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加班夜（二十一）
這么一說，周小胖也后知后覺察覺了不對，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當時，她是故意，在你追問之后才、才突然坦白，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其實，其實她只是想找、找機會把技術人員的身份牌，放到我們三個人身上？”
他有點恍惚地喃喃：“怪不得她要趁剛剛怪物出現離開辦公區�！�
唐眠點頭：“對，她故意摔倒，等你扶她的時候，借機把身份牌放到了你的口袋里�！�
“這才是王二和她真正的交易內容吧�！�
他想起一個細節：“甚至……之前她明明已經有了經驗，面對客服怪物卻壓力過大崩潰鬧自殺，應該也和這事有關�！�
常小小皺眉：“這應該不是裝的，她真有這種演技和心思，之前就不會是那樣的表現了……”
唐眠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她心里藏著背叛我們的事，怪物的升級給她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況加上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這樣一個普通的、性格甚至懦弱的中年女人，要背叛他人，傷害他人的性命，其實是很掙扎的�！�
周小胖呆了一會，有氣無力地辯駁：“可是她為什么要、要這么做？我們可以，幫她的。而且，難道寧阿姨、之前都是裝的嗎，她一直都很……”
“軟弱、無知？”唐眠嘴里吐出兩個毫不留情的詞語，冷笑道，“那可是一個年近半百的女性，再怎么軟弱無知，也比你這種剛要踏進大學的小鬼有本事多了�！�
周小胖抓著頭發嘆氣：“我錯了，下次一定不這么沒有警惕心�！�
他也知道，如果是唐眠或者常小小，絕不會到現在才發現，也怪不得寧玉珍最后選擇了放在他身上。
“還差點讓、讓唐眠你遇到危險……”他小聲說，“對不起啊�！�
唐眠看他一眼：“第幾個對不起了？”
“行了行了，這事都已經發生了�！背Ｐ⌒〈驁A場，“小胖下次要再小心點，要是唐眠和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個人更得多留心�！�
“我們還是來研究下，現在怎么辦吧�！�
周小胖聞言抬頭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嗯�！�
“不要再有下次�！碧泼呃^椅子坐下來，在便簽上寫了1和2，“現在，有兩個問題，一是關于最后的火災如何處理，這個目前陷入了停滯。”
“二則是，小胖現在身兼技術人員，待會檢查的時候要怎么辦。但王二顯而易見不會告訴我們密碼，就算他愿意說，我估計他自己現在也不能確定密碼是什么。”
周小胖奇怪問：“為什么王二也不能、確定密碼？他之前，不是靠著道具，得到了密碼嗎�！�
“因為密碼是變動的�！碧泼邲]有賣關子，直接解釋，“之前李有志被帶走后，我跟著出去了，本來是想看看情況，沒想到……”
當時，唐眠小心地掩藏腳步，遠遠跟在被拖走的李有志后面，看著對方被拖進了總經理辦公室，他還沒膽大到敢跟進辦公室，干脆就等在門口。
但是很奇怪，他耳朵貼在門上，卻什么動靜都聽不見，剛剛還在尖叫掙扎的李有志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次元。
就這樣，唐眠等了一會，眼見著沒有線索，準備回去了。
里面卻突然傳來扭動門把手的聲音。
“我那時候還以為是‘總經理’出來了，就躲到了旁邊茶水間，從里面隔著玻璃小窗偷看。”唐眠說到這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但是不是，出來的是李有志�！�
“你們知道的，他失去了一只腿一只手，當時卻像是有這么兩個隱藏的四肢一樣，走得很穩，就是正常人的走法，”
唐眠放輕了聲音，“他好像完全感覺不到身上的傷口，面無表情的，只是按部就班地關上門，往外走�！�
“我見辦公室門關上了，就大著膽子出去了。李有志看見了我，但是他還是在面無表情地往外走，但他的眼睛卻在顫抖流淚，他好像被什么操控了，不能自由行動。”
常小小凝眉，抓住了一個奇怪的點：“往外走？”
“往窗外走�！碧泼呖聪蛲饷嫫岷诘囊箍眨八笪規兔Γ揖屠×怂�，作為交換他告訴了我手機的密碼。”
“但是那股力氣太大了，拉不住，就算拉住了，他也活不了�！�
“總之他最后‘跳樓’而死了。我當時對這事毫無頭緒，又擔心說出來反而讓你們多心，也就沒有多說。”他把“跳樓”二字念得很重，說到這里心情并不算好，他討厭那種無力感，即便他對李有志的觀感并不好，對方的生死與他無干。
“跳樓……和詩歌中‘一個人跳下’倒是對上了�！背Ｐ⌒〕两谒伎贾�，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分析道，“可能是因為他是死于沒有完成客服的工作吧，才會以對應客服的死亡方式死去。”
