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冠軍
“送的好，回去給你記一功。”周陸華說。
“噓，別說回去這種話，不吉利。”聞弦說。
一波進攻成功，眾人氣勢十足，高唱凱歌，歡快地準備第二次。
“現(xiàn)在小coco計劃被打亂，肯定沒什么法子，我們只要繼續(xù)這樣打，這局也能贏。”
聞弦對他們說。
一個小coco算什么？
他們不怕困難，3：1戰(zhàn)勝了奪冠熱門qr戰(zhàn)隊，阻斷了他們的升級之路。
他可是登上過更大的舞臺，面對過聯(lián)賽最強戰(zhàn)隊pal啊！
這樣流暢的進攻，完美的配合，也只是一時，而長盛不衰如pal，也被他們打敗過，遑論這樣一支次級聯(lián)賽小隊？亂花漸欲迷人眼，可能站到最后的，不會是這樣花哨的套路，而是能咬牙堅持到最后的人！
聞弦深吸一口氣，環(huán)形山繼續(xù)飛行，直直追著小coco眾人的路線，留下星星炫目的軌跡。
決賽第四局，aa二隊抓住機會，再次獲勝！
這一次回去，阿亮眼中充滿了詭異的興奮感。
“我現(xiàn)在開始做夢了。”他說，“我甚至覺得我們好像有機會贏。”
“有。”聞弦說，“現(xiàn)在就差一局了，可別放松啊，那么多人看著呢，我累了，不想再卸載貼吧了。”
“我現(xiàn)在就關手機，回去卸虎撲，卸貼吧，再卸了nga，我心如止水。”王思瑯說，“沒什么好怕的。”
“咱們輸了不丟人。”周陸華說，“小coco花了那么大功夫，才是真怕輸吧？輸了奶茶本都回不來。咱們輸了大不了再來一年，也值得寬容。”
周陸華說完，笑著喝了口水。
“算了，我亂講的，我寬容不了我自己。”
聞弦出去透氣，看見小coco的隊長和打野hill也站在門口，兩人正在聊天，看見聞弦，友善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我在想一會兒如果輸了該怎么辦。”hill說，“會被張隊罵死的吧？你們狀態(tài)真好，連輸兩局還能堅持不放棄，我佩服你們。”
“過獎，”聞弦說，“你們隊思維太靈活了，好幾次中了你們的陷阱，次級聯(lián)賽很少見，現(xiàn)在勝負未定，我真的覺得你們贏面不小。”
\"還不到你們商業(yè)互吹的時候。\"隊長說，“我很期待下一局，現(xiàn)在有點興奮。”
“我們倒沒有，”聞弦苦笑，“我們在想輸了以后大戰(zhàn)貼吧老哥的事了。”
“大戰(zhàn)什么，一卸解千愁。”hill倒是實在。
兩邊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臺下粉絲們倒是劍拔弩張，小coco席位里，粉絲們終于開始緊張了；而準備認輸撞死的aa粉絲現(xiàn)在看著比分扳平，忽然有了底氣，又開始暢想奪冠了。林岐發(fā)現(xiàn)自己坐著，居然比在臺上還緊張，后背不知不覺濕透了，加上坐在“敵方”位置，周圍都是分析小coco形式的粉絲，他們就更加緊張。
“noisy還會環(huán)形山呢？真是沒想到。小coco感覺忽然就頹下來了，明明前兩局已經(jīng)打出了升級水準，后兩局aa一猛，他們又回來了，真奇怪。”上單說道。
“小coco準備的花招太多，這樣的花招只能撐一時，臨場反應隊員思路跟不上，也是拉跨。”林岐作為隊長，自然看得明白。
選手群里已經(jīng)好久沒說話了，就連張釗也不再露頭。林岐有點嘲諷地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手機聊天界面，帶著報復的心態(tài)笑起來。
aa一隊的名聲現(xiàn)在不好，這種不好也在選手們言談中暴露出來。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在群里活躍過。
一旦隊伍沒落，成績不好只是一面，在各種場合，人們忘記他們的名字，他們的過去和未來一起被埋沒，被漠視才是一個選手最不能忍受的事情。雖然他知道大部分人都不是故意為之，但現(xiàn)在看見他們吃癟，也有種報復般的快感。
甲級聯(lián)賽很久都不是aa的舞臺了。
