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二日清晨,淡藍色天空上飄著層層疊疊的雪白云朵,宿舍室內光線昏暗,沈時感到胸口一陣沉重,幾乎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一睜眼,他就被一張俊美的臉給嚇了一跳,躺在他身邊的人,竟然是樊明?!
沈時第一反應就是抬頭看看自己,發現身上衣服完好,這才松了口氣,慶幸自己還好裹得夠嚴實。
樊明呼吸有些輕淺,身上帶著股沐浴露的味道,柔和的氣息輕輕吹拂在沈時臉頰上,像是撓癢癢。
沈時立即感到臉上酥癢無比,他慌亂地眨著眼睛,側頭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樊明。
這個人果然還是睡著的模樣比較可愛!!
他仔細端詳著樊明纖長濃密的睫毛,目光移至樊明英挺的鼻梁時,發現上面有一顆小小的淡褐色的痣。
樊明唇色偏淡,笑起來的時候嘴角上揚很好看,睡著后,抿起來的樣子卻看著有點冷淡。
樊明睫毛微微動了動,似乎要醒的樣子,沈時連忙收回目光,還來不及掩飾,就與樊明目光對了個正著。
樊明雙眼微睜,嘴角斂含笑意,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笑道:“學長,早啊!”
樊明音色帶著誘人的酥啞,一個轉身將沈時壓制在身//下。
沈時雙手抵住樊明胸口,緊張道:“你干嘛?大白天的,別亂來!”
樊明輕笑一聲:“學長這么緊張干嘛?”他說著低頭輕啄了一下沈時額頭:“起來吧,等下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先去洗漱,你的洗漱用品在我電腦桌上。”
沈時順著樊明目光投向電腦桌,不知何時,上面已經多了一個透明袋,里面裝著洗漱三件套,牙刷,牙膏和杯子。
待樊明走進洗手間,沈時這才起身,此時陽臺外天色已經變得明亮,清晨7點的晨光灑在宿舍地面上,帶著些霧氣一片白茫茫,氣候似有轉涼的跡象。
手機在樊明桌上充電,沈時突然想起還有馮希發的信息沒看,于是走到樊明桌邊,拿起桌上的手機,逐一翻看,發現馮希發的短信中只有關心的字句,也沒別的什么事,于是他又找到沈翼電話撥了過去,得知沈翼安全后,他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隨后他又翻看了幾條微信訊息。
微信里有幾條洛陽昨晚的留言,發了一連串驚呆的表情,還發了幾張照片過來。
【洛陽:“時哥,你女朋友來找你了,人家在外面等了你好幾個小時,要不是我下午剛好出去碰到她跟我打聽你,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偷偷有女朋友了。】
【洛陽:“你這也藏的太深了,人家說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擔心你有什么事,直接就過來找你了。】
【洛陽:“看到消息,記得給人家回給電話過去,別讓人擔心。】
【洛陽:人家送的東西,我代你收下了,放在你桌上了。”
沈時看完洛陽發的一連串消息,點開照片一一放大,照片上的人,只有幾張側影,卻足已讓他認出,照片上的女生就是陳莉莉。
昨天一早陳莉莉就發來消息,說讓他幫忙晚上去應付一場飯局,他也答應了,結果因為樊明給忘了一干二凈。
他猶豫了片刻,才給陳莉莉發了過去:“抱歉,昨天有事外出耽擱了,改天我再請你吃飯,以表歉意。”
沒幾分鐘,陳莉莉就回了短信過來。
【陳莉莉:“沒關系,昨晚我提前溜走了,你這么早就起來了?”】
【陳莉莉:“既然你說請吃飯,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請我吃飯好了。”】
隨后,陳莉莉又補了一個捂嘴笑的表情過來,沈時打字的動作稍做停留,耳邊就響起樊明的聲音。
“聊什么聊的這么起勁?”
