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二百零八章
這是赫蒂第一次感覺做夢有多痛苦,接二連三的噩夢像恐怖片輪播那樣在她的頭腦中生成畫面、音效,潛意識里的她甚至還在最害怕的時候念叨著他的名字,可夢里的世界和現實一樣無情,在她受苦受難時,那個男人沒有出現。
而更恐怖的莫過于在脫離噩夢回到現實后,她才發覺自己落入了更難以忍受的痛苦中,比起身體的痛楚,心上的是要了她的命。
從蘇醒后發現自己躺在圣芒戈的病床上,并且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她才猛地回想起自己昏迷前都發生了什么,更糟糕的是,她發不出聲音了。
這事得從她蘇醒后艱難地翻了個身想喝水卻發現床頭的桌上空空如也說起,她試圖喊一嗓子,卻驚恐地感覺自己的喉嚨像被黏住了,無論怎么努力,除了咿咿呀呀的語氣詞外,她一個完整的單詞都說不出來。
但后一秒她就想起了個東西,那名黑巫師曾經強迫她喝下的不知名液體,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那個,可她人都在圣芒戈了,難道那些醫療師都沒查出來嗎?
抱著僅剩的僥幸心理,赫蒂按了床頭的呼叫鈴,可左等右等五分鐘都沒人來,只好艱難地下了床,她的手上甚至還打著點滴,巫師世界也采用麻瓜的那一套嗎?還是說她這次受的傷嚴重到需要這個來續命了?
但現在沒有醫療師能解釋這一切,她便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拖著掛點滴瓶的架子,慢慢往門口挪,可每走一步,她都感覺很難受,五臟六腑就像錯位了那樣,令她一陣一陣地反胃惡心。
她感覺自己根本撐不了繼續走下去,這副身體實在虛弱得厲害,笨重又各種不舒服,仿佛不是她自己的,可比起生理上的痛苦,她更想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還有到底是誰送她過來的。
于是,她咬咬牙僅靠著支架一步步繼續往門邊走,輸液的細管便隨著她的動作跟著一起晃,現在的每一步都令她感到無比吃力,她真的很怕自己下一秒就要一頭栽下去。
這個念頭持續籠罩在她的腦海里,真就怕什么來什么,又走了幾步,她便感覺到頭暈了,腳下的步伐也虛浮起來,在倒下前,她的眼前已天旋地轉。
這次鬧出的動靜總算吸引了人過來,她看不見沖進來的第一個人是誰,卻能從焦急的聲音分辨出來。
“梅林的胡子!我才離開二十分鐘!你感覺怎么樣?醫療師?醫療師!快來看看她!”
等被抱起來親眼看見來人后,她才放心地閉上眼睛,放任自己的意識陷入混沌,是布魯克沒錯。
不知睡了多久,等赫蒂再醒來時,才動了一下右側便響起了布魯克關切的聲音,“你醒了?想喝點兒水嗎?醫療師說你現在能喝些水,至于其他的還不行,我來幫你。”
她想道謝卻還是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根本沒有一點兒改善,但身體比起昏迷前可好了很多,她靠著柔軟的枕頭在布魯克的幫助下喝了幾口溫水潤了潤嗓子。
接著她便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再努力地發出幾個音節來,試圖讓對方理解自己的想法。
“你想問你的嗓子?”
顯然布魯克第一時間便明白了,可他的神情也變得嚴峻起來,甚至避開了她好奇的目光,頓了頓才道“抱歉,我沒能及時趕到,送你到圣芒戈已經晚了,醫療師說你服下的毒藥具有強烈的腐蝕性,損壞了聲帶和內臟
盡管熬制的藥劑已將你體內大部分毒素排出,但仍有少量存在。放心,你只是暫時說不了話,目前借助藥物進行恢復,但還需要時間。
關于傷害你的兇手,經調查并非那晚的兩名麻瓜,你的案子目前由我負責,這點你盡管放心,我會抓住真正的兇手!”
這下赫蒂才總算松了口氣,至少她不會真變成啞巴,她又張了張唇想問關于某位黑魔王,可無論她怎樣用口型來傳遞問題,對方都看不出來,無法,她只好做了個寫字的動作。
好在對方的領悟力還不算差,很快便給她找來了紙筆,她得以在空白處寫下自己的疑問,關于黑魔王在哪里,知不知情這一連串她心系的問題。
可當她興沖沖地把寫好的拿給他看時,卻從他的表情看出了不對勁,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他好像不太想說的樣子,她只好抓住他的衣角扯了扯,用祈求的目光注視他。
終于,在拉扯近一分鐘后,布魯克終于肯開口,但他先放了個前提,“我告訴你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見她點了頭,他才肯繼續,“那天晚上我送你到圣芒戈就去通知了溫特,但他只說和你沒任何關系了,不管這件事,”
也就他話音落下的幾秒內,女孩的眼淚便啪嗒啪嗒地砸在了被子上,似是沒想到她會哭得這么快,他顯得有些無措,只知道拿了紙巾遞過去,一句安慰的話也沒說出來。
可女孩就像沒看見似的,她就這么低頭盯著自己的手,除了偶爾的低聲啜泣外,病房里靜得嚇人,她卻覺得吵得狠。
她心中似乎有什么崩塌了,震耳欲聾的響聲震得她的肩膀也跟著一顫一顫,胸腔像什么巨物壓著,令她難受的喘不過氣,她咬緊牙關想挺過去,卻被那反反復復的一句輕飄飄的言語給推回深淵廢墟。
你自由了
是啊,黑魔王肯徹底放開她了,這不是她最初天天期盼的嗎?可等實現了以后,她卻被巨大的悔意和綿綿不絕的不舍給打敗,在這場短暫的感情里,她輸了,潰不成軍。
陪著一起沉默的布魯克萬分糾結地將紙巾塞進她手里,笨拙地用溫柔的口吻道,“雖然我不清楚你們兩個究竟發生了什么,但你聽我一句勸,溫特本就是有家庭的人,他很愛他的未婚妻,和你斷掉來往是遲早的事,你還是放棄他吧。”
只是女孩仍舊不搭理,布魯克實在沒辦法只好繼續,“要不我幫你聯系你家里人吧?你告訴我地址,我今天就能把他們找來,怎么樣?”