“有、有道理�！敝苄∨窒肓讼�，“那唐眠，你在他手機里看見了什么信息？”
唐眠把李有志邊角磨損了的舊手機拿出來，按出備忘錄界面給他們：“自己看，備忘錄里有那一次他輸入的密碼，還有一些信息，包括王二在工位上拿走的東西�！�
“根據規則，他死后，手機里的直播app就直接消失了，不過就算沒消失也沒什么用，新手卡牌不可轉贈、不可奪取�！�
“100011111101，好奇怪的密碼�！敝苄∨帜畛雎暋�
“他上面寫王二說密碼是變動的，還抱怨王二拿走了技術人員工位上的線索，卻不愿意和他分享，也不愿意和他解釋�！背Ｐ⌒咄陚渫浀男畔�，皺眉，“不對……圖庫之類的你檢查過了嗎，只有備忘錄有信息嗎？”
“看過了，就普通的照片和圖片，沒看見什么和……”唐眠回答，忽然反應過來，“我只看了圖庫，但是如果把圖片的后綴改掉，就只能在文件夾里找到�！�
常小小聞言立刻點進文件夾，在一個未命名的新建文件夾里找到了那張被藏起來的圖片，她改掉文件格式，點開圖片，立刻露出一個笑容：“找到了！他拍的一個牛皮筆記本。”
“看來王二拿到的就是技術人員的筆記本，不過上面也只有01數字，這是什么意思？李有志雖然偷偷拍了照片，但是似乎沒研究出什么�！�
常小小看了看那張照片，忽然問：“對了，你覺得他給的信息可靠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碧泼哒f，“我傾向于他之前記錄這些是給自己看的，偽造的可能性不大，也沒意義。”
“這照片中的01數字是什么，你有什么思路嗎？”常小小問。
照片中，一共有三行由0、1構成的數字，并且有空格隔開——
101001001111010101……10110……
唐眠仔細看了看，立刻反應過來了。
“有，聽過摩斯密碼嗎？用1代表-，用0代表，再按密碼表對照著轉出字母文字就可以�！彼诩埳蠈懴碌谝恍械臄底�，“1010，長短長短，c；0100，短長短短，l；111……”
唐眠一邊說，一邊手指在桌上長長短短地敲打著。
他依次寫下一串字母，clockismoveing。
theclockismoving鐘表不斷前進。
按照同樣的方法，唐眠寫下剩下兩行的信息。
thehegyou怪物在鏡子中窺視著你。
thesecretoftia時間的秘密藏在數據之中。
“厲害……唐眠你竟然能記住摩斯密碼的密碼表�！背Ｐ⌒∮行@訝。
老實說，猜到這些01組成的數字是摩斯密碼并不難，在許多文學作品、游戲中都有涉及，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準確地記住密碼表，再一一對應地解出來。
唐眠挑眉笑了一下：“我記憶力很好�！�
他說完就垂眸去打量自己寫下的三句話，笑容從臉上消失——
他為什么會見過摩斯密碼的密碼表？就算是解密游戲愛好者，也不會特意去背下完整的對照表。
而且……
唐眠有點不爽地抿了下唇。
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太疏忽，否則提前找到這么重要的信息，之前面對怪物也不會這么被動。
“鐘表在前進，是不是對應密碼在改變……不過，為什么會用clock這個單詞，而不是用time，直接表達為時間在變化，不是更常見嗎？”常小小忽然問。
唐眠回過神，指了指墻上的掛鐘：“一語雙關吧，也提醒我們老狼游戲的報點，并不是直接的時間，而是和‘掛鐘’本身有關。”
“原來是這樣。”周小胖恍然大悟，“第二句倒是不用說了，畢竟已經經歷過怪物出現了，第三句是什么意思……”
他撓了撓腦袋：“時間的秘密，是說密碼和時間有關嗎？那藏在數據中是說什么，要在電腦里找嗎？”
“你倒是先把電腦打開？”唐眠哼笑一聲，“藏在數據中……”
常小小看了一會李有志他們上次使用的密碼：“難道這個密碼也是什么轉化為的摩斯密碼？”
唐眠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沒有空格，而且就算硬分開，解出來也是毫無關聯的字母。”
“……會不會是二進制？”周小胖弱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見兩人看過來，就有點緊張地抓頭發，“我、我就是想到，計算機的數據，都是由01構成的，正好這個怪物又、又是對應技術人員的。卜算之中，所謂的陰爻陽爻，其實也蘊含二進制……”
他亂七八糟說了一通，唐眠卻眼睛亮起來：“說得好，給你記一功……二進制，如果把這個密碼，用十進制表達出來，說不定有收獲�！�
常小小會意，把紙筆遞給他，他就飛快在紙上算起來。
唐眠過了一會停筆，抬起頭來：“……2231�！�
“22點31分�！彼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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