樊明站在陽臺,額前劉海滴著水珠,看著有些肆意凌亂,他目光聚焦的沈時臉上,眼里藏著一份笑意,語氣似是隨口一問,卻有著甄別的意味。
“沒什么,你都洗好了?”
沈時臉上笑容淡去,將手機放進口袋,拿起桌上的透明袋,走進洗手間將門關上。
樊明神色沉了下去,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從目前看來,沈時還無法放下對他的警惕,看來他的計劃得提前實施了。
那個人,還是這么不死心,只有這樣,才能讓沈時完全屬于他。
很快,沈時洗漱完出來,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出門前換上了沈翼的長袖休閑套裝,繼續昨日的全副武裝,與樊明一同出了北院校門,路過一家超市時,他進去給樊明買了帽子和口罩。
畢竟他和樊明都上過學校論壇,一個是被人吐槽的前南院球隊隊員,一個是被人仰望不及的北院學神學生會長,若被人看見這倆八桿子都打不著的人走在一起,還不得掀起一大波非議,更何況以他現在和樊明之間的關系,若被有心人深究挖掘,難免會露餡,他不想被這段莫名其妙開始和隨時就會結束的關系,攪亂他好不容易才平靜的生活。
清晨和煦的微風拂面,吹得人心里暖洋洋,兩道極為突出的身影站在一起,尤為顯眼,旁邊的榕樹枝葉,被風吹得葉子沙沙作響,如小鳥扇動翅膀般悅耳,校門口此時還沒有人出來。
沈時將口罩帽子遞給樊明,示意樊明自己戴上。
樊明盯著沈時手里的東西,并沒有接,而是俯身低頭耍賴道:“這么熱的天,捂這么嚴實,你不熱嗎?”他說著伸手去抓沈時帽子。
沈時連忙閃身躲過,皺眉不悅道:“別鬧了行不行,你趕緊戴上。”
“怎么?是怕被誰發現?還是不想讓誰知道?”樊明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醋味有多濃烈。
沈時突然就沒了脾氣,好笑的拉拽著樊明低頭,打開口罩幫樊明戴上,無奈道:“這么早,去哪都不方便,下午我還有事兒,要不,就在學校附近吃個早餐,然后我回隊里,你回宿舍?”
樊明沒作聲,卻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的不爽,他伸手禁錮住沈時后腦勺,也不管是不是在校門口,隔著口罩快速在沈時唇間狠狠啄了一下:“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怎么也得讓我看個夠,才能放你回去。”
這話聽的沈時腿軟,好不容易才站穩腳跟,余光撇見有人走了出來,他驚得急忙從樊明懷中掙脫出來:“別這樣,有人出來了。”
此時,已經有人開始陸續走了出來,再加上平時北院不讓外出,一到周末,不少人都起來的格外早,已經有人朝他們看了過來。
“唉唉唉~你看,你看,那個像不像我們學生會長樊明啊?”
