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黃沙戈壁的中心是沉寂的湖水。”

    “混亂的流沙是旅者喪生的境地。”

    “銀白色的月華照耀的廟宇。”

    “緋紅的月光潑灑的角斗場。”

    “第四紀元之中。”

    “序位十三之下。”

    “是維他之水所在的‘地下拉普達’。”

    而且在規定時間內，即便是死亡都無法解除，因為，這是在神明那里留下墨水的東西。”老“魔法師”得意地說道：

    緊跟著，他抬起手，接連扣動了六七下扳機，令銀質的子彈分別貫穿了他們堅固的機械心臟。

    “這樣啊，那我沒有問題了。”萊特做了個美式聳肩，下意識地將“狂熊牌”手槍拿出，說道：

    不過很遺憾，萊特并沒有來過沉寂高地，除了地圖之外，并不了解沉寂高地全部的布局。

    “說回到隕石吧，那個少年其實是被龍族拯救過的，后來也拯救了一條紅龍。但在卡農市的時候，他遇到了一位魔龍化身的少年，他們的魔源力和血液交織著觸發了古老神秘的咒語，召喚了隕石。”

    “但故事的最后那個少年自然是用火銃擊穿了魔龍的胸膛，獲得了戰斗的勝利。那塊隕石，卻從此沾染了龍族和人類的雙重氣息，直到被我所接觸，被我所掌握。”

    他當著這群【戰士】和克頓的面，上好“狂熊牌”手槍槍膛，踏著松軟的泥地，徑直走向了在原地逡巡著，目光呆滯的無心人。

    又過了幾分鐘，隕石被內部滲出的紅褐色液體所覆蓋，那些液體流淌的過程中就形成了厚重的結痂，令它消散了鋼鐵的表面，重新回到了紅褐色的，像是覆蓋了一層冷卻中的熔巖的狀態。

    當然，還有那幾個無心人也是，一直在原地手舞足蹈的，我看你們都沒有互相攻擊的意思，所以站著觀賞了一會兒。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幾個無心人應該是幾天前失蹤的日涅茨克軍團某個小隊的成員。

    “誰？”

    “不過道具我不能給你，他是希望教會教皇的私人藏品，我只是借用的。”

    但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那七八個已經變異為無心人的【戰士】，在失去了老“魔法師”的操縱后，其中一個竟然朝著他的方向，嘶吼著踏著重步狂奔而來。

    “隕石的故事確實很有趣，如果我有幸能去北方的話，我一定會沿著‘大鐵路’向東走走，去艾溫特萊帝國和克魯斯德帝國更東邊看看。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炎火帝國，他們的文化令我迷醉。”萊特不自覺地感慨道。

    不用懷疑，他們已經變成了無心人，眼前的所謂的【力場創建者】，自稱“魔法師”的老頭……肯定用“灼液”感染了他們，然后用了類似亞托那些【引誘者】，或者類似迪倫那個【欺詐者】的能力的一些道具操縱了他們。

    口中喃喃著用古日涅帝國語結靈后，他右手中瞬時被一股淡藍色的光暈所包裹，隨著他靈巧地伸手，晃動手腕，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由冰構成的箭矢。

    甚至，他的微笑還變成了大笑，露出了泛黃的，間隔著脫落的，發出惡臭氣味的牙齒。

    萊特警惕地握著“狂熊牌”手槍轉身望去，不知何時，在毫無征兆的，沒被察覺的情況下，他的左邊出現了三輛軍用吉普車，以及一二十個全副武裝的，穿著帝國軍團制服的【戰士】。

    老“魔法師”說著，全身開始涌起無數白灼的絲線，像是正在化成繭蛹的毛毛蟲一般，在原地被裹挾著，他肆意地扭動著身體。

    “愿聞其詳。”萊特頷首道。

    這不是“紅臉海恩”和我的名字的結合嗎？難道說，我這副身體上還存在著與艾溫特萊帝國有關的秘密？

    在老“魔法師”身體周圍的空間向內極致探索著，發出了瞬時的彩虹般的光芒后，他終于消失在了原地，連帶著隕石一起，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除了凌亂的腳印外，并未留下任何存在于此過的任何痕跡。

    “鄙人是巡邏B區營地外圍區域的營地‘治安隊’巡查官，我叫克頓，目前為銀刃4位階。從穿著來看，你應該是護衛隊的成員吧。我很好奇，為何你和你的弟弟會呆滯地望著沼澤半天，我和隊員們盯著你們半天了。

    “年輕人，結束了。”老“魔法師”的聲音霍然從萊特面前出現，嚇了他一跳。

    后來，經過了幾年的闖蕩和游歷，他在艾溫特萊皇室，雷麗塔女皇的迫害下被迫離開了冰啟城，前往了卡農城，加入了名為‘古老神秘調查所’的組織。”

    但緊跟著，那只形似日涅帝國第二紀元時期的弓箭手所使用的尾部由冰晶構成著羽毛，尖端尖銳，整體輕柔靈巧的箭矢瞬間貫穿了無心人【戰士】的胸膛。

    就像是冰山，裸露在外面的只有很小一部分，更潛在的，深層次的則需要我主動去解密。”

