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洋瞪了他兒子一眼，轉頭向著溫悅道：“顧太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曲文皓切了一聲，梗著脖子，“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能說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曲明洋陰鷙的眼睛再次瞪過去，曲文皓才哼了一聲，不理會這幫人，直接進了病房。
“抱歉，顧太。”
曲明洋一如既往的溫文儒雅，他很客氣很有禮貌。
“沒關系。”
溫悅是懶得理會曲文皓的，那小子大多時候，就是個渾不吝。
病房里
曲文川從床上坐了起來，“外面誰在！”
曲文皓哼了一聲，“那個災星啊！他一準兒是不敢見你，在外邊兒跟助理說話呢！”
曲文川就皺了下眉，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曲文皓趕緊過來扶著，“哎哎，你干什么呀，小哥！”
“去外面！”
曲文川陰沉著聲音。
曲文皓道：“你要想她，我叫她進來便是。你就別動了好吧？醫生都叫你臥床休養呢，總下床干嘛！”
曲文皓說著，就轉身大步流星地到了門口，一把拉開病房的門，對著外面道：“災星，你站外面是什么意思啊！想讓我小哥著急是不是？”
“趕緊的，進來！”
曲文皓某種程度上就跟曲文川一樣，不知禮貌是什么。又加上他厭惡溫悅，說話更是什么難聽說什么。
“你說什么呢！誰是災星！”
他話音一落，身后就響起嚴厲的男子聲音，曲文皓后背一個哆嗦。曲文川已經走了過來，他握著曲文皓的手臂，往旁一扯，便到了門口。
往日高大挺拔的身形，看起來虛弱清瘦，曲文川漂亮的臉，也跟著清削了不少，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廊里面似溫玉的女子。
原來，她就在外面。
“曲少。”
溫悅攥緊了手包，曲文川過于嚴肅的目光讓她有點兒發憷。
“進來！”
曲文川冷冷開口，而后轉了身，溫悅跟著她進了病房，曲明洋并沒有立刻進去，似乎是要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他站在外面，跟助理打聽曲文川這幾天的狀況。曲文皓沒敢在屋里站著，他把門帶上出去了。
曲文川在床邊坐下，斜過來的眼梢透著凌利，“為什么不進來？”
溫悅扯了扯嘴角，“我怕你看見我生氣。”
曲文川：……
他有些陰郁的目光睨向她，“你就是這么想我的？”他對她，除了男女之愛不能有，什么愛都能給她，她還這樣說他。
“你幾次受傷都是因為我，我尋思著，你應該挺恨我的。”溫悅委屈巴巴的解釋。
她幾次來，他都那么兇她，不是討厭她是什么？
“混賬話！”曲文川覷著她，“我幾時討厭過你，我恨不得……”他話音頓住，他恨不得給她所有的愛呀，可她是他妹妹。
他又攥了攥手指，“我只是身體不舒服，并不是恨你，別自作多情。”
溫悅扁了扁嘴，您那樣子明明很像啊！
“U盤在哪兒，拿來了沒有！”
曲文川又開口。
溫悅心思一沉，“U盤被顧遇拿走了。”
曲文川眸光陡然又凌利幾分。他盯著她看了那么幾十秒，不知他看出了什么，半晌低了聲道：“拿走了，你反倒安全些。”
沉默了一下，他又說：“下次皓子罵你，你就罵他，別留著，罵他祖宗都沒關系！”
溫悅：……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曲文皓的祖宗，不也算你祖宗嗎？
“哦。”
她嘴角一哂，弱弱地應了一聲。
曲文川：“他們欠你的，你罵什么都不為過！”
溫悅：“啊，哦。”
她不知道，他們哪里欠她的。除了曲文皓那張嘴欠揍，于曼君不是什么好鳥。
“行了，你回去吧，”曲文川好像又上來了那種煩躁勁兒，溫悅不敢多留，“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沒有回她，她臨走前又看了他一眼，他嘴里叼著根吸管躺下了，想是要抽煙，又不能抽，用個吸管緩解煙癮呢！
溫悅從病房出來，跟曲明洋點點頭，徑直走了。
曲文皓就盯著她走遠，為嘛，他覺得這背影挺眼熟的。
“為什么沒娶她？”他狀似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曲明洋就看了他一眼，“你說什么？”
曲文皓：“那個女人呀，陳冰玉！我看見你和她在一起的樣子了。”
曲明洋就一頓。
“不是挺好的嗎？你眼里有她，她眼里有你，干嘛不結婚！”
曲文皓又說。
助理見他們好像說起了私事，便知趣地躲開了。
曲明洋就把一雙微微鋒銳的眼睛睨向他的兒子，沒說話。
曲文皓有點兒憤憤不平：“我要是沒看著那張照片，我還不相信，看著我就信了，你是真愛她。只是你既愛她，干嘛和我媽結婚呀！你這不是害她嗎？”
曲明洋眉目一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他收回視線，想顧自進屋，曲文皓把一張折疊的紙從衣兜里掏出來了，遞給曲明洋，“這個就是證據！”
曲明洋蹙了蹙眉，接過那張紙，展開，呼吸便是一頓。
曲文皓給他的，便是那本雜志的封皮，封皮上，是年輕時的他，和同樣年輕的陳冰玉。
曲明洋的手指無聲的顫動著，這張照片，他當年也看到過，只是并不以為意，到后來，想尋，卻再也尋不著。
“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他聲音也在發抖。
曲文皓頑劣，卻不笨，他已經看出了，他的父親，對陳冰玉的感情，怕是比他想象的要深。
“地攤！”他隨口說道。
曲明洋顫抖著手，將那張紙又折了起來，“給我吧。”他把那張紙掖進了衣兜里，隨后轉身走了，全程沒有進曲文川的病房。
“哎……”
曲文皓心里挺郁悶的，心里說，我還是我媽的兒子呢，你就這么當著我的面，把和別的女人的合影要走，你對得起我媽嘛，你！
曲文皓雖這么想，卻也不敢追上去要回來。只是心里為于曼君報不平，嫁給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怪不得生活過得一地雞毛。
曲文皓心情不好，便找個地方喝酒去了。
溫悅經過兒童醫院的時候，塞車了，車子緩慢開過兒童醫院的大門口，她看到因為塞車，不得不在門口就下車的李婉秋，她懷里抱著她的老來子，一臉惶惶，宋子同從另一側下來，夫妻倆匆匆地進了醫院。
這兩個壞東西！什么時候能得個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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