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兀的。
　　包間內(nèi)，關(guān)了燈，大家一起唱著生日歌。
　　非常開心的一幕。
　　蛋糕上的蠟燭還沒熄滅，包間里的燈也還沒打開。
　　忽然間，那名中年壯漢就一把抓住了楚言的頭，然后將其重重地砸在了蛋糕上。
　　奶油和面包飛濺。
　　連帶著蠟燭的碎塊還有火星。
　　那塊精致的奶油蛋糕被砸得粉碎，楚言的整張臉都直接嵌入進去，沾滿了奶油與面包屑。
　　到最后，桌子上的奶油蛋糕幾乎被砸沒了，中年壯漢還是死死抓住楚言的腦袋，將其在蛋糕底座上碾來碾去的。
　　楚言動彈不得。
　　在場的民間超凡者們都知道原因。
　　他們在這座包間內(nèi)釋放了某種氣體特效藥，并提前給自己注射好了抗體。
　　這種藥的效果是能讓人類的肌肉僵硬，在一定時間內(nèi)徹底喪失行動能力，任人宰割。
　　楚言在和這五位民間超凡者進入包間之后，就一直在吸入這種氣體藥物，如今藥效終于發(fā)作了。
　　她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開口說話這件事都變得極難！
　　“言姐，說兩句啊！言姐？”
　　中年壯漢越笑越開心。
　　而楚言也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艱難地轉(zhuǎn)動脖子，露出了一小半的嘴巴，目光瞥向身旁的中年壯漢。
　　“問幾……個事。”
　　聲音生澀，看起來真的是中毒了。
　　中年壯漢并沒有松開楚言的脖子，而是俯身下去，靠近了楚言的臉。
　　“什么事啊，言姐？”
　　“第一，嗯……誰給你們的情報還有……藥？”
　　“嗯？”
　　這一個問題，直接讓在場的五名民間超凡者愣住了。
　　其中有個膽子小的，甚至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
　　——即便他知道，現(xiàn)在的楚言已經(jīng)毫無還手之力。
　　“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蠢貨，就算肌肉僵硬了，可她的腦子還是不會停止思考的。”
　　下毒的女人啐了一口，冷笑道：
　　“沒有選擇報團取暖，孤身一人在民間超凡者的圈子里混了這么多年，腦子怎么可能不厲害？”
　　楚言的問題的確命中了要害。
　　因為無論是有關(guān)于蔚藍(lán)酒吧的情報，還是今晚的生日宴會，亦或者那種專門針對楚言的氣體特效藥，通通都是“別人”提供給這群民間超凡者的！
　　但中年壯漢并不打算回答楚言的問題。
　　“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中年壯漢繼續(xù)碾著楚言的腦袋，很享受這種感覺。
　　“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活著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然后獲得我們應(yīng)得的好處。”
　　這就是民間超凡者們的生存方式。
　　楚言了然，勉強露出了點嘲諷的笑容。
　　“你們……是被雇傭……來的？”
　　這一句話仿佛觸碰到了中年壯漢的敏感點。
　　他再度抓起了楚言的腦袋，將其狠狠地砸在了蛋糕地盤上。
　　“是利用，懂嗎？利用！”
　　“就跟你和那個目擊者男人一樣，你利用他背靠目擊者，我們也能去利用其他人！”
　　楚言仍舊是那般的面無表情。
　　她不想去回應(yīng)中年男人的感嘆，因為現(xiàn)在拋出問題的是她。
　　“第二個問……題。”
　　楚言的聲音生澀，艱難道：
　　“你知道……為什么圈子里……的人，都叫我‘言姐’嗎？”
　　“啊？”
　　中年壯漢不解。
　　他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楚言要問出一個如此白癡的問題。
　　不就是她的戰(zhàn)斗力很強，圈里人給了她個尊稱嗎？
　　面子工程而已。
　　而且明明已經(jīng)是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了，還有必要這么糾結(jié)名字嗎？
　　他根本就不想回答。
　　楚言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后，輕輕地嘆了口氣，瞳孔轉(zhuǎn)向周圍的其他四人。
　　“你……們知道嗎？”
　　四人默不作聲，楚言臉上的表情就更加平淡了。
　　“算了，我……自己來……回答吧。”
　　“這個稱呼……最開始是在那個時候被人喊出來的——”
　　楚言緩緩道：