    北部除營地外，相對人煙稀少，如果情況極端的話，我一個人也要去中心位置探尋‘械元之女’，我身上的秘密，恐怕不止我看到的這么簡單。

    “看來你與隕石也存在一點緣分。”老“魔法師”似乎察覺到了萊特的異樣，斟酌幾秒鐘后，從懷中拿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棱角分明的玻璃狀態的物品，塞到了萊特手中，說道：

    “希望教皇曾經贈送給我一塊‘灼心棱鏡’，據說是與神明和太陽有關，但我一直無法正確使用它的力量。現在我轉贈給你了，希望你能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記得布雷特說過，蘇格拉軍團和護衛隊是最后進入高地的，而且多數軍隊會被部署在南部的營地，那里有一點工業基礎吧。

    但萊特轉頭仔細看去，他們的胸口，尤其是心臟部位的皮膚已然被灼燒殆盡，露出了一塊泛著濃郁的紅色光芒的機械心臟。

    “我是異能者，我的弟弟風也是。”萊特張開左臂，護衛者風，將他推到身后，用審慎的目光盯著眼前的男人問道：

    “不過，你是誰？”

    他們全部舉著制式步槍，上好子彈對準了萊特和風兩人。

    緊跟著，趁著那些【戰士】還在癲狂地反復橫跳著舞蹈，萊特又默默記憶了一遍關鍵詞匯。

    “‘沉寂的湖水’，‘混亂的流沙’，‘銀月廟宇’，‘緋月角斗場’，還有‘第四紀元’和‘序位13’。這些東西還是需要解讀的，如果和蘇格拉委員會，還有布雷特他們能取得聯系的話最好，就算暫時沒法聯系上，自己畢竟就在沉寂高地，大不了跟著軍隊進行戰斗任務的時候闖蕩一下吧。”

    你也盯著他們觀賞了半天對吧，一直沒有動手，直到那個無心人攻擊你們，你的弟弟才出手反擊。我想，你和無心人的關系應該不同尋常，解釋一下吧。”克頓用槍指了指萊特，又指了指旁邊的無心人，一臉嚴肅冷酷地問詢道。

    “我想你不會欺負一個老年人對吧，我已經是風燭殘年了，馬上要去見上主了。況且，既然你能看見我們，能和我交談并觀賞表演，你與羅捏一定存在‘緣’。否則根本無法解釋我們現在的相遇。既然如此，你的問題我一定能幫你解答，前提是不要傷害我，我也不想戰斗。”老“魔法師”突然有點畏懼地說道。

    就好像之前需要熟讀四五遍才能記得住大概的一段話，在現在，萊特僅僅默讀了兩遍就能記住里面的關鍵信息。

    “去吧，冰箭，你曾經經歷過輝煌的時代，現在你還能發揮屬于你的作用。”冰的聲音很富有少年感，但很低沉，有種陰邪的感覺。

    他的身高約莫一米六多，體態強壯，像是更多的肌肉被壓縮堆疊到了不算寬大的骨骼上。

    “你如何操縱他們的，是道具嗎？”萊特指著那些【戰士】問道。

    “厲害。”萊特贊許道：

    “你已經得到了方位的指示了，還邀請我看了這么一場……有趣的表演。我想，在我驅車離開之前，我有個疑惑你必須為我解答。”萊特說著，右手叉腰，“正巧”摸在了腰間的“狂熊牌”手槍之上。

    不過剛才問他話的，拿著小巧的黑色手槍的男人卻穿著黑色為底的另類制式服裝，帶著黑色口罩。

    “話說年輕人，你難道就不想簡單了解一下這塊隕石嗎？這么重要的東西，且是我創建立場后召喚的產物。”老“魔法師”露出了一個自信但怪異的表情。

    在默念著記憶中，萊特明顯感覺到了，自從位階提升后，雖說經過了一段徒步在沙漠戈壁行走的痛苦記憶，精神方面似乎是受到了一些傷害，有了類似精神分裂，妄想之類的“小癥狀”，但記憶力得到了提升。

    “哦，那些人沒救了對吧。”萊特盯著那群站在原地，漫無目的的搖頭晃腦的【戰士】，略帶傷感道。

    暗自下定決心后，萊特用鼻孔短促地呼出了一口氣，接著，他雙手緊緊握拳，繼續觀賞著“精彩絕倫”而又“詭秘異常”的儀式。

    萊特默念著隕石上烙印的詩歌，試圖在有限的時間內，隕石相關的儀式完成之前解讀他們。

    “傳說第三紀元中期，有一位被稱作‘龍族之友’的少年抵達了艾溫特萊帝國。他是一個有為的少年，軍隊之人，強壯無比，還擁有水源和黑暗的魔源力。

    “那我就走了，我怕晚點住不上旅店了。我們相遇是個緣分，對啊，緣分。隕石，呵呵，羅捏……羅捏，這個名字現在聽來確實有點耳熟，就是忘了在哪聽說過了。”

