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之一本正經道。

“既然如此，四姑娘可要盡快協助顧某，早日偵破此案，若錯過了時間，可怪不得我。”

蘇小小郁悶至極，又給她下套！

偏偏她還自己愿意上鉤。

因為昨天晚上她偶然發現，她的掌上羅盤自動吸取了一塊原石的靈氣，損壞的一角竟有一丟丟恢復。

玉石蘊含靈氣，蘇小小知道，只是沒想到，掌上羅盤居然能吸取靈氣，難怪是個大寶貝。

她不禁懷疑，莫非就是羅盤帶她穿越的，要是修好了，是不是還能有機會穿回去？

蘇小小暗自揣測，無論是否如她所想，首要的還是修好羅盤。

所以離州她一定得去。

因為她還發現，羅盤似乎只能吸收原石中的靈氣，打磨好的玉佩或玉制品根本不起作用。

那日也是湊巧，剩下最后一小塊原石被她放進布包里，就怎么也找不到了，仔細觀察下才發現羅盤有一小部分被修復好。

之后她再把玉佩和羅盤放到一起，卻什么變化都沒有。

“你確實應該擔心，因為我從你的臉上看出，顧叔叔近日，黑云蓋頂。”

顧寧之：……

他雖然不懂黑云蓋頂具體指什么，大致猜得出，不是啥好事。

顧寧之不緊不慢的在蘇小小身上撇了幾眼，似是而非笑道。

“有你在，我不擔心。”他說：“若我受了傷，或者耽擱了時間，可就沒人帶你去離州了。”

顧寧之有恃無恐，他猜測蘇小小真正需要的就是玉石原礦，否則京城這么大，隨便幾家玉石珠寶店也能買來質地不差的玉制品，小丫頭斷不會單單盯著離州的玉石場。

蘇小小挑眉。

這是吃定她的節奏？好歹堂堂錦衣衛督察，湊表臉！

“這是在威脅我嗎？”

蘇小小臉上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顧寧之看出笑臉之下隱藏著的怒意，斂住神色。

“絕無此意。”

顧寧之解釋，他一慣極少向人解釋自己的，略微有些不自然。

從來都是別人對他解釋，活了二十多年有余，他還沒對誰如此小心翼翼過。

連他自己都驚詫，居然會對一個小丫頭另眼相待，不希望她誤會。

“玩笑話，小丫頭不需介懷。”

蘇小小白眼，真把他當小孩子哄呢？什么時候起，連對她的稱呼都從蘇四姑娘變成小丫頭了？

“顧叔叔哪里話，我也是隨便說說而已，放心，真沒往心里去，就憑我跟顧叔叔的交情，也不至于因為一兩句話鬧生分不是，何況小小還要仰仗叔叔呢。”

這陰晴不定的性子也不知像誰，據他所知，蘇大老爺一向是個老好人，蘇母亦是性情溫和之人，蘇家的幾個兒子除了蘇錦玉略微跳脫，另外兩個都是溫潤如玉的，偏偏蘇小小哪個也不像。

顧寧之哭笑不得。

“好，你說什么都有道理。”

突如其來的寵溺激起蘇小小一身雞皮疙瘩：顧叔叔，您還是正常點吧，拿出你的高冷人設來！

……

距離倆人談話，又過了兩日。

蘇小小偶然聽家里的下人議論，趙成功那日去方府，被拒之門外，方家也是有脾氣。

本打算做個看客，茶余飯后聽聽也就罷了，沒想到不過半日，趙成功就親自登門拜訪，指明要見蘇小小。

蘇小小到大廳門口時，正聽見老爹跟趙成功打哈哈。

“趙大人太抬舉小女了，我家小小年紀尚幼，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至于趙大人跟您岳家之事，小女更插不上手，也不方便插手，也師出無名不是，非要小女給你做什么證，小小一個小丫頭，也不可能讓人信服不是，所以……”

所以還是另請高明，麻溜兒走人吧。

蘇大老爺心里腹誹。

蘇小小大概明白過來趙成功來找她的用意，不禁好笑。

趙成功臉色不虞，他實在是沒法子，才來找蘇小小給他作證，實際上這種事，找顧寧之或許更靠譜，只是顧寧之是個老狐貍，他可不想再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蘇小小若是知道趙成功心里，她是那個“次”，指不定當場翻臉。

就是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她也不準備幫忙。

無緣無故的，她還能去摻和別人家的私事？

“我爹說的對，趙大人的事，抱歉，愛莫能助。”

趙成功側目，從第一眼見到蘇小小，就覺得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比大人都老成。

“蘇姑娘此言差矣。”

趙成功開始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大抵的意思就是一句俗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蘇小小也是佩服，一句話的事兒，都能講出一朵花來。

“趙大人。”

最后還是蘇大老爺聽不下去了，主動替他向蘇小小說情。

“閨女，要不你看著能不能……？”

“不能。”

倆字把話堵死。

“趙大人，當初我幫你解咒，是受顧叔叔之托，算得上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吧，如今銀貨兩訖，做我們這一行也有這一行的規矩，不可與事主多有牽扯，否則容易沾染因果，所以還請趙大人不要與人為難。”

蘇小小怕麻煩，會沾染因果的事，她一般不會做。

蘇庚申聞言，沾染因果可還行？

啥因果？既然小小都說不行，總歸不會是好事。

作為一個地道的女兒控，蘇庚申萬不能容忍任何一絲一毫對蘇小小不利的事。

“趙大人，小小說的很清楚，這件事她幫不了你，還請趙大人另請高明吧，小小還只是個孩子，俗話說的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不如趙大人去找顧督主，想來顧督主肯幫你一次，便不會介意替你做個證…！你看，時候也不早了，趙大人，下官就不留大人用飯了，免得耽擱趙大人的事兒，蘇貴，送趙大人。”

蘇大老爺直接下逐客令，管家蘇貴恭敬地對著趙成功做出個請的手勢。

“趙大人……請……”

趙成功臉黑，又不好繼續舔著臉留下，沉吟一聲頭也不回的走出蘇府大門口，回頭觀望一眼，若有所思。

趙成功從蘇府出來，不稍片刻就傳到顧寧之耳朵里。

摩挲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顧寧之雙目低沉，沉思片刻起身。

“督主，您這時候出去，是要去哪？”

快到晚飯的點兒了，不能讓他吃個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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