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品出什么了嗎？或者說……有什么感覺？”“新神”露出了一副難得的慈祥笑容，語調略微高昂地問道。

    “品的話……”“風礦”搖晃著杯中的液體，有些迷茫道：

    “除了‘食物’的香氣外，好像還有種不可言說的、若有若無的感覺。就好像置身于浩渺的、蘊含無盡黑暗的宇宙間，看到目光所及之盡頭邊緣的那點璀璨星云。其他的……我想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新的東西啊，孩子。”“新神”突兀地瞪大雙眼看向“風礦”，語氣中露出難以掩蓋的激動。

    “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嶄新的未來。”他緊跟著補充道。

    “嶄新的……未來？”“風礦”一臉疑惑地看向“新神”，將已變得空蕩的玻璃杯放下。

    “還記得八年前，我在大鐵路盡頭，乃布斯克附近遺址的那間破屋里幫你做的占卜嗎？”“新神”問道，右手指尖輕微敲擊桌面，以彰顯問題的重要性。

    “我記得�！薄帮L礦”頷首道：

    “沒錯�！薄靶律瘛贝蟠蠓椒降爻姓J道，畢竟他自信“風礦”并不會因此懷疑或是記恨于他。

    “但現在不同了，身體中屬于你的那部分力量正在覺醒，雖然它依舊非常微弱，但卻是一個好的開始。就像肆虐森林的大火一般，最開始都只是人類野炊后留下的尚未燃盡的一點火星，卻造就了燎原之勢�！�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在極端艱苦和惡劣的環境中能存活下來，畢竟，他的父母已變成了一團焦炭，他的弟弟不知所蹤。

    “你知道嗎？孩子�！绢I悟】代表的職業為【頓悟者】，這類職業在初期會獲得更多的學習能力。只要環境到位，他們會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和極強的魔源力技能學習能力。

    但因為那段時間聯邦委員會高層內部的權力斗爭，時任聯邦行政長官普維金·喬伊諾夫為了彰顯他對軍隊的控制力和戰爭的貢獻，并為打擊政敵，竟然虛報說有大規模的“無心人浪潮”出沒于南山區。

    “等到職業能力提升的后期，大約是序階3-1之間，他們能在暗中引導比其序階低之人的內心，做出他們自認為正確的選擇。并在某種程度上能改變過去發生的事情。

    “當天夜里，為你占卜走向尾聲的時候，我聽到了來自神明的聲音。”

    “老首領，我知道的，您肯定不會欺騙我。不過，您現在提起這件事情，難不成是序組牌對我的不認可有了轉機？”“風礦”盯著“新神”兩眼仿佛在放光。

    但不屬于聯邦管轄范疇內的失落者、半失落者和異能者只能自求多福。

    實際上，火焰在當時吞噬了幾乎一切能見到的存在，“風礦”在這場“戰爭”中被炸暈，沉睡了一個多月，才在炮火停歇的間隙蘇醒并逃走。

    “來自神明？”“風礦”好奇道。

    “其實，那次我向你隱瞞了一點東西。當然，這并非是刻意的，而是我也對其中說不清道不明的內容有所忌憚。‘風礦’，你要知道，造物主創造的世界非常神秘，即便人類窮盡整個文明的時間去探索，也難窺伺其百分之一�！薄靶律瘛钡恼Z氣中略帶歉意。

    “你知道的，對于敏捷著稱的我們失落者來說，在手指的高速翻飛下調換一張卡牌并不是什么難事。原本屬于你的那張【領悟】卡牌其實在當時已經變成了灰色，給你并沒有什么意義。

    他渴望得到極致的力量，希望通過不斷的魔源力晉升達到半神，乃至神明的進度。為此，他選擇加入“秩序會”。

    想要再向上提升，除了面見神明得到賜福外，就必須將自己逼入瀕死的絕境，徹底激發身體的潛能，才能抓住那點虛無縹緲的獲取更高階段序核的希望。

    “哪一句？”

    他知道，序階7：智慧是人類和失落者天生共有的力量，序階6：靈感只有少部分人類和失落者可以從出生開始享有，而序階5：是失落者能從天賦中自動得到的最高水平。

    但實際上，少年的身軀并不偏向于任何一方，他的頭頂是兩塊正在運行的齒輪，以及一張正在撰寫著古老文字的羊皮畫卷。

    “你的力量的根源屬于精神領域，你外在的力量只是它的一種表現形式。當你對世界對宇宙開始有了新的思考，或者說是感覺，力量便開始覺醒了�！�

    盯著代表【領悟】的序組牌看了許久，“風礦”才聽到了“新神”變得沉重的聲音：

    “我能斷定，因為在聽到祂稚嫩的嗓音時，我感覺身體中的魔源力被無形的力量壓制了。并且，有種深入靈魂的威亞限制著我，讓我幾乎無法出聲、無法移動、無法思考�！薄靶律瘛庇行┖笈碌溃�

