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可算安靜下來了。
他把糖糖放下，問她，“一會兒想吃什么，外公做飯去。”
糖糖：“魚。”
斯蒂芬：“好。”
顧遇正上著課，溫齊良的電話打過來，他當時沒接，溫齊良打個沒完，他知道是什么事情，只得去外面接起。
溫齊良：“姓顧的，那法國女人是你弄過來的吧？你趕緊把她給我弄走！”
顧遇眉心緊了緊，“不是我弄來的，是她自己找來的。”
他只是給提供了斯蒂芬的地址。
溫齊良：“我不管她怎么來的，你把她給我弄走！”
顧遇：……
他弄不走。
但還是給遠在法國的某人打了個電話，“那個布朗夫人，你勸勸她，嗯，把她勸回去。”
打完電話，繼續回教室講課。
一堂課結束，顧遇去取車子。
“顧先生！”
身后傳來馬老師的喊聲。
顧遇眉心就微的一蹙，他側過頭來，“馬老師有事？”
馬老師穿了一件復古式的裙裝，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比平時都多了幾分姿色。
她似看不出顧遇眉眼間的不耐，笑呤呤走過來，“顧先生，我來看我妹妹的，想不到又遇到您了。啊對了，我沒開車過來，能不能搭您車呀？”
顧遇臉色不是很好，他最厭惡這種送上門的搭訕。
“馬老師知道我去哪兒？”他氣色已經很沉了。
馬老師笑呤呤的，也不覺得尷尬，追一個高傲的男人，總是要付出一點兒耐心的。
“沒關系的，顧先生，您只要把我放到地鐵站就好。”
馬老師抬手就要開顧遇后車廂的門。
顧遇眸色一沉，他跨進車子里，咔嗒一下，把所有車門落了鎖。
馬老師拽了拽沒拽動。
顧遇直接驅動車子，離開了。
留下馬老師獨自尷尬。
顧遇路上打電話給秦笙，“談的怎么樣了！”
秦笙：“在談。”
顧遇：“聽說，上午沈如世在馬場被人收拾了，不知道是誰。”
秦笙：“混血面孔。”
顧遇眉心微的一挑：“斯蒂芬？”
……
斯蒂芬沒能安靜得多久，溫齊良就又跑回來了。
布朗夫人占據了他那處宅子，他煩得要命，就又跑了回來。
彼時糖糖已經睡了，斯蒂芬點了根煙擱嘴里叼著，不乏戲謔口吻，“你就從了她不得了？”
溫齊良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從，從你個鬼，你怎么不從！嗯？”
斯蒂芬挑挑濃眉，“她看上的又不是我。”
溫齊良哼了一聲，一副懶得搭理他的口吻。
正說著，溫悅就回來了。緊跟著，顧遇也來了。
家里又熱鬧起來。
斯蒂芬對溫齊良道：“不給送點兒飯去？”
溫悅：“給誰？”
斯蒂芬：“老溫的追求者從法國來了。”
溫悅張了張嘴，一副瞠目表情。
溫齊良：“你們愛誰去，誰去，我不去！”
顧遇：“我去吧。”
夜里，溫齊良說什么都不肯回他的住處，就睡在了斯蒂芬這兒。
溫悅洗完淋浴，從衛生間出來，糖糖就跑了進來。
“媽媽，我想和你睡。”
溫悅把孩子抱起來，“好啊。”
她把糖糖放到床上，糖糖卻又小胳膊摟著她的脖子說：“媽媽，讓爸爸過來一起睡吧，好不好？”
溫悅搖頭，“不好。”
糖糖蹙蹙小眉頭，有點兒委屈，“為什么不好呢？電視里的小朋友都是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的。”
溫悅看著她，實在不知怎么解釋。
便隨口說道：“爸爸睡覺會打呼，會吵到媽媽。”
顧遇：“誰睡覺打呼！”
他正好走進來。
溫悅：……
糖糖：“爸爸睡覺不打呼，糖糖沒有聽到過爸爸打呼。”
溫悅：“好好，不打呼。”
糖糖很開心，“爸爸，我們晚上和媽媽一起睡好不好？”
顧遇看看溫悅，眼睛里的笑意有點兒要掩不住。
“好。”
“不好！”
溫悅冷下臉來。
顧遇就一頓。
糖糖見媽媽似乎有點兒不開心了，小胳膊圈著她的脖子，郁悶的說道：  “媽媽，為什么不好呢？別人家爸爸媽媽都是一起睡的，別的小朋友還有小弟弟小妹妹，媽媽和爸爸也給糖糖生小弟  小妹妹。”
溫悅嘴角劇烈的一抽。
她有點兒嚴肅了神情，“糖糖，媽媽和爸爸已經離婚了，離婚的人是不能睡在一起，不能生小弟弟小妹妹的，明白嗎？”
她覺著，再不讓孩子知道她和顧遇已經沒有關系，孩子不定還會讓她和顧遇干什么。
糖糖當時就怔了怔，繼而，小嘴就扁了扁，她不知道什么叫離婚，但肯定不是好事。
顧遇見狀，心一疼，他把孩子抱了過來，抱著她出去了。
“爸爸，什么叫離婚呀？為什么你和媽媽要離婚？是糖糖不乖嗎？”
糖糖扁著小嘴，一臉郁郁的問。
顧遇抱著孩子在外面的客廳坐下，  溫柔著神情，“不是糖糖不乖，是爸爸做錯了事情，媽媽生氣了，才會離婚。不是糖糖的錯，明白嗎？”
糖糖又扁了扁小嘴，郁郁的：“可是糖糖想要爸爸和媽媽不離婚，糖糖想要爸爸媽媽在一起……”
孩子眼淚就掉下來了。
顧遇很是心疼，用指腹給孩子擦眼淚，“好了，乖。”
顧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孩子了。
斯蒂芬走了過來。
“糖糖。”
他朝孩子招招手。
糖糖便從顧遇腿上下去，到了斯蒂芬面前。
斯蒂芬蹲下身形，疼愛的揉揉孩子的頭，“爸爸犯了一些錯誤，媽媽生氣了，她現在還沒有原諒爸爸，在生爸爸的氣，才不會跟爸爸睡在一起。”
“糖糖要幫助爸爸取得媽媽的原諒，媽媽原諒了爸爸，他們就會復婚，就會在一起，就會給糖糖生小弟弟小妹妹了，懂嗎？”
糖糖似懂非懂的點點小腦瓜。
“好了，去吧。”
斯蒂芬起身，糖糖又回了顧遇身邊。
斯蒂芬上樓。
溫悅的房門沒有關，他直接走了進去。
“孩子渴望一個溫暖的家，渴望有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日子，這很正常，你不要對孩子太嚴肅，不要把大人的情緒帶給孩子。要給她一個健康的生長環境，明白嗎？”
溫悅已經在自責了，孩子眼睛里的傷，印在了她心里頭。
“以后不會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眼睛泛紅，是對糖糖的心疼。
斯蒂芬見狀，沒再說什么，“你早點休息，晚安。”
他轉身離開了溫悅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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