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羊頭村事件始末
牧風(fēng)從小就知道自己的父母異常有錢,家底豐厚,他十二歲之前幾乎是被喊著“小少爺”,在蜜糖罐子里浸著長大的。
在一群同齡人羨慕嫉妒、大人們略帶討好的目光里他就知道,自己有做任何事的資本。
他驕傲肆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有人都恭維他夸獎他,沉浸在父母的愛里和金錢堆砌里長大的小孩,幾乎什么都不缺,也因此,牧風(fēng)的性格格外自信開朗。
他有完美的童年。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十二歲那年徹底消失了,那年成了他人生中的分水嶺。
深愛著他的父母談完生意后卻死在了回家的路上,尚在睡夢中的他被眾人吵醒,一張張臉擠在他面前,焦急中又藏著興奮的向他訴說著父母的慘狀。
如同批了皮的惡鬼。
牧風(fēng)隱隱察覺到,他所有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沒了。
曾經(jīng)溫柔慈愛的長輩們一瞬間變得丑陋可怖,他們吞占了父母的所有資產(chǎn),美其名曰替他保管,尚且年幼的他無力抵抗。
他一瞬間從天堂落入了地獄。
緊接著又有人說他是個災(zāi)星,謠言愈演愈烈后,村民們罵他克父母克親人,詛咒他厭棄他,他幾乎成了所有人發(fā)泄不滿的對象。
直到一年后這群村民們徹底演不下去,大大方方的瓜分了他家的財產(chǎn),把他趕了出去,而目睹這一切的村長沒有阻止,甚至鼓勵似的去分了一杯羹。
牧風(fēng)一個人走出村子,他四顧茫然,竟然不知道還有什么能支撐他活下去,而彼時,他才十三歲。
流落在外的他過上了拿野草野果果腹的日子,這一段時日被他永遠(yuǎn)銘記于心,他恨所有人,也異常想念自己的父母。
后來有個過路巫師看他可憐收留了他,牧風(fēng)的日子才終于好過了些,從此跟著這位巫師走南闖北的學(xué)習(xí)巫書,并小有成就。
十年后,他重新返回了邵家村,他要報仇。
真是瞌睡了送枕頭,就在牧風(fēng)不知道該從哪里著手復(fù)仇時,那位面容怪異、沾染了惡魔氣息的青年邵陽就找上了門。
牧風(fēng)沒有想過拯救他,他近乎心安理得的將少年推入了萬劫不復(fù)之地,這邵家村的所有人,都是欠他的,他滿懷惡意的這樣想。
一邊安撫邵陽,一邊卻召來了惡魔。
本是治愈的陣法卻偷梁換柱,將邵陽徹底困在了自己手下,成為自己手中的提線木偶。
接下來的計劃太過簡單不過了,指使著沒了理智的“怪物”邵陽屠殺邵家村,而自己卻躲在暗處,在他的身后操縱著他,等待“豐收”的果實。
一切的進(jìn)展都是那么的美好。
等到這村子堪堪就要被屠殺的絕種時,牧風(fēng)才恍若救世主般出現(xiàn),他悲天憫人的拯救了剩余如螻蟻一般可憐的村民們,故作正義的將“怪物”邵陽驅(qū)趕,自己施施然的出現(xiàn),他這個幕后者反倒成了整個村子的救世主。
他們當(dāng)他是神的使徒。
多么可笑,感恩戴德殺死自己家人的“幕后兇手”。
牧風(fēng)幾乎是扭曲著觀看村民們的痛哭流涕,他提議改“邵家村”為“羊頭村”,圖個吉利,哈哈,沒想到這群愚蠢的村民們真相信了他的話。
親人被這怪物所殺,卻為了所謂的吉利要改成怪物的名字,真是可悲可笑。
但看著村民們沒有絲毫改變的吞并死去同族的財產(chǎn)時,牧風(fēng)又感慨,這果真是他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
當(dāng)然,如果他沒有一時心軟只封印了邵陽的話,他應(yīng)該殺死那個怪物才對。
這樣到后來也不至于那樣的結(jié)局。
邵陽家境貧寒,父母年邁,身后還有著幾位年齡小的弟弟妹妹,他與牧風(fēng)簡直是兩個極端。
盡管如此,他依然是村子里遠(yuǎn)近聞名的好兒郎,只因他溫柔帥氣,孝順能干,村里的姑娘具都喜歡他,老人們也對他贊賞有加。
少年確實挺招人喜歡,即使家境不好,想要嫁他的姑娘們也多的很。
他本該有不錯的未來。
但天有不測風(fēng)云,有一日,他最小的妹妹婉兒生了重病,接連幾日高燒嘔吐,村里的醫(yī)生也治不好。
束手無策時,他們告訴他,如果想要妹妹活命,只能去山上采摘些珍貴的藥物來用。
而那山,是出了名的有去無回,被大家戲稱為“死山”。
眼看著妹妹一日更比一日虛弱,年邁的父母老淚縱橫,終日郁郁寡歡,邵陽終是下定決心,咬了咬牙進(jìn)了那座死山。
前幾夜倒還無事發(fā)生,平靜安全,待采到草藥離開時,變故才陡然出現(xiàn)了。
一個半羊半人的巨大怪物襲擊了他。
他們倆纏斗了幾天幾夜,精疲力盡之時,邵陽的火把嚇退了那怪物,他贏了。
可是他的身上卻也在打斗中留下了傷痕。
他困頓的睡了一天才終于攢夠了力氣,搖搖晃晃的拿起采給妹妹的草藥,拖著受傷的身體返回了村子。
邵陽滿懷希望的下了山,懷揣著草藥,他相信妹妹吃了藥一定會好起來。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下了山。
但很顯然,他不受待見。
村民們都拿驚恐害怕的眼神看他,邵陽還沒有走到家中,將草藥交給父母,就被恐懼的村民們給打出了村子。
他想開口解釋,話一出口卻變成了怪物的尖嘯聲。
邵陽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了村子,清澈的小河邊,倒影里他碩大可怖的羊頭和人身終于讓他后知后覺,他變成怪物了。
邵陽被感染了。
他渾渾噩噩的在山上待了幾個月,才終于重振旗鼓,他想起了村中和藹可親的巫師,他一定有辦法幫自己的!
