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孤獨
總之,兩人依舊像前兩個月一樣,陸青堯繼續(xù)看書學習,傅舍則在旁邊舉著書冊,上面投屏模擬題,準備考證。
“你聽說了么,魏誠的母妃從冷宮里出來了。”今日,陸青堯心思不在書上。他總歸聰穎,比傅舍規(guī)劃的進度提早許多讀完,但在傅舍面前依舊壓在正常進度內。
本就被天氣鬧得集中不了意識的傅舍放下書,聊起天來,“還不是萬家做得太過,璃嬪的兄長可是大魏守護神般的存在,哪里輪得到他們污蔑。”
說著說著,傅舍突然一拍書本,“今天有場戲,我們去看?”
說是戲,實際上是任秋盈被萬任曉刁難,男主英雄救美,兩人心意滋生的戲碼。他決定推一把,讓男女主直接情投意合定下婚約算了,這樣也不至于到后期兩人鬧變扭,結果陸青堯受罪。
“好。”陸青堯不多問究竟是什么戲,天氣正好,同傅舍出去走走更好。
于是兩人走到御花園的假山后面,有座石桌,傅舍坐上石凳,向陸青堯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坐到自己對面。
冬日雖去,但花園中殘花敗景也無人愿意在這種時候前來。既然陛下見不著,就更不會有女子到此地做無用功。
不過任秋盈來了,給她之前埋在此處的枇杷種子澆水。
是的,任秋盈就是這么特立獨行,在百花盛放的花園間養(yǎng)枇杷。沒有下人會管,主子無論做什么都不會有下人置喙,不過這種子永遠不會長出來就是。
任秋盈蹲在石子路邊,彎腰將水澆灌下去,浸濕泥土。幾縷發(fā)絲隨著冷風飄動,拂過暖玉般白皙的肌膚,垂蕩至地面的水藍色絲綢裙擺沾染上泥土。
半盞茶時間后,萬任曉路過御花園。
“真是,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你。任家不是自語書生門第,怎么會生出你這等”萬任曉用侵略性極高的眼神上下打量她,“真是不堪入目。”
任秋盈動也不動地繼續(xù)澆水,沉默以對。
“你給我說話!”萬任曉推了她一把,任秋盈本就踮著腳澆水,這下站不穩(wěn),一個趔趄向前撲去。
她雖高傲,但也不至于作這等下作事。意料之外的情況發(fā)生,心生慌亂,她伸手去拽,結果抓錯地方,直接扯住任秋盈本就松散的發(fā)髻,將發(fā)簪拔了出來。
手一抖,隨著發(fā)簪‘叮當’一聲掉在石子路上,任秋盈瀑布般的秀發(fā)隨之散落于肩頭。
看得正認真的傅舍拍了下目瞪口呆的陸青堯,“你發(fā)什么呆呢,看好了,馬上就是英雄救美的一場戲。魏誠‘刷’一下子出場,俘獲任秋盈芳心。”
“這也不算是英雄救美吧。”陸青堯沒看出這有什么好救的,只是兩個人打鬧,有小摩擦不是很正常,“讓她道歉就行。”
傅舍給他翻了個白眼,“這種時候說什么對錯。”
話音未落,遠處就傳來魏誠厲聲呵斥的聲音,“萬任曉!你在干什么!”
其實這場戲給男主招的是兩個桃花,一朵清新秀麗,一朵跋扈熱情。同時在男主母妃從冷宮中出來的當下,象征他與萬家的戰(zhàn)爭正式打響。
畢竟不是狗血女頻,男主很巧妙地用身份壓了萬任曉一頭。沒有摟住任秋盈強行罩對方,而是很坦然地將事實擺在對方面前——事情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但萬任曉在家被姐姐壓了一頭,在外見到自己討厭的人被無視。之前傅舍拒絕她的絕情還歷歷在目,現在魏誠與自己從小交好卻幫任秋盈訓斥自己
對,萬任曉和魏誠算是青梅竹馬。
委屈極了的萬任曉跺跺腳,眼中泛起淚光,但她依舊昂著頭對魏誠放狠話,“今天我就先放過你,你等著,來日還得你來向我道歉!”
扭頭就走。
“呃”不知什么時候陸青堯坐到傅舍身旁,他想理解這場‘好戲’,但理解失敗,只好硬著頭皮說,“好戲結束了嗎?”
傅舍老神在在地搖搖頭,好像自己是個能預知未來的神棍,“不不不,好戲才剛剛開始。接下來你將見證他們情竇初開,情投意合。”
這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兵書詭詐,絕地翻盤來得刺激。
陸青堯只好將目光再次從男女主轉落到傅舍身上,靜靜看著,不作他想,卻能讓他不安的內心平靜下來。比起其他什么好戲,都來的有吸引力。
傅舍則盯著男女主不放。
“謝殿下關心,臣女不過是沒站穩(wěn),萬小姐拉了我一把,拉錯地方罷了。”任秋盈垂首施禮,間隙瞟了眼魏誠,耳朵尖紅了。
“是么,她性子也該改改了。”魏誠虛扶一下,示意對方不必見禮,“你的枇杷長出來了嗎?”