    “啊，啊，啊。”那些【戰士】在老“魔法師”的引導下，竟然整齊的，像是被吹響進攻號角，即將發起沖鋒的古代步兵方陣的士兵一般，集體嚎叫著，十分有力，十分震顫心魄。

    “等等，你究竟還知道什么？”萊特從短暫的震驚中緩過神來，追問道。

    “我叫萊特，目前為銀刃5位階，我想，我身為蘇格拉護衛隊的成員，無需向你解釋。”萊特陰沉著臉，同樣嚴肅地冷聲道。

    “‘公平的雇傭’，這是一件沒有被列為序位魔物的道具，屬于圣物的范疇。只要對方是沒有魔源力的純粹人類，簽署合同后就被我雇用了，任由我的擺布，當然我得付錢。

    “你不想知道那個少年的名字嗎？”老“魔法師”幽幽地問道。

    僅迅捷的一擊，風便擊殺了眼前的無心人。

    “萊特·海恩？”萊特震驚道。

    幾秒鐘后，伴隨著白色的“蟬蛹”完全形成，老“魔法師”身軀上散發出了濃郁的，仿若太陽降臨般的光華。

    甚至，還有星星點點的通紅色的灼熱液體從破損處飛濺而出。

    “的確。”老“魔法師”來回踱步著講述道：

    “對了，補充一點，卡農市雖說是城市，但規模方面僅僅算是一個小鎮，很多情況下，艾溫特萊的歷史書籍也記錄為卡農鎮。”

    順便說一句，我很感謝那位擊殺了卡亞斯的人類異能者青年，他很強大，我很喜歡。等羅捏恢復理智后我就會去尋找娜塔莎，指引她從冥界離開，前往天國。我想，象征著我的生命的列車已經快要駛向終點站了。年輕人，未來是你們的。”

    “或許是對方法有了頓悟吧，這難道就是‘靈感’序核帶來的不是十分明顯，但非常靠譜的提升？”萊特猜測道。

    然而下一秒，他們停下了詭異的舞蹈，反而用力扒開了軍綠色的制服上衣和里面的襯衫，露出了堅實的、強壯的，棱角分明的，孔武有力的胸膛。

    “【戰士】們，你們做得很好，你們在拯救一個行將崩潰的靈魂。他是機械，但是他更容易觸及神明，成為神明。請貢獻給我力量，讓我探知方位。”老“魔法師”繼續吟唱道，像是上主教堂中不去進行告解，反而成為唱詩班領唱的主教。

    “十二位正位樞機的第12號‘雪暮’，我能感知到他的氣味。他就在距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我想，你需要小心點，年輕人……”老“魔法師”回應道。

    他的肩章上是三顆橫向排列的“黑暗色調”的五角星和一塊簡筆畫“匕首”圖案。

    “也對，晚了可能會遇上夜間宵禁。”萊特將“灼心棱鏡”塞入上衣口袋后，贊同地說道。

    萊特頓時感覺大腦被無盡的信息塞滿，裹挾，開始感到炸裂，仿佛是被無數的紙張和上面的字符所充斥，它們擁擠著，近乎要迷離恍惚的，驚駭不堪的大腦。

    “厲害，自然是厲害，不過你們是失落者還是異能者，這點是有待商榷的。”一陣渾厚沉穩的聲音從萊特的身體左側傳來。

    畢竟在很多的軍事報道和機密文件中有顯示，沉寂高地的地勢比較復雜，甚至在中部還存在一些無人區域，傳說進入之人，哪怕是失落者都會殞命，如果不繞行的話，橫穿高地就是作死的行為。

    “萊特哥哥，要不，走吧？”風拉著萊特的衣角粗催道。

    “剛才那個老頭提到了付出錢財，付出勞動歌的公平交易，看來儀式結束后我得好好問問。這些士兵反正也沒救了，我得弄清楚他操縱的具體手法。或許……很久遠的未來后我需要這類能力，實現自己更久遠的，成為真正的‘廢土回響者’的理想。恢復世界的和平，開啟星辰紀元的未來。”萊特自語道。

    “沒錯，哥哥，呵呵。”風得意地笑著說道。

    “萊特·海恩。”

    啪！

    炸裂聲音傳來，眼前無心人的機械心臟已然變成了一團破碎的機械產物，隨著他仰面倒地，他的胸口處已然流淌著汩汩的通紅色的“灼液”。

    “有意思。”萊特發表評論道。

    “是啊，他們和我簽訂了雇傭合同，我分別付給他們一人35新幣，相當于一枚新杜卡特的報酬了。他們心甘情愿變成無心人來協助我進行儀式，面臨死亡的命運。”老“魔法師”整理了一番沾染了泥土和紅色黏稠狀液體的魔法師長袍，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水源的魔源力。”

    “萊特哥哥，我知道你很疲憊了，不如讓你看看我的力量。”風稚嫩的臉蛋上露出了一個自信的表情。

    砰，砰.

    隨著通紅的灼液和鮮艷的血液凌亂地飛舞，那群無心人永恒的脫離了痛苦的命運。

    萊特“處決”了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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