重新燃起希望的邵陽返回了村子,找到了巫師牧風(fēng),他以為自己會被治好,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家。
只可惜他迎來的卻不是恢復(fù)正常,而是被惡魔占據(jù)靈魂,被操控著走向更深更為痛苦的煉獄。
家人親友具都死在了他的手下,整個村子被他血洗,人們的痛哭哀嚎聲和恐懼害怕的眼神成了他幾十年里的最大夢魘。
他成了徹頭徹尾的惡魔和人人喊打的怪物。
只有妹妹婉兒被感染了病毒活了下來,成為了和他一樣不人不鬼的怪物,她還是那么小的一個孩子……
或許,他不該踏上那座山,更或許,他不該去相信那個人。
被封印在深不見底的黑色孔洞里,邵陽的內(nèi)心每一天都這樣想,他心底的惡意愈演愈烈,他痛苦,他暴怒,恨意如同雨后春筍,破竹而出,占據(jù)了他的內(nèi)心。
在被妹妹婉兒喚醒時,邵陽內(nèi)心便只有一個愿望,殺掉那個人,殺掉推出自己家人擋刀的村民們,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計劃很好的在實行,牧風(fēng)這幾年為了永葆青春,常常將誤闖了山中的村民們囚禁起來,用他們的新鮮血肉與惡魔做交易,從而換來保持自己年輕的禁術(shù),想要借此冤枉他太過容易。
邵陽雖然因為種種原因不能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但是婉兒可以。
婉兒裝作回村報恩的有錢老板,她對待村民們和風(fēng)細(xì)雨,樂善好施,幫村子里的人好一頓忙活,成功的攬了一些權(quán)利,村里人都當(dāng)她是個好人。
可誰能想到表面上的無害好人卻在村民用水中滴入自己變異了的血液呢。
怪物的血在水池里分解擴(kuò)散,一步步送到每一戶村民們的嘴里,埋下了隱藏的嗜血種子,只需要外界一點小刺激,就會破殼而出,實行殺戮。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發(fā)生著,計劃慢慢實施,天衣無縫。
直到女孩的出現(xiàn)。
放在平常,兄妹兩人皆都看不起這種嬌弱美麗的像朵花似的少女,但在少女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時,兩人無可避免的生出了些別的心思。
明明自己早已是食人肉的可怖怪物了,可少女看到她卻在擔(dān)心她有沒有吃飯,會不會害怕懷怪物尸體,雖然少女是他們最討厭的巫師,但婉兒冰冷的內(nèi)心難以自持的松動起來。
她心軟了,本該殺了少女引來變異才是,卻最終只在她額頭留下痕跡,溫和的催化她的異變。
哥哥邵陽受到了影響,本來是想去探探少女的虛實,但他第一次見到少女時就因為過度近的距離害羞到落荒而逃,實在不似他平常的作風(fēng),他不禁有些懷疑,這是否就是傳聞中的一見鐘情。
兩人的計劃變了。
他們再也做不到以前計劃中那樣兇狠的屠殺整個村子了,時間推移中他們相繼約定:留下少女一同生活。
就連從他們身上演變而生的怪物們都感受到了兩人的情緒,面對少女,那些高級怪物們總是懷著羞澀又癡迷的眼神,如果可以,她將是它們新的主人。
如果少女愿意。
在最后一刻被少女禁錮在陣法里時,兄妹兩人內(nèi)心的缺失感擴(kuò)大襲來。
有什么在隱隱告訴他們,這一次離開是永別。
如果他們再小心謹(jǐn)慎些就好了,就可以將她永遠(yuǎn)禁錮在身邊,一輩子只能呆到自己身邊。
當(dāng)遠(yuǎn)處的白光照亮了這個世界,兩人的肢體開始消散時,少女的身影依舊縈繞在他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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