　　“他們哭著求我別殺他們的時候。”
　　言語流暢，毫無滯澀。
　　下一瞬間——
　　唰！
　　一把刀直接插進了中年壯漢的太陽穴，然后從另一側(cè)貫穿而出。
　　一只手握在刀把上。
　　是楚言的右手，而中年壯漢則坐在楚言的左邊。
　　仔細(xì)想象一下，就不難發(fā)現(xiàn)，這幅場面相當(dāng)?shù)呐で�且不和諧。
　　楚言坐在原地，中年壯漢位于楚言的左邊，將楚言的腦袋壓在了桌子上。
　　而楚言的右手卻抽出了腰間的刀，從背后彎曲關(guān)節(jié)，跨過后背，用刀尖貫穿了中年壯漢的太陽穴。
　　她的右臂關(guān)節(jié)扭曲，已經(jīng)達到了非人的程度。
　　中年壯漢的鮮血沿著刀尖，滴落在另一頭的地上。
　　他張了張嘴，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其余四名民間超凡者見此情形，都忍不住愣住了。
　　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楚言還能照常行動，為什么她的右臂能扭曲到這種地步？
　　仔細(xì)望去，不難發(fā)現(xiàn)原因。
　　楚言右臂上的肌肉發(fā)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肌肉紋理肉眼可見。
　　不是那種膨脹的感覺，而是極致的收縮。
　　像是一塊塊被千錘百煉之后的鋼鐵零件，共同組合而成的手臂。
　　那些鋼鐵零件聯(lián)合運轉(zhuǎn)，將楚言的手臂強行扭曲，進而讓楚言以那種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出了一刀！
　　這是楚言的特性。
　　她可以自由控制自己身體每一處肌肉的密度。
　　在平時的戰(zhàn)斗中，她可以通過大幅度強化肌肉密度，來將自己身體的爆發(fā)力提升到極致。
　　因此楚言的戰(zhàn)斗在旁人看來就是“快”。
　　極快！
　　所以這群民間目擊者們才會選擇在這個相對狹小的包間里，使用能讓肌肉硬化的藥物氣體。
　　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限制楚言的發(fā)揮。
　　但他們卻忘記了一件事——
　　楚言的特性屬于強化類。
　　強化類特性者是超凡者中最聰明的那一批人，因為他們的特性能力實在是太“弱”了。
　　不弱嗎？
　　程異能夠憑空造物，捏造黑水鏡像；
　　會長能夠看透萬事萬物的概率；
　　社長更是能讓一切都被納入等價交換的范圍之中；
　　等等等等。
　　相比于這些人，強化類特性者又能做什么呢？
　　韓行：“我的反應(yīng)很快。”
　　狙擊手：“我的眼神很好。”
　　武者：“我越打越厲害。”
　　聽起來就……真的沒啥。
　　所以強化類特性者必須要讓自己“聰明”起來，才可以與那些更為超凡的力量對抗。
　　不單單是指計策之類的，還有即時戰(zhàn)斗時的智商。
　　這點至關(guān)重要！
　　強化類特性者往往會圍繞著自身特性，開發(fā)出許許多多的衍生能力。
　　楚言同樣如此。
　　既然能控制自身的肌肉密度，那么單單提升爆發(fā)力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她還能大幅度強化肌肉力量，使其脫離人類身體的限制，將自己的關(guān)節(jié)扭曲至非人的角度！
　　至于錯位的關(guān)節(jié)如何恢復(fù)？那只需要再用肌肉的力量強行復(fù)原即可。
　　“這……怎么……可能？”
　　刀沒拔出來，中年壯漢也沒有即死，而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楚言。
　　這不是在問楚言怎么揮刀的。
　　中年壯漢是在詫異，為什么這座包間內(nèi)的藥物氣體對楚言沒有用？
　　楚言緩緩抬起頭，坐了起來。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強化肺部外層的肌肉密度，在短時間內(nèi)鎖定住大量空氣，然后就可以維持較長時間的憋氣了。”
　　楚言緩緩道：“我可以在持續(xù)揮刀作戰(zhàn)的狀態(tài)下，連續(xù)五分鐘不呼吸。”
　　“而我在踏進包間的第一時間，就開始憋氣了。”
　　楚言面無表情，一把抽出了中年壯漢腦袋里的刀。
　　噗嗤！
　　平靜道：
　　“我從來就沒信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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