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起哄有多囂張，此時這些人臉色就有多難看。

        尤其是戴鴻飛。

        他目光陰鷙地看著陳歌，尤其在他似笑非笑地一眼掃過來時，戴鴻飛差點沒當場罵出聲！

        居然瞧不起他？！

        陳歌居然還敢瞧不起他！！

        陳歌輕嗤一聲，側頭對秦月說:“好了，別說了，再說下去人家應該無地自容了。有些人自認自己非池中之物，卻連我這么個萬年學渣都考不過，心里已經夠難受的了。”

        戴鴻飛臉色徹底黑了下去。

        秦月捂著唇輕笑。

        虧這人還讓她別說了，自己說得更扎心好吧。

        戴鴻飛冷冷地看著陳歌，幾乎咬牙切齒地道:“一次考好不代表次次考得好，陳歌同學，我期待你下一次繼續考得比今天還要好。”

        陳歌像是沒有聽出戴鴻飛話里的挑釁一樣，云淡風輕地勾唇一笑:“好，那你拭目以待。”

        戴鴻飛冷哼一聲，帶著自己的人扒開人群回了教室。

        有看起熱鬧不嫌事大的在人群里嚎了一嗓子:“下周表彰大會道歉別忘了啊。”

        戴鴻飛身體一僵，然后走得更快了。

        經此一役，陳歌在學校里算是徹底出了名。

        不過……

        這名有好有壞，好的將他夸上了天，還被無數老師當成了勵志的典范，成天給自己班上的學生說個八百遍。壞的則是將“陳歌”這兩個字牢牢地記在心里，恨不得將他刻進骨頭中。

        戴鴻飛半倚著圍欄，目光冷冽地看著下方的操場。

        操場上人來人往很熱鬧，但戴鴻飛看不到，他只看得到那天陳歌獨自一人坐在操場上，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從容考試答題的樣子。

        戴鴻飛一口牙磨得咯吱作響，眼底恨意劇烈地翻涌著。

        “戴哥。”

        有人叫道。

        戴鴻飛往身后暼了一眼，沒有回頭，繼續看著那個讓他受盡屈辱的操場，問:“怎么樣？”

        “我辦事戴哥還不放心？”那人說。

        戴鴻飛滿意地笑了，他回頭贊賞地看了那人一眼，說:“辦得好，戴哥我也不會虧待你。拿去吧。”他從身上摸出一張十塊錢的鈔票遞過去。

        那人見到鈔票一喜，千恩萬謝地接了過去。

        等人走了，戴鴻飛臉上的表情變得陰冷，像一條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

        “陳歌，你敢讓我丟臉，就別怪我不講道義。”

        ……

        衛生間，蘇幼荷正站在水龍頭邊洗手。

        幾個跟她穿著同樣衣服的女生從她身后圍了過來，向來膽小的蘇幼荷幾乎瞬間感覺到一股不安，她匆匆洗完手，關上水龍頭正要轉身離開。

        “這么急干什么？手洗干凈了嗎？”領頭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女生薄薄的嘴唇微掀，刻薄的氣質隨著她的話涌了出來。

        刻薄女目光掃過蘇幼荷的手，挑了挑眉，說:“聽說你們這些成績好的，手都很金貴啊，平時都保養得很好，是不是真的啊？”

        那道視線像針一樣，扎在蘇幼荷的手背上，蘇幼荷下意識地就要往回縮。

        她才剛動，手就被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刻薄女伸手用力捏了捏，蘇幼荷咬著唇，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來。

        刻薄女不僅沒有松手，反而還加重了力道。

        “我看你手也不怎么軟嘛。”

        “對了，我聽人說，你跟陳歌走得很近，是真的嗎？”刻薄女靠近蘇幼荷，摻雜著惡意的聲音嚇得蘇身體一縮，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刻薄女手中一空，戲謔的表情倏然變得狠厲。

        “敢反抗？你真以為你跟陳歌走得近，姐妹兒們就不敢動你了？你放心，我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就是看你手有些臟了，想幫你洗洗而已。”

        “姐妹們，按住她，咱們幫幫咱們年級第一好好洗一洗手。”

        幾只大手按在七手八腳地按住蘇幼荷，扯著她的手往水龍頭底下沖，激烈的水流打在蘇幼荷的手上，蘇幼荷眼中含著淚，用力地搖頭掙扎著:“不要，不要洗，你們松開我快松開我…嗚…………”

        上課鈴聲已經響了，但蘇幼荷卻還沒有回來。

        奇怪，這人性子沉悶，平時除了上個廁所就是吃飯喝水才會主動離開教室，更沒有說上課鈴聲都響了，人卻不見了的。

        “哎，秦月。”陳歌正準備起身，卻見老師已經進來了，他只好小小聲地呼喚著秦月。

        秦月看過來。

        陳歌飛速寫了一張字條，趁著老師低頭的瞬間扔了過去。

        在老師抬頭之際，秦月飛速將紙團踩住，然后若無其事地低頭假裝找東西順手將紙團撿了起來，展開一看……

        呵！

        這可真是使喚她使喚得越發的順手了！

        秦月憤憤地將紙團當成陳歌用力地揉成一團，轉過頭狠狠瞪了陳歌一眼，站起身來，沖著老師笑得咬牙切齒:“老師，我突然肚子疼想請下假去下廁所。”

        老師點點頭，示意秦月快去。

        秦月折身離開座位時，朝著陳歌遞過去一個“你給我等著”的眼神。陳歌連忙雙手拿十，用口型求饒:事成之后我請你吃飯。

        哼！她秦月會缺一頓飯？

        但陳歌既然要請，她當然是樂意的。秦月走路的姿態都歡快了許多。

        衛生間離教室不遠，走過去連一分鐘都要不了。秦月一邊叫著蘇幼荷的名字，一邊往里走。走到門口時看著地上遍地的水，下意識地擰了下眉，然后繞開，撿著干爽的地面走。

        “蘇幼荷，你在里面嗎？”秦月漫不經心地喊著。

        其實秦月很想不通，不過就是上個廁所一時沒回來而已，陳歌至于這么緊張嗎？

        不過他對蘇幼荷的態度，讓她心里很不爽就是了。

        秦月目光掃過廁所最里角時，瞳孔猛然一縮，瞬間定在了原處。

        蘇幼荷一直沒有回來，陳歌心里的不安愈加濃烈。要不是對方可能在女衛生間，他都要自己出去找了。就在陳歌在座位上如坐針氈之時，秦月一臉驚慌失措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陳歌心里咯噔一聲。

        秦月沖進教室，對授課老師說了句:“抱歉。”拉著陳歌就出去了。

        授課老師:“？？？怎么了這是，風風火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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