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太殘忍
他看著曲文川腥紅的眼。
是呀,是他的錯,他不該一直把她捆在身邊,是他太自以為是。他做所有的決定,她都是最后一個知道。
她被人潑汽油的時候,他在陳雪莉的身邊,那幫人因?yàn)樗茸哧愌├颍瑺颗跍貝偅罨顭浪?br />是曲文川的奮不顧身救了她。
為了掩藏陳雪莉的身份,他故意上下電梯,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卻不想,電梯剛好出了事故,將她生生困在里邊。
有幽閉恐懼癥的她,險些被活活悶死。
有多少次,她被宋芝和陳雪莉上門挑釁。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心臟衰竭,也必不是一天之事。是他的小三小四小五,是他的各種傷害,讓她的心臟一日一日不堪重負(fù)。
是他,都是他的錯。
如果當(dāng)年,她沒有在布達(dá)拉宮遇到他,或許,她還是那個天真小姑娘的模樣。
永遠(yuǎn),保留著那顆單純的心。
永遠(yuǎn),無憂無慮。
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心臟衰竭。
如果她嫁給的,是一個普通而平凡的人,或者,是曲文川,她都會過得很好。
如果,他不是固執(zhí)地把她留在身邊,她或許也不會這樣。
顧遇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醫(yī)院的,他渾渾噩噩的走在里昂的街頭。如果他剛巧被車撞死了,而心臟卻是好的,就剛好可以把他的心臟捧給她。
他最心愛的姑娘!
秦笙是在馬路上撿到顧遇的。
他活了這三十多年,跟顧遇也算穿著紙尿褲的交情,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他。
“不是,這怎么回事?”
秦笙一臉吃驚,他剛從京城過來,正想給沈郁書打電話,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失魂落魄的過來。
走的磕磕拌拌,好幾次差點(diǎn)兒摔倒在車輪下。
開車的人按著喇吧,用很難聽的字眼罵他。
他似完全沒有感覺。
“停車!停車!”
秦笙吩咐司機(jī)。
司機(jī)將車子貼著路邊停下,秦笙下車,大跨步到了顧遇面前。
一把扶住跌跌撞撞過來的他。
“姓顧的,你得了失心瘋了怎么著!”
秦笙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的好朋友。
卻見他對著他凄涼一笑,“溫悅要死了。”
“她要死了,我還活著做什么?”
他總是說這樣的話:你若死了,我必定陪著。
現(xiàn)在到了,他陪她去的時候了。
秦笙聽的一愣一愣的,他蹙著一副濃眉,似乎很是匪夷所思,“什么溫悅快死了?她不好好的在曲文川那兒嗎?行了,你先別說了,先上車,我送你回去。”
他把顧遇扶上了車。
顧遇的眼淚順著眼角滑下。
曾經(jīng)他九死一生,他都不曾流過一滴淚,可現(xiàn)在,淚腺像突然松了口,收都收不住。
“秦笙,你把我打死吧!只打頭,讓我變成植物人,我就可以把心臟給她了。”
他忽然握住秦笙的手臂,懇切的開口。
秦笙滿臉的震驚,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你沒病吧!”
“不然,我不知道到哪兒去求一顆健康的心臟。”
顧遇的眼淚再次滾落。
剛好能在她有限的生命時間里,放到她的身體里。
秦笙也是沉默,這事兒不像求個腎,一顆腎可以活,好人捐一個也沒什么,但心臟可只有一顆,捐出去人就沒了。
“你不是跟警界的人很熟嗎?可以求助于他們,在死刑犯里找啊!”
就像當(dāng)年,為顧珊珊找造血肝血胞,那么難,不還是找到了嗎?
顧珊珊啊……
顧遇唇畔掀起一抹濃烈的諷刺,他能幫顧珊珊找到造血肝細(xì)胞,為什么不能幫他的妻子找到一顆完好的心臟?
顧遇似有了堅(jiān)持下去的勇氣,“你說的對,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顧遇似是冷靜下來,他開始打電話。用他在醫(yī)學(xué)界的影響力,給世界各國的但凡有聯(lián)系的醫(yī)院,他都打了電話。
只求一顆心臟。
接著,他又打電話給斯蒂芬:“幫我問一下,有沒有死刑犯想要捐獻(xiàn)心臟的,多少錢,隨他要!”
斯蒂芬:“你怎么了?是誰出了什么事嗎?”
顧遇:“我太太。她心臟衰竭,必須在一個月內(nèi)換心,不然她就永遠(yuǎn)醒不過來了。”
斯蒂芬心頭騰然收緊。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和他毫無關(guān)系的人,他為什么這樣?
“我記下了,馬上就著人去問。”
他回。
顧遇掛了電話。
斯蒂芬站在他警局的辦公室里,看不出年齡的臉上,面色沉凜。
母親早逝,女兒也要步其后塵嗎?
老天你有點(diǎn)兒太殘忍。
曲文川面無表情地凝視著病床上一無所覺的女人,小小的孩子在旁邊,流著淚喊媽媽。
一聲聲讓人心碎。
曲文川卻好像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
什么樣的心臟,放進(jìn)她的胸腔,才能減少排異反應(yīng),又是怎么樣,才能讓她,擁有往后幾十年,健康的身體。
曲文川想了很多很多。
或許,親人之間的心臟移植,才最好吧?
他是她哥哥,他的心臟,一定不會讓她的身體太過排斥。
可是怎么樣,才能取出自己完好的心臟?
曲文川渾渾噩噩地向外走。
曲文皓正好過來,見狀,很是擔(dān)心。
“小哥,你去哪兒了?”
曲文川不言聲,只神情麻木地往外走。
曲文皓拉住他,“小哥,你干嘛去?你不會是想著,把自己的心臟給她吧?”
小哥對溫悅用情那么深,他真怕他會一語成讖。
曲文川便側(cè)過頭來,神情認(rèn)真,“有何不可嗎?”
他輕輕淡淡地說出這么一句。
曲文皓騰時呆在那兒了。
他瞪著驚愕的眼,完全被駭?shù)埂?br />“不是,小哥,你要真挖了自己的心臟給她,你信不信,她活過來,也會心痛死。要給,也應(yīng)該是姓顧的給!沒有他一而再的傷害,溫悅不會這樣!”
曲文川卻哧的一聲笑了,眉眼間盡是諷刺,“哥哥的心臟,給自己的妹妹不是正好?”
曲文皓愣然瞪大眼睛,比剛才還要吃驚幾分。
“什么妹妹呀!”
小哥別不是腦子受刺激,瘋掉了吧!
曲文川又是哧的一聲輕笑,“說起來,你還得叫她一聲姐姐。”
曲文皓越發(fā)吃驚,心想,小哥一準(zhǔn)兒是瘋了。
曲文川:“回去問問你的好爺爺,我的好外公,便什么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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