身邊幾人都陷入沉默，林岐不會去問他們?yōu)楹纬聊粗遣粩嗷胤诺沫h(huán)形山精彩操作鏡頭，看著2：2的比分，雙手微微顫抖，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過去。
再然后，他的電話響了。
“喂，鄭經(jīng)理你好。”
周圍幾人聽見那句“鄭經(jīng)理”，都反射性地回頭，林岐面色卻逐漸變得慘白，幾乎快要拿不住手機。
“鄭經(jīng)理，不可能，你再說一遍？沒錯我們是偷偷出來的，但是和他們無關。您應該再和老板商量商量，這不太可能，關序還沒退役呢，這以后要怎么辦？”
“不可能，以我對聞弦的了解，他不可能同意——即使是我也不可能答應！”
“好，我們看完就回去。”他最后說。
“怎么了？”隊友們湊過來問。
林岐心神激蕩，死死捏著手機，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語氣輕飄飄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老板不要二隊。”
即使升級，也不會繼續(xù)投資，除非打回次級聯(lián)賽或者找到新投資方，穢土轉生。這樣的隊伍基本沒有可能保持原陣容。更有可能的是，小coco買下這個名額，然后全部替換成自己的隊員。
自己打敗的對手，用錢買掉自己勝利換來的名額，然后開除自己的隊友。
這樣的場面，從次級聯(lián)賽奮斗上來的林岐見過，并且深深后怕，卻沒想到會降臨在這幾個少年身上。這件事他們肯定還不知道……
而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比賽卻不等人，仍然在繼續(xù)，大屏幕上，火紅的朱雀冉冉升起，男解說聲音感情充沛：“觀眾朋友們，aa二隊打野noisy再次在bo5比賽中選出朱雀，這是一種記憶的傳承，他會給aa二隊這個夏天畫上完美的句號嗎？”
“aa加油！不負等待，不負熱愛！”
觀眾席上，幾百人不受控制地喊出這句話。朱雀嗖地一聲飛起，南明神君氣勢高昂，俯視著觀眾，希望之巔，和對面五個瑟瑟發(fā)抖的凡人。
這是aa的打野。
這可是aa的朱雀打野！
老觀眾們，看著這一幕，不受控制地紅了眼眶。
……
孫教練：“朱雀。”
聞弦：“鎖了。”
孫教練：“外面大家在給你加油。”
聞弦：“好。”
聞弦：“大家頂住，發(fā)揚風格，放手一搏。”
王思瑯：“干！”
聞弦感覺第一局那種興奮又回來了，少了窒息的感覺，多了一絲快感。怪不得林岐前輩說過他是年輕人中少有的大心臟，看來原因就在這里。
緊張的局勢，只要有希望，就難不倒他。況且是朱雀……
開局。
朱雀強勢入侵，配合英格麗深入敵營，拿下一血！
英格麗發(fā)育，朱雀收下兩個野怪，掉頭返回，在山上一層再次遭遇小coco下路組合，殺掉射手。
這種驚人的操作意識，震驚了解說和全場觀眾，觀眾席上爆發(fā)出一陣陣喝彩。
“走，上山，我埋伏。”
男解說：“我們看到noisy連續(xù)兩撥gank成功以后并沒有繼續(xù)進攻，而是找時機開始發(fā)育，這個年輕選手和大多數(shù)中國賽區(qū)新人打野不同，懂得穩(wěn)健，沒有輕敵。”
說是“中國賽區(qū)年輕打野”，可大家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令人惋惜的少年。
可在聞弦看來，這是另一回事。
這個角色，一千多局的練習，他閉著眼睛都能進行操作，這不是技術有多好，這是刻在骨子里的肌肉反應。
不是為了傳承，只是為了贏。而如果一定要說緣分，那就是恰好因為19年的aa，紅色的朱雀撐起了中國電競三分之一的天空，而打野關序的小粉絲聞弦，從那開始，愛上了自己除了未來陣營之外第一個東方玄幻角色——朱雀。
陰差陽錯，前因后果，當初夢想中的朱雀逐漸隕落，而他的夢想?yún)s發(fā)芽開花，以同樣的隊標喚起千千萬萬人的夢想。
只是為了贏而已。
聞弦心里這樣和自己說，但是還有一個聲音不停嘰嘰喳喳：你不想讓別人認可嗎，你不想超過那個人嗎？你不想讓鄭浩蕩看見現(xiàn)在的自己嗎？
我想。
