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沉默片刻，曹音音和成文景都屏息以待，等待判決一樣。

最終，蘇小小道了句。

“也不是沒法子，畢竟他蒙騙在先，毀約在后，這條誓約便做不得數。”

成文景面露喜色。

“多謝大師！文景感激不盡。”

蘇小小擺手。

“親戚里道的，用不著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只要日后你能洗心革面，能跟曹家表姐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成文景立刻詛咒發誓，以后定好好對待曹音音母子，不會再讓她們受委屈。

成文景看向曹音音，曹音音猶豫，成念祖卻一個箭步沖進成文景懷里，哭著喊爹。

成文景一直含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下兩行。

“念祖，都是爹不好，沒照顧好我的念祖，是爹太沒用了。”

小小的成念祖埋在成文景胸膛抽噎。

“爹，你真是我爹，不是那個壞爹爹，他不是我爹。”

四五歲的孩子，心靈是最純凈的，自然敏感，只是有些事還不太懂，說不明白而已。

眼下父子倆相擁而泣，蘇小小看了看時辰，說道：“差不多了，我這兩道符壓制不住太久，成文景，你若真想擺脫他，還要靠你自己的意志力，待會兒我會做法，將他強行抽離你的身體，但是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用你的意志，牽制住他，這樣……明白了嗎？”

蘇小小告訴成文景具體該怎么做，成文景點頭：“好，我知道了，一定盡力，謝謝大師。”

說完，成文景身上的黃符化成灰燼，成文景兩眼一翻，再睜眼時，氣息瞬間變了。

醒過來的成文景，二話不說，爬起來就想跑。

剛剛被符咒壓制住，被真正的成文景奪了主動權，他雖然控制不了身體，但意識是清醒的，深知蘇小小的能耐，他可能不是對手，不跑才怪了。

可惜蘇小小早有準備，一道定身符打過去，就讓他動彈不得。

還想跑？

蘇小小冷笑。

“不管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你違背誓約在先，便怪不得我出手阻止。”

蘇小小當下掐訣念咒，成文景痛苦得滿臉扭曲，哀嚎不止。

最后實在忍受不住，嘶吼一聲道：“你不能這么做！文景，你快住手，我是你爹！”

外有蘇小小，內有成文景的魂魄意志牽絆，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迫不得已，終于坦白自己的身份。

他就是那個幾年前被判秋后處決的澤州太守，成文景的親爹，成守業！

在場的幾人皆是不可置信。

成文景的親爹，居然設計蒙騙成文景，占了他的肉身，奴役磋磨自己的兒媳婦和親孫子，他還是不是人？

也是，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

成守業嘶吼道。

“我就是成守業，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死了以后，錯過了鬼差接引，魂魄不得入地府，只能成了孤魂野鬼，還要到處躲避惡鬼，厲鬼的殘食，日子沒法過，我是迫不得已，才占了文景的身體，他是我兒子，他的命是我給的，我占用他的身體，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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