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散了大半，最中央的那個人露出本來面目。

一個身材挺拔偉岸，高大的成年男人身軀，周圍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那黑氣就是怨念。

不出所料，這個被怨念纏身的男人，就是趙拓的大哥了。

驀地，男人睜眼，渾厚低沉的嗓音，帶著暗啞道：“殺了我。”

蘇小小微怔，沒想到，這人的毅力如此強大，都這樣了還保留著一絲神智，沒有被徹底吞噬掉。

可見此人心智之強。

“殺了我。”

他一絲理智尚存，清楚自己現在已經不像個人了，渾身充斥著嗜血和殺戮，只想殺人，想要把所有人都殺了，那種毀天滅地的戾氣和怨氣，死死纏繞著他，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了。

但求一死。

他不想變成只知道殺人的怪物。

蘇小小嘴角勾起一抹笑，抬手揮劍。

“斬邪之刃！敕！”

趙毅閉上眼，等待死亡降臨。

心中唯有一抹遺憾，他身為大將，不能死在戰場，卻要死的如此荒誕妖邪。

他不甘。

可那又能如何，只能甘愿赴死。

蘇小小一刀劈下，早就趕過來，站在一旁的趙拓大喊一聲：“不要！”

“大哥！”

趙毅睜眼，眼睜睜看著金光閃閃的劍氣，從他頭頂劈下。

以為今日必死無疑，不想，一劍落下來，斬的，是纏繞在他身上的黑氣，他本身安然無恙。

趙毅懵了一瞬，繼而想到，這姑娘的劍是斬邪的，而非斬人。

驀地，趙毅老臉一紅，若非本身就長的黑，不太明顯，這會兒他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堂堂威遠大將軍，居然如此丟臉。

而差點嚇哭的趙拓，磕磕絆絆跑過來，撲到趙毅身前：“大哥，你沒事吧？”

他要嚇死了！以為大哥真要死在他眼前。

“蘇，蘇姑娘，我大哥他……可是沒事了？”

趙毅疑惑地看了眼蘇小小，又問向自家憨氣十足的弟弟道：“這位是……？”

趙毅明白，就是眼前這小姑娘，救了他。

趙拓解釋道：“大哥，這位是蘇姑娘，段茗的師父，我早跟你說，他們都是很厲害的，讓你早點看看，你非不聽，差點釀成大禍，多懸啊。”

趙毅摸了摸鼻子，不自然道。

“多謝。”

救命之恩，他記下了。

蘇小小不以為意。

“能說說怎么回事么？”

如此強大的怨念，他又是怎么沾染上的？

那怨氣，看著都要產生靈識了，一旦生出靈識，就她剛剛那幾劍，恐怕還真解決不了。

趙毅道。

“實不相瞞，本將剛剛從南疆回京，這東西到底是什么，本將也不清楚。”

“是怨氣，極其強大的怨氣，能沾染上這種怨氣的人，本身也少不得殺戮，血腥染多了，怨念一旦纏身，可怕的程度可想而知，想來趙將軍已經深有體會。”

他姓趙，又聽到他自稱本將，蘇小小也知道，他應該是個將軍了。

趙毅面色冷凝。

“不錯，本將身為將軍，常年征戰沙場，殺的敵人不盡其數，怨念……”

趙毅眼眸低垂，卻絲毫不見懼色，也沒有后悔的意思。

他身為大月將領，殺敵衛國，乃是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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