說他在相看的姑娘?
  這不過回家休養一趟就成婚了?
  他心中微微可惜,他有一個幼女,倒是與他很相配,原本他還想著將女兒許配給他。
  若不是老妻猶豫著孩子體弱,擔心日后對壽數有礙一直不肯松口。
  眼前這個得意學生怕不是就要是自己的女婿了!
  原先生心中雖有些可惜,不過他還是為這個學生高興。
  至少日后也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照料著!
  如此陳云右參加縣試他也更放心些!
  兩人約定好在縣衙匯合時辰后,陳云右這才道謝離開!
  出了原先生的小院,走在書院的回廊上,忽然有一道身影從身側竄出,一下便將陳云右給堵住在回廊處!
  一道略帶興奮的聲音響起,“云右兄,你來書院怎么也不只會我一聲就要走,虧我這些天還惦念著你的身體!”
  身材高挑,眉目舒朗的少年郎,身穿一件月白色的學子服,瞧著倒是人模狗樣。
  只是他慵懶倚靠在墻上完全沒有正形,一點也不像書院中儀態端方的學子!
  “起開!”
  錢風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的擋著陳云右離開的路!
  陳云右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好了,別擋道了,我還有事,下回請你吃酒!”
  錢風聽罷,這才側了側身子,不過依舊沒有完全讓開。
  他滿臉堆笑的問:“下午先生要我們去縣衙報名縣試,你來不來?”
  陳云右并未回答,而是看向錢風的身后道:“陸山長好!”
  錢風嚇的一下子僵住了身體。
  他現在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樣子,要是被陸山長看到了,不死也得脫層皮,他顧不得再擋陳云右的路,抬腿便跑!
  一邊跑,一邊在心中祈禱著可千萬不能被嚴苛的陸山長抓住!
  待他跑到長廊的盡頭,他偷偷藏在拐角處,正了正跑的歪斜的衣冠,從墻角探出腦袋想要看一看山長走了沒有!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氣的七竅生煙!
  長廊下哪里有陸山長的影子?
  便是陳云右那家伙都不見了蹤跡!
  這個腹黑的家伙,得,真是白替他擔心了,下回請吃酒,定要好好敲他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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