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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寒羽良不會掉鏈子


  既然身份暴露,寒羽良也就沒辦法,只好走上前打招呼,順便從瞇著眼微笑的香山美櫻手上,取回自己的鑰匙。
  “你們店居然允許變態在這里打工,這是有多想不開,難道不擔心女顧客的身心健康嗎?”
  竹達繪里只是看了寒羽良一眼,就用難以置信的表情,轉而對香山美櫻說。
  “哎~變態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香山美櫻用胳膊肘捅了捅寒羽良,咧著嘴笑,她分明就能猜到個所以然,只是覺得這么調戲自己很有趣罷了。
  “要你管啊!”
  “別這樣嘛!說說又不會少塊肉!”
  “不說也不會少塊肉吧?”
  眼前兩人親昵的舉動,讓竹達繪里一時間覺得自己參與不進去,完完全全就是個局外人。
  那股最討厭的孤獨感油然而生。
  啊,這種感覺……
  偶爾會出現的,在看到他人相處甚歡時,明明并不感到不愉快,卻就是覺得自己難以融入進去。
  切。
  “咦?”
  “竹達同學。”
  寒羽良突然開口。
  “你是不是,難過了?”
  “哈?”
  這句話可把竹達繪里給嚇到了,戴有晶瑩淡綠色墨瞳的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黑發少年。
  “哎呀不是,就是有這種感覺罷了,剛才美櫻耍我玩的時候,總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要是沒有的話,那就抱歉啦。”
  寒羽良微挑眉頭,他方才從竹達繪里身上,分明感受到了,那股濃濃的,名為“局外人”的氛圍。
  要問為什么。
  因為他也是這么走過來的。
  “這樣嗎?沒想到啊,你對寒羽良居然……真是不好意思啊!”香山美櫻驚詫地說出帶有奇怪含義的話語。
  啪——!
  巴掌拍在桌上,其他的幾名客人也被這陣紛擾稍微吸引了注意,他們悄悄地關注。
  竹達繪里生氣地站起來,那是對一切感到發自內心的,不可理喻的神情:
  “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會對這種變態……再說,我又沒有不高興,你干嘛那么相信他的話啊?!”
  “嗯?這當然是因為……”香山美櫻微微側頭,用炫耀男朋友般的動作,得意洋洋地介紹寒羽良:
  “他是我的后輩啊。”
  寒羽良將她的手按了下去,無奈道:
  “別這樣……你欺負我就算了,稍微收斂一下吧,即使是我認識的人,也是我們重要的客人。”
  “嘿!”
  香山美櫻吐了吐舌頭,柔和而不刻意地,動用了女性的特殊權利,那是不需要承擔責任的——賣萌。
  “真是白癡到家了……”
  竹達繪里狠狠地瞪了寒羽良一眼,其中絕不飽含任何感情,而是滿滿地厭惡。
  她起身就要離開。
  內心的真實想法,憑什么會被這種人一眼看穿?孤身一人絕對沒有什么不好的,我很高興,我非常高興,我為什么不高興呢?!
  為什么不高興呢……
  “哎喲不好,剛才不小心多做了一杯‘夢幻仙女珍品刨冰’,這種吃了就會漂亮一百倍,每天賣的數量都限量的稀有物品,我居然多做了一杯!真是不小心啊!”
  “誰能幫我吃掉它呢?”
  寒羽良從后面的冰柜里,將滿滿一大杯的刨冰搬出來,五彩繽紛,各種水果的口味應有盡有,無論誰看了都會心動。
  “喂,你瘋了!你……”香山美櫻不敢相信,放低了點聲音,嚴肅道:
  “這一個可是頂你三天份的工資!”
  “呵呵呵……是啊,我也覺得我瘋了……”寒羽良叫苦不迭,非常心疼自己的荷包。
  為什么要為她這么做,他自己也不明白,可是剛才看到的,竹達繪里的表情。
  那簡直就像是,以前的自己。
  那種孤獨一定不是謊言,正因為是擁有過相同經歷,相似心情的人,才會如此的理解。
  竹達繪里回頭看了他一眼。
  此刻她淚眼婆娑,眼角噙淚,完全沒有了之前盛氣凌人的模樣,這樣子也讓寒羽良和香山美櫻都愣住了。
  她說:
  “白癡。”
  說完,她就推開咖啡廳的門,跑了出去。
  “啊,唔……”
  香山美櫻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來挽救,可是最終卻還是放棄了,那些她本該說出的話,她卻沒能第一時間說出口。
  唰!——
  一旁的寒羽良卻一把沖了出去。
  留給她的是堅定不移的背影,以及遇到關鍵時刻就不會掉鏈子的,獨屬于寒羽良的,毫不客氣的眼神。
  待他沖出去后,咖啡廳回到了安靜之中。
  ……
  我為什么要生氣呢……
  竹達繪里自己也搞不懂了。
  寒羽良說出了她一直以來盡力掩飾的那份孤獨,有人能夠理解,本該是讓人高興的事,但她卻害怕了。
  真心是脆弱的東西,裸露出的那一刻,稍有觸碰就會蜷縮起來。
  可如何不去面對的話,那么渴望的拯救就永遠不會到來,心底祈愿著希望降臨,可它真正來臨之際,對于黑暗中的居民來說,卻是灼燒的疼痛。
  “等一下!等一下啊!”
  身后傳來寒羽良的喊聲。
  他舉著那杯刨冰,追了上來。
  不管他說什么,都不搭理……竹達繪里已經決定了,她滿不在乎地繼續往前走,想就這樣跨越馬路。
  不理他!
  “求你了,大姐!我求求你啦!”
  “喂!你可是個男人啊!怎么能就這樣求人啊!”竹達繪里轉身怒吼。
  糟糕!下意識就回答了!
  可是她看到寒羽良滿頭大汗,無比焦急,于是又困惑起來,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因。
  原來是他手里捧著的那杯刨冰,在烈日下逐漸融化,頂端已經消融了少許。
  “大姐啊,這東西可是超級貴的,我難得請你吃,你好歹就吃了吧,這下也已經不能拿回去了……對了,真的會漂亮一百倍哦!”
  “……你是白癡嗎?哪有用這種話安慰女生的?”
  “啊?我不是在安慰你啊?我是叫你吃刨冰,這是我的血汗錢……疼疼疼!”
  竹達繪里用力掐了一把寒羽良的耳朵,看到他如此為難的樣子,不知為何心里就好了許多,一點不生氣了,不如說還有點開心。
  “哼,白癡!變態!渣男!”
  “前面兩個我都懶得否認了,最后一個是怎么回事啊?”
  “你還不否認?好好給我解釋一下,之前為什么偷看我換衣服?”
  竹達繪里繼續掐住寒羽良的耳朵,趁著他雙手都端著刨冰,脫不開身,好好地欺負他。
  “都說那是意外了……”
  “怎么樣?本小姐的身體好不好看?”
  “好看……”
  “好看?!”
  竹達繪里繼續發力。
  吃痛的寒羽良連忙說:
  “不好看!”
  “不好看?!!”
  “別說了!要化了啊!快點吃了它,要不然我的錢白花啦!!”寒羽良急忙說。
  “這次先放過你!”竹達繪里松開了手,拍了拍,看到那么一大杯刨冰,不得不說還是有點饞的。
  漂亮一百倍嗎,看來這下不得不吃了呢……
  “勺子呢?”
  “啊,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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