站在倆人不遠處,一個女生捂嘴激動的拍著另一個女生的肩膀,尖叫聲已經引來了注目,還有人順著那女生的方向看了過來。
沈時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樊明拽著手腕一路直奔岔路口,倆人將身后注視的目光甩遠后,這才放慢腳步停下。
樊明長臂一揮截了一輛的士,讓沈時先上車,隨后跟著跨步上車,吩咐司機開車離去。
上車后,沈時刻意和樊明保持著距離,身體側靠在門邊,樊明手指輕敲著身邊的空余位置,目光含笑看著隔位而坐的沈時,給司機報了一個地址,似乎并不打算這么快就放沈時回去。
樊明所說的地方離海市大學,足足有30多公里的路程,與沈時回隊里的路線更是截然相反,車輛很快駛出海市市區,中控屏上顯示目的地為“海夢島”,清亮的女聲導航實時播報路段狀況,司機將車開上高速路段,速度極快。
一個小時后,司機將車停靠在景區入口,沈時幾乎是同時與樊明一同下車,景區入口頂上懸掛著“海夢島”三個鉑金大字,晃得人眼花。
樊明下車后,將口罩摘下,保安只看了他一眼,連忙走出保安室,將閘門打開出來迎接:“樊少爺,請進!季少已經在里面等著您了,車已經給您安排好了。”保安探頭向身后喊道:“小張,趕緊把車開過來。”
被保安喚作小張的人,是一個約莫20歲清秀模樣的男生,他將紅色跑車開到樊明身邊停下,打開車門,待樊明和沈時上車后,回到駕駛座,開車緩緩行駛在兩旁種滿椰樹的林蔭大道上。
沈時降下車窗,咸濕的海風撲面而來,樊明旁若無人的將手臂環在沈時腰間,慵懶地將頭靠在沈時肩窩閉眼養神,聞著沈時身上散發出的薄荷清香。
遠處,一望無際的沙灘上,躺著許多白雪般晶瑩剔透的貝殼,被陽光曬得格外耀眼發亮,離海岸不遠處,兩旁建著并排整齊的獨棟別墅。
沈時坐在車內,一路上,除了偶爾看到有幾個打理園林的園丁之外,就沒再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或許是現在還比較早。
小張從車后視鏡看了眼沈時,目光相撞,正好與沈時對視,有錢公子哥的怪癖性取向,他在這個地方見得多了,也并不覺得奇怪,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沈時這樣的,對這里的一切,既不驚嘆,也沒有任何喜悅之色,這讓他覺得還挺新奇。
紅色跑車足足在島上轉了大半個鐘,才在山頂上的一處私人莊園停下。
這處私人莊園比較歐式建筑風,是季氏夫人,特意從國外請來的頂尖建筑設計師,為她最疼愛的小兒子“季星辰”所建,占地面積是山下獨棟別墅用地的十倍之多,里里外外一層又一層,層層疊疊,像侏羅世紀的宮殿一般,鶴立在種滿梔子花的山頂上,四面山水環繞,門口臺階鋪滿了無比光滑的鵝卵石,斑斕色彩的光照在每一處,都像是至身仙境般夢幻。
這里常年有人打理,平時也鮮少有人來,基本都是季星辰在此開派對所用,四周綠植都被修剪的井井有條,放有兩座石獅的門口兩邊,各站著四個身姿挺拔的安保人員,手握軍棍各牽著一只黑色藏獒。
黑色藏獒蹲坐在地上,見前方有車開來,立即露出一臉兇神惡煞的表情,起身大聲嘶吼起來。
院內音樂聲震耳欲聾,小張將車停在門口,轉頭看向后座熟睡的樊明,正愁不知如何開口。
沈時輕推了下樊明肩膀:“到了,下車吧。”
樊明這才睜開眼,放開沈時,坐直身子下車。
青色石門緩緩打開,幾個身穿派對禮服端著酒杯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你小子可真夠好意思,我們這幫人都等了你大半天了,結果你可倒好,跟你家這位姍姍來遲,趕緊自罰三杯。”
說話此人正是季氏小少爺,季星辰。
季星辰的出現,讓沈時為之一怔。
沈時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很難把眼前這一副花花公子模樣帶著臉痞氣的人,和那個出道巔峰萬眾矚目的超級巨星,季星辰聯系在一起。
不過也不奇怪,季星辰能夠在短時間內迅速紅遍大江南北,身后一定是有著過硬的資本家在操控的,資本圈層與娛樂界交織匯雜頗深,季星辰和樊明倆人會認識,這也就不稀奇了。
季星辰的紫色襯衫領口敞開,露出一片寬厚的胸肌,略長的發尾貼靠在他脖子上,胸前的吊墜來回晃動,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透著股數不盡的風流,他端著酒杯揮手示意,讓門口安保人員把藏獒帶走,笑著將沈時和樊明倆人領進院子。
院子里種著滿園伊芙月季,朵朵開得嬌艷,爭先奪后的向上延伸,還有幾株伸出了院墻在風中身姿搖曳。
滿墻的濃郁花香充斥著院內每一處角落,泳池邊擺著五彩斑斕的酒杯堆積而成的埃菲爾酒塔,桌上擺著精致造型的各色糕點點心,一眼望去,院子里站著十幾個清秀模樣的男生,這些都是娛樂圈里有名的明星大腕,各個身后都有著實力不凡的背景。
大白天把派對開得這么熱鬧,沈時還是第一次見。
見沈時一臉驚鄂的模樣,季星辰笑的直打哈哈:“哈哈哈哈……看到我這么驚訝嗎?”他給沈時指著樊明說道:“怎么?這小子沒告訴你嗎?我們倆爺爺輩是世交,看來我們還挺有緣份的,對了,上次我送你的專輯聽得如何?”