此時的aa基地鴉雀無聲，鄭浩蕩默許了剩下在基地的隊員收看直播的行為，自己也默默坐在電視前面，盯著那紅發(fā)少年。當火紅的朱雀升上天空，一直面帶不屑的關序忽然捂住臉，把整張臉埋在自己的臂彎里，過了好久才抬起頭，臉上通紅，不知道想著什么。
他忽然開口了，聲音很沙啞——他一整晚沒睡覺了，一直在抽煙。
“你確定aa二隊要沒了？”
關序和鄭浩蕩的關系，于公于私都堅不可摧。關序之前一直客氣地稱呼他為“鄭哥”，可現(xiàn)在他直接說了“你”，仿佛在詢問一個陌生人。
鄭浩蕩點頭，坐在他身邊：“是，老板已經(jīng)發(fā)話了，現(xiàn)在聯(lián)賽的報備已經(jīng)差不多完成，改不了了。”
“你要好好打。”鄭浩蕩說。
“我在干什么呀，我在干什么？”關序沒理鄭浩蕩的茬，自顧自地說這話，好像坐在懺悔室里的信徒。
男解說：“現(xiàn)在aa二隊大優(yōu)勢啊，我雖然只是解說，但我不得不說，小coco這一局危險了。”
女解說：“是的，可以說小coco翻盤的難度很大。”
“是嗎？”鄭浩蕩問，“咱們二隊要贏了？”
“這個朱雀和我很不一樣。”關序恢復了神志關注聞弦的操作，像在端詳一件藝術品，“他太喜歡用大招，掩護，然后趁其不備，不像我，我更喜歡殺人。”
那一年的全明星比賽，他和商子曜的中野組合在戰(zhàn)場上大殺四方，十分鐘拿下二十個人頭，震驚了當時的第一賽區(qū)英國。
“不像是朱雀，更像是一只雕。這個風格，和現(xiàn)在的一隊并不相符。可二隊之前也不是這樣的。”
aa二隊，在那個時候是一隊的主力后備軍，和現(xiàn)在的小coco一樣，都是照著一隊的模子長起來，打架，拼命打架，不知疲倦。
聞弦來了，于是風格變了。
“聞弦這個人很有領導能力，他來了也未必就好。”關序努力地自顧自說著話，仿佛在為聞弦這兩年的時光辯駁，好像這樣說了，就能為aa二隊升級的消亡開脫。
“別這樣，他們只要同意，還可能回到二隊。”鄭浩蕩說，“我們還養(yǎng)得起一個二隊。”
這時候小coco節(jié)奏已經(jīng)亂了，正準備在山間進行一波埋伏，可是埋伏專家聞弦猜到了他們的位置，打算反埋伏。阿亮蹲在半山腰，周陸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件大裝備在手，誰也不敢靠近他。
“再等等。”聞弦說。
不知過了多久，耐不住性子的小coco終于露出頭，仿佛不相信取得大優(yōu)勢的aa二隊會放棄這段時期前行而是專心埋伏。于是悄悄離開了自己隱藏的小路，試探著向前推進。
“上！”
朱雀嘶鳴一聲上了天，火紅的火焰埋葬了小coco五人，一波驚天動地的收割團！
“小coco……團滅了……”
“時間來得及嗎？”女解說問道。
“來得及。”男解說還沒反應過來這波突然的勝利，緩緩說道：“他們來得及一波推掉水晶……”
“走走走！”
“上上上！”
“快走！我們好像贏了。”聞弦心臟突突的跳，雙手瘋狂點擊鍵盤，感覺在瘋魔的邊緣不停地壓制自己：推了水晶再慶祝。
“是啊，我們要贏了，甲級聯(lián)賽我來了！”阿亮說。
“開心嗎大家？”劉凱問。
“我想哭。”阿亮說，“我一會兒哭應該沒事吧？”
“我也想。”聞弦說，“我回去偷偷哭。”
劉凱的女朋友仍然緊緊地摟著那個書包，手臂因為一直用力已經(jīng)無法松開，眼淚順著眼角嘩嘩地流，眼妝全花了，流下來的眼淚都是黑的。aa觀眾席上的觀眾們站起來歡呼，場館里響起震天的呼聲。
水晶終于爆了，聞弦第一個扔了耳機跳起來，王思瑯和他抱在一起，五個人身上全是汗，衣服都濕透了。阿亮問道：“孫教練呢！孫教練也上來！”
王思瑯還算有理智，他說：“先去握手。”
小coco那邊，打野hill坐在座位上，遲遲沒有起身。
聞弦一個個路過，看見了他，沒有握手，而是拍了拍他的后背。主持人大聲宣布冠軍的歸屬，孫教練跑上臺，隊員們拿起舞臺中央的獎杯，互相謙讓，最后塞進孫教練手里。
我們是最后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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