“殿下怎么知道”任秋盈驚訝地抬頭看他,本就不是多禮的性子,這下放開了些,落落大方地問,“別是之前被殿下瞧見了。”
傅舍在內心給自己比了個耶,男女主總算沒丟感情線。只要自己時不時照顧一下他們的感情幼苗,陸青堯的鐵血帝王路就穩(wěn)了。
男女主就著枇杷談了些家長理短,背靠大家族,從最親近的父母到遠房的遠房,能說的事情可以聊個三天三夜,聊完感情也差不多穩(wěn)定了。
“時間不宜,枇杷是種不出來的。”陸青堯卻突然說。
傅舍猛地回頭看他,一臉震驚,“你不會剛才都在想這個吧?”
“我是說真的。種植枇杷樹需在秋末采集種子,去肉凈子。初春播種后覆蓋一層土,再覆蓋一層稻草。幼苗出土后需除草施肥。一季后移植,澆足水即可。”
“哇哦。”傅舍用很夸張的表情震驚了一下。
頓了頓,他也說起小時候自己閑的慌,突發(fā)奇想種枇杷的孩童時光。
“我是瞞著爸爸種的,在花壇邊邊用塑料小鏟子挖土,那時候還是夏天,我是直接吃完枇杷種子。土不像想象中是顆粒,而是一塊塊硬的。”
“那后來枇杷長出苗了嗎?”
“沒有。”想起這件事,現在依舊殘存著些許遺憾。傅舍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為我沒堅持澆水,到后來老盼著雨水就足夠。但花園里大部分花,都是父親雇的小工日日看照著的,想來枇杷確實不會長出來。”
陸青堯笑了笑,“很開心的一段經歷,這就夠了。”
兩人還想講講,背后傳來魏誠的聲音。
“你們怎么在這?”
“!”傅舍張張嘴沒說出話來,陸青堯卻很鎮(zhèn)定地說,“剛巧經過,有點累,就在石凳上坐會兒。你們呢,這么巧碰見?”
問題被拋回去,這次魏誠與任秋盈比他們更做賊心虛一點。
“是,正巧碰到。”任秋盈搶先開口。
傅舍點頭示意,眼珠子一轉,“本王五弟有向任小姐道謝么,當初魏誠身陷囹圄,你費了可些心思救他。讓本王好不感動。”
站在對面的兩人都有些尷尬,魏誠坐到石凳上,“皇兄就不要嘲笑臣弟了。”邊回頭示意任秋盈也坐下。
“她不也幫了你?那個小太監(jiān)被你送進刑部的時候還死咬住你不放,要不是任家插手這件事,刑部尚書必然會依萬家情分,你可得不了好。”
傅舍斜了魏誠一眼,對方不想尷尬,結果拖他下水一起尷尬。
“那是該好好謝謝任小姐,救了我一命。”陸青堯似乎沒有覺察,真誠向任秋盈道謝,“想來能找到三皇子手底下那位刺殺我的太監(jiān),任小姐也出了不少力。”
任秋盈擺擺手,“算來算去算不到頭,都是互相幫忙。”
“我也出力!”傅舍突然打斷,又覺不妥,只好笑著換個話題,“過幾日快到冬末,父皇出宮圍獵,五弟你收到請柬了嗎?”
氣氛還是尷尬,四人隨便扯幾句便散了。
回偏殿的路上,陸青堯突然問他,“你不喜歡任秋盈嗎?”
傅舍的腳步頓了下,接著往前走,只是時不時看一眼陸青堯。沉默地走到偏殿門口,這次他沒有進門,站在門口對他說。
“你知道身為一個國家的皇子,究竟要承擔多大的責任嗎?”
陸青堯迷茫地看向他,“我不知道,魏駟。”
傅舍張張嘴,卻什么都沒說。他突然懷疑自己是否摻合太多。
“你想說什么?”陸青堯問。
“沒什么,你回去吧。這幾天我想和母妃呆會兒,省得她每天提心吊膽的。”
傅舍沒有看見在他離開后,陸青堯慌張的表情。他每天就和璃嬪吃吃飯說說話,比起現實中空無一人的出租屋,游戲顯得格外溫暖。
過去半個月,傅舍參加游戲設計師的證書考試。又忐忑了半個月,顫抖著手點開網頁——
【已通過】
傅舍直接整個人蹦起來,蹦了許久,一股強烈的分享欲回蕩在胸腔內。但環(huán)顧周圍,無人能傾訴。
胖子早早下班了,他一向比誰都溜得快。公司前臺每天見到他洋溢笑臉的小姑娘,兩人說到底也只是陌生人。
回家吧。
到家吃完晚飯,他將書架頂端陸青堯的立牌拿出來,這次糾結片刻,他拿的是陸青堯小時候的立繪。很瘦弱但很可愛,他就對著這塊立牌說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歷,就好像在對著游戲中——為了回褚努力的陸青堯說的那樣。
書架底部的家庭相框被放倒,背面向上,看不見照片中父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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