季星辰一連串的發問,將沈時問得腦袋一懵,他只得應付一笑:“挺好聽的。”
這個回答太過隨意又敷衍,惹得季星辰身后幾人一陣發笑。
“季少,你可別嚇著人家,要不然樊少得找你麻煩。”
“就是,就是,難得見到樊少也帶人來,可別把人家給嚇跑了。”
不知是誰開的頭,院內一群人紛紛圍了過來。
石門外,安保人員各司其職,依舊站著紋絲不動,似乎對這種場面已經司空見慣。
一個打扮很是美艷的男孩,自來熟的挽著沈時胳膊,柔聲笑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好歹讓人進屋換件衣服。”男孩笑著朝沈時眨了眨眼睛:“你別被他們嚇到了,他們就愛見著人就打趣玩笑,走,我帶你上去換身衣服。”男孩說完摟著沈時上了二樓。
見樊明目光還看著沈時消失的方向,季星辰難得找到一個機會,可以嘲笑眼前這個萬年冰山臉的人:“喲!你什么時候這么癡情了?眼睛都快長人家身上了,你可千萬別被我姐給知道了,她要是瘋起來我都怕,她可是讓我時刻盯著你呢。”
樊明不置可否,卻依舊看著沈時的背影,直至沈時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轉角,他眼中浮現的溫柔笑意才瞬間散去,下一秒,就變成了令人膽寒的陰冷之色。
比起季星辰的姐姐,他更在意的是另一個人的存在。
樊明轉頭看向身后調侃他的季星辰發問:“我讓你幫忙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說話間,樊明越過季星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季星辰也跟著走了過去,坐到了樊明相鄰的沙發上,輕輕抿了一口酒,吞咽了下去才道:“姓馮那小子去了臨城,好像是這兩天就回來。”
季星辰給樊明遞了杯酒疑惑地問:“唉?你讓我查他干嘛?”
“臨城……”
樊明喃喃低語了一聲,答非所問地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仰頭一飲而下,他看著季星辰叮囑道:“你派人把他給那個人送過去,記得手腳利落點,別給他留下什么把柄。”
季星辰微瞇起了眼睛,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向不遠處正狂歡的一群人,他思索過后扭過頭來與樊明對視一眼,隨后臉上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樊明……有時候我他媽還真是佩服你,你每天在你那親愛的學長面前戴著副面具不累嗎?你小子可真夠壞的,你就不怕……那人把姓馮那小子給玩兒死?”
“他的生死與我何干?他不該覬覦我的人。”
“任何敢覬覦我的人,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他……是在為他的挑釁所付出代價。”
樊明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漠,仿佛是在說一件與他毫無干系的事。
季星辰手指輕輕彈了下手中的紅酒杯,訕訕道:“那我讓人把姓馮那小子給那個人送過去,不過……你不怕你那親愛的學長知道嗎?”
“他不會知道……”樊明輕輕放下了手中已然空缺的紅酒杯,他雖是一臉地風輕云淡,眼眸中的陰狠之色卻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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