聽到這里,她突然就燃起了一點希望,原來黑魔王沒有說出關于她的真實身份,這個布魯克居然還以為她是被包養的情人,這算不算是一個機會?
于是,她連忙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我沒有家人,只有湯姆”,再抹了把眼淚可憐巴巴地給他看。
果不其然,剛才還看上去小心翼翼的布魯克頓時變了臉色,他為難地盯著她寫的那句話,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一副妥協的樣子,“好吧既然你無家可歸,等你出院就暫時住我那里,你叫什么名字?”
這個結果可比什么都好,赫蒂現在想接近某位黑魔王只能通過眼前的男人,她稍稍思考了一下在紙上寫下一個字:喬。
于是,在圣芒戈剩下的日子里,赫蒂都積極配合治療,最開始布魯克因為魔法部的圣誕假期會常常來看她,但等假期結束,他便只有每天下班后的傍晚才來。
事實上,身體恢復得很快,畢竟魔法世界的藥劑功效可是很強大的,就是她的嗓子好的速度出奇的慢,但好歹能說話了,就是沒法大聲,而且沙啞的像個男人的聲音。
也因此在醫療師的囑咐下,她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但是布魯克就會偷偷給她帶點其他的,比如甜點和水果,即使她被明令禁止吃這些。
布魯克有特地跟她講過,如果晚上來不了會提前告訴她,只是今天有些不對勁,看護她的護士都把晚飯送來了,他還是沒有出現。
就在她忍不住想入非非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時,幾下敲門聲引起了她的注意,看來估計是加班了。
可等她去開了門看清來人時,她的笑容一僵,調侃的言語也都咽了回去,她立刻移開視線,不自然地捏緊了自己的病號服的下擺小聲問,“請問先生找誰?”
“找誰?”
來人冷哼了一聲,一步跨進去后便強勢地抱住她,將門反鎖好才接著諷刺,“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現在該叫你什么?赫蒂格蘭杰?溫特小姐?還是喬。”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種焦頭爛額狀態的赫蒂實在不想再和這個被她騙了一次又一次的少年多有什么糾葛,她真的還不起他的情了。
“你認錯了,我只是喬,還有請放開,我現在是病人。”
可她這句底氣不足的辯解一點兒也打動不了馬爾福,他死死盯著她的臉突然笑了,“好那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喬如果不是我父親偶然提起有個女孩在魔法部年會那晚遇襲,我根本想不到來圣芒戈,你還想藏多久?”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女孩依舊低著頭躲避他的目光,這不是心虛又能是什么?
最后的那點兒耐心也在剛才她開門時的那句疑問給磨光,馬爾福再忍無可忍地捏住她的臉頰強迫她抬頭,“我已經聽說了,從你到圣芒戈后只有一個男人來看望你,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巴德布魯克,倫敦麻瓜上議院某位議員的兒子。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寧愿被他照顧也不肯和我走,或許你還不清楚吧,那個男人,溫特在魔法部里和貝芙莉福吉走得很近,我父親說他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部長,因為部長的女兒,這樣你還不肯死心么?”
即便他這么說,女孩仍一言不發,可她倔強的眼神已給了答案,只是,這遠比她親口說出來還要傷他的心。
“還記得么,我和你說過的我不管你是誰,我們不死不休赫蒂,你這一生都別想擺脫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可這是你逼我的”
說完這些,他便抱起她來到病床邊才給她放下,他細心地將被子給她蓋好了再牽起她的手,此時的他笑得溫溫柔柔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這一刻,她忽然有種莫名的絕望感,原著劇情已脫離她的認知,最大的反派boss在明處爭奪魔法部部長的位置,而最受歡迎的小反派卻被她激起了瘋批潛質,那個恐怖的眼神活像個病嬌。
所以,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能讓一切重來就算徹底抹殺她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無論她怎樣腹誹,都頂不住對方炙熱的目光,她的嘴唇就這樣被他有些涼的手指覆上。
“我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赫蒂,不喬我們這么久沒見,別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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