    “星火……燎原之勢嗎？我的力量……屬于【領悟】的力量？”“風礦”的聲音有些結巴，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難以置信地問道“新神”。

    “找到了，‘風礦’。其實現在想想，我應該早點把他給你的�！薄靶律瘛泵鎺Ю⒕蔚奈⑿�，將一張暗淡風格的序組牌拿給了“風礦”，并開口道：

    “所以說，實際上老首領你聽從了所謂的神諭，才使得占卜沒有正確地進行下去，而現在，是才是神諭提示的‘初現端倪’的時刻嗎？”

    自加入“秩序會”至今，面對人類、“無心人”、“異種怪物”和魔物的戰斗中，他已瀕死三次，但只得到了一次提升的機會，如果他能擁有上層職業的話，不僅“見到”神明的機會能增加，得到更高階段的魔源力序核的契機也會更多。

    “那會兒得到的結論是‘虛無’，意味著暫時沒有任何神明或是序組認可我。我與上層職業無緣，在未來倘若要晉升至半神或是神明會非常困難�！�

    “所以說，這就是【領悟】嗎？”“風礦”有些不解地端詳著序組牌。

    他身體的左方是暗藏著利爪野獸的漆黑領域，右方是隱藏著天使白凈翅膀的光明方向。

    聽完后，“風礦”沒有立即出聲，而是沉默地思考了好幾秒鐘，才緩緩開口道：

    他并不清楚這種情緒的來源，但事實上，他能在冥冥之中感覺到神明的陰影。

    卡牌的背面依舊是屢見不鮮的眼球怪物，但正面，羅馬數字3下面除了用中部語書寫的“inwu”單詞外，是一副難以理解的圖畫。

    “應該是時候了……”“新神”進一步解釋道：

    “他只對我說了這么一句話，當然，我很清楚指的是你�！�

    畢竟，一兩百年前，“風礦”在聯邦南山區山麓市附近的村落生活時，他尚有身為失落者的父母，以及一位可愛的，擁有藍寶石般雙眸的弟弟。

    “對于‘序組牌’來說，占卜得出的結論是灰色只有一點解釋，那就是‘與之相關，但暫時與之無關’。所以，給你‘虛無’卡牌對當時的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當時，聯邦委員會出于種種考量，確實撤退了絕大部分主要城市和小鎮的居民，并對其做出了妥善的安置處理。

    畫面的上方是一片紫紅色的混沌領域，似乎處于宇宙間，連接著通往造物主夢境核心的區域。而其下方是用扭曲筆法繪制的一處田野，仔細觀察并腦部，其內容大體為“破碎的只有半片葉片的風車”、“黑色的農田”、“被咬掉一半的鮮花”“懸浮于空的樹木”以及一位跪在原地，雙手合十，虔誠地在向畫面上方祈禱的少年。

    但在持續戰爭的廢土時代，他與人類和其他失落者一樣，沒有任何時間去參與毫無意義的訓練，他只能在戰爭中“實踐”，不斷得到提升序階的機會，最終到達了現在序階4：希望的程度。

    那里雖偶有聯邦軍隊與“無心人”的小規模戰爭，但一直屬于篇后方的聯邦生產基地，南邊是日涅帝國的無人沙漠和東區沙漠，沙漠中唯一的城市是沙伊塔，帶有孤懸于外的性質。

    實際上，最多是幾十個“無心人”的小規模襲擊，被夸大后，聯邦委員會調撥了兩個軍團，外帶“紅薔薇”火炮、“恰卡夫”火箭彈和慘無人道的“鋁熱炮彈”，對南山區，包括山麓市進行了一個月的飽和式打擊。

    直到所有的土地變成了近似月球表面，延綿不絕的火焰灼燒了半年，這場鬧劇才在新任行政長官喬卡夫·切卡夫發動奪權叛亂后落下帷幕。

    “救亡文明之人最初會被【虛無】侵蝕，但在【秩序】的庇佑下他會相安無事，光明或許是他永恒的敵人，狂風總會是他一貫的伴侶，黑暗注定是他偉大的朋友，當‘紅色的【秩序】’降臨時，他的【領悟】方能初現端倪。”“新神”用富有韻律的腔調朗誦道。

    事實上，這么多年來，他似乎并不痛恨人類，埋藏在內心深處一種無法言語的“指引”仿若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著他：“即便人類犯下罪過，但文明的延續依然要靠他們。”

    趁著“新神”去隔壁房間的雜物堆翻找的間隙，“風礦”呆滯地坐在沙發上回憶并思考了許多。他用力搖了搖頭，讓自己從不悅的、痛苦的回憶中脫離，并深深地嘆了口氣。

    “等到了半神后，在虔誠的祈禱下，他們甚至能向造物主提出請求，修改屬于這片大陸，乃至整個星球的‘理’�！�

    “所以說，老首領。這力量從本質上來說，可以媲美神明？”“風礦”驚訝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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